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成, ”他皱眉问道。 “你又欺负儿子?” “我没有!” 傅思成坐在床上,委屈抿唇,绷着帅脸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超大号的气鼓鼓河豚。 “你偏心, 你有了他就不要我了!” 俞白心想这不是废话。 同样是之前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穿过来后才和他建立关系,他亲手养胖的小胖崽,一个是他穿过来时就已经有了老婆,发现老婆不见后还试图拿他当替身的渣男老公。 傻子都知道该选谁好吗! 然而明白归明白, 看着傅思成那张和他亲亲对象一模一样的脸, 俞白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他叹了口气,擦着头发走到两人中间, 将被傅思成抱在怀里当抱枕揉的可怜崽崽救出,接着一手一个地将两人分开拨到床的两边。 还不等俞白当一回青天大老爷判案, 被分开的傅思成已经嗷一嗓子,本就委屈的帅脸变得更气了。 “还说你不偏心。” 傅思成咬牙切齿,他好大一只窝在床尾处,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你把我放在这里不就是要一脚踢开的意思,床尾,你,你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渣男!” 这段时间被老婆皱眉冷待的委屈爆发,傅思成抿唇坐在床边边上,背影落寞得像只家里有了新的小猫咪后就被主人扫地出门的委屈狗子。 他的眼眶红通通的,配合着刚洗完澡半干不干的湿发,以及那恨不得实质化的巨型委屈,看上去就可怜得不行。 “我没有。” 俞白下意识的反应快过理智。 看着傅思成这样,俞白不自在皱眉,心就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捏住,细细密密泛起柔软的疼来。 “你不要瞎说,我哪有偏心。” 或许是被热气冲昏了脑袋,俞白走到傅久俞身前,弯下腰去侧脸观察。 “你没事吧?” 男子汉大丈夫,傅总这么帅气沉稳的一个人,不会真被他给气哭了吧? “……当然没有。” 傅思成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 俞白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温热的水汽与沐浴露残留的芳香。 淡淡的气息飘来,配合着心上人在灯下越看越好看的脸,傅思成的耳尖瞬间红透。 好近。 太近了。 明明是什么都做过的老夫老妻,俞白靠过来的那一刻,羞涩与紧张感还是袭上了傅思成心头。 时光仿佛重新回到了他们刚在一起时的年少,连空气都透着甜意。 青涩的柠檬香与清甜的花香交织糅合在一起,俞白盯着傅思成看了一会儿,脸也跟着红了。 他用的沐浴露和刚刚傅思成用过的沐浴露混在一起,味道还挺好闻的。 “你还生气吗?” 俞白小声问道。 “我没生气。” 傅思成别别扭扭地回复。 两人一坐一站,加在一起心理年龄不超过五岁。 而在床的那边,实际年龄已经过了五岁的傅啾啾小朋友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很晚了,该睡觉了。” 闻言,还半弯着腰和傅思成对视的俞白如梦初醒,猛地起身拉开距离。 “咳,啾啾是不是困了?” 甩了甩头上没擦干净的水珠,俞白脸红红的,脖子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身上被热水熏出来的红意倒是在逐渐消散。 “困了你就先睡,爸爸哄你睡觉好不好?” 俞白拿起下午收拾行李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故事绘本。 一个故事还没读完,很好哄的傅久俞小朋友便陷入到了香甜的睡梦中去。 哄完了小的,还有个大的。 另一边,傅总绷着脸,表示自己可不像傅久俞那样好哄。 “傅思成?” 俞白走了过去,轻轻戳了戳傅思成裸露在外的腰线。 “你这是在生气吗?” “我没有,不对,我有。” 傅思成被俞白戳得猛一激灵,捂着腰回身控诉地向俞白看去。 不等俞白说些什么,傅思成就又忍不住心中期待,眼睛亮晶晶地盈满星星。 “是不是轮到我了?” “嗯?什么?” 没反应过来的俞白有些懵。 轮到什么? “你已经哄完啾啾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傅思成矜持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看向俞白的眼睛眨了又眨,似乎是在无声催促。 快,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俞白被傅思成的样子逗到。 “那……你想怎么哄?” 或许是夜色撩人,又或许是气氛正好,也可能是眼前傅思成的样子过于期待和可怜。 鬼使神差的,俞白没有拒绝傅思成这有些越界的请求,而是歪头反问道。 “啾啾的绘本我带过来了很多,我也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那个太幼稚了,我不听。” 没想到还当自己是个陌生人的老婆真的答应了他的哄人要求,傅思成愣了一下,原本还矜持压着的嘴角瞬间扬起。 “让我想想怎么哄我……” 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机会,他筹谋了许久,最有可能拉近距离的机会。 傅思成深思熟虑地想了半天,脑子里无数个想法与念头划过。 这个不行,太轻浮,那个也不行,太放荡。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浮现出来,又被傅思成挨个否决。 思考间,傅思成看到俞白还往下滴着水珠的头发,眉头猛地一皱,下意识地担心起来。 “你头发怎么还没擦干?” 