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娘一听,也冷静了下来,“可不是,我还是这儿的本地人呢,父亲去的时候也差点保不住这间铺子。” 要不是那会作为学徒的阿扎克陪着她,恐怕林记早就没了。 知道她想起不好的回忆,阿扎克搓了搓手,生硬转开话题:“卖了簪子回本了,你吃烧鸡不?我去给你买?” 林絮娘“噗呲”一声笑了:“这个点好吃的烧鸡早就关门了,不如去买点羊肉吧,你也有一阵没吃了。” 作为关外人,阿扎克喜欢吃牛羊肉,可是他们被大盛收为国民后,牛肉就不能随意吃了,得确定牛是意外死了,官衙的人登记后才能吃。 羊肉倒是可以随便吃,但是林絮娘觉得膻味重,阿扎克就不经常吃了,今天一听娘子让买羊肉,他兴奋得走路都忍不住摇头晃脑地,哪里还有平日里稳重寡言的模样? 林絮娘也忍不住笑了,她嫁了个关外人又如何?只要不是那些喜欢不劳而获的匈奴,她也能把日子过好。 另一边,文序回到宅子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冯淮不知道去了哪里,饭桌上就三个人,除了青石外无人动筷子,墩墩眼巴巴地看着青石啃鸡腿,时不时抹一下嘴角。 “外面买的?”文序看了一眼,“墩墩饿了?怎么不吃?” 墩墩看到他可委屈了:“叔叔说,等叔夫。” 文序不由得看了青石一眼,半大少年咽下口中的鸡肉,急忙解释:“这是公子你让人给我留的烧鸡。” 好像是有这回事,他怕青石睡醒家里没吃的,又没到饭点,给饿出什么问题来。 文序去洗了个手回来坐下,率先给望眼欲穿的小家伙夹了一筷子鸡丝:“吃吧。” 说完自己也吃了起来,压根不看身边欲言又止的男人。 下午的时候文序把墩墩放在家里,墩墩花了点时间,彻底熟悉了不蒙眼睛的叔叔,所以那条重新系上的白绸又被乌榆收走了。 这位暗卫统领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只要主子没事,他就坚决不出现,尤其是买晚餐的时候,让不知情的冯淮去买回来。 现在冯淮也跟着他一起躲起来了,生怕王夫回来后抓他们去问银子的事。 主子身上确实没银子,他们确实领着月银,可是当初他们跟着主子从上京城到辽风府,估计王夫也猜到了,如今一算都快六个月了也没回一趟上京城,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所以乌榆提醒了一下主子,他们这几个月的月银是哪边发的,立刻就躲起来了。 剩下枭王一个人纠结该怎么和夫郎解释自己没有藏私房钱,又能不让夫郎知道属下月银来处的事。 看着自顾自吃饭的青年,枭王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明明没有藏私房钱,却忽然有了当年父亲藏私房钱的罪名了。
第35章 吃个西瓜 恢复视力后的好处就是枭王不再事事需要旁人帮忙,等他洗完澡,擦干轮椅上的水渍,再慢悠悠摇着轮椅进卧室的时候,正对上一脸严肃的青年。 看着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白绸遮住了灵动的双眼,枭王愣了一下:“夫郎?” 明亮的烛火映入眼帘,只能看见一道迷蒙的人影,文序满意地开口:“顾明野,快点给我坦白从宽,你是不是偷藏银子了!” “……”有些坎注定是躲不过的,枭王认命开口:“你搜,我的东西你随便搜。” “我真的可以随便搜你东西?”文序满脸狐疑,总觉得这是缓兵之计。 “嗯,我的一切东西,只要是你,就有检查的权利。” 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不可谓不深,至少在顾明野说出这句话之前,即使文序觉得他们已经被绑定,是要过一辈子的伴侣,也没有想过去触碰对方的隐私。 如今枭王说,只要是文序,就可以随着翻。 是见色起意,也并非没有一点感情,文序想,当初在辽风府,他说想和顾明野过一辈子,是怕对方在自己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的情况下死了,导致人生走向更糟。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想过顾明野以后不在的可能,如今对方的一句许可进入私人领悟,惹得文序心尖发软,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真的?你的一切,我都可以随时检查?” 轻轻地,软软的,带着些不自信和令人心软的颤抖,男人握住那双白皙的手,肯定但:“我的一切任你检查,随时都可以。” “行。”文序抽出双手,立刻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无论是衣柜里叠放好的衣服,还是床底枕头桌子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枭王都不知道原来能藏东西的地方这么多。 直到……“夫郎,鞋子里藏不了银子!” “这可不一定。”文序一把薅下自家夫君脚上的鞋子,左右反转上下抖动,确定没有夹层才还给对方。 短短不过一刻钟,坐着的男人竟比四处翻找的青年还要疲惫,“你不信我。” 文序理直气壮:“你自己说可以的。” 枭王:“……”行,卖惨失败。 确认自家夫君真的没有藏私房钱,文序也不再揪着过去两个月的伙食费追问,乌榆的银子哪儿来的他并不好奇,只是怕顾明野藏了银子不想告诉自己。 之前顾明野就说过,暗卫们的月银是王府管家发的,应该是算在王府下人的份例里面,薅的是内务府的羊毛。 文序只是想诈一下,看看顾明野到底有没有瞒着他偷藏银子而已。 对于可交换物品的货币,文序总是摆脱不了一种强迫症般的执念——别人手中的他想赚到手,属于自己的他要尽在掌握。 