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算是三房首次对外正式承认柏续和商延枭的关系。 “……” 公馆接待的侍者都做过相关的培训,哪怕再小道的豪门消息也都烂熟于心。 侍者听见这话,倒是一点儿没有意外,“明白了,柏先生请。” 柏续踏出车门,头也不回地嘱咐道,“你们回去吧。” 像这种级别的宴会,散场后都会有安排专送司机,保证能将宾客们安全送回各自家中。 谢奇颔首,称呼微微变动,“好的,先生,有事随时联系。” “嗯。” …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宋千程等几个富家公子哥正聚在厅外,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闲聊着。 “你们说,这孙家到底什么来头啊?我爸非逼着我一起来。” “听说在沪圈那边来头不小,就是不知道打了帝京这边什么主意?” “管她打什么主意呢,我说,得亏你们也在,要不然今晚这宴会我得无聊死,说来说去都是生意上的客套。” 宋千程呼出一口电子烟,说道,“是得找点乐子。” 话音刚落,边上就有人惊讶开口,“我去,我没看错吧?那是柏续?” 众人的视线纷纷挪了过去—— 不远处,柏续跟随着侍者的指引从容走进了主宴会厅,简单几步路都走得像是T台模特,压根看不出以往半点怯弱的影子。 “……” 宋千程眯了眯眼,有些意外,“还真是他。” 边上有人诧异,“柏家今天没来人吧?他怎么有资格入场的?” “还没听说吗?他现在和商家那植物人成一对了。” “是啊,我听我妈说,商老爷子还挺护着他?前几天金百陈少轩和他起了冲突,结果商氏转头就和金百断了合作。” “得了吧,商老爷子摆明是看得起商延枭那宝贝孙子,照着情势下去,商氏那几房的热闹还有得看呢。” “……” 宋千程默默听着边上的议论,顺手招来侍者。 侍者快步走近,“宋少。” 宋千程开门见山,“刚刚那柏续的邀请函是谁家的?就他一个人?” 侍者如实回答,“商家三房,就他一个人。” 宋千程笑着挑了挑眉,看向边上的朋友,“不是说觉得这个宴会无聊,想要找点乐子?这不就有了。” 有富少应和,“对哦,刚差点被柏续唬住了,他不就是最有名的‘宴会笑话’吗?” 也有人迟疑,“这不好吧?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背后可是商家,得、得罪不起吧?” “谁知道他这背景有多少水分?就他那胆子,再有人撑腰也没用。” 宋千程用力按下电子烟,眼底的恶趣味一晃而过,“我们别玩太狠,让他自个儿丢脸给我们看就行了。” 他示意边上的侍者靠近,耳语吩咐。 侍者心底生出排斥,却不敢当面扰了这些富家公子哥的兴致,“好的,宋少。”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小费的。” 宋千程满意地弹了一下对方的侍者名牌,随即示意周围的朋友,“行了,宴会到点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周围一群人的兴致明显高了不少。 “好。” “等着看热闹去。” … 叩叩。 宴厅二楼的主休息室响起敲门声。 “进。” 孙妙春眼也不抬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署名,丢回给秘书。 负责宴会的总助开门进入,喊道,“春董。” 孙妙春虽然姓“孙”,但不愿意被人称呼家姓,反倒更喜欢这声称呼。 总助和秘书交接,将确认过的宾客名单递了上去,“这晚宴要到点开始了,所到宾客名单都在这里,一共七十四位贵宾。” “看来帝京圈里的门户还算给我面子。” 孙妙春扫了一眼名单,特意追问,“商氏那边来人了吗?是三房那边的吗?” 孙妙春知道自己请不动商老爷子,只想见见传闻中最得器重的三房。 “来了,不过商确言没来,今晚来的是商延枭的联姻对象,叫柏续。” 孙妙春听见这话,往前走了两步,掀开窗帘的一角,从她这个位置往下看,足以将宴厅内的众人景象收入眼中。 “春董,刚有侍者和我说……” 总助走近,将侍者刚刚送上来的消息低声透露,“这怎么办?” 孙妙春听见这上不了台面的玩闹,嗤笑,“一群混吃等死的败家玩意儿,就知道从别人的身上找乐子,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一样,早晚成蛀虫害了自家。”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就猛然凝住了—— 就在此刻,站在甜品台前的柏续竟然敏锐捕获到了她居高临下的视线,一点儿没有闪躲地对了回去。 甚至,他还举了举手里的香槟,微笑应对。 孙妙春一惊,“他是谁?甜品台上那个,穿深蓝西装的。” 明明看着年纪不大,可眼神里就是有种逼迫的逐猎感。 总助眯着眼睛找了找,“他、他就是柏续。” 孙妙春难得露出一丝讶异,放下窗帘。 总助继续刚才的话题,“春董,要不就让侍者当没听见?别按照宋少他们的意思去做了?” “毕竟柏续现在是代表商家来的,万一在宴会上出了丑、出了事,我们免不了……” “不。” 孙妙春打断,改口同意,“你让侍者就按照宋千程的意思去办。” 总助怔住,“啊?” 孙妙春对着落地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眼里藏了一丝算计和试探,“照做就是,出了事我担着。” 她总觉得,这个叫柏续的年轻人不简单。 横竖在背后指挥这烂事的人不是她,倒不如借机好好探一探商氏以及三房的真实情况。
