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殷罗眼中透出一丝了然。 原本今晚他为陆执设计了一场鸿门宴,然而,这场鸿门宴却是被个临时工打断了。 然而正当裴殷罗差人支走临时工,带着人亲自到陆执的房间时,却只看到一个面颊泛粉匆匆下楼的的漂亮少年,以及休息室中,昏迷在床上的陆执,磕了一角的台灯被丢在一旁,看来是他在药效作用下忍不住对临时工出手,却被临时工敲晕了。 一个昏迷的陆执,根本提不起裴殷罗任何折辱的欲望。 然而他却转念一想,记起来刚刚看到的那个少年。 会所里接待的都是些上流阶层的贵客,因着这一层关系,总有些长相漂亮,却又贪慕虚荣的男孩女孩,为了攀高枝主动到休息室里献身。 那少年有着那样漂亮的容貌,又是那样衣冠不整地从只有贵客休息的区域离开,裴殷罗很容易便觉得,他是去攀高枝的。 既然如此,少年看到有车跟在身后,不感到恐慌反而主动接近的举动,也有解释了。 裴殷罗开着的车,只要是有眼见的,都能看出其昂贵和不凡,更不用说是像少年这样的人。 然而,这样贪婪而虚荣的性格,却是令裴殷罗生出了兴趣。 “没什么,我只是有个忙,想请你帮忙。” 裴殷罗笑着道:“我有一个死对头也在酒吧里,晚上不小心中了招,跟个临时工发生了关系,我想请你,假装成和他发生关系的人,玩弄他的感情,怎么样?” 这就是裴殷罗的计划。 认识陆执那么多年,他很清楚,面前这个美丽而虚荣的少年,恰恰就是陆执最厌恶的那种人。 晚上的药会使中药者意识模糊,根本认不得人,只要他从中操作,和陆执发生关系的,就会变成眼前这个少年,而以陆执那个人的个性,只要是发生了关系,无论对方是不是自己讨厌的人,他都会负起责任。 想想陆执又厌恶,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和少年在一起的样子,裴殷罗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而江清辞也如他所料,听了这话,立刻就问道:“让我帮忙整你的死对头?有钱吗?” “当然有了。”裴殷罗说。 “酬金是一百万。” 裴殷罗看着江清辞微怔的脸庞,心中生出一丝好笑。 恐怕面前这个少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听到他说报酬是一百万后,江清辞立刻就在脑海中吐槽道: 【一百万!有钱人都这么抠门的吗?】
第9章 冒牌货9 001:【……抠门?】 【对呀,现在的电视剧,连劝分男女主的婆婆都要出价一千万了,他这个反派要对付正派,居然只出一百万!】 001:【……】 原来江清辞有听进去,裴殷罗是反派这句话吗? 江清辞:【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请我干活不是那么便宜的。】 江清辞说到做到,立刻对裴殷罗道:“开门。” 这两个字倒是出乎裴殷罗的意料。 听到一百万,江清辞不仅没有露出垂涎的神色,反而还对他颐指气使了起来。 但看在未来江清辞会为自己带来的乐子,他还是开了车门。 下一刻,江清辞就坐进了后座。 坐正后,看到裴殷罗探究的目光,江清辞便哼道:“看什么看,我可是要帮你大忙的人,你不对我客气一点,小心我不帮你的忙。” “你要我怎么对你客气?” 裴殷罗情真意切地问道。 要是别人听到裴殷罗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恐怕都要吓晕了,可江清辞却一点眼见力也没有,听裴殷罗这么说,还真就蹬鼻子上脸了起来,“开车吧,送我回家。” 裴殷罗几乎被他的话气笑。 他双狭长的凤眼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来,江清辞见他久久不开车,却是将身体往前一倾,扒在驾驶座靠背上,问道:“好笨啊,不认识路吗?导个航就好啦。” 一股带着点甜意的香气传来。 裴殷罗微微一怔,正是因此,向来不允许别人近身的他,竟是没有对少年的靠近做出反应。 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就在他的注视下,点开了手机上的导航软件,搜了自家的位置,就递给了裴殷罗。 “就这,知道路了吗?” 裴殷罗:“……” 不知为何,在少年这般堪称是胆大妄为的行为之下,他竟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江清辞被吓到了似的,那双猫眼都睁圆了,奇怪地盯着裴殷罗看,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发笑。 可裴殷罗的笑,却愈发控制不住,以至于那张从来都是冷笑和假笑的脸上,竟真的染上了一丝笑意。 真有趣啊。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未来这个少年会带来多少乐子了。 想着,裴殷罗竟真的为江清辞开起了车。 一路风景在窗外飞驰而过,裴殷罗不再像之前跟踪江清辞一样压制车速,而是将跑车的性能发挥到了允许之内的最大,那导航软件上的目的地很快便到了。 他拿起江清辞的手机,看也没看,便朝后方道:“到了,下车吧。” 后座却没有回应。 裴殷罗似有所觉,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坐在他后座的少年,脑袋微微歪向一边,已经睡着了。 还真是把他当成司机了? 裴殷罗在圈里,素有“笑面阎罗”的外号,无论是谁,到了他面前,都要提起十八分的精神来应对他的刁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睡着。