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陆旭尧转身不再搭理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 “......”裴子默阴恻恻地看着陆旭尧走远。 ****** 处理好裴子默和周寻的照片风波之后,姜酒有些疲倦地回了家,在自家院子里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着站在昏黄路灯下的陆旭尧,一下子回想起一年前陆旭尧大雪天在他门外等了一夜那个身影。 思绪中的那个被大雪覆盖的身影逐渐和如今这个站在路灯下有些陌生的陆旭尧慢慢重合。 他缓步走过去,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陆旭尧手插在外套衣兜里,神情漫不经心,“过来拿我落下的行李。” “不是说不要了吗?”姜酒说。 “后悔了,我想起还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你家。”陆旭尧挑了挑眉,“怎么?真扔了?” 姜酒沉默片刻,撇开目光缓步往大门走,“没有,进来吧。” 煮好饭,正在往餐桌上端菜的张妈听到门口传来声响,立即看过去,看到姜酒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顿时愣住。 “陆先生?”看着变化颇大的陆旭尧张妈诧异地喊了声。 陆旭尧面色平静地朝张妈点头示意,丝毫不见有任何当初离开姜家时那些难堪的表情。 简单寒暄一番,张妈感慨地看着现在这个陆旭尧,心里忽然觉得莫名愧疚。 如果那时候在陆旭尧问起顶楼上的阳光花房时就如实告知姜酒和裴子默的事,会不会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可惜,终究没能说出口,如今看来已是物是人非了。 她收起思绪,像没事人一样热情招呼陆旭尧,“陆先生用过晚饭没有,是和少爷一起回来吃饭的吗?” 姜酒放公文包的动作一顿,偏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进来的陆旭尧。 “你也进来一起吃点。” 陆旭尧一怔,微敛下眼看着客厅米黄色的沙发,目光晦暗不明,良久才僵硬地挪动脚步往屋里走。 张妈多拿来一副碗筷,笑着说:“刚好,我今天饭菜也都煮多了点,快洗手过来吃吧。” 边说着她边脱下围裙,“我就先回去了,家里我儿媳妇和儿子都等着我吃饭呢。” 张妈离开后,家里只剩下姜酒和陆旭尧两个人,姜酒脱掉西装外套,解开领带,将衬衣最上面那颗扣子解开。 坐到餐椅上,对还愣在一旁的陆旭尧说:“坐吧。” 陆旭尧微抬起头看向二楼姜酒卧室的位置,“裴子默不在?” 姜酒夹菜的动作一顿,不明白陆旭尧为什么突然问起裴子默,“他在剧组拍戏。” “...哦”所以只是因为拍戏才暂时住在剧组那边的酒店。 陆旭尧眼神黯淡,坐到姜酒对面,食不知味地夹着菜。 “张妈做的清蒸鱼没有你做的好吃。”姜酒忽然开口,他后来吃了好多次张妈做的清蒸鱼,却都没有陆旭尧的那种味道。 他曾问过张妈,但张妈说陆旭尧是跟着她学做的清蒸鱼,步骤甚至用料全部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想不明白? 闻言,陆旭尧夹菜的动作一顿,“是吗?我是跟张妈学的。” “你能再做一次给我吗?”姜酒抬眼看向陆旭尧,而后想到什么,面色有些不自在,“要是你觉得为难就算了。” 陆旭尧放下筷子,久久地凝视着姜酒。 “你是把我当成什么呢?你的保姆吗?一个呼之即来昭之即去的保姆吗?” 姜酒微怔,一时间也被陆旭尧的话问住了,想了想,“...不是。” 说不出个所以然,姜酒只好沉默地用餐,气氛逐渐冷凝下来,两人再也没有一句交谈用完了晚餐。 之后姜酒领着陆旭尧到二楼,拧了拧客房的门把,发现却是锁着的。 想了想,“备用钥匙张妈应该放在库房了,我去找找。” 说着姜酒去库房找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客房,空气长久不流通的那种沉闷气息扑鼻而来。 姜酒微微蹙眉,站在门外看着陆旭尧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来一件一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推着行李箱走出,低敛着眼,“我走了。” “...嗯”姜酒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下。 陆旭尧推着行李箱,在经过姜酒时,停住脚步,从外套中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卡,现在我还你,里面一分钱我都没动过,这一年我拍戏赚到的钱也大部分都存进了这张卡里。” 姜酒看着那张眼熟的银行卡,微叹了声,“这张卡本来就算是我给你的报酬,你留着吧。” “什么报酬?”陆旭尧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之前当你保姆打理家里的报酬吗?那你可真大方啊,对一个保姆都能出手这么阔绰。” 姜酒沉默,陆旭尧将银行卡塞到姜酒的手心里,“我说过我会拍戏赚钱回报你。” “走了,到此为止,从此以后我们就再没有任何瓜葛。” 姜酒:“......” 陆旭尧提着行李箱下楼,往大门方向走,在推开门要出去时,忽地停住了脚步。 站在门口没有转动门把,良久,他回过头仰头看着一直静静站在二楼的姜酒。 “要不要睡一晚?” “来个分手炮?” 姜酒站在楼上居高临下,静静地凝视着陆旭尧,唇角微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你还是忘不了我。” 陆旭尧神色一僵,心脏兀得猛跳了下,握着行李箱杆的手紧得发白。 “你别多想,我只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姜酒打断,“只是什么?只是觉得遗憾所以想睡我?” “陆旭尧...”