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缇厄的沉默给了谢忒曼一个讯息,他开口:“如果想不到,那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阿缇厄眨了眨眼。 他暗红色的双瞳倒映着谢忒曼温柔的面庞,脸颊被他抚摸着,听到他说:“阿缇厄,我希望你能永远这么理智,但有的时候……你也需要适当感性。” “孩子,我会为你安排相亲的。” 谢忒曼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阿缇厄都震惊了,但他确实没有听错,那个老家伙说要给他安排相亲。 感性和相亲到底有什么关系? 阿缇厄怎么也无法把两者联系在一起,但谢忒曼已经决定了,相亲这件事马上就会被提上日程。 谢忒曼安慰道:“我会为你挑选条件最好的结婚对象,如果你还是喜欢兰诺,我会尽力找到和他长的相似的雌虫。” 阿缇厄:? 这和兰诺又有什么关系? 阿缇厄实在搞不懂谢忒曼想做什么,好像在谢忒曼看来他不够感性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以至于让他迫切地想办法帮他解决。 * 谢忒曼并不知道他又被阿缇厄骂了。 从阿缇厄的房间出来后,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他接通了视频通讯,屏幕的另一边传来了酒杯碰撞桌面的清脆声。 “帕姆德。” 谢忒曼皱了皱眉,不耐地看着屏幕里的luo体雄虫,视线移向了沙发上的雌虫。 帕姆德感觉到了谢忒曼的不满,他放下手里的酒瓶,面朝屏幕:“谢忒曼,你终于露面了。” 作为七大贵族中中立派的谢忒曼,他行踪不定,就连本家的虫也很难联系到他。哪怕是帕姆德,上一次和他见面也是在三年前了。 谢忒曼这次找帕姆德是为了阿缇厄,他深知阿缇厄对他有很强的戒备心,所以他并不打算陪着阿缇厄去地下拍卖场。但同样他作为那孩子的养父,他需要保证孩子的安全。 监控,精神探测……这类手段都太低劣了,那孩子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谢忒曼的手脚还没有长到能伸到地下拍卖场,所以他只能拜托帕姆德。 帕姆德知道谢忒曼收养了一个叫莱比斯的雄虫当养子,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谢忒曼会这么重视那个孩子。 啧。 谢忒曼这家伙居然带起了孩子,这么喜欢孩子他自己怎么不生一个? 谢忒曼都单身这么多年了,真要单身到死吗? 哦,也许他的精神力会更快崩溃。 帕姆德并不知道阿缇厄,他以为那个叫莱比斯的雄虫是个未成年的雄子,所谓的见面礼也是他随手送的。 不然,谢忒曼为什么这么婆婆妈妈? 听了谢忒曼的话,帕姆德表示他本人并不在贝尔姆斯,据他所说现在经营地下拍卖场的是他的一个孩子,他会告诉对方好好关注莱比斯的。 不过—— “谢忒曼,没想到你养起孩子来还挺上心的。”帕姆德调侃道,“要知道你喜欢孩子,我送你一个孩子算了。” 谢忒曼表情冷淡:“把孩子养大然后等着他夺位吗?” 帕姆德:“……” 谢忒曼的话算是戳到了帕姆德的痛处。七大公爵中帕姆德的孩子是最多的,但他的孩子一个个都非常有野心,整天勾心斗角,暗戳戳搞事。帕姆德不至于按不住这群混账虫,但他看了烦,所以就从本家出来了,眼不见心不烦,等什么时候争斗出了结果了他就回去。 帕姆德被谢忒曼的话一刺,心情瞬间变糟。这时候脚边跪着的雄虫抱着他的小腿摸了上来,他厌烦地一脚把虫踹了出去。 砰。 谢忒曼冷漠地看着溅到屏幕上的血渍,下一秒就结束了通讯。 * 到了地下拍卖场开业的那一天,谢忒曼提早出门了。于是等阿缇厄醒来就惊讶的发现谢忒曼并不在家,也就是说他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去地下拍卖场。 论心理博弈,阿缇厄还真不一定比得过谢忒曼,但阿缇厄并不是那么容易被猜到心思的虫,有时候他简单粗暴的手段也确实会超出大家的预期。 但无论这是不是谢忒曼故意为之的,阿缇厄的心情确实不错。 白发的年轻雄虫坐上了车,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跑车停在了拍卖场的入口。贝尔姆斯的地下拍卖场的规模比在佩拉齐的要大好几倍,当然,能有资格参加本部的拍卖会的客人的身份也比在分部的要高很多。 各种昂贵的跑车都把停车场塞满了,穿着整齐正装戴着面具的虫族排着队有序地入场。附近等候的侍从上前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然后接过了客人手上的请柬。 黑色磨砂质感的请柬在金色的日光下透出了流水一样的光泽,雄虫那一头柔软的白发也如同日光般灿烂,耀眼的有些灼目。 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侍从在看见阿缇厄后也不免放软了心肠。 而此时,会场内有虫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四处张望了几眼就朝阿缇厄跑了过去。 “莱比斯少爷。” 新来的虫族是本次拍卖会的负责虫,他是接到了上面的通知来迎接阿缇厄的。 那个上面自然是帕姆德,以谢忒曼和帕姆德的私交,帕姆德确实做得出让负责虫来迎接阿缇厄这种事。 当然,阿缇厄是不知道的,但不妨碍他猜到是谢忒曼在背后做了手脚。 他的控制欲可真强。 阿缇厄无声的笑了一下,没有任何意义。 与此同时,负责虫的到来引起了多方法的关注,被特殊对待阿缇厄瞬间变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并不是没有虫知道地下拍卖场背后的主人是谁,而能被拍卖场的这样重视对待的虫族会是什么身份? 