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理了理头发上的发簪,柔柔一笑,“来日方长,既然搭上了皇帝这条线,总会有机会的” 随后吩咐素雨道:“用过早膳了吗?素雨你去备些早膳给殿下。” 姜酒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道:“儿子已用过早膳,若无事的话,儿子先告退了。” “去吧。”娴妃笑了笑,温声道。 一旁的素雨看着转身离去的姜明霄,不由得说道:“娘娘,今日是月初一,要不要去给殿下送药?” 娴妃目光闪烁了下,“今日他为了那新帝第一次反驳我,也该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那药今日就别送去了。” “是,”素雨低声应了下。 姜明霄强撑着回到自己屋里,浑身上下痛得冒出了一身冷汗,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半边脸几乎都要被血给糊住了,姜明霄取下眼睛上蒙着的白布按在额头上,双眼紧闭,唇色发白。 若单单是额头上的伤的话,姜明霄还能忍,此时那身上袭来冰凉彻骨的痛意却是难以忍受的。 姜明霄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若是凑近些细看,就会发现姜明霄皮肉底下像是有只虫子形状的东西,正顺着姜明霄的手不断往里钻。 薄薄的皮肉被撑起,几乎要将姜明霄的皮肉顶破。 而后又极快地消失隐没了下去。 姜明霄痛得几乎失声,惨白着一张脸,本就满是伤痕的手指紧握着,刺进皮肉里,手心里满是血。 他蜷缩起身,将脸埋进手臂之中,浓郁的血腥气之下。 似乎若有若无闻到了混着龙涎香的香味。 姜明霄神色怔松,鼻尖抵着衣衫深嗅。 他又想起了姜酒当时握着他的手慌忙逃跑时的画面,姜明霄缓缓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双指相互细细摩挲着。 仿若姜酒的体温还残留在他的指间。 烫得他浑身冰冷的痛意似乎都消退了些。 他脱下身上的外衣抱在身前,蜷缩起身,整张脸埋进外衣中,汲取着来自另外一人沾染上的气息。 * 而在偏殿的姜酒,不可置信地盯着沈修诚看了许久,无言以对。 “尚书郎不好奇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躺在这偏殿里吗?”姜酒良久才出声道。 沈修诚微怔,“无论如何,冒犯皇上罪该万死,微臣定不会逃脱自己的责任。” “尚书郎言重了,朕与尚书郎并无什么,尚书郎不必过于自责。” 沈修诚摇了摇头,一脸坚决,“微臣神志不清轻薄了皇上,玷污了皇上的清白,岂能轻易揭过!” 姜酒哑然,闭了闭眼不想再去看沈修诚,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 等了一会,小莘子终于带着太医回来了,姜酒一见太医立马起身,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太医。 “太医好好替尚书郎诊治。” 满头白发,已经年老的太医抬眼瞧了一眼沈修诚,顿时心下了然,他在皇宫太医院多年,宫里那些肮脏龌蹉的手段他见过太多。 老太医暗道一声造孽,几不可查地叹了声,打开手上的医箱开始给沈修诚看诊。 “如何?”姜酒见老太医神色严肃,不由得问道。 老太医看了一眼姜酒,欲言又止,“这药性猛烈,尚书郎应该是还未疏解...” “须得尽快疏解,不然伤及身子。”老太医站起身,低声道。 “......”姜酒轻轻颔首,吩咐小莘子送老太医出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沈修诚后,姜酒诧异地看着尚书郎,“你竟还未疏解?” 沈修诚脖子涨的通红,在姜酒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声音喑哑,“试过...出不来...” 姜酒默了默,“那尚书郎家中可有侍妾?需要朕传唤她过来吗?” 沈修诚猛地摇了摇头,“微臣未曾娶妻,家中也无侍妾。” “那就麻烦了,”姜酒轻声呢喃,沈修诚自己又出不来,憋久了又会伤身,此事毕竟是因他而起,他也不能看着沈修诚不管不顾。 “不需要别人...”沈修诚目光落在姜酒白玉一般的手指上,耳根子红得几乎要滴血。 “嗯?”姜酒没听清沈修诚说的话,俯身凑近了些沈修诚。 沈修诚却忽地浑身一颤,侧过身挡了挡衣裤处的异样。
第057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皇上, 尚书郎求见。”寝殿门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 姜酒靠坐在龙榻上,一旁的小莘子正在替他按揉肩膀,闻言懒懒地睁开眼, “朕公务繁忙, 让尚书郎先回去罢。” 经过那日的事,姜酒实在是暂时不想再见到沈修诚, 一见面他就会想起那日的事。 那日沈修诚以自己无法疏解为借口,一边跪在地上, 一边用手紧攥着他的衣摆不放。 他背过身背对着沈修诚站着, 耳边却不停地传来沈修诚的声音。 到最后时,干净整洁的地面上沾上了些黏腻的痕迹。 甚至于...连他雪白的靴子上也沾染了些。 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 小莘子动作越发轻柔, 轻声问道:“皇上怎么不见尚书郎大人?” 姜酒睨了小莘子一眼,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胆大包天的,连朝廷命官都敢算计。” 小莘子嘻嘻笑了声, “奴才只是想替皇上分忧,再说了,天塌下来, 上头还有皇上挡着呢。” 