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韵依想补刀时,玄二突然出现,单腿暴力横扫,注入内力,一掌拍飞许韵依,却不料蓦地手腕一痛,破皮见血。 许韵依身法邪魅,将骨头缩到极致,一招一式皆阴险至极,叫人防不胜防。 忽得见她从腰间掏出一瓶粉末,玄二即刻拖着倒地的许摇光后退,这才给了她可乘之机,趁乱逃亡。 这一剑插的极深,许韵依根本没想让人活,顾不得多少,只好将人带回去再说。 九方质早有预料,就在楼顶等着,玄二一回来就让在一旁等候的筎巫上场。 “伤口有剧毒。”眼见许摇光的唇色已经发紫了,快要不行了。 九方质喝着茶,问道:“能解?” “能。许家第一任用毒的家主便是在我族内学的,只是这毒并不常见,若要救治,怕也要费好些功夫。” “先治,所需的东西待治好后再向他要回来。” “是。” 玄二在一旁站着,但觉脑袋发晕,似要站不稳了,身子一沉便想倒下。 九方质察觉到暗角的呼吸变了,“出来。” 玄二遁出,身形恍惚地跪下,“主人。” “受伤了?” 筎巫分神看玄二,眼尖地瞧见他手腕上的一丝血痕,隐隐发紫,与许摇光的伤口一致,问道:“你伤口碰到他的血了?” 还没等到回答,玄二人就先要倒下,九方质抬脚接住人,脚一甩,将人扔到榻上,“一起治,玄三留下。”说罢,径自下楼去。 他站在楼梯间,向左一处是自己的房间,向右另一处,是玄九的。 脚下一转,他来到了玄九门前。 手停在半空中还未叩门,忽得门就开了,一时四目相对。 玄九等着主人开口,其实在主人走过来时,他便察觉到主人的脚步,这脚步声未曾让他落空,他心念着的主人,停在了他房门前,于是,他顾不得一切,立马就开了门。 可开了门,却不知说什么做什么,只是想见见罢了。 九方质微微挑眉,眼角上扬,问道:“不让进?” 玄九松了门,将人请进来。 坐了有一会,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玄九更是无措地悄悄掐手,手心冒汗,不知主子要干什么。 然,他的心一下子便被打落了。 “明日你便离开这。” 主人的声音很冷淡,语气平静,想起主人曾说: “玄九,你这样不听话,本座不想要你了。” 玄九怔愣了一番,耳畔破空之声将他迅速惊醒,下意识砸肘防御。 不知为何突然动起手来,玄九一个抬腿动作即刻被九方质识破,顺蹬上身顶膝。 玄九则稍仰脑袋,抬手压下,又擒了男人的腿,只不过刚摸上手就被迫再次防御。 二人打得火热,玄九身法再霸道,却也不低九方质的狠劲,打了几回落了下风。 忽然对方一个近身,扑来一阵冷香气息,下一秒,香囊落入他人手中。 九方质盯着香囊上的图案,沉默了一会,幽道:“好一对鸳鸯。” 玄九听着拧眉,这竟是一对鸳鸯? 九方质几乎是捏紧了手中刺眼的香囊,心中涩得发苦,却还是强扯出笑,“陈泽,原你也是有心上人的?” 他一直观察着玄九的神色,从皱眉似有不满到面色忽得僵硬,垂睫似要掩盖。 喜时之言多失信,怒时之言多失体。 今日他吃饱了气,方才的试探,不过是想看看暗卫的反应,他不是想跟着自己么?那便再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隐晦地,让他消消今日的气头便罢。 可怎知,打斗间恍然觉得不对,没想弄出个鸳鸯袋来,这才明白,原是这气他便不该吃。 再待下去,不过是将场面搞得更难堪,既然如此,何必让人为难。 “告诉你那朋友,不用来见我了。” 玄九错愕,喃喃问道:“为何?” 这与当初抛弃一言,好似并无差别,无论是玄九,陈泽,还是白脸小生,他扮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无法摆脱同样的命运,那就是被厌弃。 “无因无果,只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我......” “而今,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你去何处,都与我无关了。”
第40章 黑心 主人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愣在原地的暗卫但觉锥心刺骨,苦痛难言,巨大的鹰爪抓住了他的心脏,试图将他捏爆,又无情的撕咬,寸骨不留。 为何总是这样,将事情搞砸,惹人厌烦。 他在脑中思索着,细细翻涌着回忆,竭力想寻出何处不妥。 早上,林茗望着主人出神,那时主人并无变化,可当他看向林茗时,主人反而不悦了,面色骤然一冷...... 是因为林茗么? 主子看上那女人? 所以...所以才会在看向小窗时,应允将人放进来,还免了宿费饭费。 突然瞥见桌上的香囊,明亮红艳,热情似火,却也刺痛了玄九的心。 是因为它么? 那夜玄二经过,他是知道的,主人定然也晓得这香囊是她所赠,所以,所以主人是吃醋了。 思及于此,玄九更加难过了,满含热泪。 “可是玄九,本座不喜欢男人。” 主人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教他将自己埋得更低,拜到最卑微,已是连天神的衣角尾摆都不敢再看,只得深深,看着眼前的尘灰被心酸的泪浸去,再无能为力。 