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都是十八岁,有男有女,县令请来一个厉害的仵作,验尸后得知这些人都是在酉时左右死的,而且屋子里的蜡烛上还被刻了个奇怪的图案。” “大家都在猜测这事儿是不是什么鬼怪做的,县令已经派人去请道长了,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可千万别随便出去啊,尤其是小尘,你阿娘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姚婶说完后端起茶一饮而尽。 夜清尘摩挲着杯子边缘,没有痕迹的上吊,和茂城的事一样,邪物的目的到底是人,还是人死后化作的鬼呢? 可这个小世界的道士是真的有捉鬼本事的,再厉害的鬼,也会在人类的不断进化下被消灭。 那邪物的目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鬼或人了,还有之前那个天师布的献祭阵法,怎么想都觉得邪物在密谋着什么... “姚婶。”夜清尘指了指身旁的沧陵:“我夫君是清虚观鲁清长老的关门弟子,这次下山主要就是铲除妖邪的,劳烦你回去跟大牛哥说一声,明天我们想去县衙看看那些尸体。” 还不等姚婶开口,沧陵就先握着夜清尘的手,满脸严肃地说:“主要是陪你回来的,铲除妖邪只是顺带。” 语气里还有几分被误解的委屈。 夜清尘愣了一下,旋即笑着掐了掐他的脸:“好好好,陪我才是最重要的,是我说的不对,莫要气恼。” “我没有气恼。”沧陵偏过头蹭了蹭他的手。 姚婶和张婶还沉浸在对沧陵身份的震惊中,乍一看见两人的举动,更加惊讶了。 尤其是张婶,“那啥,道士...能成亲吗?” 夜清尘抽回手的动作一滞,眨了眨眼不知该怎么说。 倒是沧陵一脸坦然:“只有和尚才戒色,我们道士是可以找道侣的。” 张婶讷讷地点头:“哦,这样啊。”随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沧陵见状眸光微闪,看向夜清尘的眼神暗潮涌动,危险至极。 夜清尘急忙收回手,捧着茶杯抿了一口。 姚婶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摸了摸鼻子说:“那,那我回去跟我家小子说一声。” “有劳姚婶了。”沧陵说完就起身去了卧房,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这些年多谢两位大婶对清尘的照顾,小小心意还希望两位能收下。” 张婶眼神有些复杂,姚婶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道长客气了,我们和小尘的阿娘是姐妹,多照顾是应该的,不过这今后就要辛苦你照顾小尘了。” “照顾清尘也是我应该做的。”沧陵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夜清尘见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说道:“姚婶张婶你们就收下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全当是我们做晚辈的出门一趟带回来的特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收的话就有些见外了。 姚婶和张婶接过后就说要先回去了,一是酉时快到了,二来姚婶的儿子也快回家了。 夜清尘和沧陵将两人送到门口,沧陵从袖中取出几张符纸给了她们:“这些符纸你们拿回家一人一张贴身带着。” “欸,好好好,多谢道长!”姚婶笑眯眯地接过,最近的事离奇得紧,她总是担心自己儿子遇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眼下有些清虚观道长的符纸,多少能安心一些。 两人走远了一些后,姚婶拍了拍张婶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妹子啊,这缘分是强求不来的,你回去可得好好劝劝你们家幺妹,你刚刚也瞧见了,小尘家那位道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小尘这孩子命不好,遇到这样的人好歹能过上好日子。” 她其实还想说,若是小尘和张婶家的幺妹成亲,这以后的日子可就说不准了。 可即便她不说,张婶也是明白的。 她们和红娟关系极好,刚认识那会儿她们三人去给自家孩子算命。 算命先生说姚婶家的儿子孔武有力,将来能当个差爷;她家儿子是做生意的料,如今开了个酒楼,女儿则嫁个有缘人幸福美满;红娟家的...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算命先生的表情。 纠结又惋惜。 说红娟家的儿子未来难料,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岁,也有可能有仙缘,全看命了。 看命?那孤儿寡母的当然只能看命了。 好在小尘是个争气的,小小年纪就考上举人,可没多久红娟就病逝,从此孤苦一人,这命又怎么好得起来呢? 张婶回头看了一眼停在胡同里的马车,又低下头看了看手里一大包的东西和那几张符纸,叹了口气: “唉,这命算是好起来了。” “可不是吗,红娟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姚婶挥了挥手:“好了,回去吧。” 两人各自回了家。 而她们嘴里的命好起来了的人,此时却面临着新的“危机”。 卧房的木床并不大,躺上去时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夜清尘缩了缩脖子,看着压在他身上的人,见那双墨瞳里倒映着自己眼眶湿润、眼尾绯红的模样,不禁有些羞涩地别开了眼。 却又被一只温热的手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清尘,张婶家的幺妹好看吗?” 夜清尘一个激灵,连连摇头:“我,我不知道,那是原主认识的,你,你别瞎想。” “是吗?”沧陵双眼微眯,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可你完完整整接收了他的记忆,不是吗?” 夜清尘扭动着想要从他圈禁的范围中逃离,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沧陵...” 这种时候的撒娇求饶就像一剂猛药。 沧陵眼神一暗,墨瞳黑得彷佛能滴出墨,声音低哑暗沉:“那我换个问法,娘子觉得是张婶家的幺妹好看,还是为夫好看?” “你,当然是你!”夜清尘迫不及待地抢答:“你最好看了,我也最喜欢你了!” 沧陵忽然凑近,墨瞳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右眼下的泪痣摇曳生姿,语气莫测:“最喜欢?那就是还有一般喜欢的人了?” “没有!我只喜欢你一人,只爱你一人!真的!” 沧陵喉间溢出一抹轻笑,低头贴在他唇上:“真乖...” 月光穿过窗柩,映照出了满屋的暖意...