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过于离奇了,裴殷罗出奇地失了一会神,目光在江清辞脸上停留了一会。 睡着了,倒是显得挺乖巧。 在他的注视之下,江清辞忽然动了动。 少年那红润异常的唇瓣微张,似乎是觉得口有点干,就在裴殷罗的眼前,飞快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唇瓣被舔舐之后,显得越发光润诱人。 在红苕酒吧遇见对方的场景,一下子涌入裴殷罗脑海中。 他以为自己的的视线,不过是在对方身上停留了一刻,然而等他回想起来,却是连少年水洗般湿润的猫眼、被亲吻得红肿的唇珠,微红的眼与凌乱的衣领,甚至是留下了指痕的手臂,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被怎样粗暴地对待过了,才会是那副模样。 裴殷罗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将后座的车门猛地打开,对着江清辞被开门动静吵醒时的惺忪睡眼,笑道:“下车。” 江清辞一点也没从裴殷罗的笑中察觉出危险来,他有些困倦地嘀咕道:“到就到了嘛,开门声那么大干什么?” 听了他那抱怨一样的语气,裴殷罗心头的怒气,竟是莫名消散了点。 事实上,就连裴殷罗都不清楚,自己是因何而生出怒气。 生气江清辞在他车上睡觉?江清辞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何必对他恭恭敬敬。 生气江清辞到酒吧做那种事?可他不就因为江清辞是虚荣拜金的人,才决定找对方的吗? 思忖间,裴殷罗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都到目的地了,还不叫你起来……”裴殷罗忽然是笑了一声。 像是要消解之前莫名的怒火般,他俯下了身,偏长的发丝自肩上垂下,犹如牢笼,垂在江清辞身上。 而江清辞正刚睡醒,反应有些迟钝,看着裴殷罗那张艳丽脸庞凑近,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这种反应,恰恰印证了裴殷罗心中对他的印象。 果然,只要是有钱,他就来者不拒。 一股莫名的冲动生出,裴殷罗单手掐住江清辞尖细的下巴,直将那雪白的下巴,都掐出了红印。 与他手上动作相反的是,他愈发柔和、犹如毒蛇吐信般的低沉声音,“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哪里,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 裴殷罗的声音愈压愈低,那双多情的凤眼直勾勾盯着江清辞双眼,暧昧丛生。 那双红润唇瓣映在他眼底,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裴殷罗的脸越来越低。 下一刻,江清辞的手,却是“啪”地一声,猛地拍在了他脸上,硬生生将他的脸推开了。 就连他掐在江清辞下巴上的手,都被甩开了。 “凑得那么近干嘛?”江清辞刚被吵醒,正是脾气很差的时候,裴殷罗又是掐他下巴,又是凑那么近,他马上就不乐意了,大声道:“我知道我很好看,可是你也不能凑这么近看呀,知不知道什么叫只可远观不可近玩呀!” 裴殷罗:“……” 裴殷罗被气笑了。 他正想说什么,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阿辞?” 裴殷罗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谁,车里的少年,便有了反应。 他从裴殷罗身侧钻了出去,只给裴殷罗留下空落落的后座。 会这么叫江清辞的,只有谢屿池一人,而等江清辞钻出去一看,果然是谢屿池。 然而与平时不同的是,谢屿池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如果细看,还能看到他微微下压的唇角。 可江清辞从来都对其他人的情绪变化很不敏感,自然也不会察觉到谢屿池的不对,看到谢屿池,他就犹如找到了家长的幼稚园小孩,立刻就开开心心跟裴殷罗道:“我家里人来啦,你走吧!” 谢屿池在酒吧听到有人叫江清辞的名字,回家又发现江清辞不在家,江清辞的手机也打不通。 他几乎找了江清辞一晚上。 现在终于找到了江清辞,却是在另一个男人的车里,甚至他听到江清辞声音时,那男人还伏在江清辞身上,不知是在做什么。 他不是个经常生气的人,却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一样生气。 然而当他听见江清辞说自己是“家里人”时,那股怒气,却竟是消散了一些。 但他还是牵住江清辞的手,将人带到了身后,看向裴殷罗,道:“抱歉,我弟弟年纪还小,不太懂事,今晚麻烦您照料他了。” 谢屿池从裴殷罗身上的穿着、气质以及他身后的跑车,看出对方的身份不俗,只他不卑不亢,并不因裴殷罗的身份,就低声下气,相反,他看向裴殷罗的眼神,是带着防备的。 裴殷罗没有立刻回应谢屿池的话,他反手关上了后座的车门,“砰”地一声,才好整以暇般,抱着手臂淡笑着看向谢屿池,反问他:“你是他哥?” 谢屿池竟是犹豫了一瞬,道:“是,怎么了?” 裴殷罗却是嗤笑了一声。 他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看到晚上那个打断了他计划的临时工。 更没想到的是,他一时兴起带进车里的少年,居然就正和对方是同住一屋。 不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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