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续越想越乱,只能强制自己闭上眼睛,时间久了,偶尔会晃动出一丝睡意。 短暂的梦里却是抵死的缱绻,吓得他不敢再继续睡下去。 醒醒睡睡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天光泛白,被迫熬了半宿的柏续这才陷入了深度的睡眠模式,彻底放任了梦境的持续。 再醒来时,商延枭又一次不在家中,就连陈余飞和谢奇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柏续难得有种被丢下的失落感,他没什么胃口吃饭,只让佣人泡了杯燕麦牛奶就重新上了楼。 闲着无事,柏续干脆查起新市相关的地皮承包以及大型游乐设施的相关规定。 说实话,他对褚亚特提议的合作项目很感兴趣,有目的性地做起了前序调查,不知不觉就看了进去。 直到饿了一天肚子发出了强烈抗议,柏续才勉强从一堆的专业资料中挣脱出来。 与此同时,隔壁主卧响起了久违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听不真切。 柏续没忍住起身,推门而出。 恰时,谢奇才带着医生从商延枭的主卧退了出来,“小柏先生。” 双方打了个照面。 柏续看见谢奇身边的陌生面孔,心中不安感渐升,“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商延枭怎么了?” “……” 谢奇原本想说“没事”,但话到嘴边又紧急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难掩担忧的柏续,又想起了自家老板—— 刹那间,多年身为助理累积下来的经验促使他加重了话术,“小柏先生,三少才挂了退烧针,他都快烧糊涂了!”
第040章 半睡半醒间, 商延枭察觉到了床边坐着的模糊身影,他的心底涌上一丝本能的警惕,但随之而来的呼唤又让他打消了防备。 “商延枭?醒了?” “……” 商延枭费力地抬起眼皮, 对上柏续那双担忧的双眸,“你怎么在这儿?” 一开口,嗓音就冒了烟。 柏续细心感觉了他的不舒适, 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再回来, “喝点?润润嗓子。” 商延枭侧着撑起身子, 将大半杯的温水饮入。 他看着藏在纱窗后的浓郁夜色, “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柏续示意他重新躺下,“我还不困,你感觉好点了吗?我刚给你测了一下, 还有点低烧。” 商延枭忍着晕眩, “没事,本来就是小感冒。” “小感冒能烧得昏昏沉沉?” 柏续完全不信他的逞强说辞, 冲他挑眉,“这么大高个, 体质还挺弱,这下不仅是‘睡’美人, 还真成病美人了。” “咳。” 商延枭难得有些不自在, 不过想来也是—— 车祸醒来后,他长期躺在床上缺乏运动,就连一日三餐也很少照常吃上,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身体素质和抵抗力。 “生病了就别逞能, 谢奇都和我说了——” 柏续想起谢奇的告状, 蹙眉数落,“你昨天晚上就已经不舒服了, 拖着没在意,今天才会加重的,几岁了还不让人省心?” 商延枭瞧出他眼底的细碎担忧,笑了声,“不知道是谁,三更半夜非要追求情调、跑到海边去喝酒?” “……” “我还怕你感冒,外套裹你身上,毛毯盖你身上,前前后后忙着照顾了一个晚上,确实没想到自己先中招了。” 好不容易“忽略”的记忆再度袭来,没有一点掺谎的可能性。 柏续心虚,极其生硬地转移话题,“你饿吗?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商延枭看破不戳破,“不吃了,我头确实晕得厉害,待会儿再睡过去就算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柏续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反而凑近,“哪里疼?太阳穴吗?” 商延枭呼吸微凝,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柏续的双手就覆了上来,“合眼。” 商延枭一愣,“什么?” “你,合眼休息。”柏续重复示意,“我以前学过一点儿推拿手法,给你按按会不会好点?” 指尖轻柔地贴在了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开始了缓慢的揉压,略带薄茧的指腹像是施展了法术,每一下都使得猛烈的痛感降低。 “……” 商延枭顺势合上眼,任由积压的疲惫侵袭。 可是越看不见,他就越能清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柏续指腹摩挲的力度,贴近时与之萦绕的呼吸,恍惚间像极了那晚冲动亲吻时的缠绵。 商延枭听见自己的逐渐沉沦的心跳,一下强过一下。 时间缓慢而缱绻地流逝,偌大的主卧静悄悄的。 柏续暗暗观察着商延枭的神色,就在他以为对方陷入昏睡、而选择撤手的那一刻—— 商延枭却突然“醒”了过来,猛地欺身将他锁在了身下。 “……” “……” 面对突如其来的冲击,柏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商延枭!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别动。” 商延枭垮下掌控的姿态,缓缓脑袋埋进他的颈窝,语气里带着真实的虚弱,“我头很晕。” 话虽如此,锢在腕上和腰上的力道却不见得变小。 