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不要先去食肆,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你这身体,可不经饿。” 宁元书被秦寻提醒,才惊觉时间已经到了晚饭时候,算了,先去食肆吧,反正贺十安也要过去吃饭。 想到这里,宁元书就直接站了起来,打算跟着秦寻一起去食肆,只是刚一站起,他就两眼发黑,差点摔倒,还好秦寻和荣福一左一右把他扶住了。 “你怎么样?” “世子?” 宁元书缓了两秒,说道:“没事,低血糖。” “什么?”秦寻疑惑。 宁元书解释道:“就是太饿了,吃点东西就好。” “今天一直没听见你咳嗽,也没见你喊累,还以为身体养的不错,没想到还是这么弱。”秦寻微微皱眉。 宁元书说:“其实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这倒是。” 荣福他们这些随从自然不能跟主子一起用膳,所以只有他们两人一起去了食肆。 太学的食肆也是男女分开的,男的在左边院子,女的在右边院子。他们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各种谈笑的声音。 宁元书和秦寻进去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开始吃东西,就有人走了过来。 宁元书抬头一看,不认识,就示意秦寻,哪知秦寻也摇了摇头。 太学这么多学子,他哪儿都认识啊,况且此人畏畏缩缩一看就不是他们一路的。 “有事吗?”宁元书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口问他。 这人正是贺十安的室友,陈文。 陈文本来坐在角落里吃饭,突然听到周围人议论,才知道是宁世子来了。他一个外地来的学子,无权无势,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和这些上舍的世家子弟结交,此次得知自己的室友是世子的伴读,就动了几分心思。 他本来看到秦寻冷淡的目光已经想走开了,没想到世子却主动和他说话,顿时激动起来,语无伦次道:“世子,我叫陈文,你不认识我……我,我和十安兄是室友。” 秦寻不耐烦,挥着手赶人,“哪里来的,赶紧滚,打扰本公子吃饭了。” 不过宁元书倒是抓住了重点,连忙问道:“你是贺十安的室友?” “对,对,我们住一间房。” 宁元书赶紧把整个食肆里的人都扫视了一圈,皱着眉问:“他人呢?” 其实一到食肆,他就把在场人都看了个遍,根本没看到贺十安,还以为是错过了。 “回世子,十安兄身体不适,所以没来用膳。” 宁元书站了起来,焦急道:“他怎么了?很严重吗?” 陈文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赶紧解释,“我也不清楚,他只说有些不舒服。” “那你现在带我过去。”宁元书凝眉。 陈文哪敢怠慢,急忙在前面带路。 秦寻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块肉,跟着人走了。他心里有些好奇,什么人值得宁元书这么上心。 ………… 来到贺十安居住的地方,宁元书才惊觉这里的环境比起他们上舍的院子实在差太多了。而且贺十安以前是皇子,按照大元祖制,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到太学上学了。更何况他还不是普通的皇子,而是太子,那居住的地方一定是整个太学最好的地方,可是现在…… 宁元书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担心,怕贺十安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外舍学子的学宿虽说是两人合住,但中间也是有木雕博古架隔开的,算是为大家留了一点隐私。 “十安兄,世子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你了。”陈文一进屋就开始喊。 啪嗒…… 有墨汁滴到纸上,贺十安看着写了一半的字帖,心情更加烦躁,随手把字帖合拢扔到一边。 “十安兄?”陈文来到近处,再次唤道。 贺十安扭头看向他身后,宁元书正抬步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 “贺十安,你哪里不舒服?”宁元书一路赶得太急,话音都有些带喘。 贺十安扭头看了一眼陈文,陈文一惊,后退半步,小心道:“我……” 只是话未说完,贺十安已经移开了视线,平静道:“多谢世子关心,只是略感不适。” 不对劲! 宁元书以为自己帮助贺十安进了太学,两人不说变成朋友,至少关系应该比之前好。可贺十安刚刚那句话看似平静,但怎么听都透着一股疏离,甚至怒气。 咋啦,又咋啦? 男主心海底针,猜不透啊…… 他刚想再接再厉,继续关心一下,就看到了贺十安的左手手掌裹着白布条,隐隐约约还透着血迹。 “你的手怎么了?”宁元书这次是真急了,几步上前抓住贺十安的手,“怎么弄伤的?” 宁元书因为身体原因,体温比一般人要低,现在他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贺十安却仿佛被烫到一样,快速抽了出来,“小伤,世子不必大惊小怪。” 说完就又回到书桌前坐下,提笔练字,然后说道:“时间已晚,世子请回。” “我……”宁元书还想说话,却被秦寻打断了,“走吧,本公子乏了。” 宁元书脑瓜子嗡嗡的,讷讷道:“哦,那我走了……十安你注意养伤。” 贺十安手指微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 “我的天啊。”秦寻一离开外舍的学宿就叫了出来,“宁元书,这是你的新欢吗?果然有几分姿色。” 宁元书哭丧着一张脸,不想搭理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一直在奔波,他感觉身子有些重,快提不起步子了。 “不过,谁也比不上元书你。哎……元书你要是女孩子就好了,你要是女孩子我一定娶你。” 宁元书白了他一眼,骂道:“找死吧。” 秦寻撞撞他的肩,笑道:“你说,是不是因为他,你才要和舒珩退亲的?” “不是,跟贺十安无关,他只是我的伴读。” “伴读?”秦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失笑道:“你疯了?” 太学里的伴读说到底就是主子培养的亲信,但所有人都知道宁元书虽然是宁府世子,但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他早就被断定活不了几年了。 这种人带伴读就是笑话。 但是宁元书没有笑,他静静看着秦寻,郑重道:“秦寻,你认命吗?我不认命。” 东阁大学士家的秦二爷第一次垮了脸。
