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长叹了一口气,“我说大小姐,你还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吗?” 夏白桃懵懂地摇头。 “这么大的店子交给没有经验私人经营,根本是行不通的!你看看这条街,没有一家私人作坊,全都是背靠大公司的高级连锁店,你哥哥把这个店交给你的时候,除了盲目乐观,你就没有一丢丢的怀疑吗?他这是故意整你的!” 宁时说着,又丢了一个金手指,抵消掉了傻白甜自己对自己的精神胜利法。 夏白桃的耳朵里顿时响起阴暗的旋律:“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她喃喃自语:“他存心害我?” “那可不?按照这个思路,那些不听话的员工是不是就好理解了?他们背后有人嘛。”宁时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现在两条路,要么我们到此为止,这生意不做了。要么先从家贼开始,把蝗虫赶出去再说。” “不行,我没钱请人了,”夏白桃哭道,“他们的合同我看过的,提前解约要赔一个月工资,就算过失开除,他们也没有把柄落在我手上,肯定会闹上仲裁……” “也是,这些人看起来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宁时虽然有钱帮夏白桃付清赔偿和请新人,但不能帮她一辈子。 “要不你动脑子想想办法。”他说,“反正加油加油加油那套肯定是不行的。” 话音刚落,夏白桃就陷入了沉思,她五官绷紧,头顶的小破车像上了高速一样飞速乱窜,四通八达的道路不停延伸出新的分岔。 十个员工目光好奇地落在年轻老板身上,一点畏惧的神色也没有。 夏白桃现在很喜欢动脑子,想着想着就沉浸在里头,五官开始不受控制,像CPU过载后,面部表情失控的机器人,恐怖谷效应拉满。 员工们吃瓜看戏的表情开始收敛,不约而同咽了一口口水。 忽然,她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厨房,拿出一把切面包用的锯齿刀开始磨。 这下该员工耳边响起那个旋律了:“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员工惊恐地聚拢来,又不敢挨得太近,有人小声问:“小桃,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思考! 夏白桃没空搭理,从锯齿长刀裎亮的反光中看着他们,眼神里写满了思路被打断的怨怒。 员工们和她视线一触,立马就怂了,纷纷拿起包往店外走。 “那个,今天不打算营业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也是,该接儿子放学了。” …… 走到一半,发现门早已被宁时反锁。 他锁好门口,优雅地回座继续喝咖啡:“那个……” “怎,怎么?”员工们只好悻悻地聚到宁时跟前,企图让他开门。 宁时抬眼看了一圈众人,神情凝重地说:“那个,你们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有精神病吗?”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BGM在每一人耳边响起。 嚯嚯的磨刀声像响在众人心尖上一样。 想起这些日子对一个精神病的所作所为,员工们害怕地站都站不稳。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我说怎么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的?其实这年头精神病蛮多的,”宁时语气缓和下来,说秘密似的捂着半边嘴道,“可你们遇到的,是有钱的精神病,她可以为所欲为,就是嘎了人,也没人敢让她负责,你们真是能耐!” 有几个女员工已经瘫坐在地上。 “早就觉得奇怪了,看那肤色就知道不好惹。” “放我们走吧,我今天就辞职,赔偿不要了。” “是啊,你快吧门打开!” 话音刚落,夏白桃目光就钉了过来,吓得好几个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她头顶上条条道路都封死了,汽车发出电流的滋滋声,歪歪斜斜冲向最后一条路:那条通天的大道。 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出来了! “都在啊。”她眼神迷茫地望向众人,缓缓开口,声音轻轻的。 然后忽然一偏头,咧嘴笑道:“加油,加油,加油哦——” 右手举着的锯齿刀,刀身映射出森森的寒光,将她黝黑的脸蛋映得无比诡异。 “啊——”甜品店里想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众人san值狂掉。 “以为可以一走了之?”宁时哈哈大笑,“签约的那一刻,你们十八代资料就已经掌握在这个深井冰手里了!看,她笑得多瘆人!” “我劝你们留下来,”他语速放缓,幽幽说道,“干到她忘记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为止。” 从这天以后,Housny的员工干活一个比一个卖力。 厨师看到夏白桃进厨房,揉面揉成三十二倍速,服务员看到顾客,恨不得五体投地地伺候,最尽职的是保洁,只要顾客一吃完,立刻飞奔过去将刀叉收走,一天要清点一百次刀具,少一只都心惊胆战。 得知员工这么卖力,顾丛柚觉得奇怪,找人询问情况时,店员只是讳莫如深地沉默低头,脸上写满了恐惧。 夏白桃看着终于有了顾客的甜品店,心想到底还是元气打气感染了他们啊! 于是她更加变本加厉地使用这招。 “加油加油加油——” “我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 每当这样的话在Housny响起,大家脸色瞬间煞白,像见了鬼似的,埋头苦干。 “有几个,还感动得都尿出来了。”夏白桃兴高采烈地跟宁时汇报。 现在生意走上正轨,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在家陪姥爷了。 “对了,宁哥,上次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那个司机?” “嗯,能让他出面指认沈杏就好了,”夏白桃压低声音说,“这次,我没告诉哥哥我们的计划。” 熟悉剧情的宁时早就知道司机的下落,他就在京市,并且一直受着沈杏的好处,时不时帮她办些见不得人的脏活。 “如果人找到了,你打算怎么让他指认呢?” “这个,我还没想好……”夏白桃脸上划过一丝为难。 “你慢慢想吧,现在还没有查到他的信息,”宁时说,“我尽力帮你找。” . 忙了一个多月,顾恒终于要回国了。 这天,夏白桃心情不错,她早早交代了店里的事情,中午回来带姥爷去医院检查,准备下午回家和顾恒吃饭。 下午五点,爷孙两人从医院出来,宁时开车去接,车停在马路的另一边。 夏白桃搀着姥爷过马路时,一辆高速行车的轿车朝他们撞了过来。 两人对此还茫然不知,宁时摇下车窗,大声喊夏白桃的名字。 像是无脑剧的离谱车祸剧情被触发了似的,女主角永远慢动作转身,头发在空中四散,面对晃眼的车灯,永远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懵在原地。 就离谱! 宁时后悔地肠子都青了,要是夏白桃不懵在原地,这时间都够他们爷俩在街上走两个来回了! 然而就是这样,司机还是撞偏了。 车身擦着夏白桃的手臂而过,撞倒了旁边的爷爷。 这就是女主光环吗? 宁时扶额。 马路上鸣笛声四起,女主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不久,数十名穿着白衣的医护人员带着担架跑了过来,姥爷被送入了医院的急诊通道。 宁时和夏白桃等在急诊室外,夏白桃已经哭地快缺氧了,这阵子的奔波劳顿,让她圆润的脸蛋迅速凹陷,头发也因动不动就用脑,掉了不少,发际线有些向后跑的趋势,再加上这一脸哭花后的妆容,整个人跟“甜”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 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告诉他们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没有脱离危险期,随时有脑死亡的可能。 姥爷被送入了病房,他年事已高,后续需要好的环境,精心的治疗照顾,还不排除出现紧急情况,需要急救和开刀的可能,所需费用非常高。 “先预存十五万吧。”医生说,“现在收费窗口下班了,明天存上就行。” 夏白桃之前把全副身家都用在了店里,现在的积蓄只够付急诊的费用,后续的费用她拿不出来。 “宁哥?”她可怜巴巴地望向宁时。 宁时掂量着自己的任务,将心一横,把她推向了顾家。 “我的钱都存定投了,”他狼心狗肺地说,“不是我小气啊,这种事,由顾总出钱比较妥当。” “也对。”夏白桃找回了些理智,“刚好爸爸今天回来,我要赶紧回家找他,还要清些日常用品带过来陪床。” 一路上,夏白桃脸上的泪痕擦干了又湿,她想不通,这千金的富贵日子怎么一点也没有让她感受到温暖和快乐,反而一直在消耗她对生活的热情,现在还要夺走她相依为命的姥爷? 宁时从后视镜中看到她难过的脸,心想对不起啦,女主都是经历一些人生波折才会蜕变的,如果不脱离傻白甜,这些破事会接二连三地找上你。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系统发来汇报。 【傻白甜变为傻黑苦,翻车值73.3333333%。】 车很快开回了顾家府邸,夏白桃下车就往大门冲,天黑路滑,她摔了一跤,浑身是泥,膝盖破了也浑然未觉。 “爸爸,姥爷他……”她推开大门,刺眼的光将她眼睛灼了一下,定睛一看,大厅宾客盈门,身份尊贵,穿着富贵华丽的高奢晚礼服的客人们全部扭过头,看怪物似的看她。
第79章 傻白甜原来是豪门千金(六) 这个突然闯进上流宴会的丑八怪,偏偏是这个宴会的主角。 夏白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懵了。 沈杏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马拿了条披肩过来裹住夏白桃,将她往偏厅带。 “现在全国都知道了顾家接回了千金,夫人就决定大办一场宴会来欢迎你回家,顺便向外界正式地介绍你。正等你回来呢,小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两旁的宾客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和鄙夷,就算夏白桃泪眼朦胧,模糊了视线,也仍然感受得到。 听到管家这样说,她顿住脚步说道:“我还想问问呢,谁告诉我了?” 见她不听话,沈杏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往偏厅走去:“早就说过了,是你成天忙着甜品店的事,没往心里去。别计较这个了,回房后赶快洗个澡,剩下的,造型师会帮你打扮。” 夏白桃被她拉得一个踉跄,抹了把眼泪问道:“爸爸呢?我找他有事,我姥爷他……” “你爸在法国遇到点突发状况,要耽搁个一两天,”沈杏擦着手,让管家过来拉她,“谁也不想的,欢迎宴,他只能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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