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锦急匆匆回到萧宅,这次听到他的喊叫声,压抑沙哑,拼尽全力…… “怎么还没……”他呢喃着,他一直都知道生产很难,但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出去很久了。 “头胎还是两胎,自然要难些,方才接生婆婆说快了,你赶紧去厨房给他熬粥煮面,叫他生完能吃上。”颜夫人淡声说着。 萧寒锦急昏了头,差点撞到廊柱上。 他着急忙慌的做饭,里面的江以宁也拼尽全力想要平安生产。 接生婆婆们倒是没怎么急,她们见惯了这场面,再加上已经十分适合生了,只是两个都争抢着要往外跑,难免会有些困难,又哄他保存体力,先稍微歇歇。 江以宁疼得厉害,迟迟生不出来劲儿都没了,连肚子都开始叫了,他颤巍巍抬起手,气若游丝道:“我饿了。” 肚子又饿又疼。 最终还是吃上了人参鸡汤面,自然是萧寒锦喂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所有人进来,至于进产房对男子不好那种言论,他一个字没听进去。 进进产房就不好了,那他干脆早点死了算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碗面有奇效,萧寒锦再次被赶出去后没多久,他刚把碗筷放下回到院子,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婴儿啼哭声。 一声响亮,一声微弱。 “恭喜萧东家,一个小公子一个小贵君!”稳婆们欢喜的很,几十年没接生过父子平安的双胎的,也算是她们的造化和福气了! 萧寒锦快速看了一眼:“有个哭声很微弱。” 大夫适时说道:“正君身体虽好,但到底受了惊吓,二公子便有些体弱,要仔细将养着,待到成人便会逐渐强壮起来的。” “那就好。”萧寒锦放心了,也就懒得再多看了,示意乳母抱下去,自己则是进里面看昏睡的江以宁了。 这遭确实受了罪,萧寒锦一刻都不敢远离他,趁着他睡着帮他擦拭了身体,下面也用药汁擦拭过,幸好是冬日里,也不用怕伤口会有炎症。 白天费了精神,江以宁这一觉就睡到了半夜里,还是因为翻身的动作扯得身体疼,才缓缓醒来。 透过昏黄的烛光,睁眼就瞧见平时睡他身侧的男人,此时已经靠着床沿睡着了,满脸都写着倦意。 “二寒……”他低低呢喃一声,弱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却还是惊醒了坐着的男人。 就见萧寒锦猛的睁眼,快速抹了一把脸,然后蹲下身子看他:“怎么了?饿了?还是伤口疼?我给你抹点药膏。” 江以宁眨眨眼,快速将泪意憋回去,颜夫人和他说过了,小月期间如果掉眼泪,眼睛要留病根的。 他沙哑着嗓子道:“脚有点冷。” 萧寒锦下意识对自己的手哈了哈气,就顺着床尾摸了进去,触感温热。 他抬眸就和江以宁对上视线了,脑袋迷糊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看他坐着睡觉心疼他,在邀请他同床共枕了。 “我一会睡贵妃榻,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会碰到你。”萧寒锦说,“对了,要不要看看那两个小豆丁,这会估计睡着呢,我去偷来给你抱。” 江以宁有些纠结:“以后会有很多时间看的,可我现在就想看着你。” 一记直球,砸得萧寒锦咧着嘴角笑开了。
第165章 满月 奶娃娃并没有多难带, 他们若是哭,不是饿,便是解决屎尿问题, 萧寒锦只是想想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好歹是自家儿子,他就是再嫌弃也不能丢了。 何况,用江以宁的糙话来说,谁还能不拉屎撒尿了? 奶娃娃这会小,还不认人, 谁给奶吃就不哭闹,江以宁在他们吃饱后抱了抱, 看向小哥儿的视线便有些怜爱了。 “他瘦瘦小小的。” “嗯,像红皮耗子。”萧寒锦利索接话。 江以宁赶紧虚虚捂住小哥儿的耳朵, 他惊慌地看向对方:“怎么能说这种话呀?他会听到的, 会不喜欢你。” 萧寒锦不以为然:“就这么大点,他能知道什么?别抱了,回头累着腰, 你赶紧躺下,让乳母抱回去。” “你小心点。”江以宁小心翼翼递给他。 “我不会摔了他, 你别担——” 话还未说完,萧寒锦就感觉一股热流捂住了手臂, 他瞬间僵在原地。 奶娃娃体热,再加上屋里碳火烧得足, 暖和得不得了,因此穿的并不厚, 两件小衣裳一湿,江以宁瞬间就看见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我就说他会听到的, 你还不信。” 萧寒锦重重闭了闭眼,快速将孩子递给乳母,他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能暴揍一顿不成? 乳母没敢耽搁,将两个少爷都抱走了,尿了就得赶紧清洗更换尿片,还得喂奶,否则就得哭了。 江以宁笑弯眼睛:“你快去换身衣裳,叫他们赶紧拿去洗了,否则就要留印子了。” “这下马威给的真不错。”萧寒锦边换衣裳边说,也是到此刻,他才有了自己真的有孩子的真实感。 又多了两个即便尿在他身上,都无法生气的祖宗。 先前只有江以宁来着。 