不知站了多久,双腿早已麻木。 忽得,他抹去丢人的眼泪,拿起桌上的香囊,敲了林茗的房门。 林茗一开门见是玄九,笑容灿烂,问道:“陈大哥,怎么了?” 玄九拿出香囊,眼神有些空洞,含着淡淡的忧伤。 林茗笑容僵了僵,略有迟滞,再小心翼翼带了几分担忧,问道:“陈大哥,你怎么了?” “这东西还你。” 鸳鸯交颈,为情人赠物,若还要退回来,那便.... 林茗白了脸色,“陈大哥......” 见人不接,玄九转手稳稳将香囊拋到踏她身后的桌上,拧身便要走。 林茗慌了乱,立马拉住了玄九的手,泪如雨下,哭道:“陈大哥,我、我喜欢你!” 仿佛是怕拉不住人,她又跨出门槛,从后边紧紧抱住了玄九。 暗卫刚上手要将人推开,余光却瞧见一片衣摆,抬眸看去,九方质面色冷沉,一个眼神也未施舍给他,径自甩袖离去。 玄九慌了,脸色苍白,用了些力将人推开,又后退两步,意思再明确不过,不再理会身后的哭声。 今日谁都是不欢而散。 许摇光与玄二都难以清醒,病症上头,总说些糊话,但玄二还好,有玄三独自陪着,而许摇光这边倒是喃喃自语无人理。 好不容易醒了,开口第一句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正过来的九方质单挑眉,看傻子似的,手里还拿了一壶酒。 许摇光挣扎着仍起不了身,干脆就不起来了,虚弱道:“水。” “没有。” 许摇光气喘了一声,瞧着他递过来的清酒,阴阳怪气道:“九方兄好大的心,给病人喝酒。” 话音未落,九方质又收回手,独自小酌。 “........”黑心! 许摇光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好心来看我?” “这本就是我的地盘,何来看你一说。” 末了又对外道:“拿进来。” 玄四应声入内,打开木匣子,里边放着瓶瓶罐罐,全是各类毒药,其中或掺杂些许解药,他从其中挑出两瓶。 许摇光疑惑问道:“什么东西?” 然当他看清上边的字时,明显顿了一顿。 玄四答道:“软功散与忘川岸。前者无味,可暂时抑制功法,阻塞内力,后者是烈性毒药,可使人大副提升内力,但两日后,丹田破裂,必定暴毙。” 九方质道:“青山宗被人围剿时,许毅在卫战中突然丹田破裂,暴毙而亡。” 许摇光变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否定道:“不可能!” “我与玄四去的时候,她正在养尸。” 九方质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缓缓说出令人窒息的答案:“其中,也有许毅。” 许摇光猛得撑起身子,双目猩红,呼吸加重,连伤口都崩开了。 九方质身子往后靠,继续道:“看在自幼的情分上,我便告诉你。当年,许韵依作借口要去比武,借了你的摇光剑。” “是,这我知道。当年...贺长老不愿她参赛,收了她的剑,于是,她便向我借。” “比赛完后,你可知,她在其中做了手脚?她本要亲自将剑送回你手里,没想恰逢你父亲,便由你父亲带回去了。” 许摇光面上毫无血色,已然是心如死灰。 “你父亲做了什么,你该知道。” “...父亲外出许久,归来后,替我擦了剑,锻了刀。” 软功散本是要害他的,却不想父亲归来,一心为他,无意中为儿子挡了刀。 “而后,许韵依联合你的三师弟,在你父亲的膳食里下了忘川岸。” 第二日,青山宗就遭人围剿,许毅在卫战中突然吐血,丹田破裂,暴毙而亡。 眼看许摇光已快崩溃,嘴唇苍白,两目通红,一副快入魔的可怖样子,九方质忽得停了。 这样一副崩溃的模样,和他前世类似,只不过那时的他知道一切时,已然是穷兵黩武,无计可施,心有余而力不足,含恨赴死。 许摇光眼里带了阴沉,仿佛随时要像一只野兽一样暴起,咬牙问道:“然后呢?” “之后,许韵依疯狂阅览巫族秘术,试图养尸回天。她搜罗了许多珍品奇宝,用在养尸之术上,高山水花便是其中一物。昨夜探查到一点踪迹,待玄四到时,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这些来不及收拾的东西,恐怕也是她毕生绝学。” “她在哪?” “不知道。” 见他不肯善罢甘休,九方质斟了酒,淡淡道:“养尸必得是极寒极阴之地。当初我答应你留她一命,自然不会动手杀她。你自行解决。” “你是不是当初就知道这些?” 九方质笑了一声,道:“我何时知道的又有甚关系。” 许摇光手上青筋爆起,猛得对九方质出手,玄四一直注意着他,见他一有动作,便迅速拦了下来,反缚双肘将人按下。
第41章 两年 许摇光不顾身上撕裂的伤口,极尽全力反抗,气得脖子涨红,眉毛倒竖,嘶吼道:“九方质!你既查出这些,为何眼睁睁看我像个跳梁小丑般,为她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如今你倒好心来告诉我这些,不过也是要我继续为你们唱好一场戏逗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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