姜酒手撑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旭尧愣住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 “很像一条摇尾求欢的公狗。” “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想弥补你的遗憾,对我来说那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陆旭尧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抿了抿苍白的唇,回过头动作有些慌乱地转动门把想要离开。 姜酒欣赏了下陆旭尧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的兴味越发浓郁,弯起唇心情愉悦地笑出来。 在陆旭尧还未走出两步时,他又喊住陆旭尧。 “等等...” “我让你走了吗?” 陆旭尧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姜酒饶有兴味恶作剧般的笑容,脸色苍白地低下头。 “你别再捉弄我了。”陆旭尧喉咙艰涩。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姜酒手底下被肆意玩弄的猎物一样,捏在手心里随意玩弄,开心时就给他个好脸,不开心时就将他丢到一旁。 挫败地低下头,更是厌恶自己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对姜酒念念不忘。 就这么贪恋姜酒曾经施舍得那点好吗?与姜酒对裴子默的付出比起来,那点施舍微不足道。 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攥在手心里不想放开。 看着陆旭尧愣在原地怔怔出神,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上来。”姜酒微弯起唇喊了声。 陆旭尧愣愣地看过去,看到姜酒趴在栏杆上笑着朝他勾手,脑海中那个弦顿时就断了。 扔下行李箱,快速跑向二楼,朝着姜酒跑去。 未等陆旭尧停住脚步,姜酒抓起陆旭尧的领带,推开卧室的门,扯着陆旭尧走进卧室里。 松开手让陆旭尧倒在地上。 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倒在地上微微喘气的陆旭尧。 “把衣服脱了。” 陆旭尧猛地睁大眼睛,呼吸一滞,“什么?” “很惊讶吗?不是说想要分手炮?” 陆旭尧不可置信地看着姜酒,“不要开玩笑了,你是不是又想玩弄我?” 姜酒表情似是很不解,想了想,“我很经常玩弄你吗?” “不记得了,或许有过一两次吧。”姜酒漫不经心弯下腰,摸了默陆旭尧有些扎手的寸头,语气可惜,“可惜了,没有以前那么好的手感。” “将就着用吧。”姜酒按住陆旭尧的后脑勺,迫使他低下头。 ...........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姜酒摸索着拿起手机,睡眼朦胧地接起了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个既惊喜又着急的声音,“姜酒,我是周寻。” 姜酒不解周寻为何会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而且刚才随意瞥了一眼号码,是陌生号码来电。 “周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手机那头声音很是着急,“我只有一分钟的通话时间,姜酒,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姜酒睡意顿时驱散了许多,挣扎着坐起身,“你现在在哪里?” 说话的当头,躺在一旁的陆旭尧也睁开了眼睛,面色不虞地凑过去抱住姜酒,薄唇作乱似地不停吻着姜酒侧脸。 姜酒伸手挡了挡陆旭尧,边气息有些不稳地对电话那头说:“发生什么事了?” “跟家里人闹了点矛盾,被家里人关了起来,今晚好不容易跑出来,在附近公共电话亭给你打电话,我现在身上没带手机也没带现金。” “你可不可以来接我一下?”周寻声音沙哑,语气可怜。 姜酒一怔,周家人都很宠着周寻这个小少爷,他以为这次又是周寻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周家一时生气罢了。 便无奈地叹了声,“周寻,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家。” “不要!”听出姜酒语气的无奈敷衍,周寻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些,声音里带上几分哽咽,“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周寻,”姜酒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冷淡下来,“听话。” 周寻紧握着通话筒,身上的伤口被夜里的冷风吹得疼得他脸色苍白。 着急慌乱从家中跑出来,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原本就未痊愈的伤口雪上加霜。 全身又冷又热,额头发烫得厉害,他浑身无力地靠在电话亭上,手里头仅有的从路人身上的借到的一枚硬币也用来了打电话。 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到姜酒,他现在已经完全下定了决心,他想当面跟姜酒表明他这些年的心意。 他几乎是哀求似地说:“我们先见一面好不好?” 姜酒蹙眉,正要开口说话,陆旭尧却忽然低头埋进姜酒的腹部中。 突然受到刺激,姜酒手一颤,手机滑落到床上,他急急地喘了声,回过神捡起手机。 这才发现上面通话已经结束。 听到话筒忽然传来忙音,周寻满脸失落地低下头,他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再打过去。 他浑身发烫,连骨头缝里都钻心疼得厉害,无力地滑落坐在电话亭里。 双手抱膝,头埋进膝盖中,蜷缩着身抵挡外面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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