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并没有等来怪物的第二声笑。 他咬着袖子,无声呜咽。 好委屈。 呜呜。
第75章 感知同情 宴会结束,随着客人一个个离去,终于有虫发现了顶层的事故现场。 惨烈血腥的画面直冲大脑,好多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虫族直接吐了。 大庭广众之下,丽兹酒店内发生这么可怖的事情,却没有一只虫发现。墙壁上粘连的碎肉,地上断成不知道几截的四肢,一时间他们都分辨不出来死的是谁。 利巴姆的尸体也很快被找到了,他的死状比地上那位要漂亮很多,至少死了也看得出他是谁。只不过他的大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噬了,切开后半只都是空的。 宴会秒变凶案现场,参宴的客人们都要说一声晦气。 好在大部分的客人适应的很快,他们能爬到资本家的这个位置,手里或多或少都沾染过虫命,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但值得注意的是,没有一只虫能猜出来凶手是用什么手段躲过酒店层层防卫,进入顶层杀了利巴姆和地上那位的。 这件事最后惊动了警卫,可警卫查了半天也毫无头绪。 圈子本就不大,很快丽兹酒店的凶杀案就传了出去,最后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奇德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觉得有意思,兴高采烈地找到阿缇厄和他分享了这个故事。 阿缇厄抬起头,对他笑了笑:“很有趣的故事。”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好有意思,真的太酷了!那种身边潜伏着一位危险的看不见的敌人的感觉真的很刺激!”奇德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情绪异常的亢奋。 啊,真的好酷啊! 他好想知道凶手长什么样子! 奇德弯了弯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阿缇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阿缇厄大概也摸清了奇德的性格,他的身上同时具备一般性雄虫的扭曲和因为家教良好带来的自省性,他能坦然的看待暴力事件,为雄虫欢呼,却也很理智的不让自己变成败类中的一员。 阿缇厄没有家人,也不曾体验过家庭教育,所以不清楚奇德是特例还是大部分的雄虫都会经历奇德这个年纪会有的心理历程。他曾问过谢忒曼,但谢忒曼也不知道,那只年长的雌虫也有可悲可怜的童年。 奇德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找阿缇厄喝茶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讲,阿缇厄听。 对了,要提一句,假期已经结束,还是学生的奇德必须要回学校上学。 虽然雄虫学院的教学水平一言难尽,但贝尔姆斯帝国规定了每只雄虫都要有毕业证。 奇德也只能老老实实去上学,但课里课外他想的最多的就是阿缇厄。 真羡慕,阿缇厄可以不用上学。 学生奇德发出第一百零八次感叹,在书本上画了一副又一副阿缇厄的画像。 奇德上课不断走神,老师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把奇德叫到了办公室谈话。谈话过程中奇德不止一次提起他的那位邻居,对邻居极尽溢美之词。 老师听了半天才听出来邻居是只雄虫,而同为雄虫的奇德似乎过分在意他的雄虫邻居了。 奇德不知道他的老师已经认为他是同性恋了,他还在往阿缇厄家里跑,趁着阿缇厄不注意从背后抱住了他,贴在他的背后黏糊糊的撒娇。 奇德用脸颊蹭了蹭阿缇厄的下巴,他盯着眼前的淡粉色的嘴唇,眼睛发直。 “莱比,你好漂亮。” 阿缇厄叹了口气,说:“奇德,你也很漂亮。” “你更漂亮。”奇德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声,把头埋到了阿缇厄的肩膀上,轻声道,“莱比,如果你有了喜欢的雌虫,一定要告诉我啊。” * 卡尔曼是在宴会结束的一周后拜访了谢忒曼的。当然,他并不知道谢忒曼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也不重要,他真正在意的只有阿缇厄。 卡尔曼拜访的那天,白发雄虫在花园里作画,还有一只陌生的年轻雄虫和他说着话。 “莱比,你好厉害!你怎么学什么都这么快这么厉害,我就很笨了。” 阿缇厄耐心道:“你画的也很好。” 然后卡尔曼就看到那个叫奇德的雄虫笑了,完全看不出来前一秒他还在为自己的画技苦恼。 卡尔曼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微妙的感情变化。 阿缇厄的眼里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他坦然的接受赞扬,也毫无负担地说出夸赞他人的话。 奇德眼里的情绪就比较复杂了,痴迷、喜爱、期待、还有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和占有欲。 卡尔曼看着这一幕,惊异的发现他竟然不怎么惊讶,甚至还有种“果然如此”的熟稔感。 也许是因为奇德现在的模样让卡尔曼想起了卡洛斯,那只以美貌闻名的虫族交际花从摩蒂兰回来后就消沉了下来。原来的卡洛斯是那么的喜欢交际,舞会、酒会、茶话会……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结识人脉的场合。这样一个以社交手段出名的雄虫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才站到现在的位置上,他所付出的努力不知几何。 可也就是这样的他,卡洛斯为了阿缇厄站到了皇室的对立面,丝毫不在乎他在摩蒂兰苦心经营的一切会不会因为他的决定毁于一旦。 