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煊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心中不舍,还是没有为难谢云槿,起身:“那我先回去了,阿槿也早点休息。” 送走人,谢云槿躺在床上,依然睡不着,一会儿是梦里展现的未来,一会儿是现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许是下水受了凉,谢云槿病了。 早上醒来,头昏昏沉沉的,身子很乏,使不上力。 见早饭时间过了,谢云槿还没起身,观棋进来叫人,看到面色通红的谢云槿,吓了一跳。 “世子,世子,您醒醒。” 谢云槿迷迷糊糊睁开眼:“渴。” 观棋忙端来温水喂谢云槿服下。 谢云槿生病是大事,没一会儿,梁煊也知道了,命人拿自己的腰牌去请太医,先一步来到谢云槿屋子。 桑家兄弟早一步来看,桑安和一脸愧疚站在床边:“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贪玩,槿弟不会下水,也就不会受寒。” 谢云槿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梁煊快观棋一步,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额头。 滚烫。 发热了。 梁煊抿唇,他也有些后悔,明知道阿槿身体不好,还放任他下水玩。 “很难受吗?” 梁煊的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谢云槿不由蹭了下。 像猫儿一般。 梁煊的心软成一片。 “不是很难受,殿下好凉快。” 梁煊把手搭在他额头,吩咐:“去拿湿帕子。” 观棋手脚麻利取来浸湿的帕子。 梁煊接过来,放在谢云槿额头。 “好些没有?” “嗯。” 谢云槿恹恹的,提不起劲,想到杵在床边自责的桑安和,打起精神开口:“五表兄,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生病的事,怪不得任何人。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想吃。” 靠在一起的两人身边仿佛围起一道屏障,旁人无法插足,桑安明看了会,拉起五弟:“我们先出去。” “大哥,我要看着槿弟。”桑安和眼眶通红。 “他现在不需要你看着,”桑安明压低声音,“你先跟我出来,别在这添乱。” “我怎么添乱了?”桑安和梗着脖子,“我可以给槿弟端茶倒水拧帕子!” 看小表弟病殃殃躺在床上,他心里非常不好受。 “你真觉得你在这有用处?”桑安明不惯着他。 “怎么没……”看到将小表弟伺候得妥妥帖帖的男人,桑安和说到一半的话卡了壳。 好像,似乎,真的,没什么用处。 失魂落魄与大哥出来,桑安和想到什么,开口问:“大哥,我在家里生病的时候,你们也这么照顾我吗?” 桑安明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表情看他。 “我就知道,”想到谢煊待谢云槿无微不至的态度,桑安和郁闷,“同样是兄长,大哥,你觉不觉得你们太不称职了些?”
第29章 “我只觉得我手痒。”桑安明面无表情。 桑安和身体一紧,不敢再皮,等两人走远了些,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大哥,你觉不觉得不太对劲?” “哪里?” “就,谢兄对槿弟的态度啊。” “或许。”桑安明没给出明确答案。 “什么叫或许啊。”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顾承泽和冯修竹从拐角处走出来。 听说谢云槿病了,他们是来看望的,没想到会听到这一出话。 两人对视一眼,掩下心中种种猜想,提步往谢云槿屋子走。 谢云槿昏昏沉沉的,头晕的厉害,两位表兄离开后,被梁煊重新塞回被子,半睡半醒。 隐约间听到顾承泽和冯修竹的声音,很低,他睁了睁沉重的眼皮,一阵天旋地转,忙将眼睛闭上。 不知过去多久,谢云槿在一阵药香中醒来。 屋里有压低的交谈声,头没刚才晕了,谢云槿揉揉额头,慢吞吞坐起来。 听到动静,梁煊从外间走进:“阿槿醒了?好些没有?” 谢云槿有些呆:“好些了。” 观棋端着热好的药进来:“世子,您快把药喝了。” 谢云槿皱起眉头,不太想喝。 看出他的抗拒态度,梁煊从观棋手里接过药:“这里孤来就行。” 观棋担忧看了谢云槿一眼,退出去。 梁煊端着药坐在床边。 他一靠近,药的味道更明显,谢云槿眉头皱得更狠了。 “阿槿乖,把药喝了。” 药喂到嘴边。 谢云槿抗拒了一会,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 干什么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 深知药一口闷受罪最少,谢云槿鼓足勇气,一口喝完嘴边勺里的药,然后快速从梁煊手里捞过药碗,几大口喝完。 梁煊拿出早备好的蜜饯:“吃一点,压压味。” 谢云槿咬了两口蜜饯,嘴里总算没那么苦了,眉头也舒展开。 “刚才是承泽他们来了吗?”