顾明野在他观念里是自己人,所以文序受不了对方偷偷藏钱,哪怕对方如实交代有多少银子,但是不想,或者不能给他,文序都不至于这么揪着不放。 现在一通翻找无果,确定顾明野没有藏银子,文序算是松了口气,仿佛一根被风裹挟着的落叶终于落到了实处。 沉默看着的男人仿佛察觉到什么,自家夫郎好像对他瞒着藏银子很在意? “枭王府确实没有银子。”他道,“赏赐和俸禄我都用出去了。” 文序不在意他花到了什么地方,反而在意另一点:“那你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银子吗?” 不少达官显贵的俸禄并不足够他们在维持体面的情况下还能过得很舒心,寅吃卯粮的情况比比皆是,所以文序并不奇怪。 “有,但是想去拿,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枭王如实道,“甚至可能引起不小的麻烦。” 文序立刻摇头:“那就算了吧,还是别得那么麻烦了。” 他们目前还没摆脱盛天帝的威胁,如果去懂那笔银子会让将将平静的生活出现新的变数,他宁愿不去触碰未知。 “那笔银子你放在哪里?”文序好奇道,“说不定某些时候我还有机会拿回来。” 现在不能拿,不代表以后不能,自家的银子总不能一直放在外面。 枭王缓缓道:“良国。” 隔壁国家? 文序眨了眨眼,“顾明野,你是不是把银子都拿去良国买马,暗自豢养骑兵了?” 以前他看的无数本小说里,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府中银子大笔流出,都是因为私自招兵买马去了,难不成自家夫君还想着帮墩墩把那个位置夺回来? “倒也没有。”枭王眉眼低垂,斟酌道:“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放着。” 文序懂了,如同他的小执念一样,或许顾明野只是想把银子放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结果太安全了,最后自己也不能轻易取出来了。 “行吧,这些银子不会便宜外人就行。”文序说道,“就当我们家的储备金了。” 枭王应了一声,拿出一枚初显造型的耳扣:“我要给你打耳饰,你喜欢素一点的款式吗?” 文序:“???” “你为什么要给我打耳饰?” 对于夫郎连遮掩都不会的疑问,枭王暗自叹了口气:“成亲后,夫郎会在哥儿痣上穿耳洞,然后戴上夫君所制的耳饰不是吗?” “是这样吗?我头一次成亲不太清楚。”文序讪讪笑道,“不过我喜欢夸张一点的。” “夸张一点的?” “对,最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文序美滋滋道,“只要枭王夫的身份不暴露,盛天帝不知道文老板就是枭王夫,我就算再引人注目也没事吧?” 以前的自己平平无奇,也只有十分具备商业道德而被人口口相传,如今长这么好看,再低调下去可就有些违心了。 “没事。”枭王笑了,“那我给你打一枚最好看的耳饰。”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也没想到,一觉睡醒之后,自家夫郎带着小厮,兴冲冲地跑去镇上的耳饰铺子,直接给自己打了个耳洞。 看着手中熔了重制的耳饰,枭王有些好奇,自家夫郎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自然地接受打耳洞戴耳饰,莫不是夫郎曾经也是哥儿? “叔叔叔叔!”墩墩跑过来,小脸上都是泥巴印子,“我的菜都种好了!” “是吗?”枭王抬眼看去,前院被青石开了一片小菜地,翻好的土壤里,依稀可见尚未被埋好的褐色小种子,青石正在浇水。 原本墩墩要被留在家里,青石还想弄块菜地给小家伙打发时间,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墩墩和他们一起去了江城,计划随之搁浅。 不过墩墩倒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昨天晚上睡前一直念叨着,弄得青石不胜其扰,今天陪文序出门后,一回来就把菜地收拾出来了。 “叔叔,我的菜种下去了,等墩墩不在家,你帮我看好不好?” “看什么?” “看它们有没有好好长大!” 文序捏着耳垂从后面出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听到没?墩墩让你帮他照顾菜地,以后记得按时给种子施肥浇水。” “耳朵还疼吗?” 文序捻着火辣辣的耳垂,“还行吧,一点点疼。” 这具身体对疼痛挺敏感的,以前巴掌那么长的刀口都不放在心情,如今一个小小的耳洞都能疼半天。 对于夫郎的言不由衷,枭王也不拆台,只道:“我让乌榆在井里放了两个西瓜,吃吗?” 即使是北地,夏天的冰也不多,用的都是冬天窖藏的存冰,所以家里有一口井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文序还没反应过来把西瓜放井里是什么意思,青石就反应极快地跑到井边开始拉绳子。 墩墩还想跑过去看,被枭王一把拉住,“辰儿还小,不能去井边。” 墩墩也不闹,反而问道:“那我长大了呢?” 顾明野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像青石那么大就可以了。” 叔侄两说话的功夫,青石已经捞上来一个西瓜,把井口盖好后,他就跑到厨房把西瓜切开了,动作十分迅速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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