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的手机发送五个银行账户,从凌晨开始,每隔一小时你就分别往账户里打上两千万。” “等到收完这五笔钱,我会再给你一个地址,凌晨五点,你再带一百万的美金独自来那个地址找我。” “……” “商延枭,我知道你有能力弄到这么多钱,别和我讨价还价,更别想耍什么花招!中途要是让我发现你报了警,我不介意在警方赶到时一命抵一命。” 电话那头的声音阴毒得可怕。 “你知道的,我要是活不了了,我一定找你们两兄弟陪葬!” 商祈顺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忙音重重砸在了商延枭和柏续的心上,荡起难以压制的心慌。 “……” 明明他们已经在极力预防了,可命运的齿轮仍旧按部就班地转动。 就像是薛定谔的猫,总是阴差阳错地干预了结果,终究走到了和原书中相似的这一步。 商延枭对上柏续欲言又止的眼色,艰难开口,“阿续……” “够了!别说了!” 柏续似乎猜到了恋人要说什么,平生第一次没了所谓的冷静理智,“报警,我、我们现在就报警。” 他红着眼,看似冷硬而无情地打断,“商延枭,我不准你去!”
第095章 “……” 柏续不敢去对上商延枭的目光, 挣开两人牵紧的手,逃避似地就往二楼走。 “阿续!” 商延枭立刻追了上去,抢在柏续关上卧室门前挤了进去, “阿续,你听我说——” 柏续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我知道。” 声线里的颤抖显露了难以掩饰的脆弱, 却又被他死死按住, “我、我知道。” “商确言是你亲弟弟, 他的人生本来就已经有很多遗憾了, 你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哪怕知道是商祈顺走投无路的故意报复,知道你只要过去就会有避不开的危险,哪怕、哪怕我早就告诉你过……” ……你在书里的结局并不好。 柏续说不出这句话, 沉默许久才喃喃了一句, “对不起,我知道我刚才的说法很自私, 可我实在没忍住。” “商延枭,从小到大, 我没有真正怕过什么,唯独这一次, 我、我没办法用理智去支持你的决定。” 商延枭果断将他拥在怀中, 情绪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一方面是他认定的恋人,而另一方面是和他有着血缘至亲的亲弟弟,他不忍心让柏续恐慌,却也没办法对商确言置之不理。 柏续感受着恋人怀抱的温度, 感受着他压抑而沉默的呼吸, 认命般地合上了眼,“我阻止不了你, 对吗?” “……” 商延枭缱绻地吻上他的发丝,艰难开口,“阿续,确言逃不了,这是事实。” 商祈顺不是傻子,绑架一个正常人都要确保对方无法逃跑,更何况他绑架的人是商确言? 后者的假肢肯定第一时间就被卸下丢远了,如果没有人去救,对方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我去救他,至少他有机会,我、我也还有机会,不是吗?” “……” 宽敞的卧室逐渐因为沉默而变得逼仄。 柏续靠在商延枭的怀中没动弹,只是安静地听着他沉稳跳动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直到和他的心跳悄然融合,分不清彼此,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像是短暂间就有了决定。 柏续伸手搭上商延枭的后背,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他嗓子眼似乎被堵住了,用尽全力才挤出一句应允。 “好。” “……” 柏续撤出了他的怀抱,果断表决,“但我要和你一起去。” 商延枭眉心立刻重新拧了回去,“阿续。” “你没理由拦我。” 柏续下定了决心,理智重新战胜了感性,“这一年来所有的事情我都有参与,商祈顺不仅恨透了你和确言,而且也恨透了我。” “既然他能雇老越开车撞人,这会儿肯定也能雇其他道上的人。” “他让你带钱去找确言,说白了想要伺机报复,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不能去了?” 如果能趁机多“报复伤害”一个人,商祈顺又怎么可能不同意? 商延枭哪里会不明白,他声线发紧,“太危险了,你不准……” 柏续忽地仰头吻住了商延枭,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发泄心绪的另类惩罚。 下唇的疼意骤然袭来,齿关和舌尖更是纠缠着一股血味,“狠厉”之下偏偏是让人拒绝不了的深情。 柏续强势地堵住了商延枭的嘴,过了小半分钟才心有不甘地反问,“你少在这里给我废话!” “我让你不去你不听,那你也休想管住我!” “你也猜到确言的假肢会被他们丢掉,就算你去换他,你想过他要怎么逃吗?你以为商祈顺和他的手下会好心将确言送回来?” “……” 商延枭自知扭转不了恋人的想法,眉心盛满无奈。 ——滋滋。 手机传来短信震动,还是那条虚拟号发来的。 正如商祈顺在电话里交代的那样,五个国外账户,底下还附赠了一句交代: “每小时按时打款,别耍花招,我会最终地址分路线一段一段地打给你,记住,一旦让我发现周围有警方的存在,你见到的只会是你弟的尸体。” 柏续也瞥见了短信上的内容,当机立断,“别想着劝我了,你劝不住我,有这个时间先把钱备好。” “谢奇呢?让他赶紧暗中联系警方,至少在赎金交易这方面,我们得备一手。” 