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十安微微一笑,“得知世子高热不退,我心急如梦,所以就过来看看。李大夫也说如果没有什么不适,我可以适当下床走动,梅枝姑娘不用担心。” “哦。”梅枝呆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贺公子讲这么长一串话。 贺十安舀起一匙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对梅枝说道:“我来喂他吧。”然后又转头看向角落里的炭炉,“我刚刚进来时发现炭炉不知怎么熄了,你还是赶紧找人看看吧,免得世子再受凉。” 梅枝疑惑着走过去,想着炭炉怎么会熄呢,她不久前才检查过,哪知刚一走近,发现果然灭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我去找人来。” 贺十安看她慌慌张张跑出去,闻了闻手里的药碗,轻笑一声,抬手把药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
第11章 你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宁元书静静躺在床上,屋子里暖烘烘的,可他身上仍然盖着厚棉被,一张脸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宛若行将就木…… 贺十安慢慢弯腰,乌黑的发丝滑落到宁元书的脸上,但他却像毫无所觉,缓缓伸手掐住宁元书的脖子。 “唔……”宁元书因为窒息发出了沉闷的喘息声,贺十安一顿,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随即又捏住宁元书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宁元书即使在昏迷中也不配合,左右晃动,嘴角溢出的唾液沾上了贺十安的手指。 贺十安蹙眉,但还是趁机喂了他一粒药丸,直到看见对方把药丸吞下,才把人放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荣福和梅枝对话的声音。 “好端端的怎么会熄了?” “我瞧着像是洒了水进去。” 两人边说边推门进来,就见贺十安站在床前,左手端着空药碗,右手背在身后。 梅枝看到药碗空了很惊喜,小声叫道:“哎呀,世子竟然把药都喝了。贺公子真厉害。” 贺十安淡淡道:“喂药也是有技巧的。” “真的吗?有机会希望贺公子能够教教我,这样以后世子再生病,喂药就简单了。” 贺十安没有应承梅枝的请求,只是问道:“世子很不喜欢吃药吗?” 梅枝诺诺道:“嗯,世子总是嫌药太苦。” 她把自己的手往袖子里藏了藏,手背上有一块疤痕就是曾经被宁元书推开的汤药烫的。 贺十安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要回房休息了,就转身离去。 荣福和梅枝对视一眼,都觉得他怪怪的。 他们是少数知道贺十安和宁元书之间发生了何事的人,本来不怎么待见他,但这两日世子似乎很喜欢他,他们也就把他当贵客对待。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宁元书这一病居然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连隔壁重伤的贺十安都已经可以在院子里随意溜达了,他才勉强被大夫同意出房门。 这日难得阳光好,温度也有所上升,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换下了厚厚的夹袄,只有宁元书还披着大氅。 他让人搬了把摇椅到花园里,整个人懒洋洋躺在上面,手里拿着本杂记,时不时翻上一页。 几个丫鬟在一旁谈笑,宁元书随意听了几句,似乎是在说城东开了家时新的首饰铺子,几个丫头笑着说要攒钱去光顾。宁元书听罢笑着摇摇头,暗想果然不管是哪个年代的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窗户里的贺十安。贺十安本来在房里练字,听到外面一片欢声笑语,偶尔夹杂着宁元书的只字半语,本不想理会,但当又一块墨滴到纸上时,他闭了闭眼,终于忍无可忍起身打开了窗户。 宁元书和他隔窗相望,稍愣之后冲他招了招手,笑道:“今日天气不错,十安要出来晒晒太阳吗?” 声音清脆,不复前几日的虚弱,阳光洒在他酒红的大氅上,好像整个人都是暖的。 贺十安神色冷淡,平静道:“我要练字,没有世子这般清闲。” 宁元书却像听不出他的不悦,继续说道:“练字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舒适的阳光却不是时时都有。而且春天多晒太阳,有助于补钙。” 像是怕人听不懂,他又换了种说法,“就是多晒太阳有助于长高。” “无聊。”贺十安说完,砰的一声关上窗户。 “呃,脾气略微暴躁了。”宁元书摸摸鼻子,抬头望天。 荣福替他端来一杯参茶,看了看已经关上的窗户,不满道:“贺公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世子何时对一个人这么好过,他还甩脸子,怕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宁元书接过参茶打断他的抱怨,问道:“今日是不是不用再喝药了?” 心里却想着,你可少说几句吧,屋里那位主比我们谁都尊贵,咱惹不起,是祖宗,得供着。 哪知荣福听不懂他的画外音,先回了一句不用,又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穷酸,有几分学问就不拿正眼瞧人,他是什么身份,世子又是什么身份,要不是世子你……” “荣福!”宁元书冷下脸,斥责道:“这些话是你一个下人该说的吗?” 荣福低下头悻悻道:“世子恕罪。” 宁元书叹了口气,缓缓道:“有些话不可乱说,慎言。罢了,我也累了,收拾东西回屋吧。” 