两个人贴得密不可分。 商延枭过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温热的呼吸浅浅扫过颈窝,异样感骤升。 柏续不敢动弹,“商延枭,我、我呼吸不过来了。” 大约有了两三秒的延迟,商延枭才偏身侧躺着,他落在柏续后背的掌心拍了拍,轻轻施力就将对方重新圈在了怀中。 “……” 柏续似有若无地抵着商延枭的胸膛,心慌促使着他不敢抬眼,“商延枭,你、你到底是清醒着,还是病糊涂了?” 商延枭将问题推了回去,“那你是真喝到断片了,还是假装不记得?” 柏续哽了哽呼吸,没接话。 “醉了酒就敢胡来,醒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商延枭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沙哑的嗓音里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埋怨,“小柏总,你真是好本事。” 柏续深呼一口气,嗡声反驳,“到底是谁不理谁?三少这两天的邀约那么多,还顾得上我呢?” 因为生病,商延枭的反应慢了些,“你在意这个?” 柏续矢口否认,“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商延枭低下头,唇角堪堪扫过柏续的碎发,“昨晚约了见面的是我大学时期的学姐。” “她原本在美国工作,负责的就是和医疗相关的项目开发和运营,在圈内的名气和自身经验都不小。” “确言在国内抽不开身,我又不方便出面,更不想要一直麻烦你,所以重金聘请她来协助三房和决胜对接。” 既然开始了合作项目,总得要有可靠的人负责监督。 “昨晚见面就是为了讲这事,今天出门也是为了对接项目,没别的。” 哪怕柏续没有多问,商延枭还是一五一十地如实告知。 柏续内心深处那点不着调的酸味骤然消散,随口一问,“我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商延枭回答,“原本想要那晚想和你说的,但你喝醉了,我就没来得及提。” 柏续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 商延枭接过话题权,“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了。” “什么?” “真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 柏续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商延枭溢出一声肯定的气笑,越发贴近他的耳垂,“小柏总,你有一喝醉酒就有强吻别人的爱好?” 柏续耳根子发热,下意识地驳回,“商延枭!我什么时候强吻你了,我们分明……” “分明什么?” 商延枭抓住他的漏洞不放,直攻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分明都记得,还记得一清二楚,是不是?” 柏续抬头和他对视,破罐子破摔,“是又怎么样?我、我都说了,我喝醉了。” “喝醉了?” 商延枭落在后背的掌心缓缓向上,穿过柏续柔软的发丝摩挲,“所以,是男是女是谁都无所谓?趁着醉意怎么放肆怎么来。” “酒醒后一想到是我,对着我这张脸就没感觉了?就假装什么都记不得了?” “……” 柏续自知理亏,小幅度地滚了一下喉结,“你别在这儿强词夺理、咄咄逼人,我们两个男人,那个一下,又、又不吃亏。” 商延枭“哦”了一声,“小柏总,还挺渣。” 柏续哑然,试图挣扎了两下,“你松开。” “我说了,我头晕,你别动。” 商延枭借着生病的理由不依不饶,竟是漏出了孩子气的刁钻一面,“别忘了,我这感冒是因为你引起的,你狠心丢下我不管?” 柏续欲言又止,“你想怎么样?” 商延枭又忍过一阵晕眩,声音低了些,“再陪我待一会儿,至少得等到我睡着。” 两人的距离挨得太近了。 只要柏续稍稍抬头,他们的视线就会不可避免地交错。 商延枭的眸潭一如既往的深邃,因为生病而泛红的眼眶有种莫名的野性,好像只要对视的时间一长就会被对方伺机吃拆入腹。 柏续想到这种可能性,眼睫微垂。 商延枭的睡意领口敞开着,脖颈隐隐浮动着性感的青筋,一条特别细微的抓痕从颈侧蔓延到右肩—— 柏续突然间就有了不可言说的画面。 那晚的醉意太过浓烈,难舍难分的亲吻里夹杂着他们对彼此的掌控权。 吻至最激烈时,他的指尖就失了分寸,抓挠着给商延枭留下了这么一条暧昧痕迹。 “……” 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游来荡去,体温不知不觉地上升。 不可言说的情愫悄然涌现,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将两人彻底缠绕在一块儿。 记忆里,那被挑逗的酥麻感觉卷土重来,竟意外地有些食髓知味。 柏续只觉得大脑乱糟糟的,抑制不住地喊了声,“商延枭。” 商延枭清晰意识到了什么,烧哑了声线,“又醉了,是不是?” 理智瞬间崩断,成倍的欲念作祟。 坚守了二十多年的克制界限逐渐变得模糊,两人几乎是同时间有了动作,吻意纠缠,拥抱紧收。 他们进攻着、挑动着彼此的神经。 好像在这种场合下也要分出个胜负,谁都不甘心落了下风。 是好胜心切,是情/欲自由,是致命勾引,一吻就放纵得没有边际。 空气里的焦灼感一点一点延伸到了五脏六腑,最终还是柏续先败下阵来,他趁着商延枭没有防备,逃避似地转过身去。 只是下一秒,就被对方强制捞回到了怀中。 柏续试图悬崖勒马,“够、够了。”
152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