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一整条街巷好似都是墙面。 他皱眉:“这一条街都是?” 随从点头,语气依旧冰冷,只是神情间带着些骄傲:“自然,主子身份岂能叫周围人随意观看,您随我们进去就是了。” 萧寒锦微微点头,确实看出不同了,谁家宅邸能豪华的和京一环似的? 门房将们打开迎他进去,只不管是推门的动作,还是上前两步迎接的步伐,都给萧寒锦一种这是练家子的感觉,看门的都如此,暗处保护的人便更是个顶个的高手了。 他下意识小心起来,否则若是不小心弄出点动静,只怕是要被暗处那些不见血的解决掉。 虽说还未进来就知道这太子府豪华异常,从正门到前厅就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还未进入太子府真正的院落…… 萧寒锦闭了闭眼询问身侧的侍卫:“马车停在门口,是有什么心事吗?” 侍卫不解:“您这是何意?” 萧寒锦微笑:“没什么意思。” 侍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被带到另一个前厅,一直这样走,萧寒锦早就有些转向了,幸好到了前厅没再继续带他走,他刚一落座,便有奴才开始端茶倒水。 萧寒锦抿了口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他对茶道研究不深,但也知道这茶入口香醇,虽有些淡淡的清苦,但回味过后就是清甜。 也不知这是什么茶,茶叶瞧着也不是寻常的大片叶子,回头若是有机会问问,也好给江以宁带些回去,滋味无穷,他肯定会喜欢。 “萧东家。”齐杭迈着有些急的步伐走来,“方才屋内有些事耽搁了,叫你久等了。” “您这里茶好吃,我也不曾察觉到时间流逝。”萧寒锦笑说着,言语间带着之前没有的恭敬。 毕竟此时人在屋檐下。 齐杭弯起眉眼:“稍后给你拿上一些,殿下是听闻你提前来了圣京,便想找你说说话,只是去的不凑巧,反倒是被万大人捷足了。” 萧寒锦只好无奈笑笑,谁来找他,对他来说都是值得震惊的事,毕竟圣京这样繁华,他昨日可是刚到府城,就被发现了,可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上位者的眼睛。 “你也别紧张,原本是要等你的,只是朝中突然有事,他匆匆赶去了,便只能由本正殿来招待,还忘萧东家莫要客气。”齐杭说。 “草民不敢,这是草民的福气。” 齐杭微微点头:“本是要问问你关于此次选拔准备的如何,不过见你还有兴致逛街,便只是准备充足的。” 萧寒锦:“本是提前来几日,在圣京繁华地段多逛逛,明年还能带夫郎来看看,回去也好说给他听听。” 他只希望他能去的地方,江以宁也能跟随,欣赏那些美景或是繁华,哪怕是并不美丽的精致,都希望彼此都曾见过。 齐杭不由得感慨:“你们夫夫当真伉俪情深,数年如一日。” 萧寒锦闻言,竟是分外骄傲地点头:“情爱本就是独属于二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地感情,我们心中只有彼此,情分自是不一般。” “是啊。”齐杭恍然回神,他扯着嘴角笑笑,“今日太子没有时间见你了,怕是要等选拔结束了,你且先回去吧。” “来人,将方才的茶叶包一些给萧东家带走。” “是。” 萧寒锦眉间一喜:“多谢正殿。” 待他离开,齐杭脸上的笑意殆尽,坐到如今的位置,却还要去强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爱,确实有些可笑了。 他位至正殿,孕有嫡长子小皇孙,还有两个小贵君,他娘家虽不是官居一品地重臣,却也是从二品的官员,再有他如今至高无上地地位,不该奢求太多了。 至少他还有和太子自幼的竹马情分,这些年来从不曾更改,自认识对方,他就知道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独属于自己。 所以,他该清醒些,抓住该抓住的好了。 萧寒锦拎着锦盒离开,这太子府包裹茶叶都要用锦盒,当真是不一般。这东西能放住,回头拿回去给他家小瞎子尝尝。 他刚回到客栈,胡厌秋就着急忙慌地迎过去:“老爷,您可有事?” 萧寒锦拍拍他肩膀:“无事,别担心。” 胡厌秋不是好奇心多重的人,主子明显不愿和他多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便识趣将这话茬揭过去了。 七月初,皇商选拔正式开始,萧寒锦拿着手信和身份牌也匆匆赶往集合地了。 他进去时还不忘叮嘱胡厌秋,一定要给家中递书信,他一脚踏进了食院,得过一个多月才能出来了。 另一边。 江以宁算着日子去了城郊外的寺庙,他曾跟着顾夫人去敬香祈福,今日是二寒正式开始选拔的日子,他也得去礼香拜佛才行。 两个孩子也要闹着跟着去,江以宁无法,只能将他们也全都带上,只是让乳母带着他们等在外院,自己则是带着小秋进去了。 刚走没两步就有眼熟的小僧来带路,对方也是认得他的,毕竟他是那个“元渺大师圆寂前指点过的最后一人并且还赠予他开光之物”,有这种名头在,寺庙的僧人对他更恭谨了些。 江以宁也不曾倨傲,他轻声道:“有劳大师带我前往参拜,我夫君孤身在外,我想为他祈福。” 僧人微微点头:“阿弥陀佛,愿施主得偿所愿。” 