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关施谨恒的工作行程,他都要按照这个模板清晰明了的整理好。 要不然施谨恒每个月从自己腰包里掏五百块钱出来干什么! 养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吗! 张碌看了眼表格,发现一个半小时之后,施谨恒就要出去见合作方。 约定地点离这里有四十分钟的路程,还不包括堵车等一系列意外情况…… “我知道了。”张碌没有拒绝。 助理先生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花瓶秘书没有他想的那么没用。 “你有驾照吗。” “有。” “那就好,这是施总的车钥匙,施总不喜欢吵闹,不要在车里放歌,也不要抽烟,更不要说些没用的废话。” 助理先生一边叮嘱,一边不信任地看着张碌。 面对助理先生充满警惕的眼神,张碌掀开眼皮,合上手上的文件说:“Dicke先生究竟是助理还是保姆。” 他转身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 助理先生:“……” 松散,傲慢,以下犯上! 这哪里是花瓶,分明就是一盆仙人掌! 不管此刻的助理先生怎么想,刚离开没多久的张碌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而好了很多的施谨恒正蹲在地上清理地板。 那身得体的银黑色西装泛起了褶皱,包裹着施谨恒锻炼得当的身体。 随着施谨恒用毛巾擦拭地板的动作,后腰的衣摆被拉高,露出了里面洁白的衬衫还有黑色的裤腰。 衬衫的布料绷的很紧,直直地扎在裤腰里。 张碌一眼就能出被拉直的衬衫正被衬衫夹紧紧地束在施谨恒的大腿上。 一大杯咖啡没那么好擦,还有冰块和细小的碎片。 或许是拉直的衬衫夹让施谨恒有些不舒服,施谨恒拉了下大腿的裤子,张碌似乎听到了衬衫夹弹在大腿上的声音。 绷紧的衬衫得到了放松,施谨恒的臀却被西装裤包的平整圆润,黑色的布料没有一丝褶皱。 随着施谨恒半跪在地的动作,黑色皮鞋上露出了半截白袜。 透过裤腿缝还能看到黑色的袜夹正绑在施谨恒的小腿之上。 白色的皮肤,黑色的袜夹。 有够色的。 张碌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施谨恒没说话。 正在擦地板的施谨恒却眉头一皱,猛地回头,正好看到张碌面不改色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觉得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张秘书还有什么事吗。”施谨恒站了起来。 张碌扶着镜框,遮住了眼里的暗光。 他淡声说:“施经理,你十一点要和MZ的陈总见面,现在已经九点四十分了。” 施谨恒揉了揉眉心,他差点忘了。 他们上赶着找人合作,不仅不能迟到,还要提前过去把态度拿出来。 “知道了。” 施谨恒放下了挽到小臂的袖口,他转身把桌上的文件拿了出来,递出去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是张碌陪他去谈合作。 他看向张碌,发现张碌也在看着他。 隔着光滑的平光镜,张碌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幽深而专注地看着他,好像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 张碌的瞳色是有点像猫一样的琥珀色,颜色偏深,流转着波光,潜藏着几分难以看透的深邃。 施谨恒一时间被攥住了心神,愣在了原地。 但很快他就收回视线,垂眸说:“现在准备出发吧。” “是。”张碌不动声色的从施谨恒身上收回目光。 —— 作为一个公司的经理,施谨恒意外的朴素。 一辆总价值不超过二十万的普通汽车,和路边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上班族没有区别。 张碌还以为施谨恒作为一个“出来体验生活”的“太子爷”,怎么也该配备一辆豪车。 但现在看来,施谨恒或许没他想的这么光鲜亮丽。 甚至于,施谨恒会来到这家公司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张碌被发丝遮挡的眼睛闪过一道晦涩不清的暗光。 他关上车门,却不知道施谨恒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蹙着眉。 张碌瞥了一眼,倾身靠近了施谨恒。 正在走神的施谨恒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睁大眼睛看向他,身体也僵直在座椅上。 “你要做什么。” 张碌拉过安全带,抬起眼说:“两个大男人,我能做什么。” 施谨恒抿着唇,接过安全带说:“我自己来。” 一冷一热的手碰到了一起,施谨恒手一松,没扣上的安全带立马弹了回去。 施谨恒顿了一下,张碌却面不改色地拉过安全带,重新扣好在座椅上。 “这种小事怎么能让施经理亲自动手。” 张碌说的轻描淡写,施谨恒却皱起了眉。 “张碌,你不用……” “施经理,请坐好。” 张碌扶着方向盘,踩下了油门。 施谨恒的身体猝不及防的往前一晃,又重重地弹了回去。 他一只手拉着车门上的把手,一只手扶着座椅,看着张碌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开出了停车场。 “张碌,我这是商务车,不是跑车!” 张碌转动着方向盘,姿态悠然地说:“放心,我有驾照。” 他不是要说这个! 施谨恒又气又恼。 从遇到张碌开始,他就一直被对方压制地抬不起头。 