商祈顺是够狠的,但商延枭和柏续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只要进行过金钱交易,警方和相关机构就能锁定账户,后续也方便赎金的冻结和追回。 两人对了一道眼神,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商延枭神色微变,“好。” … 夜色从未有过的绵长。 在帝京和廊市的交界处,有一处已经荒废了的偏僻锻造厂。 一楼和二楼的层高落差将近五米,四周墙体上的水泥都已经生出了霉斑,散发出一股积年累月的臭气。 为了掩人耳目,只有二楼开着一盏蓄电式的照明灯,散发出来的昏暗光线极其有限,反倒显得工厂越发空旷阴森。 商确言被捆了双手倒在地上,痛苦又隐忍地喘息着。 他空落落的裤腿下摆满是血迹,脸上和额头上同样伤痕累累,要是一般人,估计这会儿早就晕死过去了。 可商确言用尽方式逼着自己清醒,他知道自己一旦昏过去,那就是增加了自己和兄长的危险程度。 在他的周遭蹲守着两个恶棍,还有两人正在四处望风,他们都是商祈顺花钱雇来办事的。 沙——沙——沙—— 脚步声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磨耳的动静。 商确言瞬间就多了几分清醒,目光死死地盯了过去—— 大概是工厂内的信号不好,从零点起,商祈顺每隔一小时就要拿着手机外出,这已经是第五次上下了。 商祈顺走了上来,几日没见,他已经完全没了往日故作的儒雅斯文—— 眼眶里布满了红血色,黑眼圈也是重得可怕,嘴边的青色胡茬完全冒了出来,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灰败。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他的双手—— 手残了的右手被全部裹在了厚重的纱布里,左手也是差不多的狼狈局面,唯二剩了大拇指和无名指。 两只手上的纱布都渗着血,很显然是没有处理到位的缘故。 商祈顺对上地上商确言不屈的眼神,嗤笑,“撑了这么久还没昏过去?商确言,你倒是个硬骨头。” 他只对商延枭说,可以留商确言一命,但没保证不虐待他。 从商确言被绑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商祈顺连日来积攒的满腔仇恨就拥有了一个发泄对象。 他先是让手下将出商确言往死里揍了许久,紧接着又丢掉了他的假肢,命令其他人拽着他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使劲摩蹭他的断腿处,直至血肉模糊。 商祈顺就是想让商确言也体会一下,自己如今的锥心之痛! 哪怕如此,商确言还是强忍着剧痛撑到了现在。 商确言努力挺起自己的上半身,“商祈顺,你、你别想用我来威胁我哥,我拿命陪你耗下去!” 商祈顺脸上的杀意又爆发了出来,他双手剧痛不便,直接用力一脚将商确言踩压了下去。 “啊——” 商确言咬牙,愣是将痛苦锁在了喉中。 商祈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之所以留着商确言一条性命,除了是想要威胁商延枭按时打钱,更是为了引诱后者前来。 因为他心里最恨、最巴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只有商延枭! “你不愿意你哥涉险,他可放不下你,等着吧,商延枭马上就要来了。” 商祈顺放下脚,偏头往工厂墙壁上的方窗瞥了两眼,天色已经从漆黑慢慢过渡到了深蓝色,再过不久,夜晚就该过去了。 可在他这里,黑暗永远不会过去。 废弃机器上搁置的对讲机滋滋了两声,在外望风的人传来声音,“商老板,你要等的人来了,不过来得是两个人。” 有手下很有眼力劲地按下对讲机的通讯键,主动递到了商祈顺的跟前。 “两个。” “对,他说他叫柏续。” “有条子吗?” “没,周围一辆警车都没有,也没有其他可疑人员、” “仔细搜完身,再带他们过来。” “是。”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楼梯上才响起了脚步声。 由于长时间的剧痛,商确言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了,他艰难辨清了楼梯上的来人,嗓音虚浮,“哥……” 商延枭和柏续刚上二楼,就看清了商确言的惨状。 “确言!” 商延枭的面色骤然发沉,大跨步走到了自家弟弟的身边,“确言?你……你怎么样了?” 柏续看清水泥地板上拖拽产生的血迹,攥着箱子的手死死发紧,“商祈顺,你的手段简直下作!” “呵,随便你们怎么说。”商祈顺瞄准了柏续手上的箱子,用眼神暗示手下去抢,“我要的现金呢?” 柏续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眼疾手快地护住箱子,靠近了商延枭。 商延枭将奄奄一息的商确言扶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将早就定好的条件说出,“现金会给你,但我要确保确言先离开!” 商祈顺眯了眯眼,“商延枭,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商延枭直面他的恨意,“你别忘了,跨国转账有交易时间限制,哪怕显示钱款在走流程,但短期内五笔大额转账,只会被系统判定交易存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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