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属爆竹的 纪澜屿从包袱里把自己的那块符石拿出来,注入灵气,笑道:“这不重要,别放在心上。” “郁郁寡欢?” “……” “好不凄惨?” “……” 宁妄沉哪来的消息,话是半刻钟之前说的,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再敢乱说,我会将之前没封喉的那一剑一封到底。”宁妄沉说完,便在无下文,也不等纪澜屿回话,符石便没了反应,估计是宁妄沉将灵气抽离了。 纪澜屿撇撇嘴,将符石收好,对上霁月有些忍俊不禁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他属爆竹的,不用管他。” “哥哥,你查完了朋友的事,便要走了吗。”霁月问。 纪澜屿看向霁月,他能明白小朋友现在的心思,无非是怕自己一个人,于是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又朝霁月勾了勾手指,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道:“你知道莫见山么?我探查过了,你骨骼惊奇,想来他们不会放过一个好苗子的。” 霁月沉默,没再开口。 抵达池湾村时,周围早已没了繁荣景象,只剩一片荒芜。 池湾村人迹罕至,房屋紧凑,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的繁荣景象,可大半都破败不堪,无人居住。 村头的老人家看他一个外来之人,很是警惕:“到池湾村来干什么,池湾村的人都快走光咯。” 纪澜屿看了看这个主动开口的奶奶,朝她行了个礼,道:“我们此番为打探宁妄沉的……” 老人家一听“宁妄沉”这个名字,瞬间变了脸色:“晦气死了,都走,要不是出了这么个祸害,我们池湾村乃至整个南汜都不至于破败成如今这个模样,克死了爹娘又克我们,好在仙人愿意管,晦气,都走!” “您别激动,别激动,这就走。”纪澜屿说罢,带着霁月当真转身就走。 他真怕老人家一口气上不来,到时候可就真的罪过大了。 行至拐角处,纪澜屿沿着村边,绕了路,再一跃,进了村。 纪澜屿本以为房屋众多他要找宁妄沉的屋子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但他在飞速转了一圈后,停在了一个破败且拥有很多不堪入目的字迹的屋前。 尽管上面的字已经被岁月腐蚀得有些模糊了,可纪澜屿还是一眼看见了那句“你怎么还不去死”的话。 纪澜屿收拾好心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意外,表面破败的陈年房屋的里面比外表干净的多,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扫过一般。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纪澜屿想到了砚音。 屋子的正中间,摆放了一个木匣子。 木匣子上粘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就知道你会来,里面是他的母亲留下的信,不过被他自己撕毁了,你拼拼。 在忙碌了一下午,夕阳染红半边天之后,纪澜屿和霁月二人终于将信拼好了。 【阿忱,我和你阿爹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莫见山.去吧,在那里或许你能受到更公正的对待,不必再每天在我和你阿爹未曾注意到的地方受欺负。 只有当你自身强大了,才没有人敢欺负你。勿念。】 很重要的事?可村头的老人家不是说,宁妄沉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吗。
第二十五章 :去他的什么垃圾正道 在木匣子的底下,还有一张砚音留下的纸,上面看不见内容,唯独只有落款写了砚音,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砚音是鬼,鬼符用鬼气破,正好纪澜屿又是个鬼修。 纪澜屿注进一丝鬼气,纸上果真慢慢显出字来。 【宁妄沉的阿娘阿爹在莫见山一众人的花言巧语之下,为了宁妄沉之后过得好便答应将他送进莫见山,不曾想莫见山有畜牲为了杜绝后患竟在带走宁妄沉后对他的爹娘痛下杀手。 他们一开始对宁妄沉也是动了杀心的,只可惜神体庇佑杀不了他,之后又封了他的神识,不让他接触术法,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对他施以酷刑,莫见山满门护短,却无人护他。 所以我说,莫见山的丑陋嘴脸真令人作呕。】 纪澜屿看完,嘴抿成一条直线。 不知他思考些什么,愣神了一刻钟,一旁的霁月便也就静静地等他回神。 这一刻钟里,他的世界观经历了崩塌、重建、再崩塌的经过。 第一次崩塌,是因为这封信。 然后系统提示却迟迟没到,他在侥幸心理下,安慰自己或许信里只是片面之词,重新构建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然后构建完成还没一秒。 【叮——支线任务一完成,奖励已发放。】 于是,本就稀碎的世界观再次崩塌。 纪澜屿深呼吸,转头对霁月道:“我收回之前说要送你去莫见山的话。” 真送去了他就是罪人了。 莫见山,什么狗屁东西。 哦,他的任务只是让宁妄沉活着。 既然如此,去他的什么垃圾正道。 大不了他就直接任务失败,憋屈地活着还不如直接死掉。 霁月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指向窗外,说道:“哥哥,天黑了。” “嗯,那我们今夜就在这歇脚吧。” 砚音把屋子里收拾的干净,不过一个住人的屋子该有的家具这里都没有。 也正常,这里没人住。 纪澜屿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氅,递给霁月:“条件不比之前,你盖着凑活一下。” “嗯,不会凑活。” - 深夜,纪澜屿半梦半醒间,察觉到身旁之人的喘气声有点不对劲。 