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眼,因为闪得太快实在辣眼睛,遂放弃。将注意力转向主角一行人时,发现他们已经开始分头行动。白沐安规划物资,许川打听消息,时砚清与傅俞臣径直走向了最大的营地。 主角团想要的是攻擂,除了自身的消耗以外,还需要攒资源兑积分爬层级。陈应没有这个需求,他只图温饱,自然轻松不少。 比如他可以抢劫势微的小集体。 陈应没有固定住处,也不打算有。但小集体有自己花心血搭建的帐篷,有费尽心思终于取得信任的队友,有还能勉强活下去很久的渺茫希望。他们不敢,也不可能有破釜沉舟与他拼命的勇气。 忍忍算了,这是最常见的思路。 他的行动终于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大团体并不会管小集体的破事。在第三次将来骚扰的底层几位打走后,陈应终于迎来了稍微清净的日子。他并没有系统学过格斗,但托福利院和少管所的福,打架的能力倒是锻炼的不错,更何况还有白沐安提前配备的几把好刀。 他看这里很多人用的刀不仅钝,还锈了。 披头散发,褴褛蹒跚,面黄肌瘦,拿着手里锈迹斑斑的破刀,也不知道是在这里苟活了多久。 . “你回来做什么?”江长星时隔一天看到去而复返的身影。 “上面没地方睡觉。”陈应回得理所当然,“我看规则是可以朝下走的,就回来了。” 当然可以向下。只是越往下层人越多,生存环境越恶劣。还有你不择手段向上爬时得罪的一票人准备复仇取你狗命,前方是希望,后方无退路,向下走的人不稀有,但向下走还打算停留的屈指可数。 “就这里了,睡一觉。”陈应笑笑,找了个离尸体堆远且光线适中的地方。他不是在征求同意,他只是来通知。 背对江长星躺下没几秒,系统在耳机中痛心疾首,“我就说在二层呆着也比一层安全。你躺下他就变脸了,看向这边的眼神杀气腾腾,感觉今晚就要迫不及待来取你性命。” “劳烦你帮着看看吧,有问题叫我。”陈应不甚在意道。 . 第一晚,相安无事。 第二晚,第三晚,直到时砚清他们离开第二层,爬上第三层的那晚。 陈应在睡梦中弹起,避开呼啸而来的砍刀。系统的提醒只来得及弹出一个字就猛地闭嘴了。他的面前站着十几个黑影。江长星站在最后,站在顶光里。 “你要杀我啊。”陈应说。 不是疑问的语气,是陈述句。因为紧接着几个身影已挥刀扑来,陈应横刀挡回,一个转身从隐秘处抽出把长剑,挥剑上挑扎穿了对面的两人。陈应几乎没用过这样的长剑,但他用棍,砖头,且打架不要命。 即使道理不通,剑比其他更伤人。 他的身手不算顶尖,但江长星带来的明显都只是小喽啰,叫的凶狠也都是假把式。直到最后一位倒下,剑终于架到江长星的脖子上。 “显而易见,你轻敌了。”陈应往前送了送,送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应该让他们一拥而上。” 但陈应每天毫无所觉地下来睡觉,呼吸均匀气息平稳,没有表露出任何防备心理。即使早有防备,但身形利索动作有力,根本不是他了解中那个陈应。“你什么时候学的格斗?” 陈应不置可否,“扮猪吃老虎啊,你怎么对着冒生命危险来救你的人还如此虚伪,真让人寒心。” 江长星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 还是有几个活口。“江长星怎么和你们说的?”陈应把视线转到躺在地上呻吟的活口。 一位还算机灵些的见大事不妙,在疼痛之余陪了个干巴巴的笑脸出来,“江哥就是让我们下来一趟搞个人,没说别的。” 江哥,这称呼很有意思。陈应注意到那人不正常凹陷进去的脸颊和苍白如纸的皮肤,粗糙的皮肤绷紧在骨头上,像是从这斗兽场土生土长的模样。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那人的脸上盛着一半痛苦一半讨好,“三年。” 三年,一千个日夜。 好漫长,无法想象。 “需不需要我帮你结束?”陈应问的非常真心实意。 “啊?”那人一脸问号。 “死了,一切都结束了。”陈应好心解释。 那人虎躯一震,拼命挣扎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 不识好人心,陈应将注意力转回来。 江长星远远没有他们认为的那样无助和虚弱。 第一层资源少是真的,但持续三个月独占第一层,若真是见面时那个即将咽气的虚弱状态,实在是神话故事。 所以他用那样的伪装面对每一位来到第一层的人,降低他们的戒心,打消他们的顾虑,若你向上就放行,若是留下就一网打尽。只不过这次等来的是白沐安。 不,等来的是白沐安,以及陈应傅俞臣许川。 几位很适合在这里留下性命的人。 只是那几人陪着白沐安向上,只留下他这么一个活靶子。 . “我们的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件事只在原主的记忆里占据非常微小的篇幅,如果不是有系统的提醒,即使是当事人也快忘得差不多。 “对于利益既得者当然觉得过眼云烟。”江长星语气中满是讥讽。 “所以你要因为当年的小科研项目中,一个十一岁的小孩不是和你们一样的受害者,所以要被你归入加害者的行列,于多年后杀了他?” “那也不至于,我没想让你死。” 呵呵,哄鬼吧,睡梦中的第一刀若不是本能躲开,他早添进那边的尸体堆了。 “将心比心吧,那我也不想让你死。” 只是这样说,陈应迅速将剑插进了江长星的小腿里,硬生生插了个对穿,避开筋骨插进肉里,生疼,但只要能忍,对行动的影响可大可小。 “你有药吧,说起来你在第一层待了这么久,不可能不攒点东西吧,藏在哪里了啊?” 江长星忍着剧烈疼痛,恶狠狠盯着他,唇紧紧抿着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 “早点说吧,还能治治,不然感染的话你的白沐安就只能配一个残废了。”陈应也是为他好。 最后实在没法硬撑,陈应顺着他指的方向搜刮了他的剩余资源,陈应只给他丢了一点医疗用品。又用那些人的钝刀划了个三八线出来。 “不要越界。” 江长星的目光像利刃,锋利又结满冰霜,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他生生洞穿。 “很想杀我对吧?也是,几个积分你就想要我命,现在岂不是更觉得恨意滔天到要将我千刀万剐?” 陈应说的平静淡然,即使有关他的生死,也好像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无所谓吗?因为你说错话了,有一点你实在不该告诉我。” 陈应唇角勾起,“你有软肋,我没有。” 在江长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陈应抬头看逐级攀升的擂台,虔诚祈祷并殷切期盼,“真希望他们快点登顶。” 他低头,江长星的小腿血流如注,“不然你快死了。”
第26章 交谈 陈应再上去二层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暗处的几道视线紧紧跟随着,看来和江长星的事已经传出风声。江长星在这里混得很不错,即使不是权力主位,认识和忌惮他的也不少。 噢,不对,现在已经是受伤了的江长星。 那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恐惧第一层的疯子,所有底层人被逼到二层来抢夺每天只有十几份的资源包。但疯子听说被新来的那位教训,大势已去。于是来骚扰陈应的人消失无踪,去骚扰江长星的人开始逐渐络绎不绝。 一开始仅仅只是小小的试探,大摇大摆走下去绕一圈,再到胆大包天围着江长星嘲讽,在看到他腿上简陋包扎的纱布上洇出来的鲜血时,试探终于升级为谋杀。 于是第一层的很多时候,单人或多人,与拖着一条伤腿的江长星撕咬在一起。 有武器时刀刃相接,武器丢了就是拳拳到肉。陈应恍然想起他底层出身,目前的状况体现出他与地表巨兽的对战经验,应当是十分充沛。 一条条扑上去的生命迅速枯萎,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失去动静。受伤的人躺在地上哀嚎,被江长星蹒跚着一刀一个斩草除根。陈应靠在二层的围栏上,与飞速闪烁的弹幕一起观看这场漫长的屠杀。 江长星衣服上的血痕越来越多,面容憔悴苍白,身影摇摇欲坠。他并不管腿上的伤口,也从未求饶退让,奋力拼杀的时候像只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野兽。 偶尔,在间隙,江长星抬头看向这边,漆黑如墨的眸子映出陈应闲适靠着二层围栏看热闹的身形。 “我等待着来保护你,”陈应冲他笑笑,做出夸张的口型,“你要实在有生命危险,那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江长星看他一眼又俯身躺下,像一具静默的尸体。第一层除了尸山外空空荡荡,除了躲进尸堆里或躲进黑暗里之外,并没有任何可躲避的地方。但尸体腐臭会引起伤口感染,躲进黑暗也只是自欺欺人,所以有人下来就必须应敌。他没那些反击陈应的闲情逸致,得抓紧一切时间休养生息。 尸体会在五个日夜内被斗兽场专用的收尸机器人收走,防止腐尸爆发疫病,昨天刚收了一批,几个日夜,眼见着那边的山丘再次成形。 终于,在第二层的人认清了即使是受伤的江长星也并不好惹,且第一层贫瘠的资源并不值得消耗那么多人时,江长星的周围终于消停了下来。 扑通,上层掉下来一个人,直直摔进成型的尸体堆中。 白沐安。 从第四层掉了下来。 . 陈应已经猜到从高层掉到第一层可能是物理意义的下落,但真正目睹这一切的时候不禁还是想感叹,感叹白沐安的运气。 和江长星的命硬。 摔下来的白沐安有些轻度挫伤与脑内昏沉,但在实体的缓冲下没伤到要害,江长星仅凭着下落瞬间视线中闪过的衣角将人认出,一瘸一拐将人刨出来。 陈应浅浅朝下看了一眼,泰然自得从二层走下来,站在两位正在为对方查看伤势的苦命鸳鸯面前。 投下一片阴影,江长星像没看见一样。倒是白沐安抬头,与他打了个招呼。 “这可真不好意思,说来我也算救了白沐安一命。”眼见着江长星黑硬的脸色,陈应大言不惭。“若不是我,尸体的堆积速度也达不到从四层摔下来,也只是受了个轻伤的程度。” 听这话白沐安有些愕然,看一眼江长星的神情,见他没有什么反应,“那么,陈应,谢谢。” “呵呵,你听,他还得谢咱呢。”系统默默插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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