想起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声音,谢云槿问。 “嗯,他们担心你,”梁煊细细为谢云槿裹好被子,“太医说是风寒,仔细着凉。” 喝了药开始发热,谢云槿闷的厉害,想从被子里挣脱出来。 梁煊把人固住:“阿槿,忍一忍。” “可是我好热。”呼出的气息都比平时热一些。 看他实在难受,梁煊招来陈太医。 陈太医把完脉,道:“殿下放心,世子已无大碍。” “但是他一直喊难受。”梁煊抿唇。 “主要是很热。”谢云槿补充。 “是正常现象,热散出来就好了,不用捂太紧。” 掀开被子,谢云槿仿佛重新活过来。 一阵大汗后,身体轻松不少,只身体黏腻,不太舒服。 谢云槿悄咪咪打量坐在桌边处理公务的男人。 梁煊一直在屋里陪他,谢云槿本想让他先回去,梁煊没答应。 察觉到谢云槿目光,梁煊抬头:“阿槿怎么了?” “我想洗漱一下。”谢云槿不太好意思。 “我去叫水。” 不一会儿,下人抬着烧好的热水进来。 谢云槿卷着被子下床,见梁煊站在原地,没有出去的意思,开口:“殿下要留在这里吗?” “嗯,看着你。” 谢云槿:“?” “不必了吧?” 被堂堂太子看着沐浴,多难为情。 “省的阿槿一不留神,又染上风寒。”被他表情逗笑,梁煊慢悠悠道。 “殿下!”谢云槿恼怒。 “快去,等下水凉了。”梁煊催促。 谢云槿卷着被子磨磨蹭蹭:“要不,让观棋进来?” “怎么?观棋可以,我不可以?” 梁煊铁了心要留下,谢云槿拗不过他,只得放弃。 一步三回头,蹭到隔间。 “阿槿再慢一点,孤要以为,阿槿是想孤帮忙了。” 谢云槿嗖的一下进了隔间,声音遥遥传来:“不用!” 水温有些热,谢云槿脱下衣服,泡到水中,深吸一口气。 好舒服。 热气氤氲,催得人昏昏欲睡,谢云槿阖了阖眼,“咕隆”一声,险些跌进水中。 动静传来,梁煊想也不想冲了进去:“阿槿!” 谢云槿双手扶着浴桶,艰难抬头,猝不及防对上梁煊惊惧的脸,怔了一下。 “我没事,”重新坐稳,谢云槿抹了把脸上的水,“真的没事。” 梁煊一阵后怕,大步走到浴桶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不带任何欲念的目光。 确定人真的没事,梁煊松了口气。 谢云槿捂住脸。 天。 好丢人。 不想见人了。 氤氲热气中,如玉般肌肤白得晃眼。 脑子里不受控制浮现出一些画面,梁煊低咳一声,偏过头:“要孤帮忙吗?” “不用,不用。”谢云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肯留人。 “殿下你先出去,我就洗完了。” 心扑通扑通跳动,比往常速度快,梁煊留下一句“孤先出去”,脚步匆忙离开。 谢云槿不敢再泡了,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出来。 他头发还是湿的,几步距离,将后背浸湿了一块。 梁煊拿了干帕子,为他绞干头发。 湿掉的衣服重新换了一遍。 风寒来势汹汹,好的也快,下午已经好了很多,谢绝梁煊让他留下养病的建议,谢云槿与两位表哥一起回府。 梁煊不放心,说要送他们一程。 回到府里,老夫人与侯夫人听说他生病的事,来院子里看望。 大舅舅也带着礼物过来,给自家两个皮小子赔罪。 “不怪两位表兄,是我自己身体不好,再说,我现在已经好了。” 老夫人心疼自家孙子,却也知道,怨不得旁人,离去前,好生敲打了一番跟去伺候的下人。 被迫过上养病生活,每日各种补药,谢云槿苦不堪言。 偏偏这次风寒好似吓到了侯府两位夫人,不管谢云槿怎么保证,都没让他们松口。 躲去两位表兄院子都没能幸免。 尤其桑安和。 自知是自己让小表弟受了苦,非但不跟谢云槿站统一战线,还各种劝说,让他好好吃药。 平时也是把他当瓷娃娃一般,生怕他磕了碰了。 这样的日子里,马球比赛成了谢云槿最期待的事。 不知梁煊是怎么运作的,把桑安和塞进了其中一只队伍。 桑安和需要临时加训。 好在他本身底子就好,放在那些训练了许久的人里不落下风,虽如此,也过了一段早出晚归的生活。 桑安明没参加,他性子稳重,来京城,不单单是为了给老夫人贺寿,还得为家族走动。 千盼万盼,马球比赛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谢云槿爬起来,换好衣服,去寻两位表兄。 桑安和迟疑:“槿弟,你真没问题吗?” 上次生病后,他一直觉得,谢云槿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病人儿。 谢云槿心累:“我真的问题。” 桑安和一脸怀疑看着他。 “你不信,我今天上场都行。” “我信,我信。”桑安和可不敢让他上场,再遇到上次的事,不说大伯,他自己就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还是叮嘱道:“那你去了,一定要护好自己,别被人撞到……” “我知道,我知道,”谢云槿打断他的唠叨,“你怎么比我娘还唠叨?” 马球是京中盛行的一项运动,尤得贵族喜爱,大梁民风开放,每次马球比赛,上场的,不仅仅有男子,也有热爱这项运动的女子。 桑安和需要与队员集合,谢云槿同桑安明一起前往观看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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