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直播间。”温星阑抗拒迷恋对方身上香气的自己。 他反复跟自己强调:那一点都不好闻,苦兮兮的,没有虫的味道这么奇怪。 在越斯年身边,温星阑的脸盲症不知不觉间好转,他却还是下意识用味道辨别其他虫,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没以前那么脸盲了。 与其说是因为脸盲症未彻底痊愈,不如说是温星阑想要有个合理的借口偷闻越斯年的味道。 温星阑眼神盯着对方微微开合的嘴唇不放,直勾勾地跟路卡斯盯着兀鹭一样。 这么苦的香气,品尝起来是什么感觉? 他眼眸如同酝酿风暴的大海,蓝色深沉又压抑,嘴角条件反射挂着掩饰自己欲望的笑容。 薄薄的粉色从越斯年白皙的脖颈缓缓上爬,一直爬满整张脸,他看起来明明羞窘到不行,甚至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却强撑着若无其事道:“衣服湿了。” 他又声音细弱蚊蝇地问:“怎么关掉直播间?” 温星阑忍不住笑意带出几分真实,他用翅膀半拢住越斯年,心里沸腾的欲望居然平息了点。 对方被自己包裹在翅膀下的样子,好像被自己彻底抓住了一样。 “雄主,你签了合同关不掉直播间,不过关键部位节目组会打马赛克。” 他心满意足地将翅膀缓缓合拢,遮住山洞外丝丝缕缕吹进来的风。 “和崽崽一起躲在我翅膀里吧。”温星阑声音温柔含笑,霜雪般的银发湿漉漉披散,表面毫无异样。 他心里却一字一顿道:是你的错,你故意做出让我误会的行为,你既然要在我面前“装”成这个样子,那我就不可能放过你了。 温星阑拥有了世虫羡慕的一切,基因等级、军功、家世......唯独没有爱。 而现在全心全意地濡慕自己的幼崽,等他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还会一如既往么? 阁下怎么能、怎么敢随意撩动这样的雌虫心扉? 他眼中浮现扭曲的笑意:我一再压抑自己、说服自己,你却反复这样让我拥有不该有的奢望。 越斯年毫无所觉,脸上犹带着红,“谢谢,你也处理下湿衣服。” 雌虫的翅膀真方便,又好看又好用。 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眼睛蒙上水雾,“我得做点吃的。” 母熊的退烧药,大家都得喝的驱寒汤,答应小孩的药膳......雨停后得赶紧寻找物资点,不能沉迷采药了,否则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 越斯年伸手抓住温星阑的发丝,落雪柔软贴在手心里,却乖巧地不会融化。 “头发也要拧干,知道么?” 明明是个大人了,却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跟个讨要关注宠爱的小孩子一样。 温星阑的黑化进度被强行打断,活像只可怜兮兮的狗狗,正准备报复性拆家,却被迫翻身,被喜欢的人类狠狠揉了揉肚皮。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越斯年帮自己拧干发尾,水珠顺着对方修长美丽的手指湿漉漉滑落—— 落在哪了? 温星阑视线下移,看见两点可爱的粉色,忍不住喉结上下移动,两个虫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越斯年看着靠近的温星阑,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期待,又是慌乱。 “我饿了。”路卡斯面无表情地钻进翅膀,脚上不小心碰倒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和正美滋滋八卦脸看父父们的温墨以四目对视。 “电灯泡。”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温墨以谴责地看着路卡斯。 他自己在家时,看了好多连续剧,这个时候明明就要亲亲了,小哥哥就是传说中读不懂空气的崽。 “笨蛋幼崽,我是虫,不是灯泡。”大了几岁的路卡斯,无意识强行用年龄压制幼崽。 【恩......雌虫这该死的胜负欲,多大都有啊,笑死。】 【你居然不好奇墨以崽看到了什么,元帅太狡猾了,翅膀遮住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听到幼崽的话,越斯年意识到气氛不对,他脸色涨红,俯身捡起军服外套,披在身上逃开翅膀的包围。 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这么逃开了,温星阑却反而更觉得有趣,这种兴奋感甚至远远强于追捕最难缠的异族。 他很久没有这种强烈想要什么东西的感觉了。 温星阑视线若有实质地盯着越斯年背后,眼神犹如想要捕猎的狼般专注。 【元帅到底做了什么?!阁下看起来像是逃走了!该死的!节目组赶紧禁止非紧急情况下雌虫虫化!】 【楼上,你、不是军雌吧?你想被笑面虎教训么?】 【呵,我是啊!那又怎样?!我用生命吃瓜!永不后悔!】 【......林子大了,什么虫都有。】 越斯年接满雨水后,等脸上的热度冷却下来后,才慢吞吞走回来,眼睛一直回避温星阑,不敢看对方。 沉迷中医的越斯年,前世一辈子没谈过恋爱,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有时候看到原身的雌君,心脏就会异常地快速跳动,对方靠近自己时,身体又像是僵住了一样,半点动不了。 越斯年侧对着温星阑坐下,将小锅架起来,煮沸雨水。 他的手却不知不觉按住胸口,身上披着的军服外套,混杂在血腥气里,隐约有着一股甜香。 明明是个上战场的军雌,为什么闻起来总是甜甜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闻对方外套的样子很奇怪,忍不住脸色越来越红,恨不得立刻穿越回去,给慌乱捡走对方外套的自己一拳。 越斯年想把外套还给对方,又觉得突然还了更加欲盖弥彰,他用木棍搅拌小锅里浮浮沉沉的药草,药草被他搅拌成稀烂的一坨坨。