只是刚一起身,就听见贺十安屋里传出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众人急忙推门而入,就见贺十安正蹲在地上捡东西。 “怎么了?”宁元书问道。 贺十安抬头看他,平静道:“没事,只是不小心碰掉了笔架。” 宁元书见他人没事,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挥了挥手,让下人散了。自己则走过去想帮着一起收拾残局,哪知手还没碰到东西,就被贺十安握住,似笑非笑道:“世子身份金贵,这种事情还是让我这个穷酸之人来做吧。” 听他这么说宁元书就知道这人准是听到了荣福说的话。 完了完了,男主自尊心受挫了。 也是,明明是天之骄子,现在却被一个下人看不起,如果是他也受不了。 宁元书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人低着头,把玩手中的毛笔,看似漫不经心,但眉眼中却又似乎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凌厉。 “你是不是生气了?”宁元书试探着说道。 贺十安瞅他一眼,“不敢,我不过是个身份低微之人,怎配和世子生气。” 宁元书哀叹一声,暗骂荣福真是会添乱。 “你怎么会是身份低微之人。”宁元书红着脸,身子前倾,忽的握住贺十安的手,喃喃道:“你明明就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这一握让贺十安浑身一颤,身子轻晃,差点没有蹲住,幸好背后就是书案,才堪堪稳住。 “你……” “我知道我又唐突了,但是我真的不想你看轻自己,有句老话叫莫欺少年穷,你又怎知你以后不会站得更高。”宁元书感情真挚,热泪盈眶,眼睛闪闪发亮,誓要让男主重振信心。 贺十安却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不敢和他对视,只微微挣脱出手。 他真的很不习惯有人这么直白的跟自己诉说爱意,而且宁元书明明很清楚跨越门第的艰难,现在竟来安慰自己,真是无法理解。 他就真的……这么喜欢自己吗?
第12章 表小姐 “少爷,表小姐来了。”张嬷嬷站在门外禀告。 “表小姐?”宁元书起身疑惑道。 贺十安趁机把地上的笔架捡了起来,甩掉的毛笔也一支支挂好,只是过了这许久,刚刚被宁元书握过的手还微微有些发烫。 “就是凤大爷家的二姑娘啊。”张嬷嬷笑道,“世子还是年前见过她了。” 宁元书记起来了,是原身外祖家的表妹。原身的亲生母亲姓凤,上面有一个哥哥,现在在刑部任职,育有一子一女,还有一个妹妹是大元王朝的皇贵妃,当今太子的生母。 这凤家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府里出了这么一个贵人,身价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她在哪儿?” “在外面院子里呢。” “怎么不请进屋里?”宁元书皱眉,不是说张嬷嬷是凤家带过来的吗,怎么也这般待客。 张嬷嬷领着宁元书往外走,“表小姐看丫鬟们绣花呢。” 原来如此,宁元书失笑。 贺十安停在身后没动,宁元书回头叫他,“十安,要去瞧瞧吗?” 贺十安正要拒绝,宁元书又继续说道:“走吧,你也不要一直关在房里。” 被他一直盯着,贺十安只得点点头。 见他同意,宁元书脸上立马漾起明媚的笑容,就像外面的春日暖阳,突然照进了自己阴暗的内心。 一行三人来到院子里,果然看到一群丫鬟围着一个穿着象牙白暗色团花袄子的少女。 宁元书猜测这就是原身那位名叫凤颜的表妹了。此时凤颜也正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宁元书,提着裙摆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宁元书手臂,“表哥。” 张嬷嬷见状连忙说道:“表小姐在外面可不能这样,会让人看笑话的。女儿家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大家闺秀的风范可不能丢,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凤颜撇撇嘴丢开宁元书的手臂,“我还不是看到表哥高兴嘛,嬷嬷也太严格了。” 张嬷嬷可不吃她这一套,继续板着脸道:“表小姐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还是稳重些为好。” 瞧着凤颜还要说话,宁元书赶紧问道:“表妹今日怎么突然想着来看我了?” 凤颜果然忘了张嬷嬷的话,凑到宁元书耳边低语,“我可以单独跟表哥说吗?” 宁元书笑了,小丫头要求还不少。 “好啊,去我房里吧。” 凤颜随着宁元书去了他现在住的房间,四处张望一番后问道:“我记得这是客房啊,表哥怎么住在这里了?” “说来话长,下次有机会告诉你。” 宁元书坐到椅子上,抬手给两人倒茶。 “说吧,有什么事?” 凤颜眼睛看向别处,扭捏道:“其实,其实我是想问表哥什么时候回太学?” 宁元书愣住,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作为大元的最高学府,太学早在过了元宵后就已经开学了,也就是他刚刚穿过来的时候。但因为原身冬天的时候身体太差,所以一般都会等到天气变暖才回去,而且即使去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宁王府没想着让他通过读书出人头地,里面的祭酒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在几日前,他就在思索回太学的事。他记得原书里,男主最后是通过其他人进入太学的,但是现在,他想改变男主对原身的印象,完全可以实现一开始原身对男主的承诺,让男主以伴读的身份陪他去太学。 只不过这样,他和男主之间的关系会越绑越紧,也算是一种无形中的站队。虽然他知道男主是未来的皇帝,但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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