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奇接回平板,掷地有声,“好!” … 次日。 柏续再出房间门的时候,正巧遇见换班的小邓和陈余飞。 他微微打了个哈欠,“早。” “早。” “早啊小柏先生。”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应,小邓看见柏续脸上难得的困意,“你这是昨晚没休息好?” 柏续胡乱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主卧内,“醒了吗?” 小邓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谢助在里面……吃早餐呢。” 柏续明白挑眉,“哦?我进去看看。” 小邓和陈余飞对视一眼,谁也没敢拦。 房门一打开,里面飘散的早餐香气就溢了出来。 商延枭坐在床前,而他的面前正摆放着一盘精致的早餐,才动了一小半。 谢奇看了过来,“小柏先生。” 柏续笑了笑,“我就知道,‘吃早餐’的另有其人,你就不怕突然有人闯上门?” 商延枭淡定喝了一口冰美式,“这个家里除了你,谁敢这么‘闯’进来?” 谢奇帮着解释,“三少这边,最近已经很少有人再上门‘探望’了。” “话不是这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柏续走近劝告,目光却落在了他的早餐盘里,“哟,金枪鱼三明治?” 商延枭领意,“你吃吧。” 柏续勾来一旁的椅子坐下,笑开,“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以后一日三餐,我和谢奇都可以‘陪’着三少吃,哪怕真有人突然袭击,这样也比较有说服力。” 谢奇笑笑,“我再去楼下拿点?” 柏续一点儿不客气,“麻烦让人给我泡杯热的燕麦奶,我想提提神,谢谢。” 说着,他还瞥了一眼商延枭面前的咖啡,眼露一丝丝嫌弃。 商延枭将他的生动小表情抓得一清二楚,等到谢奇离开后才问,“提神?你昨晚没睡好?” 柏续咬着三明治,含糊,“把老爷子那本自传看完了,不知不觉就熬到了三点。” “……” 商延枭有些诧异,“你看完了?” 柏续点头,“嗯,虽然就像你说的,字里行间确实一板一眼的,但偶尔有些内容挺有趣的,看得出来老爷子年轻时是个有趣的灵魂。” 柏续停下来想了想,商延枭有心考他,“比如呢?” “就比如——” 柏续认真想了想,对答如流,“就比如他三十岁那年想要去云城倒腾玉石生意,结果没抢到座位。” “车厢里人挤人,他就硬生生这么站了一路,到站后彻底麻了脚。” “来接他的玉石商以为他是个行动不便的残疾,愣是托人送了他一根拐杖,老爷子一怕厂商尴尬,二来确实脚麻。” 商延枭想起书里这事,跟着轻笑,“所以他就带着拐杖拄了三天。” 柏续忍俊不禁,“是吧?我觉得老爷子年轻时还挺有趣的,不像旁人说得那样性情不定、脾气古怪。” “爷爷这一生起起落落经历了太多,有点脾气不奇怪。” 商延枭对于商老爷子是打从心底的敬佩和尊重,“其实他很好,内心深处很在意家里的每一个人,我爸妈的去世,他应该心里也不好受。” 三房夫妇的去世,对于他们两兄弟是沉重的打击,对于商老夫妇来说,又何尝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柏续点头赞同,“所以我觉得,老爷子想要过个六十五周的纪念日、办个宴会热闹热闹也挺好的。” 毕竟,活着的人要继续往前看、向前走。 商延枭也不反对这一场宴会的举办,“是挺不错,就是宴会送贺礼这事,估计得让很多人想破脑袋。” 无论是商家众人,还是受邀前来的宾客,谁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得到商老爷子的青睐和喜欢?谁又不想为了后续的利益多铺铺路? 柏续好奇,“三房想要送什么?” 商延枭摇了摇头,难得有些发愁,“我暂时不方便出面,还得再想想。” “……” 柏续没接话,同样在考虑了这个关键问题。 忽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商延枭,我知道要送什么了!”
