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这把刀就由他来做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只提醒世子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否则就算侥幸成功,也终不会长久。” 齐方岑眼神微眯,危险地看着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山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这些天他在清风寨里到处转悠,听得最多的就是他们在炫耀杀了多少男人,糟蹋了多少女人,为清风寨抢了多少银子。他们清风寨讲究的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抢光杀光烧光,和小日子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看着伊华然眼中的杀意,齐方岑眉头皱紧,不赞同道:“如今的形势……” “世子无需跟我说这些,世子的那些大计,我并不关心,我只是提个醒而已。”俗话说得好,‘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聊不到一块去,没必要生拉硬拽,伊华然将杯子放到桌上,道:“世子好生歇着,我就不奉陪了。” 伊华然说完,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齐方岑一人。 伊华然看向门口的白炽,见他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白炽犹豫了一瞬,道:“方才崴了脚,有些站不住。” 伊华然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道:“你坐下,把鞋脱了,我给你瞧瞧。” 白炽小声提醒道:“这是外面,若是被人看到,会引人怀疑。” “那就去隔间。” 听着两人的对话,齐方岑眉头微蹙,两人这才相处了几日,便这般亲密了。想到白炽的长相,齐方岑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莫不是对这个男宠生了别样的心思?还是说他原本就有龙阳之好?还有他之前说的火气大,难道真的是…… 伊华然扶着白炽去了隔间,掀开他的裤腿瞧了瞧,确实是扭伤了脚,脚踝已经是青紫一片。 “你等着,我让人去叫苏琦。” 见伊华然要走,白炽出声叫住了他,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擦点药油就好。二当家刚回来,琦哥现在应该很忙,我不想他太累。” 伊华然愣了愣,随即想起清风寨中就只有他一个大夫,虽然临县的交战只是一场戏,但为了真实性,受伤在所难免,能给他们治伤的,也就苏琦一人而已,这会儿他确实会很忙。 “等着,我去拿药酒,给你揉一揉。” 白炽温顺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房间,垂眸看向青紫的脚腕,嘴角勾起一抹笑。 很快,伊华然拿来了药酒,帮他揉擦了许久,直到淤青散开才停下。白炽白着脸看他,见他额角出了汗,从怀里拿出帕子递了过去。 伊华然随手拿了过来,擦了擦额角的汗,待想还回去时,才发现这帕子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这帕子……” 白炽见状急忙解释道:“我身边的东西都是那个女人给的,唯独这身衣服和这方帕子不是,我就偷偷留了下来,你别误会。” 听他这么说,伊华然不在意地笑笑,道:“没事,这样的帕子我有很多,这方你就拿着用吧。” 晴云没事就喜欢给他绣帕子,这样的手帕没有一百也有几十,送出去也不心疼。 晚上,伊华然去了前厅,这里摆了十几桌,许多人已经就座,他们都是山寨中的小头目。见他进来,他们急忙站起身,目视着他坐上首位,随后齐声行礼道:“小的们见过大当家!” 伊华然摆摆手,道:“坐。” “谢大当家。”众人相继坐下。 “今儿我设宴,就是为了给二当家庆功,二当家这次下山大获全胜,为咱们山寨抢了不少银子。”伊华然端起桌上的酒碗,道:“来,大家敬二当家一碗。” 众人纷纷端起桌上的酒,扬声说道:“敬二当家。” 杨山站起身,笑着说道:“好,喝!” 伊华然看着手里的酒碗,一咬牙便灌了下去,在他院子里,他喝不喝酒,有白炽给他打掩护,别人也不可能知道。可这种场合若是不喝酒,定会引人怀疑,只能硬着头皮喝,大不了就是头疼。好在另外一个人格清楚他做的所有事,他也能趁机偷偷懒。一碗酒下肚,伊华然的脑袋开始犯迷糊,耳边的声音似远似近,他知道杨山在说话,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大当家?” 杨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伊华然抬头看了过去,懒洋洋地说道:“我怎么觉着今日的酒有些不同,可是换了酿酒的师傅?” 杨山一愣,随即尝了口碗中的酒,道:“是吗?我怎么喝着还和以前一样。” “许是我的错觉。”伊华然端起酒碗,道:“清风寨能有今日,都是兄弟们的功劳,这一碗我敬你们。” “敬大当家!”众人扬声说道。 伊华然一仰头,将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净,白炽见状又给他续了一碗。 “大家不必拘束,都吃喝起来。” 众人相继坐了下来,和同桌的人开始打屁吹牛。 伊华然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碗酒,居高临下地邪睨着厅中的人。那双明亮的杏眼含笑,可笑意未达眼底,仿佛猎人在盯着猎物。 伊华然抬起腿,搭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转头看向白炽。白炽会意,跪坐在地,轻轻帮他锤着腿。 郭千见伊华然一碗接着一碗地往肚子里灌酒,忍不住出声劝道:“大当家,今日房中有美人等着,还是别喝太多,以免误事。” 他的本意是不想伊华然喝醉,以免借着酒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可底下的人听着却不是这么回事,纷纷接话道:“二当家今日带回来的美人,那模样可是一等一的,我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人,大当家果真艳福不浅!” “还能有十一好看?” “在后山,十一是拔尖的,可跟那美人相比,就逊色多了。” “当真如此俊美?” “那是自然。” …… 伊华然看着面前低垂着眼眸,给自己捶腿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声问道:“你觉得是他好看,还是你好看?” 