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好久没回过寝室了,瞧瞧和以前的样子有什么不同?顺便找找其他线索,看能不能遇上关键人物。” 顾云疆征询意见:“行吗?” 闻映潮:“随意。” 顾云疆怀念道:“都过去好久了啊。” 他语气一转:“话说回来,我记得你没有顺利毕业?” 闻映潮:“嗯。” 镜水市的国王诅咒事件发生在毕业前夕。从那以后,闻映潮再没有出现在学校里。 他们租住的家里变得冷清,餐桌空空荡荡,顾云疆回去,呆坐了很久,才起身,去给自己泡泡面。 ……他怎么又开始了。 顾云疆摒掉这些不好的回忆,故意玩笑道:“要不要我给你弄个毕业证来?” 毕业证说弄就弄? 闻映潮说:“省省,你。” “省什么?” 身前忽然有人出声,插进他们的话里。 若非关键衍生物,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转头。 却见沈墨书半抱着臂,靠在图书馆的入口处,懒懒散散抬手,悠然招呼。 “嗨?”
第74章 锚点(9) 嗨你个头。 沈墨书身份特殊,不死之人,曾归属于蔷薇墓土,二重世界可以侵入他,却造不出他的衍生物。 因此,能站在这里的,只能是沈墨书本人。 顾云疆挑眉:“你?” 沈墨书:“我?” 闻映潮想不通,这尴尬的场面是如何出现在二重世界里的。 好在沈墨书是个明事人,惯会活络气氛,见状主动解释道:“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报贩子,关注着冥渊的踪迹,而来探查情况,有问题吗?” 如果是旁人,倒十分可疑。 但来者是沈墨书。 两人都曾窥见过他的过往,清楚他的本领,然而那只是沈墨书的冰山一角,这人秘密太多,随便找出一条,都是对他们来讲遥不可及的陈年历史。 沈墨书自己给出了后半句答案:“你们也这么想吧,我在这,完全没有问题。” 说完,沈墨书转向闻映潮:“你和我住过一段时间,你知道,我经常出差不在,收集情报嘛,不以身历险怎么行。” 闻映潮:…… 为什么要把难题抛给他。 虽然顾云疆对此接受良好。 他推推闻映潮:“真的?” 闻映潮移开目光:“真的。” “所以啊,”沈墨书看着他俩的小动作,心领神会,“该惊讶的应该是我才对,没想到还能在这遇着熟人。” 闻映潮:“不熟。” 顾云疆:“除了交易时我们还会见面吗?” 见俩人迅速与他撇清关系,沈墨书扯了扯嘴角。 所谓熟人,他也只是顺口说说。 沈墨书身为活了数百年的“不死”能力者,不会与人建立亲密关系,在这世上的任何人,他都只当作过客,不往心里去。 除非有人能够赐予他“死亡”。 不那么痛的死亡。 “行了,”沈墨书笑道,“叙旧就到此为止吧,能容我好奇一下吗,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眼里仿佛看到了商机。 闻映潮:“游戏。” 顾云疆:“玩狼人杀。” 未等沈墨书开口,顾云疆迅速接上下句话,开门见山:“情报,一个换一个。你拿到了什么身份牌?” “如果你没有身份,不应该见到我们,就算是外来者也一样。” 沈墨书头疼道:“有时候和聪明人说话,也不是件好事情。” 他展开自己的终端,署名仍然是个假名。 身份牌:女巫。 拥有一瓶毒药和一瓶解药,解药能在夜晚救人,毒药能在夜晚杀人,解药和毒药都只能用一次,每晚只能用一瓶药。 “你们呢?”沈墨书伸脖子。 顾云疆:“你先拿出诚意来,一个换两个,多不公平。” 闻映潮:“嗯。” 沈墨书耸肩:“啧,一唱一和。” “我又不是来赢游戏的,要你们身份也没用,不换这个了。” 他主动邀请:“难得相遇,一起行动?” 顾云疆:“我要和他二人世界,勿扰。” 闻映潮:? 他们好像还没复合吧? “还聊,走了,”顾云疆揽着闻映潮,在沈墨书意味不明的目光里,从他身边挤过去,压低声音对闻映潮道,“听我的,远离黑心商人,会坑得你渣都不剩。” 闻映潮深有体会:“嗯。” 沈墨书等他们的身影走远,才转身进了图书馆。 “真是的,”他的声音很轻,也不知讲给谁听,“走这么快,我还有个情报没说呢。” “不过他们很快也会发现,时间问题。” 他摊开掌:“诸神黄昏。” 顾云疆推开寝室门。 所熟悉的二人寝,上床下桌,顾云疆在自己的桌子上摸了一把,不染灰尘。看来经常使用,还摊着他大学时用的一些文本资料。 另一张桌子上什么都没摆,干干净净,连书架上也空空如也。 “我给你收拾的,”顾云疆指指,“我多爱你,就算你走了,也给你把书桌整理好,每天都擦。” 闻映潮:“天网?” 他的东西难道不是天网来搜查时被通通带走了吗? 顾云疆:“我是队长,我带的人。” “但你根本不会把有价值的东西留在学校,上面检查过一遍,都没用,本来是要全部封存的,我没让。” “那时我已经毕业,没办法给你恢复原样了,现在在家里压箱底。” 他四下转了两圈:“不过二重世界竟然还保留了它六月时的模样,按理来讲,九月就该有新学生入住了。” “就像特意为我留的,随我心意。” 