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船快靠岸时,艄公扔下绳子,岸上有着穿着粗布衣衫皮肤黝黑的男子将宫船往岸边拖,戚源彬率先跳下船,引着白彦清与乔怀瑾上岸。 乔怀瑾一上岸眼睛差点被闪瞎了,码头不远处有座亭子,亭子里站着十几位穿着华贵的男女,聆音阁这么有钱? “白宗主,你我有三百年不曾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小徒弟?”楚忱一身暗纹紫衣,头上戴着白玉发簪,手执一柄白玉折扇,一脸笑意地在弟子的簇拥下走来。 乔怀瑾看看楚忱,又看看白彦清,见楚忱身后的弟子在行礼,他才慌忙行礼。 “是个乖巧的孩子。”楚忱说。 白彦清:“你想继续在这里聊?” “瞧你,老朋友见面你都还摆着这副脸面。”楚忱一笑,收起折扇,带着人登岛。 乔怀瑾跟在后头,一会看看楚忱的背影,一会看看白彦清的。 他发誓,这两个人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师尊清冷地仿佛天边的明月,不可高攀。反观阁主楚忱却像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子。 有点好奇,这两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拾阶而上,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一处石牌楼,石牌楼后便是笔直的大道,大道两旁绿树花草郁郁葱葱长得极好。 又过了一盏茶,走过玉牌楼还是笔直的大道,山门便在远处。到达山门时,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乔怀瑾觉得聆音阁主在使坏,但是找不到证据。 过了山门便是大殿,大殿金碧辉煌。 看得乔怀瑾很想撬上一块地砖走,他前世过得一点也不差,先天性重症心脏病家里都能把他养到二十岁,什么值钱东西没见过。 今天算是让他涨见识了。 “啧,这样都不生气。”楚忱一脸失望,白彦清何止没生气,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 “为何要生气。”白彦清并不能体会楚忱此时的心情。 楚忱一哽,“继续上山!” 话一说完,他手里有个什么东西往天上一扔,那东西迅速变大。 一只巨大的黑雕在空中展现,楚忱纵身一跃,飞上雕背,“是不是很玉树临风,威风凛凛?我看在你徒弟的份上,带你们。” 乔怀瑾眼巴巴地看着,竟然是雕! 可以骑雕? “不了,我徒弟怕高。”白彦清的目光从乔怀瑾身上滑过,犹豫了一下才说。 “咳咳……”楚忱一愣,正准备大笑。被白彦清不带情绪的眸子盯着,那声笑硬生生咽回去呛到了。 “师尊,不如我带白宗主与乔师弟坐云梯上去。”戚源彬道。 “那为师先上去,你带着贵客。”说完,那黑雕拍拍翅膀,在空中盘旋一下,直冲去宵。 其他弟子也朝白彦清行礼,扔出各自的雕往空中一扔,比沈忱的小,瞧着最多只能载两人。一声接一声的长鸣,此起彼伏的冲上云宵。 乔怀瑾看得快馋晕了,他也想当个神雕大侠,如果他不恐高的话。 白彦清伸手在空中画了几笔,一阵淡蓝色的光消失。没过一会儿,乔怀瑾发现头顶一暗,一只巨大的雕浮在空中。 “怎么,又要试了?”楚忱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上去?” 乔怀瑾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白彦清揽着乔怀瑾的腰,纵身上了雕背,“走吧。” 楚忱撇撇嘴,心道,难怪冷冰冰的,怕是这三百年在青阳山冻的吧。 风声从耳边路过,乌黑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光,乔怀瑾寻思等和这里的弟子混熟了,再找几只挼(rua)一挼。 随着黑雕升高,乔怀瑾心头发慌,眼前一处眩晕,身体一软。幸好白彦清时刻关注着,在他倒下的那一刹揽进了怀里。 “你不是说他怕高吗?这不还好好的。”楚忱站在最前控黑雕。 “找地方落下。”白彦清的声音少见的急了。 楚忱一回头,吓了一跳,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就脸色苍白地倒在白彦清怀里。又瞧见白彦清眉头紧皱,眼里透着焦急,快速将黑雕落在崖上的一处宫殿。 将乔怀瑾放到长榻上,便有年轻的侍女送来水与灵丹。白彦清喂乔怀瑾喝下眉头才略微宽松。 “放心吧,只是晕过去了,醒了就好了。”楚忱把了脉。 “给我安排马车,我带他回去。”白彦清说得很干脆。 “你花了三个月从青阳山过来,连口水都没喝就要走?”楚忱一惊,看向他怀里的乔怀瑾,“怕高而已,坐云梯上下就行了。” 白彦清没说话,还在看着乔怀瑾。 “博延仙尊。”侍女端着水出去时,碰到一名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行礼。 厉博延微微点头,才进屋。看到这种情形,轻声问:“怎么了?” “他徒弟怕高,晕过去了。现在让我准备马车送他回去,你说气不气人。”楚忱见到厉博延连忙走到他身边。 厉博延将他揽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他要回就回吧,反正这天灵根又不是你的弟子。” 乔怀瑾缓缓睁开眼,还没得及后怕,就被屋里这莫名的气氛吓了一跳。 “师尊……对不起。”乔怀瑾的声音还有些弱。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彦清问。 