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兰时他有没有醒来?”萧然抓住太医的手臂问道。 太医摇摇头,“这毒来的蹊跷,微臣只能尽力而为。” 萧然脸色苍白,“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他!” 王公公叹了口气,“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这毒…实在诡异…不会立刻要人性命,只会叫人如活死人般陷入昏迷…” “若是没有解药,王爷,决然熬不过一个月的。”太医面露难色,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叹气。 “朕知道了,你尽力而为便是。”萧然闻言,面色反而平静下来。 “陛下?您……”王公公有些不解地看向萧然,他不知道萧然为什么突然冷静下来,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陛下已经知道了什么? 当即冷汗都吓出来了。 但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觉得自己做得很隐秘,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要是被萧然知道是因为自己收了旁人的钱,把走后门的那几个小子塞进了军中赚军功,才导致奸细有机可乘,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他有什么法子啊,断根前,他就仅剩了这一个血脉,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还不起赌坊的钱被人砍了手呢? 别说那是他唯一的兄弟,他老子娘临死前拽着他的手,“你弟弟可是我老王家最后的根呐!你要好好护着他,听到没有?不然我死不暝目!你答应我!” 他没得法子,在他老子娘面前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连连答应,她才肯闭眼,撒手去了。 若不是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又是向他跪又是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救救我这一回吧!” 当王德福问他到底欠了多少钱,他才呐呐开口:“一…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银子!你疯了不成?”王德福不敢置信地瞧着这不成器的弟弟。 “不…不是一万两…白银…是…一万两黄金…”王德贵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哥哥难看的脸色。 王德福两眼一摸黑,差点站不稳晕了过去,1万两银子,他身为御前总管咬咬牙还是拿的出来的。 可是一万两黄金,把他的棺材本掏空了也掏不出来。 他知道王德贵是着了人家的道了,可他也没办法,那赌坊是几个世家联手开的,他根本惹不起赌坊背后的势力。 所以当他着急筹钱的时候,那几个世家公子求上门的时候,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们。 哪怕是个套,他也只能闭眼往里钻,没有办法,谁叫他摊上这么个好赌的弟弟。 若是当真不管他,死去的爹娘饶不了他。 王德福做了亏心事,这下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他恭敬又谄媚地笑道:“陛下可是有法子救王爷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萧然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但萧然却始终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萧然冷哼一声,他的面容彻底阴沉了下去:“这个人有本事给兰时下毒,却不叫他吃即刻毙命的毒药,很明显,他不是冲着兰时来的,他是冲着朕来的。” “他必然对朕有所求。” “到时,他自然会按捺不住,主动现身来威胁朕。” “且端看此人到底是谁!若是让朕知道是谁…朕要他生不如死!” 萧然布满了沉沉的暗云,周身气息凌冽如同万千布满冷光的利刃出锋,阴郁狠辣的目光几欲杀人。 王公公吓得瑟瑟发抖,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不敢吭声。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哦。
第23章 同心蛊 但那幕后之人耐心极好,不到最后一刻,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吐露出来。 眼看着时间流逝,兰时体内的毒素已经快要蔓延到心脏,再无解药,他便只剩下一日可活。 就在众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脏兮兮的瞎眼耳聋的老乞丐突然出现在门外,递给他们一封信。 信封上的字迹龙飞凤舞,上面只写着让萧然一个人去花满楼赴约。 王公公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深知此次行程可能会有危险,但又不敢违抗萧然的命令。 他哆哆嗦嗦地劝说道:“陛下,此去怕是有诈啊!不如奴才叫些人悄悄地跟在您身后保护您吧?” 萧然冷静地将手上的信纸扔进灯烛中烧毁,眼神冷漠而阴郁。 信纸很快被烛火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张信纸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见来者十分谨慎。 “不必,你这样做反而容易暴露行踪,打草惊蛇。”萧然冷声道。 王德福紧张得满头大汗,却也只能点头应是。 萧然继续吩咐道:“你去叫昼春带领一队人马,悄然包围花满楼,等候朕的指令……” “是。”王德福连忙点头,转身离去。 萧然换上便衣,独自一人来到了花满楼。 楼内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却安静得可怕。 他走到顶楼的一间包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坐着一个戴玄铁面具的黑衣人,看不清面容。 “你终于来了。”黑衣人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解药在哪儿?”萧然开门见山地道。 黑衣人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手。 只见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呈上来两个锦盒。 里面分别装着两颗药丸。一颗黑色一颗红色。 “黑色那颗的是解药…红色的那颗,是同心蛊…” 黑人不咸不淡地解释道。 “同心蛊?这便是你的条件吗?”萧然不动声色道。 同心蛊,一种十分邪门的蛊虫,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相传从前有一个十分擅长蛊术的番邦男子爱上了一位中原姑娘。 但是中原姑娘心有所属,喜欢一位名满天下的琴师。她拒绝了番邦男子的求爱,还要不日与心上人成亲。 番邦男子满心悲愤与嫉妒,一时走火入魔,历时一月,闭关养出了同心蛊。 同心蛊分为子蛊和母蛊。服下子蛊的人,便会移情别恋,爱上母蛊的主人。 若是服下子蛊的人原先并没有心上人还好,若有,那么服下子蛊的人便会将原来的情尽数移到持有母蛊的人身上。 于是在中原女子与琴师大婚那日,她当堂逃婚,与番邦男子私奔。 琴师怒急攻心,当下口吐鲜血昏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消失在眼前。 琴师等了三年,也等不来心上人,最终抑郁而终,去时不过二十二岁。 而那番邦男子与中原女子却消失无踪。 三十年后,中原女子只身返回故乡,跪在琴师灵前痛哭流涕。 那番邦男子却不见踪影。 原来,是中原女子不知如何,觉醒神识,在番邦男子睡梦之中在他背后捅了一刀,番邦男子当即便没了生息。 中原女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流亡了半年之久,才逃回中原。 至此,同心蛊才被世人熟知。 可也因此惹出祸端来。 那被杀的番邦男子原是扶桑唯一的王子。 得知王子是被他们王子捧在手心的中原王妃所杀后,扶桑人悲愤交加,大举入侵大齐。 最终被大齐先祖赶了回去。 这便是大齐与扶桑最早的恩怨纠葛了。 “呵…你是裴昭吧。”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若说之前还只是怀疑,现下萧然便十分肯定了。 他可没有忘记裴昭在他小时候便想着让他服下可疑的药丸的事了。 那时的裴昭到底少年心性,做事急躁了些,难免留下了破绽。 裴昭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 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将那副神秘的玄铁面具从自己的面庞上取下。 随着面具的离去,一张熟悉而英俊的面容逐渐展现在萧然眼前。 裴昭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有恃无恐的傲然。 “是我又如何。” “陛下若是再犹豫,摄政王可就没命了。”裴昭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陛下在这附近埋伏了人,所以这是一半的解药,待陛下服下同心蛊,我便让人送来另一半的解药,陛下可要想清楚了。”裴昭的手轻轻敲击着锦盒,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为什么?大费周章如此,只是为了让朕服下同心蛊?朕哪怕移情于你,也不会为了你,将天下拱手相让于你。”萧然十分不解裴昭这愚蠢至极的行为。 “我知道啊,兰时便是前车之鉴嘛。”裴昭毫不在意地取出那颗红色药丸拿在眼前端详。 突然他神经兮兮地笑道:“陛下还记得我的姑姑吗?” “已故仁和皇后。” “你们萧家人自诩高贵,将我裴家玩弄于股掌之间,怎么…若没有我裴家,你们早被康王剁成肉泥了!”裴昭笑得癫狂,面目狰狞,全然没有半分芝兰玉树温润公子的模样了。 “我自幼丧母,李姨娘早早进门,占了我母亲的位子,虽无主母之名,却有主母之权。她虽面上待我极好,可我到底不是她亲子,比不得她与我父亲的生下的孩子亲厚。是姑姑养大了我,在我眼中,她便是我的母亲。” “她原本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裴家大小姐,有我父亲在,她这一生本该享尽荣华富贵,美满一生。可她偏偏…偏偏遇上了你父王!” 裴昭的双眼变得猩红,像是被鲜血染红一般,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仿佛要从眼眶中爆裂出来。他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伪君子…明明不爱我姑姑,明明心有所属,可偏偏贪心不足,妄想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刻意接近她,只是为了我裴家的兵权!可悲啊…我的姑姑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伪君子,非君不嫁,为了他,公然反抗父亲,在我父亲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我父亲同意。” “他夺得了皇位,娶了她,立她为后,却教她独守空房,做那形同虚设的皇后!那伪君子死了也不放过她,叫兰时送去毒酒,让她给那贱人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堂堂一朝皇后,竟要给一个小小嫔妃陪葬!你们当我裴家人都是死的不成!” 裴昭悲痛欲绝下,笑出了眼泪。 萧然冷笑一声,“为什么,你们不知道么?若不是她,我娘怎么会死?她可从未害过任何人,只是想守着我过完余生,可你们偏偏不放过她!” “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这是她欠我们裴家的!她该死!”裴昭听不进半分旁人对仁和皇后的诋毁。 “若不是你们…我姑姑…不会死…若不是你们…我不会自小便送进宫当质子,被人不闻不问,被势力的太监宫女欺负…这是你们萧家和那贱人欠我和我姑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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