闻映潮怕顾云疆多想,主动揽担子:“也许,为我。” 二重世界的目标应该还是他。 毕竟闻映潮也想再见一眼自己的寝室。 他们在寝室里一起煮泡面,抱着被子看恐怖电影,互相帮忙带早饭。 那样平静的过往,恍若隔世。 “为了谁都一样,”顾云疆没反驳,他关上寝室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就像大学时那般,胳膊搭着椅背聊天,“关于沈墨书在这里的事,你如何看?” 闻映潮有答案:“不是、敌人。” 他没坐,靠在爬梯边上,脚尖抵着椅脚。 “我们和他又没有利益冲突,当然不是敌人,”顾云疆说,“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他是怎么自由出入二重世界的。” “总不能是她主动把沈墨书牵扯进来的吧?” 闻映潮说:“别、为难、我。”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无语凝噎。 “好,不为难你,我来分析。”顾云疆拿他没办法。 “他不需要我们的身份,所以,他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们要多。” “还记得那封邮件吗?” 顾云疆说:“赢得狼人杀不是让二重世界,或宴馨乔现身的必要条件,她的要求是,找到这场游戏的结局。” “无非是神赢,狼赢,如果有第三方阵营的话,也可能是第三方赢。” “先弄清身份牌吧,”顾云疆从自己的桌上找了支笔,“目前已知的三个身份,狼美人,预言家,女巫。” “还有七个人。” 顾云疆边写边分析:“再算上至少两头狼,那还有五个身份未知。” 闻映潮:“平民?” 顾云疆笔尖一停。 “先不考虑,”顾云疆解释道,“虽然我不大了解狼人杀,但是我知道有一种模式,这个模式里不存在平民。” “名为诸神黄昏。” “而且这个模式,是有可能连着两晚平安夜,然后最后一晚死四人的。” “因为每个人都有身份。” 闻映潮有想表达的:“但是。” “但是死四个人,不代表游戏结束,这就是第二个误区。” 顾云疆非常自然地顺着他的未尽之言捋下去:“很有可能是好人与狼各死一半。” “同时,还存在第三方阵营。” “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狼人杀本身,而是幕后者想利用它表达什么,以及找到离开的通道。” 顾云疆在通道上画了个圈:“这个沈墨书肯定知道,我会留一点只有你我知道的情报,和他交易,留作最后关头备用。” “至于其他的……” 顾云疆把笔撑在下巴上,问他:“想不想放长线钓大鱼?我需要深入探究。” “就算不是为了你,身为天网的一员,她滥用能力,她违规了,我也得搞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 讲到这里,顾云疆张张嘴,他似乎还有想说的话,却在犹豫该不该开口。 闻映潮:“说。” 顾云疆没听,他把话硬生生咽回肚里。 “不是重要的事,”顾云疆别过头,“你听了也不会高兴,还可能骂我,算了。” 闻映潮明白了:“自知、之明。” 顾云疆方才想说,需不需要联系沈墨书,把闻映潮先送出二重世界。 但他有私心,他希望闻映潮能够陪着他,让他不要一个人孤独地在此找寻线索。 哪怕沈墨书也在。 沈墨书与他们从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世间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都不过是历史车轮的一条行进轨迹。 除非利益相关,否则沈墨书绝不是个合格的合作对象。 顾云疆又仔细地想过,如果他把这样的决定告诉闻映潮,对方肯定会生气。 毕竟他用玻璃弄伤自己,闻映潮都能在意识混乱的情况下火冒三丈,半夜替他找绷带和消毒药。 “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顾云疆泰然自若地揭过这茬,转问道,“吃点东西吗?我想吃你煮的泡面了。小锅应该还在,我看看柜子。” 顾云疆拉开储物柜:“果然在里面。” “就是没有泡面了,我记得二楼有个自动贩卖机,下去买两包?” 闻映潮:“你出、钱。” 反正二重世界里的东西肯定能吃。 它以现实为基础,构造出一个个平行空间,平行空间所发生的事,在某种意义上,都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顾云疆说干就干,向来表里不一的他,难得情绪与表情达成一致,他问道:“当然是我出钱,你等着我,我顺便去超市买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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