江以宁静静躺着,听着他时不时嘟囔几句,虽都是抱怨,但听不出任何怨气。 “我再去给你端碗汤,你喝完再睡。”萧寒锦见他眼皮耷拉,便低声说着,“那汤是颜理给的方子,你爱喝。” 江以宁砸吧砸吧嘴,他确实有点想那个味道,不腥不油不腻,喝着很润口,味道也好。 他喝过汤就睡下了,萧寒锦让小秋守着他,自己则是去前院看这几日别家送来的礼。 江以宁怀得双胎,这事倒是人人知晓,如今一举得男,各个都羡慕的不得了,再加上太守为萧家革去了魏子谦的秀才功名,虽说在府城秀才一抓一大把,但也由此能看清楚太守的态度。 这是明摆着要护着萧家的,自然没人敢明目张胆地作对,也不会作对,就想着能借此机会和萧家交好,因此送来的礼物都可观。 除了给两个孩子送的长命锁,金银手镯,玉佩金稞子,以及一些能拿来做小衣裳的舒服面料,其他便的给他们两个送的,一眼就能瞧出来有小哥儿佩戴的首饰。 倒是都没送得太过分,否则他就要去太守那走一遭了。 他偏头看向阿义:“都收录起来放进库房,两位少爷的放到他们的院子的库房里。” “是。”阿义应声。 自从来了府城,除去要忙活宅院里这些事,也要留意着别家的情况,他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再不是从前那个在牙人那里瑟缩着的小可怜了。 萧寒锦又叮嘱了两句才转身回到房间里。 小月这个月尤为重要,萧寒锦更是将亲力亲为发挥到极致,有他精心照顾,江以宁□□早就恢复,偶尔还会有些不适,但已经算好的了。 许多女人都会在月子里落下病根,若还是从前在万渔村那种处境,萧寒锦都不敢想江以宁得多受罪。 越是这样想着,就越想给他最好的。 渐渐的,江以宁也敢下地行走了,并没有任何不适,孩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又红又瘦,长开后就白里透红,软嫩嫩的。 倒是叫萧寒锦生出点慈父情怀来,每日都得抱抱看看,亲亲是不敢的,小娃娃这会抵抗力弱,不能随便碰。 一眨眼,一月便过去了。 有萧寒锦的精心照顾,他没有任何不适,连腰间被撑开的皮肉都缩了回去,只是还有些皱巴,偶尔不经意碰到,总会觉得不舒服,但这都是正常的,他也能接受。 出月后便能见客了,掐着日子,在满月后的第二天,萧宅就涌入了一群人,也因着是年根底下,各个都不曾空手来。 “小弟身体如何?恢复得好不好?看着是不错,脸圆了!” “理理不方便过来,他说有几张方子要我给你,你看到会喜欢的。” “孩子呢?不得赶紧给我们瞧瞧?满月礼不办了,总得让我们看看今日的小主人公才行吧?” … 他们一言一语的热闹着,硬是将气氛给抬了起来。 按理说是要举办满月礼的,要宴请宾客们,收获给孩子的祝福。 只是如今是寒冬,眼看着就要到年下,还是不铺张了,往后能庆祝的日子多了去了,每天都是好日子。 大户人家重礼,但更重心意,宴会办不办无所谓,心意是必然要到的。 江以宁示意乳母将孩子们都抱来放到床榻上,即便被一群怪叔叔围着,他们两个也睁着葡萄般圆润的眼睛盯着他们看,老大偶尔还会咧着嘴笑,时不时扑腾蹬着腿。 “二弟,取名字没?”蒋亦疏边逗边问。 萧寒锦点头:“小子叫时序,小哥儿叫时安。” 蒋亦疏沉吟片刻,点头:“都是好字。” 萧寒锦倒是没多想望子成龙,他和江以宁本就是普通人,哪里能要求孩子们能多不普通呢? 只不过希望他们做事能时时有序,身体时时平安罢了。 奶娃娃被他们逗得一直“哼嗯”,腿和胳膊挥动起来看着十分有劲儿。 “对了,母亲说孩子经常躺着肉乎乎的,要时时清理□□儿,如果不仔细就会受伤溃烂,我带了些婴孩用的脂膏,叮嘱乳母给他们擦拭着。”颜随州说。 他们两个今日千辛万苦才出门,不是被拽住带这个,就是拉住带那个,好久才出门。 “多谢。”萧寒锦笑说,“都看过了,也该咱们吃饭了,叫乳母看着,咱们去旁边吃饭。” 江以宁现在虽然已经好全,但该捂还得捂,什么大氅,抹额,棉帽,手套通通都戴着,穿戴这会就出了一身的汗。 分明就是为庆祝孩子满月才请他们来,反倒是叫他们吃开心了,恨不得勾肩搭背地互相灌酒。 颜随州看着格外兴奋的蒋亦疏,眼神暗了暗。 一群人凑在一起好似总有说不完的话,话题扯来扯去,看到什么说什么,想到谁聊谁,江以宁没一会就有些累了,起身告辞去看孩子了。 “魏家本就是瘦死骆驼,现在又没了魏子谦这个秀才,连仅剩的脸面都兜不住了,你若忍不住便推一把。”蒋亦疏说。 “不了,就这样吧。”萧寒锦忽然觉得自己平和了很多,至少在当初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魏子谦。 可现在即便他不出手魏家也会再无转圜之地,也就无需再多此一举,只当是为了孩子。 蒋亦疏点点头,突然道:“太守这次这般利索,倒是我没有想到的,还以为他依旧要和稀泥。” 严鸣瞬间笑了:“你是不知二弟那日在堂前有多霸道,若当时那位真敢轻轻放过,二弟怕是要把他也暴打一顿!” “我如何敢?”萧寒锦失笑。 他就是再狂妄也不敢挑战权势啊! 蒋亦疏也跟着笑:“就二弟这性子,即便当时不说,来日也有他吃亏的时候,不过好在太守拎得清,否则来年核算功绩,他怕是要被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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