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谢谢您了,替我解围。” 许汐白揉掉挂在下睫毛上的泪珠,水汪汪地看着邵管家:“……我喜欢肖爷……又忍不住怕他……他好凶,总是要惩罚我!” “那肯定是你惹他不高兴了,小主以前不这样的,谦逊懂礼貌,府里的老人家心里都清楚,可都是你刺激的。” “邵伯伯我知道错了。” “错了得改,得弥补。” 许汐白终于问到点上,眼波微动,凑过去闻:“那我怎么才能弥补,还劳烦邵伯伯支个招……” 见他诚心想改,邵管家将那个握得滚烫的礼物盒送上:“喏,肖爷赏你的……你得这样……” …… 肖钰到了街南角,那两家新店并列,正在试营业阶段。 店内环境灯光布置典雅,珠光宝气,很符合洋商的口味。 “肖爷。” 店长见到大驾光临的老板脚步瞬时变得轻快,躬身叫了声。 “嗯。” 肖爷的心情不太美丽,黑瞳里暗淡失色,站在店内环视一圈。 “展示柜里放的怎么是外贸款,独家设计的那一款呢?” “……放的是销量最好的,客人们也喜欢。” 肖钰阴晴不定的脸上多了分怒色:“我让你分分寸寸按照我说的做,不惜得听?这老板的位子要不要也让给你?” 在洋人街里开珠宝店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各个都想巴结洋人,也学着他们的模式定期搞起珠宝鉴赏展览活动。 肖仲海给肖钰定下来的收益额,对于缺乏新意且经验不足的新店来说,可谓是难上加难。 总依葫芦画瓢,跟在别人后头行动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所以,肖钰在这次参与珠宝鉴赏活动时花了心思。 他找到沪城收官多年的老工匠,将一块百年难遇的翡翠好料雕刻成一套饰品,用于摆放在店里供评审团投票。 耳珰、吊坠、镯子、扳指,整整四样,结合了最新工艺,与老工匠对料子的小巧思巧妙融合。 肖钰憎恶地瞥了眼展示柜中的红宝石项链,大手重重拍下:“洋人是没见过这种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吗?!Ruby……几千世纪前印度人就给挖出来了,有何新意?” “……是是……”店长的心跳仿佛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他擅作主张,希望能通过对客人的调查与了解来调整参展思路,若是能在展会中一举获胜,就不用愁苦接下来的订单量。 可他没想到竟会惹得肖钰如此气怒,心里懊恼万分。 “把那套翠翘金雀放进去。” “是。” 店长老实地拿来钥匙,将保险柜里存放着的翡翠首饰一一放入展示柜,又顺手将工匠设计图草纸又仔细贴上。 从一块原料,划线、切割、打磨、雕刻……所需步骤和设计理念全都包含在内,肖钰参与了全部过程,紧赶着才在最近将这套作品完成。 目光重新落在展示柜时,店长的注意力都被草纸上的文字和图画所吸引,聚精会神看进几行,感慨道:“肖爷……这得花多长时间,多少工夫做啊。” “没你活得久。”肖钰的讽刺意味明显,略带威慑力。 店长立刻扯出讪笑:“肖爷您息怒……我以前是卖电器发家的,老思路还是多推销客人喜欢的款式,经验不足,我肯定改,多向您学习!” 肖钰眼珠右移,眉尾挑起:“呵……聪明人能教的会,蠢货只能自己悟。悟不出就滚蛋。” 店长悻悻低头,自言自语道:“……哎这料子,不应该分出来五块吗,怎么还少一件。” 肖钰的唇微动下,没说话。 他是买下这块料子的人,何时用,要怎么用,都是他的意愿。 有些后悔最后那块用的草率,成品还送给了不值当的贱人,心术不正,媚眼春红…… 他含着怨愤离店,阴雾笼罩着面庞,一直徘徊到傍晚才回了府里。 “小主子回来了啊……” 肖钰搭眼一瞧,就他与邵管家两人在时,他说话不太分什么主仆关系。 “邵伯你鬼迷日眼的做什么?黄昏恋谈上了?” 邵管家笑笑,一只手伸向他的居室。 “少爷,里头有惊喜。” “惊喜个屁……走开。” 肖钰阔步幢幢走过去,将衣领松开,手里拎着束了一天的领带。
第11章 想钰哥哥了 一双略有骨感白皙的脚背露在外,还是从自己的床里伸向外。 肖钰凝眉,望着鼓起的被褥慢慢猜出里面那人。 “出来。” 他语调寡淡中带着尖锐,一手抓起被角掀开,就对上许汐白发丝凌乱满脸慌张的姿态。 “钰……钰哥哥……” 那人竟穿着身短款露背洋裙,翻转身子时,洁净的后背肌肤如璞玉,线条流畅凹陷。 可洋裙做工精巧别致,又是市面上少见的款式,只能是出自邵柔的店里。 肖钰顿时火冒三丈,用领带狠抽了下许汐白的屁股。 “许汐白,你是从哪学来这种下流的手段?滚出去!” 许汐白蒙愣地看着肖钰那张凶狠的脸,坐直上身蜷缩在床上:“……我穿着不好看么。” 极细的肩带勾勒出纤细的手臂,一字锁骨之上还戴着条翠绿色的翡翠吊坠,图案为一只似与日月同辉的金雀,被雕刻得栩栩如生。 而在肖钰眼里,那极为讽刺! 他是亲眼看见,许汐白与封鹤肩膀相贴坐在茶馆里,封鹤为邵柔店内的老常客他也清楚。 