他睁开眼,只见霁月紧闭双眼,皱着眉,密密麻麻的汗渗满了整个额头,脸色苍白,嘴巴似乎在说着什么。 但纪澜屿最后也没听清,霁月倏地睁开眼,本就是红色的双目更加猩红,带着点儿血色,朱唇微张还在剧烈地喘气,在看见纪澜屿的一瞬间,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 “做噩梦了?”纪澜屿问。 霁月点点头。 “可以和我说说么。”纪澜屿道。 在之前,他察觉到,他与郎中说宁妄沉被欺辱之事时,霁月便对此表现的有些在意。 霁月很复杂地看了一眼纪澜屿,大氅底下抱着汤婆子的手又紧了紧。 纪澜屿也不急,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半晌。 “我……我娘她,有点儿失心疯,她会打我,但是她清醒后又总是会抱着我哭,跟我说对不起,她……我听村里人说,她以前是个大小姐,什么也不会。 所以……她为了养活自己,就……把不同的男人带来家里……”霁月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纪澜屿,见他面色无常,又接着说。 “同村有个奶奶,在我被我娘赶出来不让进屋的时候,她会带我去她家里吃饭。 后来,我娘……让我回去,我以为,她发现其实我并不是累赘,我可以帮她做家务,我可以学着同村伯伯下地干活,可是不是这样的。 她将我送上了一个富人家的……床……”霁月说到这里,有点艰难,“他对我……我,杀人了,那天夜里,我衣冠不整地跑出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 霁月说到这里,泪珠滑落眼角,那晚恶心的手触碰到他身体时候的感觉,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透过窗外的月光,纪澜屿只觉得他是有点可怜的。 可他需要的并不是怜悯。 “哥哥,你会觉得我脏吗。”霁月轻声问道。 “不会。”纪澜屿说着,给了霁月一个拥抱。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脊背变得僵硬了一瞬,随即,他听见怀中呜呜的哭声。
第二十六章 :生怕自己活太久了么 大概过了两刻钟,怀中的人似乎是哭累了,他从纪澜屿的怀里挣出来,声音中满是哭过后的鼻音:“哥哥,我身上有点儿疼,我们先休息吧。” “是那日伤还没治好么?”纪澜屿问。 霁月摇摇头,道:“不是,以前也会疼。” “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我虽不会治什么大病,但勉强看看也还是可以的。” 俗话说的久病成医,好歹上辈子十六年在病床上躺了十年,小病什么的,还是会看点,再不济,这个世界治病的手段可不止药。 霁月沉思过后,将手递了出去,轻轻点了点头。 纪澜屿探上霁月的脉,将鬼气注入脉搏中,原本畅通无阻的鬼气在探到心脉时陡然停住。 心脉。 好危险。 似是有股气堵住了。 纪澜屿用鬼气,开始疏通他的脉络。 有点吃力,似乎不是简单的脉络堵塞。 偶尔有微风吹过,吹得门直响,但屋内的两个人对此充耳不闻。 夜半,纪澜屿大汗淋漓,脸色有些许苍白,许是一时间过度使用鬼气,导致他有点发晕。 不过好在霁月的脉络都通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哥哥,我不疼了,之前哥哥帮我治伤,现在又为我治病,我无以为报……哥哥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和我说就好了。”霁月抬眼,看了一眼门口。 纪澜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不过并未察觉到什么。 “我以为你要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纪澜屿打趣道,想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 “……哥哥,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玩笑。”霁月垂着眼,眼里情绪莫名。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个玩笑或者走投无路时求人的筹码。 可是以身相许对他来说代表可以他会拥有一个……家,一个没有打骂,没有恶毒诅咒,没有肮脏恶事的家。 纪澜屿抬头,摸了摸霁月银白色的发顶,轻声说了句抱歉。 霁月也没想过,会有人因为他微不足道的一句话对他抱歉,他抬眼,借着黑暗中莫名的情绪,轻轻开口:“哥哥,霁月不是我的名字,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但我现在,想要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嗯。”纪澜屿出声,表示自己听见了,示意霁月接着说下去。 “我想叫,屿安。”希望哥哥能一直平安。 纪澜屿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在他说的“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里加上有关他的事。 “你觉得好便好,不必因为旁人的事影响你的决定,现在是,以后更是。” 霁……屿安重重点了两下头。 第二日,纪澜屿收拾好东西,接到了璃魉的来信。 璃魉说,宁妄沉下山,往无霞谷去了。 无霞谷,阴冷之地,多为怨魂聚集之地,怨气阴气极重,险象环生,极为危险。 传闻谷底每十年结成一怨丹,服下者修为可涨,但需自行炼化,不然轻则痴傻,重则爆体而亡。 去者基本无生还可能,上一位活着出来的是栖梧尊者,出来之后虽修为大涨但变得性情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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