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抬腿向前走进半步,拉近自己和易辞的距离,俯身垂眸意味深长地向他确认,“家属?” “难道不是吗?”易辞努力保持平静,“不是你先把我安排到家属席的吗?” 去看演唱会的时候他还以为江许留给他的票是普通的内场票,哪成想竟然是家属席,还被徐父徐母误认成江许的结婚对象,又阴差阳错被徐云乐叫了一声“嫂子”。 被反问的江许怔了一下,思考着他的话,恍然大悟,“你是说我给你的那张票啊?” 易辞对上他的双眸,点了点头。 江许想了想,解释道:“你是思思的爹爹,我是思思的爸爸,都是思思的家属,四舍五入咱们两个也是家属。” 易辞低头努力忍住笑意。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每次特意安排的小心机到最后都得把思思搬出来当幌子。 平复好心情后,易辞绷住嘴角抬起头来假装恍然大悟,一边缓缓点头,一边说道:“哦,原来你只想让我们当思思的家属。”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又添道:“那等思思懂事了,不再闹着要和爸爸爹爹住在一起的时候,咱们也可以分居了。” “啊?”江许神情一滞,反应过来后眼眸中明显升起一丝焦急。 易辞眨了眨眼,表情认真又无辜,“不对吗?” 当然不对,大错特错。 江许绞尽脑汁,想办法挽救。 感觉挖了个坑结果自己跳进去了。 易辞唇角微勾,绕过他转身要走。 就在他握上书房把手的那一刻,身后的人忽然有了动静。 “除去思思,我们也可以是家属。” 易辞错愕回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向自己求婚吗? 在易辞的想法里,只有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才算是家属。 很久之后,说出这句话的江许喉结滚了一下,忽然很懊悔当时为什么要从拍钻石开始做钻戒,如果他买的是成品戒指,现在就能掏出来求婚了。 但普通的成品戒指配不上他的易辞。 此刻,既没有钻戒,又没有浪漫的场地,实在不是求婚的时机。 江许楞在原地,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易辞的情绪被他这句话吊起来,但又迟迟没听到下文,再看江许现在略显窘迫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笑了笑,点头说好。 随后易辞走出门外,往卧室走去。 江许站在书房门口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欣赏我的?” 闻言,易辞停住脚步,垂眸思考了一下。 江许试图猜测,犹豫出声,“是在练习生的时候吗?” 在易辞书房里,他看到的最久远的照片就是练习生的时候。 易辞淡淡一笑,摇摇头,“不是,比这还早,早到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说完,易辞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了。 江许盯着空旷漆黑的走廊,不断回想,冥思苦想许久后,他依旧没能从记忆的海洋里找出易辞这个人。 到底是他忘了,还是易辞变了模样? - 回到房间后,江许靠在床上毫无睡意,还在思考易辞说的很久之前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越想越烦躁,干脆坐直身躯,拿起手机翻看sugar的微博,试图从以往的文案里寻找线索。 不过,他刚点进sugar的主页先被最新发出的一条微博吸引住视线。 [@sugar:漫漫长夜中唯有你似流星划破黑夜。] 配图依旧是江许今天的演唱会图片,照片背景漆黑,唯有江许所在的舞台中央被聚光灯投下一片明亮的莹白光线 这条微博的发出时间是一分钟前,虽然文案普通常见,但江许总觉得这是易辞给他的某种暗示。 沉思片刻后,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正在评论区狂欢的粉丝的关注点都全是照片,丝毫没人提起过文案。 而且这个文案貌似和图片异常吻合。 江许眉头微展,应该是因为刚才他的调侃,所以这次易辞才重新加上文案。 他往下翻看粉丝的评论,夸自己淡淡扫过,夸sugar的认真观看。 [果然全网只有糖总才能拍出我江纯粹又高洁的气质。] [糖总的摄影技术又进步了!横屏看真的很大气啊!] [比官摄好一万倍!] [工作室能不能考虑一下让糖总当我江的官方摄影师啊!] 官方摄影师? 江许琢磨着这几个字,还真挺想把自己未来所有的照片都交给易辞拍摄。 就是不知道易辞愿不愿意。 几分钟前易辞还在发新微博,估计现在应该还没休息。 江许点开他俩的聊天界面,思考着措辞,先把粉丝的这条评论截图发给他。 江许:粉丝都强烈要求让你当我的官方摄影师呢? 发完这条后,他觉着不够,又学着粉丝语气添上一条新消息。 江许:那糖总愿不愿意呢? 一连收到两条消息的易辞呆滞许久,从前他觉得粉丝给他起的称呼没什么,但从江许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其妙有一种独特的感觉。 有点像……调情? 易辞:我的出场费很贵的。 江许看见这条消息愣住了,他怎么忘了作为顶流的易辞可不是他能请的起的。 正当他苦恼的时候,易辞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易辞:不过如果是你,可以先欠着。 江许盯着这条消息,觉得自己快欠账破产了。 思考许久后他回复。 江许:一时半会儿我可能还不起,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偿还吗? 收到这条消息后,易辞忽然感觉手里握着的手机特别烫,烫得他心慌。 