衣裙并非女人才有资格穿,许汐白的身材与脸蛋被那条洋裙衬托出,有种横跨两种性别界限的模糊美感。 越是好看,肖钰越觉得反胃。 因为那是封鹤教的,或许衣裙也是那人喜欢的款式。 肖钰俯瞰着许汐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用我的钱,就买这些破烂东西,许汐白你真是条*痒的狗。” 无论换作何时,这种话都难以入耳,更何况许汐白曾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公子,也听不得他人侮辱抹黑。 他死死揪着裙边,缓抬起头:“钰哥哥,你为什么总要羞辱我……我穿这个不是为了给别人看,是给你看的。” 远远站在茶馆外时,肖钰有一瞬间差点踏进去将封鹤踹翻,但他忍下了。 寂静又压抑的磁场慢慢扩散,许汐白望见肖钰慢步走来,一点点靠近,眼底显出狠劲。 忽然,他感觉脚腕被用力一抓,整个人被拖拽下床,一屁股结结实实砸向地面。 “嗷!……” 要不是手抓着被角垫在下面,他的尾椎骨估计要裂掉。 “你究竟想做什么?”肖钰手背青筋微突,搭放在许汐白的发旋上,看似轻柔地抚摸着。 可那人的眼神冷得彻骨,像是下一秒就要掏出匕首抹了他脖子。 “别想着要你不该要、不配要的东西。” 许汐白的后脖颈被大手禁锢着,他艰难昂头,红润薄唇上还留下唇彩:“……那你为什么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这不也是我不配拥有的吗。” 看着哭哭啼啼又或娇柔造作的皮囊下,却潜藏着难以预料的直白。 肖钰指腹敛紧,烦闷地仄声:“我的习惯而已。给狗买项圈,亚当也有。” 许汐白茫然地眨眨眼问:“钰哥哥……谁是亚当啊?” “门外那只。” 妈呀,原来那只看门犬叫亚当! 谁家好人给狗取人名啊???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许汐白双手勾住肖钰的脖子,往对方怀里一靠。 他眉眼如弯月,轻笑间飘出句:“这块料子我能看出来品质,属于藏品级别,是送情人的。” 情人? 肖钰一愣,他连邵伯将礼物赠予这人都是刚知道。 最开始设计这块料子的时候他没有考虑那么多,也是在与工匠师傅讨论草图的过程中,突然灵光一闪而过,切下色泽最浓郁的这一角定型。 正如他没料到许汐白敢退掉婚约,所以这个本来当作聘礼一部分的东西,到现在才送出。 肖钰眉头紧锁,冷淡道:“我从未说过,你是情人。” 许汐白嘀咕句:“……钰哥哥有未婚妻,可是又搂着我睡过觉,我们还亲过了,这怎么不算情人啊。” 肖钰沉了口气,又怒又无奈。 “要这么说,我在全沪城得有多少个情人?” 肖钰顺着圈内人的非议说下去,从未替自己辩解过。 这会儿他更希望许汐白能明白,一个沦落成男眷的昔日小少爷没什么能拿捏他的地方。 许汐白抿抿唇,犹豫地说:“……你还会去那种地方吗?” “哪种地方?”肖钰露出邪笑,“我去过的地方可多了。” “就是……风月场所。”许汐白的膝盖上慢慢显出磕碰到的乌青,他漫不经心地揉搓着那块,没有抬头。 “谈生意的场合务必投其所好,男人喜欢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我当然去过。” 这与邵管家所言有所出入,也让许汐白心里感到不太舒服。 肖钰在沪城有头有脸名气旺,又有足够的财力,若是经常去风月场所沾花惹草,那他要面对的竞争对手可就太多了。 “有……有看上的吗?” 许汐白冒胆问出后,就没再说话。 手心里紧攥着裙角,睫毛微颤。 肖钰本想着随便说上几个舞女小姐的艺名搪塞过去,可绞尽脑汁在回忆里寻找,却怎么也记不起一个名字。 他对身边萦绕的莺莺燕燕毫不关心,无非就是从她们那听整晚恭维话,有个伴陪他喝得伶仃大醉,过了那晚就抛之脑后。 “……钰哥哥?”许汐白调子轻柔,将他叫回神。 肖钰拉开距离,起身坐在床榻间,单手撑着身子慵懒后仰,挑眉道:“叫上瘾了啊,sao货。” 许汐白端坐着,表情渐入隐忍,委屈地瘪嘴道:“……想让肖爷见我时觉得亲切,你若不喜欢,我就不叫了。” 男人投射过来的视线,正巧以一种斜向下的君王姿态,许汐白跪坐期间显得格外乖巧。 “你这张嘴,只有叫鹤哥哥才是真心的。” 肖钰嘴角的那抹笑收放自如,此时整张脸笼罩下阴冷之下,凝着他。 “不……肖爷误会了,我其实今天见到了封鹤,与他断绝来往,正想和你说此事。” 肖钰嘴角向下:“你舍得?” 许汐白的手渐渐拂上肖钰的大腿,鼻尖泛红,默默点头应道。 男人的军靴还穿着,许汐白试探性地伸手过去,要替他解开系带,却被轻踢开。 “刻意讨好我,就不必了。” 肖钰一向对主动送上门的猎物没兴趣,尤其是那种泪腺发达的小型哺乳动物。 在他眼里,许汐白就是只雪白兔崽,又菜又爱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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