可是,明明当年是张碌做错了事情,也是张碌要对他说对不起,不是吗! 施谨恒胃疼的厉害,脾气也涌现上来。 他紧抿着唇,偏过头看向了窗外。 狭窄的车内,空气安静的呼吸可闻。 张碌用余光看了脸色紧绷的施谨恒一眼,又看向前方。 “施经理怎么不说话。” 施谨恒不想说话,他挪过身体,干脆用后脑勺对着张碌。 说什么,反正他又说不过张碌,还要被气一肚子火。 “怎么,施经理生气了。” 施谨恒讨厌张碌用这种暧.昧不清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皱着眉,回过头说:“张碌,你现在是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是上下级,还是曾经不欢而散的对手,亦或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如果是上下级,对方就不应该说这种超出工作界限的话。 但如果是别的关系,又何必总是一口一个施经理。 像带着刺,还透着讥讽的阴阳怪气。 张碌神色不明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轻声开口,“施经理何必动气。” 施谨恒觉得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愤怒,亦或是委屈,或者都有,他偏过头,赌气说:“那就请张秘书注意分寸,我不希望我们有超出工作之外的交流。”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一路开到仙人居,施谨恒的脸已经白的没有一分血色。 他坐在车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车门走下车。 张碌无声地看着施谨恒,什么也没说。 他们来的比较早,要在包厢里等上二十分钟。 施谨恒利用这段时间,重新打开文件细细查看。 只是没看一会儿,他就胃部翻涌,弯着腰吐了出来。 张碌眼疾手快地抽走他手上的文件,将旁边的垃圾桶踢了过去。 施谨恒吐的停不下来,样子实在凄惨。 可他什么也没吃,根本就吐不出东西,除了早上喝下的那杯咖啡和热水,只有酸中带苦的胆汁。 他弯着腰,抬不起头。 现在他算是在张碌的面前把脸丢尽了。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擦上了他的嘴。 乱七八糟的动作像在擦鞋。 施谨恒被迫抬起了头,无力反抗的样子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唔……好……好了!”他抓着张碌的手腕,挣扎着扭过了头。 施谨恒的手心一片冰凉,手指还在发抖。 然后他没有坚持太久,又白着脸吐了出来。 这次没有对准垃圾桶,吐出来的胆汁直接弄脏了张碌的鞋面和裤腿。 张碌没说话,施谨恒却僵住了。 他抓着张碌的手紧了紧,沙哑地说:“对不……唔……” 叠的厚厚的纸巾又擦上了他的嘴,为了防止他挣扎,另一只手还掐住了他的下巴。 说句不好听的,张碌帮他擦嘴的动作就像他妹妹给小孩擦屁股一样粗暴又没有章法! 直接把他那点男人的羞耻心擦的干干净净。 他怀疑张碌是在故意针对他! “唔……张碌……” “我生气了!”施谨恒用力推开了张碌的手。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起来生气,推人的动作却像猫爪子一样无力。 张碌面不改色的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神色淡然地说:“怎么,施经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施谨恒握紧拳头。 满意!满意的很! “我不用你管。” 他流了点鼻涕,抬起手想擦,却又不想弄脏自己的衣袖,再一看纸巾被张碌拿在手里,他干脆扭过了头,小声地吸着鼻头。 在无声的愤怒中,施谨恒蹙着眉头,绷着脸,眼尾还有些泛红。 张碌看着施谨恒小声吸鼻涕的样子,神色不明地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施经理,你把我的裤子弄脏了,这又怎么算。” 正在努力吸鼻子的施谨恒浑身一僵。 他头一偏,绷着脸说:“赔。” 话说完,他又吸了下鼻涕。 就在这时,旁边递来了一张纸巾。 施谨恒顿了一下,他看着那张纸巾,抬着下巴说:“不用!” 他站直身体,要自己去厕所清理。 可腿一软,他没能站稳,手忙脚乱的要去抓张碌,指尖一勾,张碌的眼镜被扫落在地。 施谨恒踉跄两步,“咔嚓”一声,他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抓着张碌的手臂。 “赔,我赔。”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第176章 都市 1 MZ的陈总三十来岁, 长得英俊潇洒,身材也保持良好,就是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和意味不明的笑透着一点商人才有的精明。 张碌待的这个SP公司是多年前就从安心科技独立出来的子公司, 做的是中高端的商务手表。 但这个款式早就在总公司下架, 如今正在面临停产的危险。 这也是公司里的人认为总公司要将他们放弃的原因。 而MZ做的是商务车, 最近风头正好,以势如破竹的姿态成为了商务车这个行业的“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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