乔怀瑾有些犯恶心,但不严重,便摇摇头,“让师尊担心了,我其实没多大事。” “恐高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站在窄小高空与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声音低沉,很好听。乔怀瑾朝那边看去,又是个长相深邃,略带着些侵略性的美人。 他穿越过来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恐高,他不知道古代人说不说这个词。 “这里只是临时歇脚的地方,先跟我们走吧。” 厉博延带他们走到屋子右边的一个小门处等了一会儿,那道小门朝左右两边分开,楚忱率先进去。 白彦清一只手箍着乔怀瑾的腰,半搂半抱地带着他进了云梯。待他们站定,门从两边关上,缓缓向上。 这不就是电梯的古代版吗? “设计云梯的人真聪明。”乔怀瑾试探地问。 楚忱将手中的折扇一甩,自豪道:“那当然,博延可是这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乔怀瑾朝着厉博延看去,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猜测他是不是也是穿来的。 白彦清微微低头,看着乔怀瑾的目光,再次皱眉。 云梯停下后,厉博延和楚忱带着他们转了几道弯,再次进了一处大殿,楚忱和厉博延坐在主位上。 “怎么样,还要回去吗?”楚忱问。 乔怀瑾看向白彦清。 “要不这样,你们在这里待几天再说。我看你这小徒弟现在也没什么不适。” “你怎么想?”白彦清问乔怀瑾,他私心是想带他回去的。 “听师尊的。”乔怀瑾小口小口喝着侍女送上来的茶水。 “那就先留两天看看吧。”白彦清从乔怀瑾晕倒后一直没散去的淡淡冷意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如春雪消融。 楚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掩着脸偷笑。让侍女带他们下去休息,还贴心地将两人的房间安排在一处。 乔怀瑾也确实累了,尤其还晕了一会儿,所以早早就休息了。 翌日,乔怀瑾刚起床,侍女就送来了可口的饭菜,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用过早饭后,被侍女带到了昨天的大殿处。 楚忱和厉博延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白彦清也坐在左下首。 “把你的法器拿出来看看。”厉博延敲敲桌子,沉声道。 乔怀瑾下意识看看白彦清,见他没有阻拦才将霜宵拿出来。 楚忱一挑眉,“霜宵?没想到竟然是霜宵。我可以看看吗?” 乔怀瑾眼睛微睁,竟然还是个很有名的至宝,那他得好好问问。上前将霜宵递给楚忱,楚忱没碰,就着乔怀开的手细细看了半天才让他收了。一合折扇,道:“老白,打个商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都还没听呢,就不怎么样。你这样……”楚忱看了乔怀瑾一眼,“不行,你必须答应让他也拜我为师。” “不行。”白彦清想也不想就拒绝。 “必须拜我为师才行,聆音阁有规矩,不是本门弟子不能学习高深秘法。你要是不觉得浪费你这小爱徒的天资和这无上至宝,就随便上岛外买两本书让他学吧。”楚忱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带他回去就是。”白彦清丝毫不理会楚忱的威胁。“青阳剑宗弟子没有本命法器也比常人强。” “你!”楚忱看向厉博延天,这个白彦清就是来气他的。 “彦清,他以青阳剑宗弟子的身份拜入聆音阁如何,霜宵不是一般的法器。”厉博延正色道。 “非拜不可?” “非拜不可。” 白彦清看向乔怀瑾。 乔怀瑾躬身道:“全凭师尊做主。” 白彦清沉默不语。 楚忱道:“这样,一年一轮,毕竟也是青阳山弟子。这样总行了吧。” 白彦清依然沉默不语。 楚忱用眼神示意厉博延,让他帮着说话。厉博延勾起嘴角,当没看到。 楚忱一边说一边看白彦清脸色:“每两年回来聆音阁住一年。”见他还是毫无表情,怒道:“三年回一次,不然你就把人带回去!” “好。”白彦清抬头,“准备拜师典礼吧。” 楚忱看看白彦清又看看厉博延,气得转身就走。 乔怀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怎么办。这里头他最小,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给。”厉博延站起身,递给他一个盒子,“这条手链和须弥袋一样,里面有六千六百六十六颗上品灵石,算是给你的拜师礼。” 座下的白彦清脸色总算有了一丝变化,厉博延心情不错地转身去找楚忱了。
第19章 阁主要收徒,聆音阁上下都忙起来了。楚忱想在白彦清离开前把典礼办完,时间紧迫,因此只备了些烫金礼卡,向其他各派宣告,并没有请人观礼。 乔怀瑾一身青阳剑宗弟子衣衫端坐练琴,楚忱教了他一些入门技法,拜师典礼还有几天工夫。 白彦清坐在悬于高空的八角亭中,冷眼看着楚忱就像没骨头一样被厉博延锁在怀里。 “老白,你不会是羡慕吧。”楚忱虽然私底下也经常埋怨厉博延总黏着他,但心里还是挺喜欢的。 白彦清瞥过眼不理。 谁知道楚忱不但不消停,还更过分,抬头猛地一下亲在厉博延的嘴上,本想只是想气一气老白,亲一下就走的。 没想到厉博延不放人了,压着他狠狠扫荡了一圈才松口。 白彦清搁下茶杯,“没事我就回去了。” “哎,别走啊。等你一回去,怕是又得过个几百年才能见了,你这样对得起咱们年幼时的情谊吗?”楚忱捂着嘴,连忙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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