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十寒毛立起,小时候在暗卫营的恐怖记忆又席卷脑海,打从心底害怕秦安。 玄四与玄六都去了主子身边,黑卫还好说,他们劣在人数,但秦安不同,这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女人,杀人如麻,比他们这玄卫恶名还厉害。 更不说她是个长老,要收拾也只有...... “啊,还记得小韵依在我怀里时,小脸红扑,乖乖地,可爱极了。” 没有人会觉得她真的在怀念,因为她的骨鞭已经穿刺了玄九的肩膀,没有人能拦住。 玄九几乎瞬间白了脸,忍受着肩上的伤痛,手掌抓住骨鞭,硬气得往外拉扯,目光冷漠地盯着秦安,狠戾如同冲出笼子的野兽。 骨鞭被抽出,倒刺上还挂着点点碎肉,蓦地,玄五与玄十配合着放倒黑卫,玄九飞身献出两朵炎煌暗花,花蕊破碎,直击秦安。 九方虞露出几不可察的一抹笑,出手替秦安挡住银针,剑指玄九:“你好大的胆子。”
第55章 打群架 秦安骨鞭一甩,瞄到玄十,几个快步探出前半身,直勾勾盯着,笑得阴邪,“你也在啊?” 玄十手一抖,吓得后退一步,脸色惨白,玄五将一名黑卫狠打出门去,玄三一把抓了玄十的后领把他揪回来。 就在骨鞭挥到半空中时,忽然光芒乍泄,一记暗青子打落秦安手中的骨鞭。 玄四,玄六提剑而上,配合着冲杀九方虞身边的黑卫,见状,玄一迅速拉上玄二的胳膊,退到九方质身边跪下。 在九方虞将要将剑劈下时,九方质闪现到玄九身前,二指一并,断了她的剑刃。 九方虞冷笑道:“好侄儿,你这是做什么?” “这话该本座来问,姑姑在祠内动手,可是扰了祖宗们清净。” 秦安在刚才就被九方质点了穴,动弹不得,此刻僵硬着脸,斜视道:“宗主大人好威风,当初那暗卫不洁身自好也就罢,还顶撞长老,僭越欺主,您竟还留着他的命?暗卫的命是命,许侧室与您未出世的孩子,不算命?” 九方质回眸对上玄九冷硬的视线,像警戒的狼,可他肩上的伤口流血不止,看着甚为严重,眉头一皱,朝筎巫看了一眼。 筎巫本是站在门外,接到九方质的眼神后终于敢进来,几个暗卫相互搀扶着靠在门上,眼神却依旧盯着秦安,像是蛰伏在山林里的狼。 啪得一声,秦安脸上快速浮现一个巴掌印,嘴角出血,愣了一瞬,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吃人。 “本座的人,你要如何收拾?” 九方虞脸色一变,喝道:“质儿!” 九方质抬起眼帘,眸中冷意瘆人,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毫不收敛的,让秦安感到血气翻涌,内腑被冲击受损,喉口引上一阵腥甜。 “姑姑,你好像管得太多了,也老了。” 九方质探出指尖,飞出一根银针打进九方虞的手腕经脉处,平静道:“姑姑糊涂,竟在宗祠内动起刀剑,这段时间就先歇歇吧,抄抄书,也是好的。” “秦安,本座谅你刚回来,实在辛苦,将功折罪,如何?” 九方质微笑着,眼底寒意不饰,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却不容置疑,宛若不是要放过她,而是要送她上刑台。 其他长老可比九方质先知道今日此事,只是都没敢来祠堂得罪人,干脆是半作痴呆半作聋。 九方质毫不顾忌地回身一把将玄九抱起,直奔回殿。 别说被抱着的玄九,就连九方虞和秦安都愣了,祠内寂静一片,玄卫顺着自家主子的身影转着脑袋目不斜视。 玄九望着九方质,眼里带了惊恐,一时忘了挣扎,直到跨出门槛,天光大亮,才猛得反应,挣扎着要下来:“主人..主人!” “别动!” 被九方质严厉一喝,玄九手都不敢动了,原本苍白的脸色都霎得变红,连同肿起的面颊,两个巴掌印叠加在一起,倒真有一副被坏人欺负惨了的样子,至少,在他眼里是这么觉得的。 温向烛赶来时便遇见九方质怀里抱着一个受伤的男人,脸色有些僵硬,“师兄....没事吧?”视线转向他怀里的人,却是被披风遮得严实。 九方质冷眸扫了他一眼,淡淡嗯一声,径自越过他离去。 玄四和玄六各自搀扶着兄弟,跟在主子后面,只朝温向烛微微点了个头,连一个眼神也未给。 暗卫阁楼内,筎巫算是手忙脚乱,这个伤着,那个也伤了,药箱就没机会合上过。 玄三伤得轻,正给玄二剪下衣服,眼里含着心疼,“忍一忍。”说完,将粘连着血肉的黑衣脱下,露出一道完整的肉痕来,玄二脸上瞬间褪了血色,咬着牙,不闷一声一响。 玄一情况也没好到哪去,玄十被哥哥们的保护得最好,只有几道剑痕略微擦过,出了点血,几道伤加起来都没其他人一道伤口深,但也是唯一在哭的,泪如雨下: “哥.....呜..” 玄一额上全是汗,还是分出一点精力安慰弟弟:“别哭了,没事。”想抬起手帮他擦一下泪,可惜肩膀处也有伤口,一动弹就咕咕冒血,吓得玄十止住哭,按住他:“我不哭,哥你别动!” 玄四拿了条帕巾扔给玄十,玄十听话地仔细擦起哥哥额上的汗,红彤彤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玄九如何?”