什么叫用其他方式偿还? 哪种方式? 思考间,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江许:怎么样? 易辞的思绪往外飘,想起来自己几个月前特意换的抗造实木大床。 明明换的时候内心波澜不惊,怎么今天躺在床上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让他想赶紧逃离。 十分钟后,江许没收到回音以为易辞已经睡了。 他把手机放在床头,刚要躺下,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易辞:好啊。 易辞:我的床很大,要来吗? 江许“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惊的一下子把手机甩了出去。 他就知道这么大一张床,肯定有别的用处。 把手机捡回来后,他看着这条消息,无端地开始燥热,喉结滚了一下,顿时口干舌燥。 身上的感觉不容忽视,他把手机摁灭连着把微信账号都退了,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但这句话在脑中挥之不去,让他根本无法冷静。 最后,他去冲了个凉才艰难回归平静。 再一次躺到床上的时候,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句话。 江许彻底没办法,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自己的大名,试图用看黑评的方式让自己冷静。 平时只要他一有风吹草动,对家总会给他发来铺天盖地的黑通稿。 他以为这次也一样。 但这次一反常态,全网都是对他的夸赞,连平时收钱黑他的营销号都在吹彩虹屁。 又连着翻了好几页以后,江许彻底陷入沉思。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些无良媒体终于良心发现了? 这种情况太不符合常理,连路人都在发出质疑。 [江许这是手握全网八百营销号吗?怎么各大媒体都在祝贺他脱离苦海,几乎找不到吐槽。] [我都打算开小号和黑粉激战三天三夜了,怎么一条黑评都看不见?!] [邪门了,以前江许在华宙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现象] [以前都是黑通稿,怎么这次都是夸赞,难道无良媒体改过自新了?] [怀疑是因为江许找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下家,不然哪来这么多营销号夸他,这些营销号平时都是拿钱办事的。] [对对对,我也觉得,有谁知道是哪家娱乐公司把他挖走了吗?] 看着这条评论江许找到点头绪。 娱乐公司倒是没有,但是他有一个“只手遮天”的另一半。 所以这些会不会都是易辞帮他做的? -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江许旁敲侧击地问易辞是不是他在帮自己。 易辞淡淡“嗯”了一声。 江许动作一顿,把牛奶杯子搁在桌子上,支支吾吾道:“这个……还要我用什么方式偿还吗?” 听到这句话,易辞猛地被呛到,咳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他昨天就不该发那条消息。 自己发的消息,却误在第二天因为这条消息招架不住。 易辞垂眸不太敢直视江许,脸颊有点烧得慌,“我昨天开玩笑的,你别太当真。” 江许眸光一暗,微微有点失落,喃喃道:“原来只是开玩笑啊……” 易辞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江许眼眸重新恢复光亮,眉毛一挑,感慨道:“就是忽然感觉自己有了一个非常强大的资本。” 易辞失笑,“你自己就是资本。” 忽然被夸的江许有些不好意思。 易辞又问:“合作邮箱都快爆炸了吧?” 江许照实回答,“嗯,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完,其中有一些娱乐公司说要入股,但我都没同意。” “那我呢?”易辞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啊?”江许愣住,不理解他的意思。 易辞唇角勾起一个淡笑,“难道连我的邮件也懒得回了?” 话音刚落,江许赶紧放下手里的面包,把手擦干净后飞速拿起手机点开邮箱翻找。 纷乱繁多的邮件中果然有一个是易辞工作室发来的。 江许抬头看他一眼,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动,“我这就回。” 于此同时,易辞忽然伸手把他的手腕握住。 手腕上温热柔软的触觉不容忽视。 江许手上动作一顿,不解地望向易辞,等着他说下文。 易辞似笑非笑,“有没有兴趣和我合开公司?” 江许一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在一旁听着大人独自聊天,全程被爸爸爹爹忽视的思思终于不乐意了,带着点怨气说道:“为什么不带我?” 闻言,江许和易辞同时一怔。 这才发现餐桌旁边还坐着一个有独立思想的小人。 思思气鼓鼓地抱怨,“你们两个为什么一直不理我?” 江许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总算明白思思为什么五年后才出生,这个小灯泡确实有点碍事啊。 思思叉腰,等着他回复。 江许无奈地叹口气,笑了笑,开始给炸毛的小灯泡顺毛,“好好好,带你,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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