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缇厄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困扰修的难题,他把矛盾全都指向了自己,张狂的语气真的无比迷人。 白发虫族带走了已经傻掉了的好朋友,修跟着他们,看着他们上了一辆飞行器,最后在市中心的一处豪宅区前下了车。 年轻的虫族在回家前去除了身上的伪装,修远远看着阿缇厄,深深将他的身影印在了脑海里。 另一边的阿缇厄和奇德道别后就回了家,这个时间谢忒曼还是没有回来。 这样很好。 希望他永远这么忙碌。 卧房内,尾勾造成的裂痕还在,天花板上一个大洞,地板上也都是划痕,乍一眼看去整间屋子破破烂烂的,不知道还以为这里被炸了。 别墅里的侍从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平时没有阿缇厄和谢忒曼大的允许是不会进他们的房间的。 阿缇厄出门前忘记告诉他们修一修他的房间了,好吧,既然是他的倏忽,那么就这样睡吧。 阿缇厄睡在床上,尾勾大咧咧的垂在地面上,看起来相当随性。 几个小时后看,谢忒曼带着一身凉意回来了,回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房间找阿缇厄,但可惜的是阿缇厄睡着了。 谢忒曼没有对房间里的乱象发表意见,他看到了阿缇厄的睡姿,走到了他的身边帮忙掖了掖被子。 门外,侍从小声提醒道:“少爷还没用晚餐。” “知道了,我会叫醒他的,你先去准备。” “是。” 侍从走后,谢忒曼打算把阿缇厄叫醒,他需要好好和阿缇厄谈一谈,尤其是要谈关于尾勾的问题,他需要尽可能去控制它。 “莱比斯,醒醒,用餐时间到了。” “莱比斯——” 很快谢忒曼就发现光是用叫是叫不醒阿缇厄的,阿缇厄似乎正在做梦,嘴里嘟囔着什么。 谢忒曼花了几分钟才听清楚阿缇厄说的,接着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 楼下。 在新鲜的食材摆上餐桌后,谢忒曼喝了一口红酒,慢悠悠地开口道:“阿缇厄,你最喜欢吃的是哪一个部位的肉?” 他很好奇。 阿缇厄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不明白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谢忒曼还没从管家的身份里转换过来吗? 阿缇厄只当是谢忒曼无聊,但对方既然问了,他回答也没问题,反正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重要。 于是他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叉起了一块血淋淋的肉,对谢忒曼微微一笑。 “心脏,这里的肉非常美味。”他咬了一口。 他感叹—— 曾经不断跳动的心脏如今躺在冷冰冰的餐盘上,被怪物吞入腹中。 心脏不一定是尝起来最嫩的,但一想到它曾承载了无数复杂的情感,吃了它就好像把承载过的情感都吃了下去。 而阿缇厄格外向往丰富的情感。 在这个瞬间他又想起了他吃过最美味的心脏,那半颗来自他可爱的哥哥……哥哥的心脏的滋味真的让他回味无穷,以至于到现在他还在疯狂地怀念。
第59章 特殊心意 餐桌上,白发红眼的虫族吃着比他两个拳头还要大的心脏,脸上是满足的神色。 未经处理的血肉慢慢渗出了血,红中带黑的血液从银色的叉子上滴落到餐桌上,晕开了小块的痕迹。 黑色并不单纯是血液凝固的颜色,当生物体内的污染程度超出一个标准阈值后,污染就会影响到整个供血系统,如跗骨之蛆一样在血管内不断流淌。 异种在变成异种之前也是正常的生物,它们之所以被称为异种是因为它们被污染的程度太高了,以当前的技术已经无法拔除他们体内的污染了。 污染程度太高的生物就会丧失理智,成为依靠吞食新鲜能量才能活下去的怪物。 从某种方面来说,阿缇厄真的很像一只异种。 他同样强大,也同样渴望力量。 实际上谢忒曼说阿缇厄是雄虫,这未免有些武断了。即便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阿缇厄就是雄虫,但谁又能保证阿缇厄不会变呢? 眼前的这只虫族完全不受污染的影响,把污染当做了能量吞食,那是因为他本身就已经是一个高危的污染物了。 几个月前,谢忒曼在坎贝拉港口第一次见到阿缇厄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众人在欢呼雀跃小主人的归来,而站在他的面前的明明是裹挟了一身高危污染的怪物。 早些年谢忒曼游历各星球的时候曾在一颗荒星上找到了一种可以检测污染物的物质,当污染物靠近的时候那种物质就会发烫。但由于产量稀少,最后他也只做了一个吊坠挂在了身上。 可能阿缇厄也没想到他的马甲从一开始就掉了,谢忒曼曾无数次靠近他,又无数次感受到了胸口处传来的灼热感。 虽然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他不是“阿缇厄”,不是佩拉齐家族的雄虫。 即便是披上了人皮,容貌可以作假,可血肉不能。 当时第一次意识到此阿缇厄非彼阿缇厄的谢忒曼先是一惊,而后他开始狂喜,高兴到近乎不知所措的地步。 他当时想—— 居然是他!居然是他!他苦苦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找到了! 大贵族屈尊降贵来做一个管家,这件事本身就有够奇怪了。不用想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谢忒曼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在里面。 