第19章 温柔地狱 【奇怪,阁下的脸好红啊。】 【是生病了么?】 略略宽大的军服外套披在越斯年肩上,莹白的肌肤随着动作隐隐露出,勋章上的银色链子轻轻晃动,光辉在火光映衬下更加夺目。 温星阑:穿着自己外套的阁下,仿佛在被自己牢牢拥抱着。 涌出无限的满足感的同时,他心中生出深深的空虚感。 不够,还是不够。 【阁下穿穿我的军装外套吧,我是上将,只比元帅低一级。】 【年度评选里,帝国守卫军军服最好看!穿我的帝军外套!用我的气味包裹阁下,脸红ing】 【朋友们,元帅是能看到弹幕的。】 【呵,军雌不死在战场上,就死在白塔里,老子死在哪里都是死,怕这个?!】 【管理员,直播间还有未成年呢!出来管管!】 【哥哥多讲讲,孩子没见过世面,爱听!】 【......男妈妈别操心了,现在的未成年说不定比你还懂!】 被注视感如此明显,越斯年不自在至极,他牢牢盯着小锅不敢偏头。 袅袅白雾氤氲升腾,小锅里的炖鸟肉混着药草的香气,暧昧感在两个大虫之间无声涌动,孩子们却一无所觉。 幼崽与越斯年在荒星朝夕相处,最开始见到许久未回来的雌父还有点怕生,熟悉后却走哪跟哪,像是有了印随效应的小鸡崽。 这会吃完父父们无疾而终的瓜,失落不已地开始跟讨厌的亚雌小哥哥生闷气,闷气生着生着,连饭都没吃,就鼓着小脸睡着了。 睡熟后,他微微张着小嘴,贴在温星阑怀里,美滋滋地睡出小呼噜。 温星阑就更是奇怪,即使衣服湿成这样,也不肯脱下黑色衬衣,只微微解开一部分,避免虫崽贴到湿衣服。 越斯年心想:大概是因为直播间吧,那就多加点姜驱寒。 他逐渐习惯了背后紧迫盯人的视线,放松下来看着火候,一点点放入调味驱寒的药草。 做药膳的间隙,他也不闲着,用炮制草药的工具开始搓药丸子。 而只要一涉及到如何提升医术,更好地治疗患者,越斯年心里就什么杂念都不剩了。 给幼崽吃的形状可以捏得可爱点,虫族味蕾敏感,调和的药草最好能平衡冲突的药草味道...... 路卡斯蹲在小锅旁边,明明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却像个守财奴一样,不肯离开小锅。 他极力撑开双眼,却困倦地直眯缝,嘴角还可疑地挂着一点亮晶晶的。 暴风雨犹不停歇,而山洞内却一片宁静,脱离了捕猎状态后,格外凶狠木然的幼崽,意外地露出呆萌天真的一面。 越斯年不由得心软,想起小时候自己趴在灶台附近,眼巴巴看着母亲做药膳的场景,嘴角牵出来一丝笑意。 他将一块肉质纤薄、熟烂最快的鸟肉夹起来,喂给路卡斯。 “尝尝看,好不好吃?” 【喂我喂我!啊~张嘴接。】 【起开,喂我!】 【后悔打开共感,香气熏得我想啃光脑。】 【闻着香气,吃了营养液,然后胃更加空虚了......】 幸福的小呼噜戛然而止,温墨以睁开大眼睛,幽幽盯着越斯年给别的虫崽喂吃的。 父子俩一大一小用存在感如此强的视线盯人,恐怕死人也要被盯活了,越斯年夹着肉的手不由顿住。 【元帅和墨以崽崽的眼神好可怕啊!】 【捂嘴偷笑,坐等阁下狡辩。】 路卡斯一下子从困乏的状态清醒过来,他直勾勾地盯着鸟肉,却干等都等不到对方送到自己嘴里。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路卡斯眼中精光一闪,嗷呜一口咬下来,心满意足地嚼嚼嚼,然后“呸呸”吐出来两节小木棍。 【我切了路卡斯崽崽的共感,真的好好吃,可好吃又吃不到,这是最新的酷刑么?内牛满面。】 【呵呵,这都是手速太快的烦恼。像我这种手残,根本没抢到限量版的共感光脑,你们活该!】 【楼上,你吃不到的样子,真的好狼狈!】 【......汪的一声哭得超大声,你好烦啊!】 ...... 越斯年顶着如芒在背的视线,无语凝噎地看着自己改造出来的筷子—— 只剩下短短半截的两个小木棍。 【噗!这两根棍原来是吃饭用的,阁下之前打磨了好久。】 【路卡斯我崽在吃这方面从来不是闹着玩的。】 【妈粉你们够了啊!阁下的小眼神好可怜啊!】 “雄父,我也饿了。” 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宝宝,背地里却在撸别的崽,有了好吃的,也最先喂别的崽。 像话么?这像话么? 温墨以的触角幽怨地对在一起,卷来卷去。 抱着虫崽的大虫也深觉自己被冷落,他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火上浇油。 “雄主,没有我和崽崽的么?” 越斯年没想到温星阑居然会跟着幼崽一起闹腾,他肉眼可见地神色微慌,黑眼珠左右为难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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