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则是在最后几年的时间内与云灼走遍大江南北,一起领略世间风光。 当他回到系统空间时,贰佰五已经有了小爪子,它拿着用数据做成的礼炮迎接景砚的归来。 景砚将手里的碎片放入他专门用来放碎片的玻璃罩子里,碎片受到大部队的指引,欢快的飞了过去,不过在这之前亲昵的蹭了蹭景砚的脸。 碎片进入玻璃罩子,它瞬间融入大家庭,之后景砚就看见几块碎片自动排列组合。 看着那两块缺少的部分,贰佰五想要挠挠头,可因为它的手短,只能选择挠耳朵。 “宿主,是不是还差两块碎片大反派的灵魂就能集齐” 景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碎片,他仿佛看见碎片在欢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还能看见碎片周边萦绕着淡淡的黑气,这种黑气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过景砚暂时并没有想要查探清楚的错觉,他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收集完碎片,就能知道一切。 之前他的确对未来没抱什么希望,可在这个世界之后,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也许他不应该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也许他也有人爱着,热烈的爱着,他不能自我否定,在爱别人之前他得先爱自己。 他之前就是太不将自己当一回事,所以才会被欺负,而他以后不会了。 ~ 景砚想明白后去做任务时心境都不一样,即使还是和以往一样记忆被抹除,但他总觉得他身上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他还没来得及细究就被眼前的情形打败,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和表达,他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 而景砚对面的人鱼根本没有给景砚一个眼神,他自顾自的坐在实验器皿里,呆呆的望着远方。 他所理解的远方就只是实验室的尽头,也就是墙壁。 人鱼发呆时,景砚也已经将自己从沉浸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他眼神复杂,望着人鱼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怜悯和心疼。 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一条人鱼,之前一直都在其他的实验室研究,说得好听是研究,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打杂,可他明明是被重用的,单独完成的课题和发表的论文都能够绕实验室两圈。 如果不是因为和上面有着分歧,上面为了拿捏他,他也不被送到这一个实验室内,还被这里的人轻视。 虽说在这里干的事情不怎么重要,但他正好乐得自在。 他之前被重用的时候一直都在做实验,在实验室研究,都没怎么休息过,如果不是他的生命力顽强,也许他早已经猝死了。 他如今就想着享受人生,至于那些实验,算了吧,谁爱做谁做。 可不知为何,在他挥挥手想要放松的时候,那些一向对他不怎么好的人居然让他负责这个最难攻克的难题—— 解剖人鱼,得出人鱼长生的秘诀。 他在听汇报的时候无数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人鱼并不是长生不死,他们只是比普通人多活了几十年或者是几百年,他们也是会死亡的,又不是千年的王八,谁能活那么久 可是他并没有拆穿,他不相信这些*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们并不想相信,他们固执的认为人鱼是可以长生的,因为他们也想要拥有这种能力。 他并没有打算解剖这一条人鱼,在看见人鱼后,他更不想。 人鱼不愧是被人觊觎的种族,不仅仅是所谓的长生不死吸引人,他们的皮囊也很引人注目。 就如他面前的这一条人鱼,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忧郁气息,微皱的眉头让他看上去有种忧郁小王子的感觉,蓝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光,更显圣洁,与空气有着直接接触的上半身胸肌和腹肌齐聚,墨绿色的鱼尾像是绿宝石一样夺目。 尽管上面已经伤痕累累,可景砚还是能从其中窥探出本来面目的美好。 他突然明白人鱼被盯上的原因,他们不仅仅想要他们长生不死的秘诀,还想要拥有他们的皮囊。 他记得突然想起在地下实验室一瞥窥见的秘密,好像他们在试着让让人类与人鱼结合,只要成功,他们就会抓捕大量的人鱼,为他们繁衍后代。 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是很恶毒的,也是很不理智的。 面前的这条人鱼很幸运的并没有被选中,也很不幸,他经历了另一种更为残忍的酷刑。 景砚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若他再不解救这一条人鱼,也许他将会面临死亡。 在他望着人鱼时,似有所感的人鱼也转头望着他。 只不过他的转头有些生硬,就好像是年久未修的机器,刚开始使用的时候都会慢慢磨合。 而他则是常年被束缚着,只能面对一个方向。 “你想要出去吗?想要自由吗?想去见见蓝天白云,见见你的族人吗?” 景砚靠近他,手放在关着人鱼的器皿上,轻声的询问着,眼睛澄澈透亮,不带一丝恶意。 人鱼一顿,僵硬的摇头。 他不想。 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折磨,可他并不后悔,他想要用他一个人鱼的痛苦解救其他的人鱼,那些人鱼逃的越远越好,他不会给这些肮脏的人类带去捕捉那些单纯的人鱼。 他又不搭理景砚,可景砚并不放弃,他只有今日有机会带走他,毕竟那些人虽然对他不怎么尊敬,但也知道他做实验的脾气,不喜欢外人打扰,也不喜欢外人监视。 所以他们并不在实验室,甚至都没有开监控。 