第17章 有人要害我 秦家家族庞大,子嗣众多,关系复杂,秦寻本人早就认命,整日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所以才会和宁元书关系这么好。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俩是一种人,人生都早已被注定。 可是现在宁元书跟他说,他不认命。 秦寻有些郁闷了,跟宁元书挥挥手就自己回了房里。 “额……”宁元书浅浅伸出一只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拉住对方,解释一下,他不认命不是想奔个好前程,仅仅只是想活着。最终他也没叫住人,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舒珩站在自己房前望着他。 宁元书自从知道这人和自己有婚约后,就有些发怵。所以连招呼也不敢打,转身就想进屋。 “世子留步,舒珩有话要讲。”背后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 宁元书垂下头,低低叹了口气,说:“舒公子随我到屋里说吧。” 宁元书的屋子荣福已经打理好,他请舒珩到桌边坐好,然后为他倒了杯茶。 舒珩望着杯中的茶叶发愣,宁元书不解,问道:“舒公子可是喝不惯这茶?我可以替你换掉。” 舒珩抬头冷冷望着他,似是不敢置信,问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舒公子说笑了,我能出什么事?”宁元书内心慌乱,面上却一派镇定,只是那双不停转动茶杯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失忆了,人一多难免会生事端,但很显然这个舒珩不简单。 舒珩顿了顿,开口道:“世子不必紧张,我会这么问你,是因为这茶……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 说罢,他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次宁元书是真的惊了,看了看茶水又看了看舒珩,就见人对着自己温和一笑。 荣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宁元书明白了,这肯定是之前原身为了讨好舒珩准备的,结果荣福忘了帮他换。 “舒公子别误会,我……我其实……”宁元书看了看对方,一咬牙说道:“我其实忘了些事。” “忘了些事?” “对。” 接下来宁元书就把跟秦寻说的那套又跟舒珩说了一遍,他有些不自然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我知道舒公子其实并不想嫁给我,而我现在也并不喜欢舒公子,所以才想和你退亲。” 良久,舒珩才回过神,点点头,轻声道:“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这亲事是圣上钦定,恐怕……” 宁元书挺起胸膛,说道:“放心,这是我惹出的事端,我自会解决,只是委屈舒公子了。” 舒珩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玉递给宁元书,微笑道:“这个还你。” 宁元书伸手接过,玉佩还带着暖意,像是被人贴身带着,他有些慌了,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完了,难道舒珩和原身是两情相悦? 舒珩却笑了,“世子果然忘了。罢了,忘了就忘了吧。”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宁元书一把拉住他,皱眉,“你说清楚,我这人不喜欢不清不楚。” 舒珩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世子不要紧张,正如你所说,我并不想嫁给你。” “那你刚刚……” 舒珩转身前去把房门关上,再回到屋里,深深看了宁元书一眼,说道:“世子当日把玉佩给我,并不是把它当作定情信物,而是一种承诺。” “你说有人要害你,你需要娶个男妻让凶手放松警惕。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世子承诺,只要我嫁给你,就想办法帮我把母亲接到京城。” 这段话信息太多,宁元书一时有些吃不消。 舒珩看他在房中来回踱步,也没有打扰他,他知道对方肯定很难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是谁要害我?”宁元书停下脚步,厉声问道。 “没有。”舒珩摇摇头。 想来也是,这么重要的事原身应该不会随便乱说。不过,这是不是说明原身的死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凶手提前动手了?那他现在还活着,凶手会怎么做? 怎么活着这么艰难? “对了,你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舒珩苦笑道:“我生母乃是一名外室,现独自一人在乡下,我想接她到身边养老,不过我父亲不同意。” “我答应你,我帮你把她接过来。”宁元书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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