白炽的动作一顿,随即小声说道:“奴怎能跟他比。” 伊华然放下腿,坐起身子,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直视他的双眼,道:“说得可是心里话?” 白炽闻言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奴……”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过了好半晌,他才轻声说道:“无论是身世,还是长相,奴都输得一败涂地。可奴对大当家的心意,比得过任何人。” “呵。”伊华然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擦过他的唇,道:“我喜欢诚实的孩子。” 白炽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白皙的脸颊也迅速染上绯红。只是伊华然却突然松了手,起身将他拉起来揽进怀里,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在这儿浪费工夫了,兄弟们吃好喝好。” “送大当家。”众人相继起了身。 伊华然揽着白炽,步下台阶,走出了议事厅。 郭千见状急忙跟了出去,道:“大当家留步。” 伊华然靠在白炽身上,转身看过去,道:“不必啰嗦,我知道该怎么做。” 郭千闻言讪讪地笑了笑,道:“委屈大当家了。” 伊华然没再多说,揽着白炽走了出去。 待来到院子里,伊华然松开了白炽,道:“回去歇着吧。” 白炽见他径直走向卧房,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伊华然推开房门,看向桌前看书的齐方岑,不禁勾唇一笑,转身去关门,看到了门外眼巴巴看着他的白炽,却并未停下动作,将房门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身在龙潭虎穴,世子竟还有心思看书。”伊华然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坐到了榻上。 齐方岑抬头看过去,伊华然半倚半靠的慵懒模样竟十分勾人,尤其是那双微微眯起的眸子。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种熟悉的感觉。 酒味进入鼻腔,齐方岑皱紧了眉头,道:“你喝酒了?” “今日二当家凯旋,还给我带回了美人,自然要设宴庆贺。” 自从被伊华然折磨以后,齐方岑就对酒味十分敏感,不止他滴酒不沾,身边的人也允许喝酒。 齐方岑不悦道:“出去。” 伊华然轻笑出声,自然清楚他为何这种反应,其实这么久没见,他还真有点想,只是若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怕是再想走就难了。 “世子可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伊华然提醒道:“你如今不过是我掳上山的男宠,今儿我不仅不能出去,还得……” “你想作甚!”齐方岑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伊华然无视他眼中的威胁,继续说道:“还得演给外面的人听。筹谋这么久,想必世子也不想前功尽弃吧。” 齐方岑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 “相较于世子,我更喜欢白炽。”伊华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竹叶的味道很快在嘴里散开,他喜欢这味道。 齐方岑闻言一怔,随即拧紧了眉头,道:“你不会已经和他……” “目前还没有,以后或许会有。” 齐方岑怀疑地看着他,“你有龙阳之好?” “确切的说男女皆可。” 伊华然竟用淡淡的语气,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齐方岑怔忪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道:“可你之前还说你没有龙阳之好。” “我只是不好世子。” 伊华然这话说得足够直白,也成功让齐方岑变了脸色,他是得多不待见他,才能说出这番话。 “你……”齐方岑的凤眸内满含怒气。 伊华然佯装不解地看着他,道:“我对世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不是好事吗?世子为何生气?” 齐方岑不禁一阵语塞,他是不想被个男人惦记,可这不妨碍他不满自己被人这般嫌弃,他堂堂世子的身份,又生得一副好样貌,哪里比不上一个卑贱的男宠?只是这话不能说,他说了就是自降身份,可憋在心里又十分难受…… 齐方岑不知道的是,他的难受才刚刚开始,因为不久后,就是伊华然自导自演的时间。 “我就喜欢你这副倔强的模样,放心,我会好好侍候你,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伊华然突然抽出了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榻上,一边抽嘴里还发出闷哼的声音。 “很好!是个硬骨头,我喜欢!” 紧接着又是一阵鞭子声,还有闷哼声。 齐方岑坐在一旁看着,仅是有些尴尬。可接下来的发展就有些让他坐立不安了。 “呵,男人,最会口是心非。别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嗯~” 伊华然侧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嘴里发出声音,让齐方岑听得面红耳赤,竟好似在看一出活春/宫。他急忙闭上了眼睛,可不去看,听得越发真切,就好似受到蛊惑一般,脑海中更加浮想联翩,呼吸不自觉地加快,心跳也乱了节奏。他不得不睁开眼睛,拿了一张纸一分为二,堵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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