这位神秘的客人也是为今晚的拍卖品来的吗? 白发的雄虫是来打发时间的,但这样说谁也不会信,就连负责虫也是。 负责虫并不太清楚这位客人和上头有什么关系,但能让上面特地发话照顾的一定不是普通的身份。 介于此,拍卖场给阿缇厄提供的是最高待遇,给他安排的也是视角最佳的贵宾室。 所以在贵宾室里看到被红绳吊在墙上的雌虫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 ——他是地下拍卖场送给贵客的玩物。 …… 另一边的帕姆德还没意识到他曲解了谢忒曼的意思。 那位养父只想把孩子牢牢控制在手中,掌控他的生活,想着有朝一日阿缇厄……离不开他。 而帕姆德教育孩子主打一个放养,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事都会让孩子做一遍。 现在到了阿缇厄这里,帕姆德还特意叮嘱让会场的负责虫给挑几个长相好的雌虫送过去。 毕竟,雄虫最爱的不就是这一口吗? 帕姆德想着,心情大好,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
第63章 意外相遇 屋内,纯白的地毯上散落着一地的红绳。抬头,高高的吊灯上垂落下来两三根红丝带,丝带的另一头绑缚着一条光洁的手臂和大腿,它们被反折在背后,被高高吊起。 微黄的灯光照在雌虫的脸上,雌虫的嘴被金属球堵住,眼睛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阿缇厄的视线落到了雌虫的脸上。那是一张略显年幼的脸,皮肤白皙,双颊微微肉,眼睛很大,看见他后眼睛迅速冒出了泪水。 目测年纪不大。 地下拍卖场现在还做这种生意了吗? 阿缇厄心里想着,脚下没什么停顿的从雌虫的身侧走过,眼神也没给一个。 阿缇厄坐下了,然后就看到他咬了一口果子,无聊地拿着请柬折纸玩。 他漠然的态度刺激到了一旁受罪的雌虫,安德里睁大了双眼,看着白发雄虫,脑子里有些发懵。 不是,不管他了吗? 安德里震惊的都忘记他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了。 安静的环境下总是那么适合发散思维。 白发雄虫垂着眼眸,手指夹着请柬翻折,侧脸看去很是漫不经心。 安德里试着挣扎了一下想吸引白发雄虫的注意力,但在送来前他被下了麻药,现在浑身提不上劲。他倒是还能出声,但口中被塞了一个大大的金属球,时间久了他嘴酸,发出的声音也轻弱蚊声。 但这不代表阿缇厄听不见。 安德里盯着白发雄虫,喉结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心里生出了几分急躁。 阿缇厄的无动于衷到底还是让他着急了。 没办法,安德里没法不着急,因为地下拍卖场的虫弄错了,该绑在这里的虫根本就不是他。 安德里是上周来到地下拍卖场的,他是来这里应聘工作的,职位就是服务员。他选择来这里工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看上了这里的高工资,而且还不用交税,一个月的工资能极大改善他现在的生活。 今天本来是他的休息日,而且以他现在的工作经验和资历也轮不到他伺候今天的客人。 但不巧的是和他同批入职的一名同事给他发了消息,说是场地人手不够要他来帮忙。 安德里就去了,然后就被一棍打晕,醒来就发现他被绑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一些对话,大概就是谁跑了,让他替上去。 安德里一开始还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当他被脱光衣服吊起来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被当成了一件玩物,一件下等的、不值钱的消遣物。 安德里被羞辱到了,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客人已经来了。 观察是安德里从小到大做的最多的事情,所以当客人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了观察。 新来的客人给安德里的感觉是模糊的。 在贫民区和混乱区域辗转多年的安德里自认见识过不下百种性格的虫族,其中很大一部分他都能在一眼里看出七分性格。这是安德里赖以生存的本事之一,他为此自豪。 但那只白发雄虫和安德里以前遇到的所有虫族都不一样。第一眼看脸,安德里也不例外,而虽然客人带着面具,但好在看得到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漂亮到安德里想不到怎么形容。第二眼看穿着,那位客人今日的着装低调但不失奢华,但是那件外套的洗衣费就能抵过安德里在地下拍卖场的三个月工资。 贵族雄虫,这是安德里对阿缇厄的第一印象。 一只审美不错长得也不错的贵族雄虫,这是安德里对阿缇厄的第二印象。 但,除了这两点外,安德里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能形容阿缇厄的词语了。 在过去的生活里,安德里接触过的虫族不可说是不多,但多不代表没有局限性。这个世界大家对雄虫和雌虫的刻板印象就是最大的迷惑安德里判断的原因。 贵族无非就那几种,傲慢、不屑、奢靡、血统至上…… 哪怕是安德里这种平民虫也认同以上的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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