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眼,扫过谢屿池紧紧抓住江清辞的手,以及他根本掩饰不住的,眼中的敌意。 这样的,叫哥哥? 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裴殷罗低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就只是路上看到他了,好心送他回家而已,你不用担心我对他做些什么。” 说完,裴殷罗也不等谢屿池回应,转身便坐进了车内,重新将车点火,将车掉了个头。 经过谢屿池时,他又放慢了车速,看着将江清辞护在身后的谢屿池,仿佛很好心一般,忽然提醒道:“不过,既然你是他的哥哥,晚上他到底去了哪玩,又玩了什么,我想,你得好好地问一问他。” 蛇一般淬着恶意的眼睛看向谢屿池身后的江清辞,轻声道:“是吧?阿辞。” 江清辞忽然被他揭穿了之前对谢屿池撒的谎。 然而他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跑车一走,江清辞就拉着谢屿池的手,说:“走吧,快回家吧,我好累啊。” 谢屿池被他这么一拉,质问的欲望都被拉散了一半。 江清辞拉着谢屿池回了出租楼,可出租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他便又理直气壮地要谢屿池背他上去。 感受着背上柔软的重量,谢屿池心中的怒气,渐渐都消去了。 阿辞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年纪小点,又爱玩了点罢了,也是他每天都在打工,根本没时间带阿辞去玩,阿辞才会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去玩。 如果有人能陪在阿辞身边,他就不会…… 谢屿池背着江清辞,到了两人住的出租屋楼层。 一个男人,就等在门口,见他背着江清辞,立刻便走了过来,道:“人带回来了?” 是贺翊。 谢屿池没有回应。 只因为贺翊的声音忽然提醒了他。 就算他不在江清辞身边。 也还有贺翊。 贺翊那张俊美脸庞上带着点担忧,走近后,他忽然看到谢屿池背上的少年已经靠着谢屿池的肩睡着了,声音便骤然低了下来,问谢屿池:“那个男人,没对阿辞做什么吧?” 刚才楼下发生的事,贺翊都看在了眼里。 但他没下去,是因为他认出来,那个送江清辞回来的,正是裴殷罗。 作为贺家的独子,他自然是见过裴殷罗,裴殷罗也见过他,贺翊很清楚对方的为人,若是被他发现了自己就躲在这里,不出凌晨,贺家的人就会找上门来。 可正是因此,贺翊反而愈发焦躁起来。 裴殷罗性情阴毒狠辣,更何况,他在圈里,还是出了名的放荡花心。 他为什么要开车带江清辞回来? 他是不是看上了江清辞? 贺翊心中杂乱。 他绕到了谢屿池背后,去查看他背上的江清辞。 谢屿池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道:“人家只是顺路,送阿辞回来罢了。” “他怎么说,你就怎么信?” 贺翊的声音很冷。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面上一沉。 “如果他没对阿辞做什么,那么阿辞后颈上的痕迹,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10章 冒牌货10 纤长的后颈,被散在颈上的细碎黑色软发映衬得愈发白皙细腻,犹如上好的瓷器,然而,指印印在那白皙肌肤之上,刺眼而狰狞。 甚至于,依稀可看出,那指印的主人,应当是个无论是体格,还是力气,都要比江清辞大上许多的成年男性。 谢屿池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他看着那道留存在江清辞后颈上的痕迹,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姿势,在做什么样的事,才能在这种地方,留下这种痕迹? 更甚之,他开始思考,在江清辞身上其他看不到的部位,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痕迹? 然而,在谢屿池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有另一只手,已经先他一步,先伸向了床上沉沉入睡的江清辞。 谢屿池的手先理智一步,飞快抓住了那只手。 “你做什么?”他总是温和的声音,第一次以这般冷厉的语气质问别人。 他自己没察觉到自己的一样,而被他质问的人,也就是贺翊,却是将他脸上的怒意看得一清二楚。 贺翊却没有收手,而是冷冷道:“他后颈都被按出这种痕迹了,你就不想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痕迹吗?” 被点出内心的想法,谢屿池按在贺翊手上的力道却仍是没有松开。 “……有没有痕迹,”许久,谢屿池的声音才从喉中勉强挤出,“也不是我们该探究的。” “不是我们该探究的?”听到他的话,不知为何,贺翊的眉峰竟是向上挑了一下。 “我确实没有资格探究他身上到底有没有痕迹,可连你都不探究……”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奇,“你对他,还真是大度。” 自己的恋人在外沾花惹草,谢屿池却连探究都不探究,这不是大度,又是什么? 谢屿池却是不知道,贺翊以为他和江清辞是一对,他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听不懂贺翊的话,他沉默了片刻,“他醒来要是发现,会生气的。” “生气?”贺翊眼中生出一丝冷冷的嗤意,“就因为他生气,你就不管了?” “要是我,他敢招惹其他人,还让别人在自己身上留下这种痕迹,”他说,“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从床上下来。” 谢屿池眼中透出一丝茫然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让阿辞下不来床。 