许川拧着眉头努力思索着,“我的应该是傅哥你或者守决。” 两人一起将目光移向陈应,陈应低头看光脑,实则给系统发消息。 “这件事原来的解决方式是?” “傅俞臣的高频率联系人是丁守决,解决方式是丁守决来了蛊城。”系统答。 这一段剧情重点描写了丁守决,写他对蛊城的本能恐惧,收到邀请的纠结,看到抵押人变成傅俞臣许川性命的愤恨,以及出现在石门后的高光时刻。 于是这一人物立起,主角身边的配角开始栩栩如生。 “抢了正面角色的戏份是不是不太好?”陈应沉思。 “啊?”系统打出一个问号。 陈应将光脑关掉,提了个几乎要遗忘在众人记忆中的人名出来,“那什么,曹龙死了没?” . 陈应的高频率联系人是曹龙。 一个有些离谱,但真正出现了又觉得合情合理的人。 在原主逐渐自闭的三年里,只有他的副会长曹龙每隔几日坚持不懈给他发会议通知,令人感动。 “……应该还没。” “这不就结了。” 只是登顶的人变成了陈应,他前几十日一直在二层躺平,没先苦其心志呢就天降大任,抢了别人的风头,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弹幕也看不过眼,已经吵成一片,有人在大骂小偷,有人说陈应看面相看行为都像扮猪吃老虎,躲在一二层是有他自己的用意。有人立马反驳是什么用意,难道要一起在最低层被困死下去。形形色色的言论,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而潮水,总是让人窒息。 监控,窥视,分析,度量,都让人窒息。 . 窒息也得去,幸好主角团一路走来,积攒的积分兑换物也不少。在几人的“保驾护航”与经验支撑下,陈应到达六层大约也只是废废腿脚的事。 只是,正准备出发时,被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 主角团下来不久,钟笙便从他自己搭建的小型营地中走出,远远对着傅俞臣招招手。“傅俞臣。” 傅俞臣神色微变,明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钟笙,有些惊讶,但他一直是少言寡语的个性,于是也只回,“钟哥。” “怎么,要去七层许愿了啊?”钟笙走过来。 “是。”傅俞臣点头。不知这二人是什么关系,但举手投足间满是相识已久且互相信任。 听到这话,眼见着走过来的钟笙叹了口气。 “停一下吧,”钟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容置疑道,“无论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暂时都不行,先等我这边的消息。”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不解。 “你们的愿望是出去是吗?没有用,许愿了也出不去。” “因为据我所知,”钟笙将他们一个一个看过来,语气平淡无波,“这么多年了,你们蛊城人的愿望从来不会被实现。” “他们只是看个乐子。” . “我们……什么人?” 前一句能听懂,后一句虽然愤怒但也能听懂。可什么叫我们蛊城人?他们有自己的公会,什么时候成了蛊城的一员? “什么叫?我们蛊城人?”时砚清又重复了一遍。
第29章 变异 蛊城人,一个如此陌生的名词。就像不会叫命运齿轮人,序列监察人一样,一样陌生。 “你们蛊城人啊,有什么问题?”钟笙有些疑惑几人为什么脸色大变。 “噢,我总忘这事,”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几十年前的遗留问题,将蛊城这个词彻底消除了。近几年又留了个第一公会的名头,是这样对吧?” 对面几人都没什么表情,等他说下去。 钟笙正色道,“地下城只是你们内部自己的叫法。学名叫蛊城。” . 地下城F到A区,斗兽场一到七层。 地下城兑换积分升区,斗兽场兑换积分升层。 石阶是升降,向上以求生。 明明一模一样的配置,怎么对此忽略得这么彻底。 蛊城不是一个公会,正如其名,他是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里的人群按批出生,有明确的阶级划分,允许自相残杀,遵循弱肉强食。小型中型大型考核筛一大批人,被淘汰的人成为其他人的养料,供其求生。 这是蛊城,城如其名。 . 陈应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钟笙不对劲了。 他从一个人类的年龄散布在各个阶段的世界穿越而来,因为人的经历或多或少影响对年龄的判断,所以地下城十年一批次的年龄排布并没有引起他的重点关注。 一半的潜意识是判断他人的年龄并不是优先级很高的事,一般的潜意识是斗兽场多年的操磨使得大多数人面容模糊极速衰老,所以这点不对劲潜藏在意识的盲点里,直到现在。 他终于察觉。 “钟笙,”陈应问,“你多大了?” “三十二。” “三十二啊,”陈应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你是外来人。” “看你指的内外是在哪里,如果你指我不是地下城人。” “当然,我不是。” “我从外面来。” 钟笙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弹幕,弹幕如潮水般翻涌沸腾,刷新的速度已经有了残影。陈应看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的酥麻感让他有些恍惚。 “你从哪里看到我们?”时砚清紧握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频道里有专门关于蛊城娱乐攻擂赛的直播,这项赛事虽然不是全民围观,但看的人确实不少。也是有人看到了你们,来通知我。” “那些弹幕有你们发的吗?”这句是许川问的。 钟笙否认,“我不爱发那些。” 所以他是间接承认了那些弹幕的来源是外面城市里的人,且这些城市并不是平级。他们在下等。 于是恍惚过后,感受到奇耻大辱。 是被关在动物园里透明屏障中表演节目,屏障外的人嘻嘻哈哈,左一句右一句肆意取笑,时不时投喂一些食物玩具用来消遣,这样的奇耻大辱。 他们几人的出身天差地别,但即使再差也没有处在如此境地过。 或许是几人的面色太过难看,钟笙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总而言之,进来这里,就很难再出去。”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进来?”许川说。 “我进来是因为傅俞臣进来了。”天知道钟笙在看到傅俞臣的脸出现在直播里,嘴里含着的一口水结结实实喷到了对面人的脸上。 所以一面联系着放人,一面自己进来看看情况。 “所以你是来?” “带你们出去。”钟笙说。 . 看到一个傅俞臣还不算太惊慌,钟笙立马安排人密切关注直播进程,大大小小的分析报告如流水般送到办公室,在镜头的最边角,钟笙又发现一张让他吐血的面孔。 陈家,陈应。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天知道陈家还是攻擂赛的常驻赞助商。幸亏他发现得早,没有引起大的影响,但直播无法中断,镜头也无法控制,当务之急是先让他们离开。 于是一边请求审批,一边急匆匆赶来。 “我们的愿望从来不会被实现,那么潜台词是,外来人的愿望可能会被实现。”陈应抓了他话里的重点出来。 “是的,”钟笙赞同地看向他,“进来攻擂赛的大部分人都是来许愿的,又能得偿所愿又能出名,一举两得。” 所以这些人,这些人其中的外来人,这些蜷缩在隐秘角落里盯着他们看的人。陈应用看蝼蚁的眼神望过去时,他们报以同样的想法回望。 “总之先等等,马上就有消息。”钟笙做了最后拍板。 . 不应该这么容易轻信一个陌生人,何况是如此天崩地裂的消息。但傅俞臣对这一切都近乎无动于衷,一定程度上证明此人有可信度。 白沐安搀着江长星也上了二层,不知何时停在他们几人身后默默听着,直到他们几人打算转移到钟笙的营地,时砚清终于关注到江长星一瘸一拐的脚步,和小腿上缠着的血迹斑斑纱布。 “你受伤了啊?”时砚清记得他走时还安然无恙。 “陈应干的。”如此明显的伤势白沐安怎么不可能刨根问底,不知道江长星是全盘托出还是有所保留。但这回江长星脸上的憔悴和苍白应该不是装的了。 所有人将视线先转向陈应,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陈应摊摊手,“我只是正当防卫,至于具体什么情况,你们问他。” 时砚清对陈应的道德标准一直有不合时宜的过高期待,他相信了陈应的辩驳,于是扯扯白沐安的袖子小声说,“怎么回事。” “陈应的序列监察公会害过长星亲近的佣兵。”白沐安也压低声音。 “据说之前序列监察的主事人一直是曹龙。”时砚清为陈应解释了一句,将音量放在了江长星也能听见的分贝。 江长星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看了时砚清一眼,视线在时砚清握着白沐安小臂的那两个指节上滑过,时砚清不留痕迹抽回了手。 他也只能言尽于此。 “所以这人是……”他指指远处蹲着,竭力将自己缩小到尘埃里的时昊。 “他上了七层,发现没用。”钟笙对这人也有印象,他几乎将傅陈身边的人全都调查了一遍。 “让他老死在这里吧。”涉及到时昊,傅俞臣的声音快要结出冰渣,他甚至都不屑往那边看上一眼,恐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这人怎么回事?”与傅俞臣不同,陈应觉得时昊这人还有点意思,于是问系统。 “前期害主角的废物炮灰,原剧情里确实死在了斗兽场,戏份很少。”系统简明扼要道,看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那边的人影自他们注意到后就开始瑟瑟发抖,傅俞臣那句说完后立即归于沉寂。像他这样阴影里的一团,整个二层有很多团,但他的背影却给陈应一种不适感,像黑暗中蜷缩着丝丝吐信的毒蛇,可能随时给你致命一击。 而且,废物炮灰,一个人登顶七层的废物吗? “有更详细的信息吗?我是说全部。”陈应追问。 系统不解为什么这样关注一个炮灰,这种人在剧情里占据的份额不到百分之一,根本值不得它专门关注。但既然宿主有兴趣—— “时昊,十八岁主角受时砚清队友,也是与时砚清原身体联系最频繁的队友。生性懦弱无能,欺软怕硬,嫉妒心盛,阴险毒辣。十九岁于斗兽场五层死去,死前积分落入E区,所学学科为认知神经科学,科研成果登记为……” 听到重点时,陈应眼神微动,又往那边看了一眼。 . 钟笙不知如何接到的消息,正在一边与石门中走出的仿生人交涉着。“你和他是怎么认识?”时砚清看着钟笙的背影,问傅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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