可今日毕竟是第一天,他们自然会尊敬他,等到之后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遵守诺言。 他不敢赌。 毕竟那些人没有人性可言。 景砚面上带着一丝焦急之色,他继续劝说:“你不去看你的族人也可以,但你不想回到海里面吗?你们本来就是海的孩子,本就应该生活在那里,在那里才能随心所欲,而不是被关在这一个小小的器皿中,连翻身都困难,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应该是你对所有的实验者都有成见,我理解,但你不能将我和他们混为一谈,我还有良知,虽然不怎么多,但至少有,你只要想出去我就可以放你走。” 景砚说着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继续道:“你想一想吧,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之后只要你点头我就带你离开实验室,如果你摇头我就不再管你,你自生自灭,不过我并不会再出现,以后我们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相见。” 景砚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他今日之后就会辞职,不再继续做研究。 如今上面做的那些研究和他的想法以及初衷已经背道而驰,他接受无能,只能选择离开。 离开前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景砚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在人鱼呆呆的思考时走出实验室的门,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
第六十四章 貌美人鱼(二) 景砚出门后,背对着他的云灼才缓缓的转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缓慢关闭的门,眼神闪烁。 他内心其实是想要离开这个束缚着他的地方,可是他不敢。 那些人类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他们眼里充满着无尽的贪婪,他们想要得到人鱼的能力。 不知他们在哪里听说人鱼拥有着长生不死的能力,大量抓捕人鱼以达成他们的目的。 身为被抓捕的一员,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对于人类他向来是不喜欢的甚至是厌恶的,可人类终究是过于狡猾,他即使尽力避免悲剧的发生也不可避免的被抓住。 他费力的看向曾经光鲜亮丽而如今已经伤痕累累的鱼尾,那一道道痕迹都是他被折磨的证明。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他们眨着充满贪婪的眼睛,扬起菲薄的唇,露出一抹恶毒的微笑,手里哪拿着一把小刀,高高扬起再重重落下,刹那间,鲜血淋漓。 他还能回忆起当时的疼痛,那是一种他曾经从未经历过的痛,即使他人生中经历过更难过的事情都没有被割开鱼尾、被他们徒手撕开伤口疼。 那种撕裂的感觉,他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云灼眨了眨眼睛,眼里盛满恐惧,他迟钝的伸手在鱼尾上最严重的一条伤疤上摸了摸,轻轻的描绘着伤疤的形状。 随即改为抱着鱼尾,脑袋搭在鱼尾尖上,澄澈的蓝色眼睛望着墙器皿,他脑海里不可避免的响起景砚离开前的话—— “难道你就不想获得自由吗?不想出去看看吗?不想去回到海里吗?不想见见你的族人吗?” 他当然想! 可如果是以族人的生命和自由为代价,他宁愿被牺牲的是他。 不是说他有多么的高尚,而是他并不想人鱼全军覆没。 总该有人记得他们人鱼的惨烈,也该将人类的恶行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人类的恶毒。 可那个人鱼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云灼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他在云灼的耳朵旁轻声说着,声音空灵又动听,可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像是在蛊惑。 “揭穿人类的恶行,让所有人鱼不再靠近人类,回到大海深处,永不入世,他们只负责人鱼族的安危,远离世事,不好吗?这个重大的任务你敢交给别人吗?其他的人鱼敢和人类宣战吗?” 答案当然是不敢。 那些人鱼可能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抓到实验室沦为实验品,和那些小白鼠一样。 云灼心里动摇一分,他的心智本就不坚定,能有出去的机会,谁又想永远被关在这个器皿里面呢? 压抑又绝望。 但他也担心景砚和那些实验人员一样,只是为了获得其他人鱼的位置,方便抓捕更多的人鱼被他们利用。 在他为难之际,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那就见机行事,如果他和那些肮脏的实验人员一样,就等出去后把他给杀了,如果他并没有马上露出马脚,就留着他,借助他的身份在人类世界安定,之后再一步一步的将人类世界搅的天翻地覆。” 虽说听起来很凶残,但云灼内心是很赞同这个观点的,他对人类世界没什么留念,说毁就能毁,甚至巴不得将它毁灭。 云灼同意了心里那道声音的提议,他就眼巴巴的等着景砚的再次归来。 而被云灼在心里念着的景砚此时心里正忐忑,他在实验室里面待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他虽然没有参加重点的项目,但是实验室对他并不设防,那些实验人员虽然对他并不是很尊敬,也觉得他翻不起风浪,但他们还是在心里留着一个小小的余地。 也正是因为他们对他不设防,他才会在实验室里畅通无阻,也能得到实验室所有的钥匙。 景砚此时正拿着钥匙打开一扇门,这扇门在关着云灼实验室的旁边,他打开门之后就溜了进去,不忘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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