但他还是为江清辞说了话,“阿辞只是爱玩了点,这个痕迹,大概是他哪个……朋友,胡闹弄出来的吧。” 可这样说时,谢屿池心中却是一片空茫。 仿佛他内心深处知道,事实并不是他所说的这样一般。 就算是从未谈过恋爱,他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也该知道,那种指印,应当不会是胡闹弄出来的。 “我明天再问问他,”谢屿池最后说道,“你出去吧。” 赶人出去,这实在不像是谢屿池会做的事,可他还是做了。 “问完,又能怎么样呢?”贺翊却是道:“就算他真的承认了他跟坏朋友玩了,你能拿他怎么办?” 谢屿池沉默了。 贺翊低笑一声,“你除了说他两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既然管不住人,就不要抱怨,阿辞找别人玩了吧?”贺翊学着谢屿池的话道:“反正阿辞年纪小,不懂事,那就只能原谅他了,对吧?” 说完这话,贺翊终于是收回了手,没有做过多的纠缠便离开了卧室。 但在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眼屋里的两人,却见谢屿池仍是一动不动站在床边,而至于床上的少年,则是没心没肺地睡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痕迹被看见。 一开始,贺翊以为谢屿池是个温和良善之人,甚至为此而感到愧疚过。 可随着愈发深入的接触,他才发觉,谢屿池,不过是个自己的人都管不住的懦弱者,也难怪江清辞能毫无顾虑,还在家里就敢勾引他。 现在带着一身痕迹回来,不知道有没有被外面的野男人玩透,谢屿池还能替他说话…… 贺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想着。 就算是发现了江清辞勾引他,是不是谢屿池也会选择原谅? …… 江清辞这一晚睡得不是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晚在酒吧喝了酒,他一晚上都晕晕乎乎地做着怪梦,梦见有个鬼一晚上都盯着自己看,看得他直火大,上去就给了鬼一巴掌。 结果奇怪的是,给了巴掌之后,那只鬼反而变了个色,从黑色变成红色了,一双鬼眼盯着他看,好像期待他又甩自己一巴掌一样。 这莫名其妙的梦直接就令江清辞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忽然记起,昨晚自己在谢屿池背上楼时,就睡着了。 也就是说,他昨晚没洗澡! 想到自己一身酒味居然就上床睡觉了,江清辞立刻就赖不住床了,立刻下床捞了干净衣服,径直进了浴室。 看到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衣服,江清辞立刻嫌弃地撇嘴,飞快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丢进了脏衣服篓里。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折身又回到了脏衣篓前,将手探进衣服里掏了掏,最终从裤袋里掏出了个戒指。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它了。】001 突然道。 江清辞被它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把手中的戒指捂到胸前藏住,抱怨道:【001,你说话前怎么不吭一声,吓死我啦!】 001:【。】 【你就不想知道,你昨晚的任务做得怎么样吗?】 江清辞对任务不任务的,才不感兴趣,被001的声音吓一跳后,他总感觉不安全,好像暗中有人在窥探他,随时都要蹦出来抢走他手中的戒指,便又将戒指又藏回了脏衣服篓里。 做完这样,他才开始洗澡,洗着洗着,忽然记起001先前问的话,这才朝001道:【昨晚的任务?肯定算过了吧?】 001冷酷道:【没过。】 水声一停,江清辞瞪大了眼,在脑海中不可置信道:【什么呀?没过?怎么可能?】 【你要不要再好好看看昨晚你的任务内容?】001说,【昨晚进陆执房间的,应该是谢屿池,和陆执有亲密接触的,也应该是他,但是你昨晚做了什么?你……】 系统的机械音,本该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可不知为何,001的语气竟是有些不悦。 【你还跟他接吻了。】 听到001竟敢指责自己,江清辞立刻就不高兴了。 【那你应该怪谢屿池呀,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问题的那种人,马上就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了,【要不是谢屿池莫名其妙走了,我哪有机会进屋里?反正那个变态也认不得人,任务根本也没有影响呀!】 这个时候,江清辞就根本不说自己是觊觎陆执的尾戒才进屋的了,还接着抱怨道:【我还被欺负了呢!我的嘴巴都被亲疼了,不行你看!】 说着,江清辞像是索吻一般,红润的双唇嘟了起来。 那唇瓣像是待放的花苞一样,依稀可见昨夜被男人疯狂亲吻时红肿的痕迹。 001莫名沉默了下来。 它的沉默给了江清辞底气,他顿时就觉得001是愧疚了,便道:【你看吧,很惨的对吧?任务给我过吧。】 001还是没说话。 江清辞又放软了声音,清亮的声音柔和下来,像是在撒娇一样,泛着甜意。 【过了吧,1哥哥。】 001:【……过了。】 说完,它便销声匿迹了。 一连两次任务,都违背原则让本过不了的任务完成了,就连001,都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毒。 只剩下江清辞,前一刻还撒着娇,下一刻立刻就像是斗胜的公鸡一样,一边继续洗澡,一边快乐地哼起了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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