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王的弃犬 [Lan]:等着你们的机甲。 窗外星海的光影急速后退, 飞船像是一头困兽终于挣破了锁链,划出尖锐的金属音,飞向中央星的方向。 星盗们脸上沾满了血迹和尘埃,他们仰起头, 目光灼灼盯着徐然。 “铛!”权杖又一次敲到王座扶手, 回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传到很远。 君怀安脸上蒙眼的黑绸带被泪水洇湿, 修长手指痉挛着抓紧权杖。 他忍耐着咬紧下唇, 苍白的脸泛起浅淡的红。 好美。 执政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陛下, 忽然抓住对方的长发,迫使君怀安仰起脸,他深深吻下来,两虫呼吸交缠许久。 窒息感让君怀安无法自控地半虫化,黑色蛛腿摸索着位置,足尖深深刺入执政官的后腰,吮吸着鲜血。 执政官闷哼一声, 吃痛得陷入蛛网更深处。 黑蜘蛛这个种族,越爱一个虫, 反而越想把对方吃掉。 君怀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一把扯掉脸上的绸带, 粗暴地拔下蛛腿。 “乏味。” 君怀安一脚踹开执政官,脸色转眼恢复如常,他把玩着指缝间的王戒,轻轻转了一下后笑了。 “或许我该换个虫了。” 他冷漠俯视着狼狈跪倒在地的执政官, 蜿蜒淌在地上的紫色卷发微微一动, 在穹顶吊灯照射下, 有着华丽珠宝般的光泽。 “你越发逾越了。” 踹得真狠。 执政官勉强缓过来剧痛,盯着地上的长发出神, 他手指颤抖了一下想碰,又勉强忍下。 他轻轻回道:“陛下允许了我的逾越。” “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奢望不切实际的东西。” 君怀安厌倦垂眸,权杖在扶手上敲了三下。 侍从垂首,目不斜视地端着托盘走过来,君怀安旁若无虫地更换衣物。 执政官隐忍握拳,以前这种事,他在的时候,陛下从不由他虫经手。 他曾经只需要忍耐穆迪阁下就够了,其他时候的陛下都是属于自己的。 “滚,碍眼。” 君怀安神色冷漠,慵懒斜倚在王座上,仿佛刚才与执政官亲密纠缠的虫不是他。 他随手点开光脑投影,开始查看未婚雄子的资料,漫不经心吩咐侍从。 “收拾完了,让选出来的雄子天亮后来觐见。” 执政官闻言抬头看着君怀安,勉强地扯出一个笑。 “陛下,是我今天哪里没有做好么?” 君怀安这才施舍般看了一眼执政官,手指在光脑上悬空停顿了一下。 他轻蔑笑了,“王需要子嗣。” 执政官失魂落魄地走了,他脑海里响起一片剧烈的嗡鸣声,最后只剩下白骨星盗的那条信息。 [没有然而]:无名的野犬,如果聚众而行,或许也能赫赫有名。 当时他回了什么? 执政官缓缓笑了一下,也是,他不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么? 当时他回了一条信息。 [犬]:野犬不做乌合之众,给我看看你的实力。 中央星常年四季如春,今日难得刮起了飓风,乌云狰狞卷动着,闪电纠缠着轰鸣。 执政官像是一抹浅淡的影子,无声无息融进了黑夜里,他完全忘记处理后腰的伤口,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君怀安盯着血迹出神,脑海里满是那张脸上像是哭一样的笑容。 丑死了。 他心烦意乱地扔掉光脑,单手支额靠在王座上。 大雨倏忽间倾盆而下,侍从匆匆跑过去关上殿门后,跪在地上擦拭血迹。 那道影子,彻底看不见了。 真冷啊,没有虫的体温可以取暖。 君怀安拢起血红的披风,侧头淡淡吩咐道:“派个虫跟着他。” “还有告诉神宫的老东西们,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他握着权杖起身,对着忽然出现的黑影毫不奇怪。 “我还没死,轮不到他们上蹿下跳。” 黑影跪在地上点了点头,转身追了出去。 * 白塔的夜晚陷入了极致的安静。 实际上,每一层都密密麻麻用小格子间陈列着病患。 越斯年穿着亚雌的工作服,推着清洁车,悄无声息行走在走廊里。 清洁车第一层底部,小墨以眼睛亮亮的,抱着膝盖乖乖坐着。 真聪明。 不过是只言片语,幼崽就能完美的配合自己。 他低头跟望着自己的幼崽对视,微微一笑。 翅膀扇动的声音。 越斯年耳朵轻动,装作毫无所觉继续推着车往前走。 每个亚雌换班休假前,都要值班做一次清洁,他有意把其朱灌醉,接替了对方的工作。 会是谁?翅膀?不是亚雌?病患溜出来了? 还是......? 金属翅膀在他视野边缘一闪而过,翠绿色的残影像是柳叶般被风吹走。 是路卡斯。 越斯年按捺住打招呼的冲动,他不想招来直播间的镜头。 那抹飘忽不定的绿影,顺着监控的死角飞行,却一直在前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给自己引路么? 越斯年推着清洁车,紧紧跟着路卡斯。 小墨以发间小触角直直竖起,像是察觉到什么,小手激动地抓住清洁车边缘。 越斯年不着痕迹轻轻点了点头,小家伙见了,喜笑颜开的,眼睛像是阳光下的海水一样波光粼粼的。 