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都有些提不起兴趣来。 颜理皱眉:“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怕是萧二哥还没回来,你就先将自己给磋磨病了,你这样我们也不放心啊。” 江以宁微微叹息:“我真的没事,待我自己缓两天便好了,过几日再给你们递消息,否则日日叫你们看我冷脸,我都瞧不起自己。” 他并非离了萧寒锦就不能活,只是从成婚到现在,他们就不曾分离这样久,自然是需要些时间去适应的。 在适应期间,神情和言行定然都不能保持正常,哪里能将情绪都带给朋友们呢? 还是自己消化的好。 相处这许久,他们都知道江以宁的脾性,既是将话说到这份上,那便是暂时不需要他们安慰,保不齐还会给他平添烦扰。 颜理和向晚意略陪他坐了坐,看了会小豆丁们便离开了,将空间全留给他。 走出萧宅,向晚意还有些担忧:“真的没事吗?” 颜理神情严肃,声音却很柔和:“放心,他既然那样说,就表示没问题,等他缓缓就是了。” “也好。” 江以宁长叹一声,从前在土坯房只身过了六年,现如今倒是有些不舒服了,真是由奢入俭难。 他拍拍脸颊,让自己稍微精神些,若是能成,明年就要去圣京,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立下的豪情壮志,还是得使劲努力一把才能做到。 思及此,他也不好继续低落着,干脆就听萧寒锦的,让人去找了严鸣,和他说起想在铺子里做事的事。 严鸣一听就乐了:“我可是刚准备找你呢,你愿意来帮忙那自然是好的,我也是要看看你处理草药的手法如何,有没有进益。” “那我到时要做什么?”江以宁询问,问后又颇有些不高兴地补充,“我医术不精,不能直接给人看病问诊的。” “你倒是还挺了解自己,那你便归整药材,跟着大夫们做事,帮忙写药方如何?”严鸣问,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既需要动脑又不费力气的活计了,还不会发生误诊那种影响声誉之事。 他自然不是不信江以宁,之事对方已经许久不问诊把脉,得先重新捡起这些才行。 再者,如今许多人都盯着他的医馆药铺,哪里能出半分差错呢? 江以宁也明白这些,保证自己会用心做事,便和他说定好了。 之后,每每将小豆丁们哄好,他就会出门去严家医馆帮忙,不需要严鸣提前通气儿,府城还有谁不认识萧东家和萧正君呢? 倒是没人说什么,江以宁就在医馆里做事了,不拘让他跟着哪位大夫,说白了就是做学徒打杂,累是累了些,但学到的东西也很多,再加上他也曾学过一些,有基础,能跟得上那些大夫说得话,他们便愿意多教他些东西。 没几日,江以宁就把什么萧寒锦给抛到脑后了,睡觉都是梦见自己在整理草药,偶尔会突然闪出二寒的身影,但没让他再像之前那样低落。 “阿嚏——” “东家可是着了风寒?正君让我带着些药材,待到了客栈便借用厨房给您煮些。”胡厌秋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萧寒锦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连忙摆手:“无妨,许是有人在骂我。” “那想必是正君了,定是惦记着您,总要时不时念叨两句。”胡厌秋立刻上道接话。 “……他大概没在想我了。”
第199章 生病 “阿嚏——” 江以宁偏过头, 冲没人的地方重重打着喷嚏,他轻轻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脑袋也有些晕眩。 他猜自己这几日是贪凉冷着了, 想着回家再熬些汤药喝,没好全之前,都不能再和小豆丁们玩耍了,尤其是小豆丁二号,最是体弱。 坐在他面前的老大夫不动声色瞧他一眼, 眼看着江以宁没将这喷嚏当回事,不由得将白花花的眉毛皱得更紧。 “已经按照药方抓好了。”许是刚打过喷嚏的缘故, 声音还有些瓮瓮地,他将包好的药材递给面前的病人。 “多谢萧正君, 谢谢大夫。” 病人离开, 老大夫才正眼瞧他:“你生病了?” 虽是疑问,却带着不容置疑。 江以宁不怎么在意身体这方面,对他来说, 只要不死,就全都是小问题。 他仔细感受一下, 点头:“应该是的,前几日贪凉来着, 回头多灌些姜汤好了。” 老大夫顿时皱眉:“荒唐,生病怎么能儿戏对待, 你现在立刻去后面药盅里熬上汤药,自己给自己熬, 不可懒怠!” “我——我这就去。”江以宁本想再说些什么,话锋一转便答应了, 他也是该仔细对待自己的身体,否则若是连他也不能陪伴孩子左右,他于心不安。 他起身朝后院走去,顺便给自己开好药,拿到后面去熬煮了。 药是老大夫要求煮的,他自然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煮成不苦的,那黑乎乎的汤汁,自己看着都觉得害怕,但还是强忍着灌了一碗,本就热的天气,更是喝了一身汗出来。 他长舒一口气,待苦意消退,烧灼感也退去,才继续去前面帮忙。 老大夫见他发根湿濡便没再说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药起了效果,江以宁觉得自己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忙前忙后地跑着,出了一身的汗,傍晚回到家舒舒服服地泡了澡。 