姜酒轻叹了声, 暗道自己恐怕都快要自身难保了, 他一个炮灰皇帝, 迟早要被人造反夺了位。 “罢了,下不为例,以后行事不可如此鲁莽。”姜酒伸出手点了点小莘子的额头。 小莘子看着姜酒站起身, 不由得问:“皇上这是要去哪?” “摆驾凉殇宫。”自那日后几日未见姜明霄,姜酒突发兴致想去冷宫见一见姜明霄。 小莘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是...” 姜酒一行人到凉殇宫时,宫门紧闭, 门外没有任何护卫在守着。 姜酒看着这个比记忆中还要荒凉上许多的冷宫怔了怔。 小时候,姜酒听宫女说凉殇宫经常有哭声传来,哭声凄厉,声音里满是痛苦。 可那凉殇宫里住着的只有性子温婉,待人亲和的娴妃母子,平日里见娴妃神色如常,不见其伤心之意。 渐渐的,凉殇宫闹鬼的传闻传了开来。 姜酒被宫女太监的描述勾起了好奇心,有一天翘了太傅的课,偷偷摸摸和苍鸿泽来到凉殇宫。 那时的苍鸿泽已经生得比同龄人都要高大了,常年跟其父操练,身板子硬实的很。 苍鸿泽蹲下身,让姜酒踩着他的肩膀站上去,随后慢慢站起身,双手握住姜酒的脚腕稳住姜酒的身体。 姜酒手扶着墙沿,低头往下一看。 这传说中的鬼怪没见着,倒是看见了一位眼睛上蒙着白布的少年站在一棵槐树下。 明明还是个少年,身上却丝毫没有同龄人的朝气,死气沉沉。 神色无喜无悲,如同院子里那棵快要枯死的树般,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姜酒蓦地想起他母后说过那凉殇中住着位他的五哥,从小目不能视,不由得轻声唤道。 “五哥...” 站在槐树下的少年一怔,静静地转过身面朝着姜酒的方向,神色有些怔松。 还未等姜酒能多说些话,就见屋里走出个婢女跟少年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少年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随后跟着那婢女转身离开了。 往回走了没几步,那少年忽地又回过头面朝姜酒那边顿了顿,姜酒下意识地弯起嘴角笑意盈盈地朝少年笑了笑。 苍鸿泽扶着姜酒下来,“看见了什么?” “我五哥。”姜酒拍了拍手上的土。 苍鸿泽疑惑地蹙了蹙眉,“原来还真有个五皇子被困在此处...” “既然看过了,那就随我回去,不然太傅被发现,定又要罚殿下抄写文章了。” 姜酒搂着苍鸿泽的脖子跳到他的背上,笑意盈盈,“不怕...不还有你帮我吗?” 苍鸿泽气得笑了声,“没心没肺的小崽子...” 口中虽抱怨着,但手上的动作却稳稳地托住姜酒的腿弯,背着姜酒一路往回走。 站在凉殇宫院子里的姜明霄久久地站在原地,听着姜酒和苍鸿泽远去的声音,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走在前头的素雨见姜明霄没跟上,不耐地皱了皱眉,强硬地扯过姜明霄的手臂离开了。 福公公上前敲了敲凉殇宫的宫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的声音令姜酒从回忆中逐渐回过神,目光落向开门那女子。 那女子一见姜酒,登时一脸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参见...奴婢素雨参见皇上。” 姜酒见她有些眼熟,不由得打量了她好几眼,才想起这婢女似乎就是当年出来找姜明霄那人。 “起来罢。”姜酒一边抬眼往院子里看了看,一边说道。 素雨站起身,目光闪烁了下,“皇上可是来找五殿下?” “五殿下最近染了些风寒,正卧榻休养着,娴妃娘娘担忧的很。”素雨低下头,声音满里的担忧之意。 姜酒微怔,不由得想起那日姜明霄被他身上的水打湿了衣衫,该不会是那时不慎染上了风寒吧? “严不严重?带朕去瞧瞧。”姜酒吩咐道。 “是。”素雨低低应了声,姿态谦卑。 被素雨带路到姜明霄的屋里,姜酒看着躺在床塌上面无血色的姜明霄,蹙了蹙眉,“太医怎么说?” 素雨闻言眼睛红了些,“奴婢几次去请太医院,但都被赶了出来。” “娴妃娘娘见殿下越发病重不见好转,夜里担忧得都睡不着觉。” 姜酒心底生出了些怒气,没想到太医院的人如此趋炎附势,姜明霄怎么说也是先帝的儿子,怎遭人如此冷眼相待。 “小莘子,快去传太医来。”姜酒神色发冷。 “是,”小莘子看了一眼姜明霄,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应声走了出去。 姜酒走上前几步在姜明霄床前坐下,轻轻唤了声,“五哥...” 素雨微敛下眼,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皇上您怎么来了?”姜明霄面色苍白,手撑着床塌慢慢坐起身。 “朕听素雨说你染了风寒,如今可有好转些?”姜酒打量了下姜明霄。 目光逐渐落在姜明霄额头上的伤口,破了一大道血口子,猩红的血凝固成血痂,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这额头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流了这么多血?”姜酒神色疑惑地看着姜明霄的额头。 姜明霄抿着唇温和地笑了笑,“无事,走路时不慎摔倒磕到了石头上罢了。” 姜酒听得牙疼,这大血口看得人发怵,“五哥眼睛不好,身边还是需要多些人伺候着。” 他思忖片刻,“朕宫里的福公公先前在先帝身边伺候多年,做事谨慎,不如朕将他调到五哥身边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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