第017章 咚——咚——咚—— 宴厅中央的古董钟摆发出厚重的声响,提示这场晚宴正式到点拉开序幕。 众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高档场合,按照以往的经验,纷纷寻找着带有自家名牌的座椅入座。 柏续的目光从二楼高处挪回,站在原地慢悠悠地扫视着左右两侧的餐桌椅,却没有发觉任何带有“商氏”的身份名牌。 好巧不巧的,宋千程就坐在右侧的长餐桌前,他见柏续大半天还没找准自己的位置,嗤笑着用眼神示意边上的少爷朋友: 逗逗? 后者当即明白了这道眼神,跟着笑,“看我的。” 说完,他就侧身对准柏续提醒,“柏续,你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啊?听我的,让侍者加一张椅子坐在餐桌末尾,反正我们这桌多你一个不碍事。” 这话的音量不小,引得不少人投来的视线。 “……” 柏续从脑海中搜刮出这几张“熟悉”的面孔,对上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没等发作,身旁就突然传来一声,“柏先生。” 柏续偏过视线,发现正是负责操办整场宴会的总助。 总助当着众人的面,仍是对柏续毕恭毕敬,“春董事先不知道您愿意代表商氏前来,所以是我们疏忽了接待,实在不好意思。” 总助礼貌示意,“您的位置是在主桌前排。” 这话一出口,周围众人的面色跟着变了变,眼里有震惊、有诧异,也有不屑和怀疑。 总助完全不管旁人的反应,再次抬手邀请,“请跟我来。” “……” 柏续看见这番特殊对待,心里十分清楚—— 孙妙春这是在给商氏该有的排面,而他只是顺带被“抬身价”的那一位。 柏续知道这样的豪门宴会上免不了“捧高踩低”,如今既然能搭了这青云梯,倒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他转了转自己的黑色指环,旋即饶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宋千程等人。 眼看着柏续在总助的带领下坐上了主桌前排,在场宾客不由地面面相觑,低声和身边人谈论起来。 “柏续怎么代表商氏来了?他和商三少真是那种关系啊?” “这还能有假?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看商氏估计是觉得‘联姻冲喜’这事不光彩,才没大肆往外讲,也不知道商延枭到底能不能醒?” “这柏小少爷现在看着是走运,就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柏家小门小户,柏续就是套了一层少爷头衔,要不是商延枭出了意外,整个帝京多得是想排队联姻的人,哪里轮得到他?” 周围热议不断,时不时还有目光投来,但身处舆论中心的柏续像是完全听不见,从容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 宋千程盯着柏续的背影,想起对方刚才那双眼里的淡淡不屑,忍不住暗骂,“艹,装什么装。” 一个挂名的假少爷而已,以往哪次有他出现的宴会,不是被他们当成玩笑看待?眼下不就是仗着商氏的光,还真当自己成什么大人物了? 宋千程想起以往由柏续闹出的笑话,心里的不平衡才降低了些,“那个侍者呢?可别打退堂鼓扰了好事。” “放心,我们刚才不是又‘好好’交代了一番?他照做了就能拿小费,不做就等着丢工作,这二选一也太简单了。” 身边同伴压低声音,同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们啊,就等着看热闹吧。” 宋千程心气这才顺了点,“嗯。” 柏续本质上就是个软棉花、窝囊废,现在装得越厉害,待会儿原形毕露丢脸就更有趣。 正想着,总助就站在宴厅的前排中心,“尊敬的各位来宾,在宴会开始前,春董让我替大家示以歉意——” “她因为突发性的生理不适,需要稍作休息后才到场,请诸位先行享受晚餐。” “……” 柏续视线往二楼移了移,心里涌上一丝疑虑: 他很确定,刚才和自己隔空对视的人就是孙妙春,对方那居高临下审视一切的神态,根本不像突发了身体不适。 何况,原书中对孙妙春“亦敌亦友”、“亦正亦邪”的形容,他怎么觉得,这场晚宴更像是一场已经设好的试探局呢? “柏先生?” 总助靠近他,“你在看什么?” 柏续反问,“没,春董没什么大事吧?” 总助脸不红心不跳,“听说只是心悸的老毛病,稍缓一下就好。” “是吗?那还是得好好休息。” 柏续不太信这一说辞,目光却又落在了自己正对面的空位上,顺口一问,“我对面的位置上是谁?怎么空着?” 能安排到这个位置,估计对面的家世背景和商氏有得一比。 “喔,那是给章家小少爷留的位置,他人应该是已经到了,怎么这会儿不在?”总助环视一圈,借机离开,“柏先生,你先慢用,我先让人去找找章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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