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是五年,这五年中发生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一众大臣齐齐上书,要求齐方岑选秀,充实后宫,理由是皇后多年无所出。 伊华然听后,哂然一笑,他倒是想生,得有这个功能才行啊。 其实在齐方岑初登基时,那些大臣便打过选秀的主意,被齐方岑以先皇驾崩需守孝为由,愣是拖了三年。那些大臣眼看着三年已过,便又开始打起往后宫塞女人的主意。只是这次他们注定不会如愿,三年的时间足够齐方岑坐稳皇位,他们已经没了能与他抗衡的资本。 于是,某一日的早朝,齐方岑和伊华然一起出现在奉天殿,只是这次伊华然穿的不是凤袍,而是一身蟒袍。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两人手牵着手,走上了御阶。又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宣布了自己有龙阳之好,伊华然是男子的事实。 这两个重磅消息一经放出,震得在场众人好半晌没缓过神来。 “荒唐!简直太荒唐!”有人义愤填膺,感觉自己被骗了。 “有违人伦!有违人伦啊!”有人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此事先皇知道。”齐方岑的话让闹哄哄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事已至此,朕也不打算再隐瞒。先皇肯将皇位传与朕,是有求于朕。众人皆知,三皇子和五皇子皆不安分,几次三番想要谋害皇上。若他们能成也就罢了,至少他们算是一代枭雄,可事实却是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皇心知若将皇位交给他们,大齐的将来堪忧,于是在得知朕有龙阳之好后,便与朕做了笔交易,他可以让朕继承大统,但下一任皇帝必须是先皇血脉。” 话说到这儿,在场众人恍然大悟,自觉明白了前因后果,怪不得齐璟会将皇位传给齐方岑,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三年前,骁王妃诞下一子,取名齐玉璋,一直在宫中抚养。这是先皇的血脉,若不出意外,他将会是下一任皇帝。” “此事可为真?”有人出声质疑。 齐方岑看向郑会林,道:“此事郑大学士可作证。” 郑会林出列,道:“此事为真,三年前我儿便是因难产过世,只是身份特殊,并未举行丧礼。” “所以选妃一事,不必再提。朕此生只想与皇后相伴到老,退朝。” 于海闻言扬声唱道:“退朝!” 齐方岑无视众人,拉着伊华然退出了奉天殿,之后便颁布圣旨,将此事公告天下。自此,大齐百姓皆知他们的皇后是男子,皇上对其情深义重,后宫只他一人。 有一日,黄莺终于忍不住,将她那次与主人格的对话说给他听,这段时日她一直担惊受怕,这般频繁进宫缠着他,也是害怕他被主人格吞噬,再也见不到他。 伊华然在听说此事后,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说不害怕是假的,万一被吞噬,那他便真的消失了,他舍不得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几经斟酌后,他喝了酒,想问清楚,主人格到底是什么打算。只是这次他虽然头晕目眩身体不适,却并未失去意识,和上次去质问齐方岑的情况类似,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他能控制身体,直到他醒了酒,主人格都没有出现。出现这种情况,是他料未及的,唯一的解释是主人格被他吞噬融合了。后来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他心里有些愧疚,不过很快便释然了,事实上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御花园内,两个六七岁的粉团子在御花园玩耍,周围有不少内侍侍候,他们的眼睛紧盯着两个粉团子,唯恐下一秒他们又消失了。没办法,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聪明,常常耍得他们团团转。他们原本很乖,都是黄莺给带坏的,陪着他们疯,陪着他们闹,一下看不住就上房揭瓦。 他们也是有克星的,唯二怕的就是齐方岑和伊华然,不过对他们的怕是不同的。他们对齐方岑是真的怕,因为齐方岑一见他们就沉着脸,骂是真的骂,打是真的打。而他们对伊华然则是孺慕之情,在伊华然面前乖得不像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读书习字下棋,只要伊华然陪着,他们能安静地待一天。只可惜这些都是奢望,只要齐方岑一有空,就黏在伊华然身边,妥妥一个黏人精,而且还十分霸道,只要他一来就开始赶人,还说他们长大了,要学会独立,不能这么黏人,这话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虽然伊明阳比齐玉璋大一岁,可两人的个头却不相上下,伊明阳小声说道:“璋璋,昨日我听爹爹说想吃莲子,我们不如去荷塘摘一些,给爹爹送去?” 伊华然喜欢荷塘,齐方岑便在宫里挖了个大的,和山庄里的规模差不多,每到夏日他们都去泛舟,赏荷,摘莲子。 齐玉璋的小脸皱了起来,活脱脱像个小包子,奶声奶气道:“可是爹爹不许我们到荷塘玩耍,会有危险。” 伊明阳也不想伊华然生气,想了想说道:“那就让他们去摘,我们在岸上捡,怎么样?” 齐玉璋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 两个小家伙招呼着一众内侍朝荷塘跑去,别看他们都是小短腿,跑得还真快,将那些内侍落下好远。 他们刚来到荷塘,便看到伊华然正坐在水边钓鱼,便兴奋地跑了过去,‘噔噔噔’的脚步声,隔很远都能听到。 伊华然转身看过去,抬起手做了个噤声收拾,两个小家伙便停下了脚步,随后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往他这边走。