浪漫的公爵曾因为倏忽丢失了他的珍宝,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寻找,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谢忒曼在对阿缇厄的事情上是非常上心的,在公爵府的时候他尽可能亲力亲为,让阿缇厄更迅速地接受他的照顾。 他可爱的阿缇厄拥有无边的魅力,他甚至比他认识他之前还要迷人了。瞧,他蹙眉的模样真可爱。听,他骂人的语气真利落。 但阿缇厄并不乖。 在知道阿缇厄和卡尔曼一起去了地下拍卖场,还买了一只来历不明的雌虫后,谢忒曼就意识到了阿缇厄他那隐藏在乖巧外表下的顽劣内心。 可谢忒曼能怎么办呢?他的小主人马上就要去摩蒂兰了,那里到处是吃人的怪兽,他的小主人怎么敌得过? 当初送阿缇厄的礼物是谢忒曼借了地下拍卖场的手送的,也是他透露给阿缇厄地下拍卖场特殊拍卖夜的信息的。 谢忒曼只是想在阿缇厄离开佩拉齐之前送他一份礼物,不论是金钱,权势,还是……武器。 之后阿缇厄离开了,谢忒曼便没有了兴趣继续扮演管家的身份了,但阿缇厄在临走前要求他协助费利继续实验,他也只能继续过着无聊的生活。 那段无聊但对于他来说十分漫长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期望阿缇厄能打一个电话过来,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但阿缇厄没有,他不屑于这些虚伪的社交,在他心里管家也没那么重要。 谢忒曼不想承认呢这个事实,但他又不得不面对,他和其他虫比起来并不占什么优势。 这是他的错。 当初他就不该弄丢他,以至于雏鸟破壳时见到了错的母亲,是他错失了获得阿缇厄依赖的最好机会。 那么现在呢? 谢忒曼并不清楚。 他以为把阿缇厄从摩蒂兰救出来,他们又在飞船上度过了一段相当愉快的时光后,怎么样在阿缇厄的心里他的地位也会提高不少。 谢忒曼无意获取阿缇厄的爱情,他只是想要阿缇厄的关注,但好像也不行。 他的阿缇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贪吃了。 阿缇厄有了最喜欢的。 已经有虫抢先夺得了一个来自阿缇厄的承认。 真糟糕。 如果是真的养父,谢忒曼真想把阿缇厄关起来教育他不要那么贪吃。 吃的是哥哥也不行。 你们又不是一对亲兄弟。 * 雨水初停,空气中的雨雾慢慢散去,黑色的皮靴踩在地面的雨洼上,属于佩拉齐家族的军队在摩蒂兰中央星的检察院前一列排开。 黑红的制服,冰冷的枪械,坚毅的眼神。 沙列文刚下车就看到了这一幕,神情顿时变得肃穆了不少,同时也担忧起今天的审判结果。 众所周知,佩拉齐家族最擅长的就是赚钱,他们这个家族就像是点满了赚钱的天赋,不论做什么往什么产业投资最后都会赚的盆满钵满。这个家族积累财富的速度快的惊人,他们有着无限的精力去发现新奇的产业,并衍生出无数的字产品。 谁也不清楚佩拉齐家族到底有多富有,反正比摩蒂兰的国库是要富有好几倍的。 但如果只是富有,帝国并不止于那么忌惮佩拉齐。 佩拉齐家族更擅长的是守财。 财帛动人心,佩拉齐家族能守住这么大一份财富可不单单是靠脑子,千万不要小瞧一个大贵族的武力。 财富只是身份上华丽的点缀,在虫族,力量永远是最重要的。 七大贵族中的武力值最强大的厄里斯家族,他们家族被称为战争疯子,一天天的不是在挑事就是在挑事的路上。而作为厄里斯家族近亲的佩拉齐家族血脉里自然也有着疯狂的基因,而且更变态,比厄里斯那个莽夫更具威胁性。 如今摩蒂兰的发展遇到瓶颈,国库又亏空,而掌握了帝国一大半经济命脉的佩拉齐家族的实力却在不断壮大。 所以也不怪亚图索家族坐立不安,毕竟谁会喜欢脑袋上悬着一把刀呢? 沙列文今天是来投票的,作为议员长的他在帝国需要时必须出面给帝国一个台阶下。 艾希礼已经经历了三次审查,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污点,帝国已经没有理由继续扣押他了。 这半个多月的盘问已经快要耗尽佩拉齐家族的耐心了,亚图索家族就是再愤怒也不能再继续任性下去了。 沙列文投了“释放艾希礼公爵”一票。 最后投票的结果是299:100:1,一百弃权票,一票反对票。 从检察院出来后,沙列文在附近逗留了一会儿,不一会后他就看到了艾希礼。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后,那张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当然,他那双红色的眼眸也是,和他的弟弟如出一辙的冷漠。 沙列文曾远远见过阿缇厄一面,黑发的年轻雄虫对谁都挂着一张柔和的笑脸,但只要你认真感受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并不真心,那如复制粘贴出来的嘴角弧度下是虚假的笑意,他的眼睛始终是冰冷的,无视了所有的虫。 他的儿子吉米亚至今还痴恋着这样一只虫,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沙列文年轻的时候嫁了一只风流浪荡的雄虫,在他的记忆里这段婚姻带给他的痛苦远大于快乐,以至于他对婚姻心灰意冷,漠视整个家庭,最后也忽视了吉米亚。 吉米亚受他那个风流雄父的影响,厌恶起了雄虫。如今他有了喜欢的雄虫,可偏偏又是个身份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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