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着尾巴的褚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用。” 他尾巴一甩,灵活的从卫想容手中挣脱。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向后瞥了卫想容一眼,无奈道,“给你摸,行了吧。” 总觉得他和卫想容从原本不死不休的局面拐去了另一个诡异的方向。 不过卫想容不哄不行,谁知道他不高兴了会做出什么事。 褚仝甚至想着如果他不给卫想容摸尾巴,卫想容会不会想办法把一屋子人全毒死在这里。 他动作一顿,觉得极有可能。 而他拿卫想容毫无办法,所以先妥协的那个人只能是他。 褚仝揉了揉泛疼的眉心,任由卫想容在后面揉他的尾巴。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成褚仝走到哪里,卫想容就拽着他的尾巴跟到哪里。 不过卫想容始终还是个体面人,他并不做出依赖褚仝的姿态,偶尔还要褚仝来迁就他,把尾巴主动送到他手上。 这时,卫想容才会矜持地抬抬手,眼里带有一丝满意的安静下来。 2 他们等到天黑也没等到那位管理者,想来不管对方有没有回来都不会过来了。 听说那位管理者是从避难所内部特派过来的天选者,高傲又尊贵,自然不会上赶着过来见他们。 “不用等了。”褚仝站了起来。 正在打哈欠的四小只也恢复精神。 小绿和小蓝对视了一眼,说:“褚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和卫哥住那间大的主卧,小红和小黄住客卧,我们就在客厅打地铺,还能守夜。” 不等褚仝说话,小红立马说道,“这一路褚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这里也不像外面有那么多危险,你就交给他们吧。” “对啊,褚哥你就和卫哥好好的休息吧。”小黄也看向他。 褚仝一直充当“大家长”的角色,无论在哪里都是他兼顾守夜,四小只随时随地带着地铺睡到他的脚下或眼皮子能看到的地方。 而卫想容进入他们这个小队之后也从没有和四小只一起休息过,他从来都是在车上或是在轮椅上坐一个晚上。 卫想容是因为他的疑心作祟,不可能在随时充满危险的地方闭眼休息,但四小只不知道,只当他身体不好还一直陪着褚仝守夜,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好。”褚仝抿了下唇,没有拒绝。 正好小蓝和小绿在外面,可以看着那个青年。 卫想容也没有异议,他现在只接受褚仝靠近他。 褚仝推着卫想容的轮椅进了卧室,蜷缩在沙发上的青年慢慢抬起了头,眼眸流转地看向了他们的背影。 —— 两个人单独待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还是头一回,彼此谁也没说话,在沉默中有些诡异的不自在。 卫想容率先开口,“我去浴室洗漱。” 他们在路上奔波这么长时间,还从没有好好的清洗过,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像卫想容这种讲究的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好。”褚仝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他没有伸手去帮忙,这个时候自然也不好去帮忙,于是他就这样目送着卫想容进了浴室。 里面有配备的太阳能热水器,只不过用量有限,每天会在固定的时间提供热水,之前四小只已经简单的梳洗过,目前这间独立的卫生间除了褚仝和卫想容不会再有人进来使用。 磨砂的玻璃门透出卫想容黑漆漆的影子,他脱去了身上的衣服,长发从肩侧垂下,又被他挽起。 卫想容很瘦,是一种病态的瘦。 但褚仝知道卫想容其实是个身量极高的男人,如果他能站起来,绝对是个美如冠玉、清新俊逸的贵公子。 尤其是他善于伪装温柔的外表,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他迷花了眼。 哪怕是从不曾对这方面动过心的褚仝也不得不承认卫想容确实是个很美的男人。 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褚仝随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玻璃门上若隐若现的影子,很快又别开目光。 他坐在床沿,闭上了眼睛。 卫想容坐在花洒下,掀开了眼皮,浓密的睫羽往下抖落了一滴透明的水珠。 他苍白的皮肤因为热水的蒸腾有了一丝煽情的红晕,清瘦的身体也随着呼吸轻微的起伏。 从外表上来看,除了过于瘦弱,他的身体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连带他被水浇湿的双腿也在紧贴的布料中勾勒出修长饱满的形态。 但谁知道,他整整瘫痪了十年,半身不遂了十五年。 在他短暂的二十八年中,他所有的青春时期都是在病床上度过。 他刚学会走路,刚学会跑,刚体验到成为一个少年自由又意气风发的生命力,他就因为双腿萎缩坐上了轮椅。 后来持续恶化,在十八岁那年大脑以下全身瘫痪。 可他明明是个天才,是颗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启明星! 他从出生就继承了亿万家产,连同他的父母也要看他的脸色。 只要他一天不死,一天不立下遗嘱,卫家的一切就都在他的手上。 明明,他有希望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但最后却只能依靠无数的仪器存活。 在那仅仅只能说话和呼吸的十年时间里,他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所能看到的也只有窗外那一片狭窄的天空。 