当夜就烧了起来。 江以宁能清楚知道自己病了,他不由得叹息,分明药也喝了,热水澡也洗了,心绪也没有郁结,竟还能病起来。 他窝在被子里长舒一口气,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小秋:“孩子们……” “是,乳母们都照顾得很好,您不用担心,您就是累着了,休息几日就好了。”小秋轻声安抚,眼底都是心疼。 “那就好,我想睡会。”他声音很低,还带着些沙哑,将整张脸都缓缓埋进被子里,只露出发顶。 小秋眼睛有些湿润,她哎了一声,退出去了。 江以宁闭着眼,死死揪着被子一角默不作声地流着泪,察觉到抽泣声有些控制不住时,便重重咬上自己手腕,舌尖不经意碰到手腕上的挠痕,他才恍然,自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像从前那样紧张到抓自己。 是谁的功劳,不言而喻。 只是这会他有些忍不住想撕咬那里薄薄一层的皮肤,好似只有将皮肉撕烂,露出里面的腥红血肉和作呕的血迹,他才会觉得胸口的闷意能稍稍减退。 “小少爷,正君已经睡下了,奴婢带您去玩纸鹤好不好?”小秋轻声哄着。 “呜哇——爹爹,要爹爹……” 江以宁耳尖稍动都知道是小豆丁一号在闹脾气了,紧接着微弱地哭声也跟着响起,小豆丁二号也跟着哭闹起来了。 “不哭不哭,正君在休息了,奴婢陪您去帮正君祈福好不好?正君就能快快睡醒了。” 小豆丁一号脸颊上挂着泪珠:“真?” 白嫩可爱的脸上带着严肃和认真,他虽然听不懂什么祈福,却是听得懂“醒”,便知道只要自己做好某件事,爹爹就能醒了,醒了就能陪他们玩。 小秋微笑:“真的,奴婢陪您去好不好?” “猴。”小豆丁摸了把眼泪,转而又拍拍弟弟,“真!” “哼……”小豆丁二号轻轻抽泣着,到底是没再继续哭。 小秋很快示意乳母将他们带走,就怕方才的哭闹声把江以宁吵醒,也幸好将他“吵醒”了。 他缓过神,牙齿已经咬上手腕,齿痕很深,周边的肉都青白,他能肯定,若是再用力些,就能将那层皮咬破…… 他长舒一口气,将用力扯着袖子将齿痕盖住,把被子扯过头顶,尽管闷都没探头呼吸。 不多时,压抑又令人心酸的哽咽声响起。 他晨起没去医馆,严鸣就知道他生病的事了,忙喊上其他人来看他,不免也有些怪自己急着搬出去,否则这事他肯定能早知道。 “有这样的事,竟都不知告知我们,你们这些奴才!”蒋亦疏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们,神色冷然。 若是自家的奴才们,早就直接发卖了。 小秋忙解释:“是正君不许奴婢们告知,说不叫各位主子担心,奴婢们不敢违背命令。” “罢了,他们做奴才的哪里敢违拗主子心意。”颜随州牵着他的手轻轻安抚,“还是听大夫如何说,莫要生气,可是要叫我心疼?” “注意言行。”蒋亦疏被他三言两语哄好,却还是瞪他一眼。 颜随州立刻笑着拍拍自己的嘴:“好,听你的。” 他们围在旁边,盯着大夫把脉,手腕刚探出来,所有人就都看到了上面依旧红肿的齿痕。 他们神色都不太好看。 江以宁默然片刻,扬唇笑:“我就说,夜里做梦啃鸡腿来着。” 蒋亦疏不想听他说这种装疯卖傻地话,直接开始安排:“理理这几日就带着大夫在萧宅住下,每日都要把脉,直到他彻底好全。老严你……” “我也留下!”严鸣立刻接话。 “很好。”蒋亦疏很满意。 江以宁诧异过后就是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都快好了,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地折腾。” 蒋亦疏点点他:“在你好全之前没有说话的权利,否则我们不好和二弟交代。” 江以宁:“……好的。” 宅子里人多了起来,江以宁那些阴暗的心思便再次灵活地藏了起来,每日看着严鸣追着颜理跑也很有意思。 高热一两日就下去了,只是还有些流鼻涕,就得再养几日。 两个小豆丁就每日都趴在门缝处和他说话,隔着门缝,会将自己吃的奶糕糕给他,因为太大,就掰成碎碎,用胖胖的指头堵进门缝里。 在小孩子的眼中,没有脏不脏,他只知道想让爹爹吃内美味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方式。 每每看到门缝那些点心碎屑,江以宁都很想哭,但眼睛却有些不受控不曾掉落半滴眼泪,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都不会流泪了? 一连五六日过去,江以宁终于彻底好全。 两个小豆丁乖乖坐在他腿上,他笑道:“这几日麻烦你们在这里照顾我,真的很感谢。” 颜理皱眉:“做什么说这样生分的话?若换做是我,你也会担心。” “谢谢是一定要说的。”江以宁弯起眉眼,“并非是要生分,而是维护关系。” 对不起也是。 颜理便不再与他多客气,只轻声叮嘱他日后要再当心些,不要过分劳累等等。 严鸣没得说,颜理说什么,他便跟着附和,倒是真有一种夫唱夫随的感觉了,看的江以宁愈发觉得好笑。 眼下他已经好全,自然就不需要他们再继续照顾自己,道过谢,又说了许久的话便将他们送走了。 江以宁抱着两个小豆丁轻轻晃悠着,逗的他们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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