第027章 转眼就到了六月下旬, 空气里已经有了初夏的暑热感。 为了便宜行事,商老夫妇的结婚周年宴就安排在庄园内部。 卧室衣帽间内,柏续对镜倒腾着和西装配套送来的丝带领结, 却怎么都没办法稳妥扣上,他有些心烦地蹙了蹙眉,“啧。” 叩叩。 敲门声响起。 柏续停住手中的动作, 从更衣间内探出了身子, “谁?” “我。” 哪怕只是一个音节, 也显得格外悦耳。 柏续认出这声音的主人, “门没锁,直接进来就是。” 房门打开再合上,商延枭快步走了进来。 柏续返身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视线透过镜子看向来人, “三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主卧门都敢出了。” 商延枭说, “今天庄园的重心事宜都在宴会上,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何况陈余飞等人都在家里守着, 有情况了可以随时通知。 商延枭还是不方便出面,提醒时间, “你收拾得怎么样?差不多该去宴会了。” 商确言才结束了今天的复健, 赶回庄园还需要一点时间,眼下只能由柏续先代表三房出席。 “嗯,我差不多了。” 柏续又试了一次领带,干脆放弃挣扎, “算了。” 商延枭靠近, “怎么了?” 柏续转过身来,难得透出一丝懊恼, “这领结的丝绸质地太滑了,内侧的暗扣又太小,我低着头看不见,盲系又死活扣不上,烦人。” 说完,他就和商延枭对上了视线。 短促而默契的对视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你帮我?” “我帮你?” 同一种含义的询问撞在了一块,惹得柏续失笑,他主动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那就麻烦三少了?” 柏续扬起脑袋,试图弥补和商延枭的身高差距,“嗯~帮个忙。” “……” 商延枭的目光从他的眉眼往下滑,想了想还是伸手帮了忙。 丝质的领带确实滑溜,过紧的暗扣很难轻易系上,商延枭专注着眼色尝试,摆动的手指似有若无地轻蹭了柏续的喉结。 一下又一下的刮拂,如羽毛轻抚。 柏续盯着他过分优越的下颚线,忽地有点招架不住这点酥麻感,偏头躲了躲。 商延枭好不容易才系上去的暗扣又被扯掉,无奈,“别动。” 柏续滚了一下喉结,有点不自在,“痒。” “……” 商延枭听见这话,余光微移。 眼前人的喉结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意,敏感得有些不像话,轻微的哽咽起伏下还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感。 商延枭紧盯不放的视线逐渐直白,柏续被他盯得一阵心悸,本能往后缩了缩,“那什么,我、我还是换一条领带吧。” 丝滑的领结带子从指缝中溜走,轻飘飘的。 商延枭下意识地捏紧了指腹,不知道是想要抓住什么,他盯着柏续翻找抽屉柜的身影,视线又注意到了一处—— 柏续的颈后中央,有一颗小巧的、介于淡红色和褐色之间的小痣藏匿,只有等他略微低头时,才会显出真迹去撩人。 “……” 商延枭呼吸没由来地凝了凝。 柏续重新选好领带转身时,正好对上他一瞬不瞬的紧迫视线,“商、商延枭?你看什么?” “没。” 商延枭开口,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发紧,他闷咳了一声,“我听谢奇说,大房那边昨天就已经抵达帝京了,但昨晚没回庄园的别墅里住……” 常规的领带就没那么麻烦,柏续轻车熟路地系好了并且接上了话,“你的意思是,怀疑大房那边憋了一个大招?” 商延枭没有否认,“像今天这样以爷爷奶奶双人名义举办的宴会不多,机会难得,肯定少不了巴结和讨好。” 兴许老爷子一开心,就能将手中的集团权利下放一些。 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又或是旁人的亲戚、宾客,估计都得争上一争。 “估计今天三房还得成为宾客们口中的谈论对象,有些事情你听一耳朵就算了,不用特意去争,别波及自己,万事小心。” 柏续听出商延枭藏在平静语气里的关心,玩笑,“我是不想惹事,万一别人主动招惹我了怎么办?总不能任由旁人欺负吧。” 商延枭沉默。 任人欺负?确实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 柏续看得出商延枭和自己是一类人,又说,“我心里有数,该争还是要争的,我们三房不能输~” 商延枭听见“我们三房”几字,嘴角扬起点弧度,“行,那就你自己看着办吧,今晚估计有不少热闹可以看,不知道大房和二房会怎么争?” 柏续暗含期待,“管他们怎么争,我们又不是没有准备?对了,礼物没出差错吧?” 商延枭想起即将要给商老夫妇送出的“特别礼物”,了然,“我让谢奇那边都准备好了,等你给信,再踩点送去,你到时候看着配合就行。” “好。” … 举办宴会的地方在庄园的西南角。 室外人造的草坪湖景连接着室内宴厅,是足够容纳近千人的场所。 当然,商氏的宴会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的。 方裕华在丈夫的督促下选了又选,又将宾客名单呈给了商老夫妇过目,这才邀请了近百号的宾客。 无一例外都是帝京圈的名门望族,单拎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柏续乘坐着接驳车抵达时,宴会的前奏已经开启了小一会儿了,他受不了室外还没消散的那点暑气,快步迈进宴会厅—— 厅内整体的布局风格偏中式,装修摆设上十分典雅,一看就是商老夫人会喜欢的风格。 商运和方裕华夫妇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夫妻两人看似恩爱地手挽着手,正笑盈盈地代替商老夫妇迎接各位宾客。 作为主角的商老夫妇还在休息室待着,不少宾客们三两成团、各自饮酒攀谈。 柏续环视一圈,不打算凑到任何人的身边自讨没趣。 眼下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点时间,他找到了被卷帘半隔绝的一处休息区,随手拿了杯果酒就走了过去。 现场请来的乐队是民族管弦乐,管弦丝竹的合奏曲调听得人格外舒心。 就在柏续合眼沉醉其中时,一帘之隔的外面就传来了谈论声。 “柏总,幸会啊,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 “陈董事,好久不见,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人。” “陈董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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