路卡斯带着越斯年一路绕来绕去,来到一个旮旯处。 绕到墙后,居然有一个封闭式电梯。 路卡斯按开电梯,飞进去贴着电梯顶部,安静地等着他们。 这一幕甚至有点恐怖。 越斯年心里觉得有点好笑,眼角弯了弯,路卡斯察觉到雄虫微妙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微微不爽地瞪了越斯年一眼。 电梯直直奔向顶层三十楼。 越斯年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电梯从仓库负一层以及一楼直通到30楼,中间不在任何其他楼层停歇。 像是用来急救的电梯。 路卡斯自然而然飞过来,挤进清洁车底部,和温墨以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 越斯年调整好口罩和帽子,确保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后走出电梯。 穿过长长的走廊后,他站在一个雕刻华丽的红木拱门前,研究门锁。 “信息素识别正确。” 机械电子音响起后,门自动打开。 门后的三十楼看起来不太像是病房,更像是一个用来招待贵客的豪华酒店。 他推着清洁车从室内喷泉路过,水池里金红鲤鱼游来游去。 落地窗外,是一览无余的中央星,暴雨倾盆下,万家错落的灯火被植被车道缠绕着,美丽又壮观。 越斯年按照从小雀斑那里强行逼迫得来的职工手册,严谨细致地开始清理手工编织的地毯。 房间内很安静,沙发上还残留着有虫躺过的痕迹,羊毛编织的灰白格毯子被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垂下带着流苏穗子的一角。 帝国里,只有高等级的雄虫阁下,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这么多手工制作的用品—— 这些娇贵、独一无二并且工期漫长的物品。 他一路清洁到卧室,一个巨大的维生舱摆放在房间内。 一个上了年纪的雄虫,穿着昂贵的法式丝绸衬衫,披着钩编着华丽图案的亚麻披肩,趴在维生舱上睡着了。 维生舱里,银色长发长及膝盖的雌虫浸泡在蓝色透明的营养夜里静静沉睡,他五官与温星阑极其相似,只是格外的形销骨立。 越斯年点击更换营养液,蓝色液体缓缓流出。 “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 年迈的雄虫一下惊醒,与温星阑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瞪向越斯年。 越斯年点击弹开舱门,笑吟吟回道:“温老先生,我是星阑的雄主。” 他握住温月明的手腕把脉,和颜悦色地接着说, “我替我雌君来探望一下他的家虫。”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等等,你在干什么?” 温老先生惊惶失措地站起来,他趴了太久,下肢有点不回血,差点踉跄摔在越斯年身上,被飞过来的温墨以扶起来。 “哗啦啦!” 落地窗被撞碎的声音。 “滴!滴!滴!”警报声响起。 几个浑身漆黑的虫影携着潮湿的雨扑了进来,直冲向沉睡的温月明。 越斯年全神贯注地把脉,路卡斯挡在越斯年身前,挥舞着金属翅膀直接将黑影掀开。 黑皮亚雌带着几个亚雌匆匆赶过来,和黑影们打成一团。 “怎么回事?” 温老先生后退着靠到维生舱,勉强回过神又冲过来。 “是你带虫要害我的孩子么?” “爷爷。” 温墨以抱住他的腿,声音沉静,“雄父在看病,不要打扰他。” 天亮了。 袭击的黑影们突然一动不动,在阳光下化为一个个苍白半透明的小小虫蜕。 路卡斯逐一查看后,飞过来。 “是蜉蝣族。” 黑皮亚雌接道:“朝生暮死,随雨而生,遇光而亡,对信息素敏感度极低。” “是大家族才能豢养出来的一次性刺客,保密效果极佳。” 风呼啸着吹进来,越斯年脸上的口罩不知何时掉落,被卷起飘走。 他眉目沉静,一根根施针,阳光撒在他的侧脸上,有着白玉般透明的质感。 直播间的镜头不知何时飞了过来,旋转着采景。 【天啊!这是温月明大将么?】 【蜉蝣一族的刺客!我第一次见到真的!】 【温月明大将都是植物虫的状态了,怎么还有虫要刺杀他?】
第83章 温月明清醒 室温骤低, 玻璃渣散落一地,亚雌们围在原地勘察。 【奇怪,这些蜉蝣族怎么穿过防护罩的?】 【蜉蝣族在暴雨天有天赋加成,因为中央星几乎从不下雨, 白塔在这方面疏忽了吧。】 【高等级雄虫遇险, 白塔这次要倒霉喽~】 【斯年阁下在治疗月明大将么?】 温老先生冻得打了个喷嚏, 他保养得细腻白皙的肌肤涨得通红。 他急步想要走过来, 被温墨以张开双臂挡住。 “你照顾得很好。” 越斯年施针完, 侧头看过来,“很难得,肌肉都没有萎缩。” “那当然,我请了最好的亚雌护工,用了最好的营养液。” 温老先生裹紧披肩,皱眉瞪着越斯年。 “你在对月明做什么?快点停下,看在你是星阑雄主的份上, 月明没事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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