江以宁亲手将香油钱放进去,而后只身进去参拜,他跪在蒲团上,每一磕都极为真诚。 能否成为皇商他并不是很在意,他只希望二寒此行能平安顺遂,早日归来,能成自然最好。 还有小豆丁二号,分明是双生胎,但他因为体弱,和哥哥比起来又瘦又矮,还时常生病,希望他也能得佛祖庇佑,能稍微康健些。 也希望他这些话不会叫佛祖厌烦。 “施主慢走。”僧人见他出来,立刻说道。 “是,有劳大师。”江以宁微笑。 僧人看了他半晌说道:“花开花落终有时,施主要放平心态,情绪莫要起伏不定,伤神伤身。” 江以宁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很真诚的表达了谢意。 他是有些病,但二寒说了根本不严重,他犯病的时候只是在发泄情绪而已,发泄过了,就过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 “爹抱抱!” 江以宁刚上马车,乳母怀里的小团子就有些不老实的要挣脱束缚扑进他怀里,小豆丁二号也哼唧唧的跟着凑上前。 乳母忙轻声劝说:“小少爷,正君累了,还是不要吵着正君了。” 江以宁抬手将他们揽进怀里,笑道:“无妨,我看着他们就好。” “是。”乳母们识趣下了马车。 江以宁亲亲他们额头,轻轻捏着嗓子笑:“怎么今日闹着要爹抱抱呀?乳母们不是伺候的很好吗?” 话音落,两小团便齐齐抱住他。 “爹哭哭,不要爹哭哭。”
第201章 嘘嘘 从城郊到萧宅不算长的一段路, 两个小家伙在他怀里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脑袋。 因着是夏季,马车里不曾像冬日一样铺上绒毯,也就不能放他们躺下, 便一直揽在怀里, 竟也就这么点着脑袋睡着了。 一下车马车,乳母就赶紧过来准备将他们抱走,江以宁微微摇头:“没关系,今日陪他们午睡,你们也都暂且退下吧。” “是。” 抱两个奶团子还是有些吃力, 全凭咬紧牙关,江以宁才没把他们弄醒, 轻手轻脚地放到他们床榻上,接过团扇给他们轻轻扇着。 小秋低声道:“正君, 奴婢来扇吧, 您也去椅榻上休息会,晌午正是热得时候,别难受了。” 江以宁轻轻一笑:“先前总是我和二寒陪着他们午睡。” “正君这是想东家了, 东家定然也是念着您和小少爷的,怕是恨不得长着翅膀飞回来, 只是有要事在身,迫不得已罢了。”小秋赶紧出声哄着。 “我觉得也是。”江以宁弯起眉眼, 遮盖住眼底的落寞。 从寺庙出来时,他只是有些许失落, 却不想情绪从眼睛泄露,倒是叫他得了孩子们的安慰。 只是他以为没有那么明显的, 先前外出回家,家中总有人等着, 今日只是偶然有些不适,而已。 “我也去躺会儿。”他轻声说。 “这里交给奴婢。” 江以宁闭眼点头,抬脚走到旁边的椅榻上躺下,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他罕见地梦到了寺庙的高僧,也不知为何,那人一直小跑着追着他,似乎是有话要说,他分明听不到,但就是知道那僧人是要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只是还是依稀听到什么“注定”、“强求”之类的词,仅仅只是听着相像,就叫他很难受了,像是被人捂着口鼻,压着胸口,隐隐有些喘不过气。 他以为是自己奔跑的缘故,扭头不断回看高僧有没有追上来,见自己甩掉了对方,便停下脚步慢慢呼吸着,只是那种窒息感并没有因此减少! “嗬!嗬……”他猛的睁开眼,就发现胸口有些重,视线下移,就瞧见了趴在他身上还在流着口水的两个奶团子。 加起来有四五十斤,怪不得他会觉得胸闷! 他微微动了动,四下都没瞧见乳母们和小秋的声音,便轻声唤了两声,小秋立刻推门,蹑手蹑脚进来。 一瞧见面前这一幕瞬间傻眼了:“奴婢不知……” “嘘,没事,先抱起来一个,我把他们放下。”江以宁知道,椅榻不算高,再加上小豆丁一号要稍微高些,能爬上来并不奇怪。 两个小家伙是铁了心要粘着他睡,江以宁就干脆抱着他们一起到床上躺下了,听着他们轻轻浅浅地呼吸声,反倒是叫他也再次困了起来。 等他再次睁开眼,都已经傍晚了,屋内安安静静没有人,连半分动静都没有,他盯着透过窗子进来的晚霞,竟有些恍惚,觉得世间只剩他自己了。 一种奇怪的惊惶包围着他,所以他总讨厌醒来看不到萧寒锦。 他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嬉闹声,听着越来越近,他干脆坐起来等着他们进来。 “嘘……爹觉觉,要轻轻……” “轻轻……” 江以宁都能想象到小豆丁一号虎头虎脑地和泪眼汪汪地小豆丁二号交谈,还得竖起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放到唇边不停的嘘着,恨不得把唾沫星都嘘出来。 他故意轻咳一声,屋外的声音瞬间停了。 紧接着就又想起嘘嘘声。 “嘘嘘醒了,弟弟嘘嘘……” “哥哥,嘘嘘尿尿。” “奴婢带您去旁边尿,少爷们别吵了正君。” 江以宁听着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扬起唇角,干脆起身下地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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