看得伊华然忍不住轻笑出声,待两人来到近前,在他们脸上相继亲了一口。 “爹爹。”两个小家伙不甘示弱,抱着伊华然的脖子猛亲。 “你们干什么呢!”齐方岑刚去拿点东西,回来便看到这一幕,就像只炸毛的猫,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一手拎着一个,放到两米开外。 伊华然无奈地看着他,“阿岑,你这是做什么?” 齐方岑在伊华然身边坐下,霸道地揽住他的腰,一本正经道:“他们都这么大了,不能再亲你了。” 伊明阳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那父皇怎么能亲爹爹?” “我们是夫妻,与你们怎么一样。”齐方岑眼中难掩得意,随即不满道:“整日就知道玩,昨日先生教你们的课业都做完了吗?” 两个小家伙耷拉着小脑袋,齐声说道:“做完了。” “那就再做一遍,做完了再玩。” 收到两个小家伙求救的眼神,伊华然转头看向齐方岑,问道:“皇上今日的奏折可批完了?” 齐方岑身子一僵,讨好道:“奏折那么多,哪那么容易批完,我陪华然钓会儿鱼,待会儿就回去批奏折。” “真是出息,就知道欺负小的。” 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齐齐看去,待看清来人,齐方岑皱紧眉头,两个小家伙却喜上眉梢,奶声奶气地叫道:“皇姑姑!” 黄莺走到近前,蹲下身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又宠溺地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这才抬眸看向齐方岑,“皇上是一国之君,身系大齐万千百姓,还不赶紧回御书房批奏折,怎能贪图玩乐。” 齐方岑翻了个白眼,不悦道:“你不在你的公主府待着,整日往宫里跑什么?” “我来找我哥,又不是来找你,管得着吗?” 黄莺立即回怼,压根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二十多了,依旧没人要,若我是你,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黄莺转头看向伊华然,道:“哥,你要我吗?” “我能说不要吗?”伊华然无奈地笑笑,随即警告地说道:“你们几个若还想在这儿待着,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谁再敢打扰我钓鱼,今儿晚上都别吃饭了。” 黄莺看向齐方岑,得意地挑挑眉,无声说道:“我哥要我。” 齐方岑白了他一眼,不敢再多说,唯恐伊华然一生气,又罚他一个月不许同床。 黄莺见他偃旗息鼓,脸上更加得意,拉起两个小家伙的手,道:“这里太无聊了。走,姑姑带你们去摘莲蓬。” 伊明阳和齐玉璋闻言高兴地欢呼一声,随即想到方才伊华然的威胁,又急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向伊华然。 伊华然见状顿觉有些好笑,叮嘱道:“去吧,要注意安全,莫要调皮。” “好。”两个小家伙急忙应声,跟着黄莺走了出去。 见他们离开,齐方岑松了口气,忍不住给黄莺穿小鞋,道:“你瞧她,把他们都带坏了,爬墙、掏鸟窝、上房揭瓦,侍候他们的内侍怨声载道,你也不好好说说她。” “孩子嘛,就该拥有快乐的童年。”伊华然看着一大两小走出去的背影,他和黄莺都是孤儿,从小受尽了苦楚,清楚童年对孩子来说有多重要,所以黄莺才会这般带着两个小家伙。 齐方岑眉头微蹙,“若只知道玩,将来岂非要变成纨绔?” 伊华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托了阿岑的福,两人的功课很好,太傅时常夸奖他们勤奋。” 齐方岑神情一滞,讪讪地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他们贪玩嘛。” “是吗?”伊华然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不想他们缠着你。”齐方岑抱紧伊华然的身子,委屈道:“自从做了这个皇帝,我每日从早忙到晚,能陪你的时间少之又少,我怕时间久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会被超越。华然,我一想到这个,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伊华然将鱼竿放到地上,伸手揽住齐方岑的身子,无奈道:“我们大婚都六年了,阿岑怎么还患得患失,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我们大婚六年,我都三十多了,今儿早上我照镜子,发现了两根白头发,而且自从当了皇帝,我也没工夫习武,身材也有些走样,可华然的容貌依旧,甚至更好看了,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我……” 看着齐方岑眼底的焦虑,伊华然不禁有些心疼,没有多说,直接吻上了他的唇。齐方岑愣了愣,随即环住了他的脖子,努力迎合着。这个吻温柔缠绵,带着明显的安抚,齐方岑眼底的焦虑慢慢消失,只剩下浓浓爱意。 许久后,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伊华然极为认真地看着他,道:“阿岑,在我心里,你很好,非常好,是我认定的伴侣。时间是公平的,无论是谁都会经历容颜老去,身材走样,这是不可避免的。我爱的是你爱我的这颗心,只要你爱我的心不变,我爱你的心也不会变。” 齐方岑感动地抱紧伊华然,“华然,待他们长大,我便将皇位禅让出去,咱们回山庄,过悠闲自在的日子,好吗?” “好。到时候我们再乘着小舟去摘莲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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