玄六问道。 他们进去时,玄九是拦在最前面的,暗卫的黑衣并不明血迹,但玄九当时肩上血污了半边身子,黑衣遮血,在他身上却是明显的透血。 玄十回道:“九哥...九哥肩膀都穿了!” 筎巫留给了其他暗卫,玄九则由九方质亲自处理。 榻旁水盆里的水已然染得一片血红,换了一盆又一盆。 玄九肩膀直接被骨鞭穿了个洞,倒刺刮得伤口极其难看,再摊开暗卫紧握的手掌,更是血肉模糊一片,深几见骨。 他才离开不过一会,暗卫便将自己搞成这样子...... 暗卫的忍痛能力极强,即使疼得眼冒金星,也不会泄出一点声音。 九方质看得心疼,眉头紧锁,伸手掰出被咬出血的唇,“不要咬。” 同时放低姿态,让玄九咬着自己肩膀。 玄九还没有失去理智,怎么会敢咬主人? 疼狠了便是咬着牙,只是受不住了才咬上九方质的肩膀,但还是不敢用力,只轻轻的,像是幼儿磨牙,连个像样的牙印都没咬出来。 最后,还是被九方质捏着后颈昏睡过去,这才好受些。 殿外,九方质听着玄四的汇报,面色冷沉。 “.......秦虞两位长老将他们引到纯阳祠,但始终谨记主人不听调遣之命,这才在祠内反抗起来,请主子恕罪!” “嗯。伤得如何?” 玄四感动主子赐药寻医,回道:“玄一与玄二伤得略重,恐怕需休养一段时日,玄三与玄五静躺几日即可,玄十无碍。” “让他们先歇着吧。”九方质道。 “是,多谢主子!” “传讯给玄七。” “属下明白!” 明春来报:“宗主,温副求见。” “没空。” “.....是。” 温向烛站在院落之外,侍卫将这围得铁桶一般,竟不让任何人随意出入。 是因为那个人? 所以才把他丢在半路上,独自赶马回去。 温向烛甩袍离去,眼神中划过一抹阴鸷。
第56章 情绪崩溃 意识从梦境中逐渐清晰,缓缓睁开眼来,眼前的黑暗被一丝光亮所取代,醒来已是深夜了。 月色如银凉似水,点点月华透过暖窗印在地板,明明该是温凉的夜,玄九却只感到极度的孤独和巨大的失落。 想要抱 这是清醒冷静的玄九第一次想要主人温暖的拥抱。 可寝殿内只有他一人。 他悄悄开了门,四周灯火通亮,却不见人影,连明春也不在,秋季的夜稍稍泛着凉意,孤寂感加倍涌上心头,这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玄九望着静悄悄的木芙蓉,记得少时刚从暗卫营出来,玄一就将他带到了主子跟前,那时玄九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是二十九。 主子一眼就认下他了,因为不能与主子相冲,九字是不能留的,宗门创立来,也没有哪个暗卫能有带九的名字。 但他是第一个。 玄九很幸运,在刚长成的木芙蓉树下,有了自己的名字,立下了效主的死誓。 九方质过来时便看见白日刚受伤的暗卫光着脚站在树底下出神,立时眉眼又冷了几分,反手将线报交给还在诧异之中的玄六,吩咐道:“剩下的去找秦兰,一并端了。” 玄六收到主子的眼刀,立即收回视线,面容严肃,应道:“是,属下告退!” 玄九听到声音,回眸微动,轻轻叫了一声:“主人。” 九方质快速朝他走来,碍于玄九肩上的伤,尽管面色冷淡,但动作十分轻柔,沉声问道:“不疼了?” 谁受伤了会不疼?只是暗卫早就习惯这样的伤痛,已不将这伤当回事。 “不疼。” 将玄九轻放下后,九方质又拿了湿毛巾来,在暗卫略显疑惑懵懂的状态下,他蹲下身。 在被碰上脚踝时,暗卫身子骤然猛缩,眼里是止不住的惊慌,“不、不...不!” 怎么可以?!他高贵的主人!圣洁的天神!怎么可以蹲下身为他做这种事情!! 悖人伦,无尊卑,他不配,不配! 玄九几近恐惧的状态让九方质无奈,放下毛巾,起身安抚。 他的暗卫,太胆小了。 他的玄九,太害怕了。 他只是轻轻将人搂着,很快就放开,打算去沐个浴,然当他转身刚踏出一步,感觉衣袖被拽了一下。 那不是感觉,暗卫小小地拽了他的袖子,力道轻得仿若主人没有注意到,那便算是没有。 这更像一个小心翼翼的试探,胆小怯懦,是暗卫满心满眼压抑到顶峰的情绪,突然开了闸,一瞬间万浪奔腾,掏心窝肺的难受。 因为他的拒绝,主人生气了吗? 为什么松开?为什么要离开? 想要抱 玄九心里第二次升起这直白的念头,仰起头,浅褐的眼眸是一片清亮明澈。 九方质难得怔愣一瞬,视线投向玄九轻轻抓住的衣裳,沉默半晌。 或许是他沉默得时间太长,长到暗卫为此感到羞愧,亦或是他来不及变化的冷漠神色,叫暗卫接收到错误的信息,又心生怯懦,心生恐惧,认为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因此,他收回手,指甲狠狠掐在手心,规矩地端坐起来。 看似平和镇定,眼神却往下四处飘逸,不知看向何处,就像要找个地方躲藏一样,眼睫乱颤,不敢抬头。 忽得,他的面庞被轻柔地双手捧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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