虽说屋内恒温,温度适宜的他围条浴巾坐在屋里都不会感觉到冷。 但心上人不一样,心上人的体质偏弱,每到冬天手脚总是凉得吓人。 湿着头发在屋里站了这么久,等下别再不舒服感冒了。 傅思成起身,将俞白手中的干发巾和放在桌子上的吹风机一起拿过。 拉着俞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傅思成看着正疑惑看着他,试图从他手里将毛巾重新拿回的俞白,带着点笑意地认真点头。 “我想好了。” 他低头,将毛巾轻柔地放在了俞白的头上。 “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吧,这就是哄我的要求。” 正试图将毛巾重新拿回的俞白愣住。 “不说话的话,就当是默认了。” 带着点笑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轻柔的像是覆盖在脑袋上的大手。 趁着俞白沉默愣怔的工夫,傅思成已经拿起干毛巾,动作温柔地擦动起来。 干燥柔软的毛巾在手掌的带动下,逐渐变得湿润。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恍惚传来,想要开口拒绝的俞白晃了下神,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轻柔的按摩感透过毛巾与发丝,徐徐地传递到头部。 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下来,倦怠着向后靠拢和放松,紧绷着的肩膀也舒展开来。 在俞白还没想起这一切的时候,身体已经帮他熟悉回忆了起来。 模糊缥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俞白坐在客厅的布艺大沙发里,头顶洒下的灯光柔和。 他的鼻尖萦绕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芳香,以及轻轻浅浅的,从身后传来的,傅思成的味道。 好熟悉的感觉。 似乎在曾经无数个夜晚,无数个清晨或黄昏与午后,他也像现在这样窝坐在沙发上,只不过姿势远比现在放松。 干燥的毛巾柔软地在他发丝上搓揉,暖风机吹出的热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伴随着头部力道舒适的按摩,俞白将脑袋往后一仰,干脆放任了眼皮的黏沉。 “下周高中同学约着聚会,那个吴晓仁你还记得不,他还特意给我发消息说让你一定过去。” “我看他就是对你贼心不死,当初上学的时候就天天跑来问你题,问的题都跟白痴一样 ,一看就很不对劲……” 身后,曾经傅思成絮絮叨叨的小声嘟囔不断传来,成为了催眠的最佳伴奏。 俞白正在困头上,被这个天天乱吃飞醋的大醋精烦得不行。 八百年前的那点小事天天念叨,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困倦地甩了甩头发,俞白闭着眼睛眉头微蹙,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安静点,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身后,原本还“嗡嗡”作响的吹风机瞬间从中档切换到了低档。 “困了吗,困了的话你就先睡。” 明明刚才没有说话,却还是被凶了的傅思成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手指动作轻柔地将俞白潮湿的发丝拨开,暖热的风轻柔吹动,傅思成嗓音和软,低沉中带着好听的磁性。 “头发还有点湿,我吹干了再抱你去床上。” 俞白张嘴想要说话。 然而他的眼皮实在太过困重,昏昏欲睡的气息粘稠包裹着他,往昔的回忆与现实交织,形成了一片梦幻般的泡影。 俞白在记忆与现实的河流中挣扎,眼皮不安地颤动着。 最终,俞白还是不敌汹汹袭来的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听着耳边遥远时光里傅思成絮叨不已的幻语,将头沉沉埋在了身后傅思成的掌心。 这么爱吃醋。 “你是醋缸子成精吗……” “……” 听着心上人消散在暖风中的睡前呓语,俞白身后,正不断晃动着吹风机的傅思成缓缓停下动作,表情很是凝重。 醋缸子成精,指的是谁? 白白身边爱吃醋的除了他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 可是不应该啊,除了他这个正宫之外,其他人有什么理由去吃醋,凭什么身份。 难道说…… 傅思成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荒谬的想法浮上心头。 除了他之外,还有人在竞争当小三? “白白……白白?” 傅思成试探地向俞白看去。 心上人熟睡在他的掌间,好不容易才养出了点肉的脸颊肉微微嘟起,刚洗完澡,柔软又湿润的唇瓣同样嘟着,撒娇般地蹭在他的掌心。 傅思成吃醋皱巴着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他哼哼了两声,动作轻柔地将俞白抱起,却没有抱到床上,而是小心地抱在怀里。 自从老婆失忆,不,是自从那个坏东西鸠占鹊巢地胡乱作妖后,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心上人忘记了他,将他看做熟悉的陌生人。 别说是亲近,平日里傅思成稍微靠近一点都要被默默远离。 此时此刻,心上人熟睡着窝在他怀里,不会冷眼相待,柔软的薄唇也不会再吐出伤人的话语。 强迫自己远居国外,强行和‘老婆’分别了大半年的傅思成此刻抱着心上人,心中那口悄悄翻滚着的,名为分离焦虑症的小锅终于不再往外冒焦灼煎熬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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