他所有的时间都停在了十八岁那一年。 而在灾难彻底爆发的那一天,他这具身体也死了。 卫想容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低低地笑了一声。 现在的一切全都是新的,无论是光滑紧致的皮肤,还是在体内流动的血液,亦或是有力的心脏,全都焕发生机。 他仰着头,长叹一口气。 而后,他又目光晦暗地看向了自己的腿。 落在扶手上的手指用力抓紧,他眼神阴鸷,执拗又疯狂,撑在扶手上的力道也猛地收紧。 他尝试着想要站起来。 可那种和身体失去连接的感觉忽然排山倒海的向他袭来,像冰冷黑暗的漩涡将他吞了进去,像他度过的每一个没有光的黑夜。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 瞳孔震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个虚无的幻影,浑身的力气消失,天旋地转间他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扑通”一声,褚仝猛地睁开眼睛。 他回头看向浴室,几个大步推开了门。 卫想容侧倒在地上,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了他光.裸的脊背,又从他光滑的肩滑了下去,细长白净的腰挂满了不停往下滑落的水珠。 从褚仝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到他撑在地上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尖。 褚仝眸色闪动地看着他这幅脆弱的模样,唇一抿,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同时拿起他换下的衣服盖住了他的身体。 卫想容抬起那张苍白的脸,眼神有些涣散。 他缓缓转动着视线看向了褚仝的脸,逐渐看清了他的样子,也将他的每一个五官刻进了眼里。 “褚先生。”他张开嘴,应该说些什么,耳边却一下一下的传来褚仝稳重又充满力量的心跳声。 心里那些阴暗扭曲的念头瞬间就被冲散,变成蔓延而上的疲惫。 最后,他也只是靠在褚仝的胸口,轻轻地垂下了眼眸。 被他叫了一声却没有等来下文的褚仝低头看向了他,只能看到他被发丝掩住的半张脸。 这个样子的卫想容好像风一吹就能散开。 不是他刻意伪装的柔弱,而是一种真的由内至外的脆弱。 褚仝抿紧了唇,将他放在了床上,可看到他湿漉漉的下半身,他顿了一下,又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卫想容拉住了他的手,用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他。 “会湿。”褚仝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继续脱他的裤子。 卫想容拉着他的手没松,病态苍白的手腕好像一用力就会断,褚仝不由得放轻了力道,低声说:“早在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就看过了。” 趁着卫想容顿住的这一瞬间,褚仝眼疾手快的将卫想容的裤子脱了下来,只不过他的眼神却没敢在上面多停留一秒。 等将人用被子盖好,褚仝因为紧绷而跳的无比剧烈的心脏才短暂的平复下来。 只是卫想容的长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卫想容继续拉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既然这样,那就帮我把头发一起擦了吧。” 褚仝抬眼看向他,卫想容那双幽深的桃花眼在昏暗的夜中流转着潋滟的光。 他没有拒绝,用干毛巾盖上了卫想容的头发。 卫想容则是侧过身,半倚半靠地枕在他的大腿上。 褚仝的身体僵了一下,只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帮他擦着头发。 安静平和的氛围中,谁也没说话。 直到卫想容的长发擦了半干,褚仝才腾地站了起来,留给卫想容一个背影说:“我去洗漱。” 只是他刚走出去一步就被卫想容拽住了尾巴。 他回过头,卫想容半身赤.裸的半倚在床上,由他亲手擦干的头发从光滑的肩头倾泻而下,落在了粉色的胸口,苍白的皮肤在乌黑的发丝中交织出了一种极为暧昧的色差。 褚仝喉结滚动,无声地看着他。 卫想容的手指陷进了他蓬松的毛发,轻声说:“麻烦褚先生帮我拿一套衣服过来。” 精细的腰线从胯部往下藏在了被子里,却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平坦的小腹。 他是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充满危险的男人。 褚仝十分清楚,但他现在却突然觉得卫想容的危险之处并不单单在于他扭曲的内心,还有他美丽的外表。 “好。” 他收回目光,径直走向了浴室。 卫想容则注视着他的背影,一只手撩起了胸前的长发,明明暗暗的眼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 卧室只有一张床,既然想要好好休息,褚仝自然不会欲盖弥彰的和卫想容避嫌。 所以两人躺在了一张床上。 这只是一张十分普通的单人床,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难以避免的会四肢碰在一起。 只不过褚仝的睡姿很平整,也很规矩,甚至是一种非常方便起身而带有几分警惕的睡姿。
304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