第471章 河神的祭品(14) 翌日。 夜清尘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翻了个身,身上没有丝毫不适,腰不酸腿不软,抬起手臂撩起袖子,昨晚那些斑驳的红痕消失不见。 体内还有一股熟悉的,暖洋洋的气息流转着。 眉眼弯弯地伸了个懒腰,刚走出卧房,就瞧见沧陵关上大门走回来。 “谁来了?” 沧陵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姚婶说他儿子未时在县衙等我们。” “这个妖邪的手段和茂城那个一样。”夜清尘顺着对方的力度往堂屋走去:“会不会又变成天师贼喊捉贼?” “这次不会,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感知到妖邪的位置,藏得很深,应该不会轻易出来。”进了堂屋后,沧陵见小白貂蹲在桌上看着饭菜望眼欲穿,问道:“这小东西呢?有没有查出什么?” 夜清尘倏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你...” 沧陵懊恼地微微蹙眉,暗骂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自家娘子的凡人与河神游戏似乎玩得正尽兴! 思绪一转,急忙甩锅:“这小东西自己说的,它记得前几世的事,我想着你虽然不记得了,可它应该有些本事,否则也不会跟着你轮回了这几世还有记忆。” 夜清尘呆呆地眨了眨眼,见他说得有模有样,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又转头看向桌上的小白貂。 刚脱下小衣服的小白貂也傻傻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崽,我为什么有种没穿衣服的裸露感?】 【啊?没有啊,亲亲阿爸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吖~是崽崽脱了衣服~】 夜清尘无奈扶额,突然觉得与其和小白貂讨论沧陵是否看穿自己,不如继续演下去。 毕竟真的挺好玩儿的。 重新看向笑得满脸真诚的沧陵,神情复杂:“也许它真的有本事,你自己问它吧...” 说完就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沧陵摸了摸鼻子,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对小白貂说:“小东西,家里不养闲人,你要是没用处,就只好献出一身皮毛给你阿爸做个毛领子了。” 刚从兜兜里掏出一支叉子准备干饭的小白貂动作一僵,随后眼睛湿漉漉地看向夜清尘。 见自家亲亲阿爸埋头喝粥,又怯生生地看向沧陵:“爹爹~崽崽吃完饭去查,可以吗?” 沧陵没有回答,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它面前的碗里。 小白貂瞬间喜笑颜开,抱着叉子开始吃饭。 作为河神,自然无需进食五谷,但沧陵每一顿都会亲自下厨,并且陪着夜清尘吃一些。 夜清尘饭量不大,喝了一碗粥,吃了些小菜就饱了。 因此剩下的全进了小白貂的肚子里。 小白貂吃完后又摸出条帕子,把自己擦得干干净净,这才重新穿上衣服,瞄了一眼沧陵,趁其不注意跳到夜清尘的怀里,身体一软没了动静。 其实它自以为没被看见的举动早已被沧陵尽收眼底。 或许是因为前几世就存在,也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他对小白貂也算宽容。 尤其是它吃饭前把小衣服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生怕弄脏一点的行为,让他将宽容放大成了纵容。 沧陵拎起软趴趴的小白貂塞进怀里,拉着夜清尘起身往外走:“走吧,我们先去看看那些死者。” ... 县衙。 吴县令焦急的一边走来走去,一边看向门口的位置,见门口空空如也,转头对一旁的捕快说:“姚大牛,你说的那位清虚观道长当真有本事?” “当然。”姚大牛长得人高马大,一脸憨厚,拍着胸脯说:“那位道长和我邻居家小弟可是道侣,绝对信得过!” 另一边的师爷摸着胡子摇头晃脑:“这清虚观我略有耳闻,听说那些长老的关门弟子各个神通广大,以降妖除魔为己任,若真是清虚观的道长,咱们浣阳县就有救了啊~” “大人,大人,来了来了!”一个捕快跑进来喊道。 县令烦躁地瞪了他一眼:“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什么来了?” “道长,那位道长来了!”捕快急忙让出位置。 几人顺势看去。 只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高大的红衣男子神秘莫测、气势逼人;被其揽在怀里的银袍男子气质出尘、清冷矜贵。 皆不像凡俗之人。 姚大牛率先反应过来,走上前说:“小尘,几个月不见你愈发好看了啊,你...” 话音因面前的少年突然被抱到另一边而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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