卡尔曼其实并不了解卡洛斯,但有一点能确定的是——卡洛斯做出那个决定需要的勇气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最后卡尔曼也不能确定卡洛斯那样做值不值得,诚然他最后得到了佩拉齐家族的庇佑,但一个被摩蒂兰各大贵族排斥的虫真的还能爬到原来的高度吗? 回到曼兹家族后,卡洛斯被暂停了一切活动,现在的他不能太招摇,尤其是在佩拉齐家族和摩蒂兰皇室割席的当下,拥有大笔财富的曼兹家族受到了各方的关注。 卡洛斯也懂,所以他安静地呆着不给家族带去麻烦。 可等卡尔曼回到家族,看到的却是眼里失去了光彩的卡洛斯。因为思念阿缇厄成狂,这朵漂亮的花朵好似得不到水分已经快要枯萎了。 “卡洛斯,你是个聪明的虫族,别走错路。”卡尔曼摸了摸卡洛斯的头,安抚他的情绪。也许是在卡洛斯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卡尔曼第一反应不是嫉妒和愤怒,而是同情。 雄虫爱上了雄虫。 真可怜啊。 而此时此刻,卡尔曼看到了奇德,他几乎已经预料到了奇德的未来,一定和卡洛斯一样可怜,也许还会更糟糕。 卡尔曼走了过去,打招呼:“莱比斯阁下,早上好。” 奇德还在缠着阿缇厄教他画画,说道一半突然被卡尔曼打断,他不悦地皱起眉,气呼呼地看着卡尔曼。 卡尔曼无视奇德,盯着阿缇厄看。 阿缇厄放下手里的画笔,就要拿起毛巾擦擦他手上沾的颜料。 卡尔曼伸手拿过了毛巾,笑着看向阿缇厄。 阿缇厄动了动手指,对上卡尔曼的眼睛,又伸出了手。 卡尔曼笑得更真切了,他笑得越开心,奇德就有多郁闷。 阿缇厄为了画画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节手臂——这并不暴露,但落到卡尔曼和奇德眼里却莫名有些涩情。尤其是卡尔曼发现,在左手臂的内侧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真想亲上去。 奇德看得眼睛发直,等反应过来后再看阿缇厄的时候他心里也莫名别扭。 总觉得他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 好变态。 奇德喃喃自语:“不太对劲,不太对劲……” 阿缇厄疑惑道:“奇德,你不舒服吗?” 奇德正心虚着,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这会儿听到阿缇厄的声音,心里一个激灵,更心虚了。 他说:“哦,哦哦,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太舒服。” 很不舒服,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居然想对莱比做那种事…… 奇德觉得他需要看看医生了,他顾不上“居心不良”的卡尔曼了,起身急匆匆地走了。 “……”阿缇厄说,“不用擦了,已经很干净了。” 卡尔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垂下眼,眼睫盖住了他的欲望,说:“殿下,有虫看上了你的货,打算全部吃下,需要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吗?” 阿缇厄“啧”了一声:“全部吃下?胃口还真大。” 他放在卡尔曼那里的货并不少,价格也不低廉,一般的买家想要全部吃下完全就是说笑,但也不排除有特殊的买家…… 可对方要这么货做什么? 那么多武器养一个军团都够了吧? 阿缇厄甩了甩手:“你知道对方是什么虫吗?” “差不到。”卡尔曼说。 “哇哦!”阿缇厄拍手,来了兴致,“那就见一面吧……也许会是个有趣的家伙。”、 “殿下……很无聊吗?”卡尔曼试探道。 阿缇厄想了想,诚实地点了点头:“很无聊。”以至于他现在三天两头跑出去拉货,精神力阈值也越来越高了。 谢忒曼现在看到他就要叹气。 阿缇厄很无奈,最近一段日子他总是有用不完精力,精力过剩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暴躁,尾勾会更不受控。阿缇厄从未这么烦恼过,一直以来他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最近他失控了,变得暴躁、易怒……阴晴不定。 是因为水土不服吗? 阿缇厄胡乱猜测,但他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他现在只是想找点事做好发泄掉他过剩的精力。 阿缇厄把他的问题告诉了卡尔曼,卡尔曼听完陷入了沉思,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因为太过大胆,他有些兴奋。 等卡尔曼掩饰掉他的丑态后,对阿缇厄温柔道:“殿下,你知道雄虫发情期吗?” 雄虫发情期。 在阿缇厄的记忆里,这是一段被他遗忘的知识。年轻的怪物诞生出就是以一个虫族成年体生活的,跳过幼年的生活经历一方面是减少了他的烦恼,但他也缺失了极为重要的xing教育。 白发红瞳的虫族在听到“雄虫发情期”这个词后,眼睛里罕见的出现了名为茫然的情绪。 卡尔曼看见了,他的目光越发柔和。 ……仅凭刚才一眼,他就已经清楚阿缇厄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雄虫发情期了。 这个发现让他既觉得安慰又隐隐兴奋。 阿缇厄的反应太可爱了,他不知道雄虫发情期,是不是证明了他到现在都没有尝过情yu的滋味? 卡尔曼发现了这个秘密,感觉到内心深处发出的窃喜,对他来说这就好像是独属于他和阿缇厄的秘密,被赋予了特殊性的事件总是会让他生出许多期待。 阿缇厄一开始是惊讶的,他并不了解发情期,以前也没兴趣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这并不是他倏忽了,准确的来说是他单方面的自负,觉得理智高于一切,生理反应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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