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这次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凯乐满眼心疼。 说到伤,其实利默才伤的重,身上几乎没几块好肉,沈斯利却只有两只手被灼伤了而已。 “他走的时候上过药了吗。”沈斯利看向了麦瑞医生。 “上过药了,精神也很好。”麦瑞医生对着他笑了笑。 “那就好。” 沈斯利又低下了头。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凯乐和麦瑞医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宝贝,怎么了,是觉得不舒服吗。” 沈斯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洁白的纱布仿佛世界上最纯洁的颜色,可正是因为纯洁,所以只要染上一点色彩就会成为污点。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他哑着嗓子开口。 凯乐满眼担心,却还是没有直截了当地问他,而是说:“那要不要再躺下来休息一会。” “好。” 沈斯利重新躺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半张有些许苍白的脸。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上面的天花板,好半晌之后,他低声问,“凯乐,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 正在帮他掖被子的凯乐动作一顿,近距离看向他,放轻声音说:“当然有啊。” “那在哪呢。” 凯乐眼神放柔,觉得沈斯利像个天真的幼崽,问出了只有小时候才会问的问题。 “在我的心里,也在你的心里。” 沈斯利眨了下眼睛,后背的酥痒让他的心脏用力绞紧。 那对洁白的翅膀看起来会像天使吗。 可惜。 小黑没有看到。 他闭上了眼睛,偏过头,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沈斯利很少会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难过,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凶恶的刽子手。 他只是觉得累,还有那么短短一瞬的空虚。 看着沈斯利颤动着金色的睫毛慢慢归于平静,凯乐抬起手,如若珍宝的抚摸过他的长发。 他没有将话说完。 世界上有天使,也有恶魔,在他的心里,也在沈斯利的心里。 在每个活着的生命心里。 —— 麦瑞医生第一时间将沈斯利醒过来的消息告诉了利默,却在整整一天之后都没有收到利默的回信。 凯乐双手环胸,翘着腿,满脸不满。 “我说怎么走的这么干脆,原来是根本就不上心。” 麦瑞医生却看着星脑皱起了眉。 他转过头,一脸严肃,“凯乐,看来你得联系一下小皇子了。” “干什么。”凯乐放下了翘在桌子上的腿,整张脸都带着肉眼可见的局促,“我可不是那种主动的虫……” “我怀疑利默上将出事了。” 凯乐神情一顿,表情同样严肃下来。 “怎么回事。” “答案只有小皇子能告诉你。” 凯乐不再浪费时间,立马给小皇子发了条消息。 那边的回复非常迅速。 他眉眼压低,脸上的表情又黑又沉。 “利默被收监了,说他与星盗勾结。” 麦瑞医生转头看向了门口,凯乐同样看过去,脸上的表情立马出现了变化。 披散着长发的沈斯利站在门边,将一切都尽收耳底。 2 被关在地牢的利默坐在阴冷潮湿的地上,靠着墙,向着前方睁开了眼睛。 “上将。”艾森站在门口,眼中带着愤怒和担心。 “艾森,你还好吗。” 这句话本应该是艾森向利默问出口,却是利默问向了他。 “还好。”艾森用力咬紧了牙根。 他没有被连累,第一军团也只是暂时被限制了行动,真正被审判定罪的只有利默。 “那就好。”利默收回了视线,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从黑星带回来的伤很重,哪怕是以利默的体质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 尤其是骨翼现在根本无法展开,掩在衣服下的半边身边还带有狰狞的疤。 而他脖子上的伤更是在一天一夜下来染红了纱布。 不过利默从不会展现自己的脆弱,此时此刻,身处在地牢中的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 艾森看了眼四周,小声说:“上将,我会想办法的。” 利默睁开眼睛看向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艾森被他笑的有些莫名,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很认真。 “好,我等着你。” 听到利默的答复,艾森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一脸坚毅地点着头,“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看着艾森离开的背影,利默仰着头靠上了冰冷的墙壁。 艾森刚成年就跟在了他身边,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艾森了。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好上司,也并不适合艾森,他没有野心,没有行动力,甘愿在荒芜的边境坚守十年,艾森却雄心壮志,甚至睚眦必报。 可即便如此,艾森依旧跟在他身边,从无怨言。 其实艾森所做的动作他都知道,子爵落马,雄保会和议会成了两股分散的势力,艾森必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是他没有选择扎进这个泥沼,而是选择了报复。 他在子爵被抄的庄园埋下了一个“炸弹”。 大概再过不久,雄保会和议会的所作所为就会被通报,这对于虫皇来说也是致命一击,毕竟虫皇能毫不犹豫的牺牲子爵,为的就是重新将雄保会和议会收入囊中。 要不然雄保会和议会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因为全部的罪责都由子爵担了下来,而虫皇保下了雄保会和议会。 但现在艾森将这两股势力的罪行公布出去,虫皇为了安抚民众也会不得不处置议会和雄保会。 当初“S级雄虫培育计划”失败的时候,这两者就已经被大肆削弱,才让子爵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如果现在再进行处置,那这两股势力的根基就算是废了。 即便虫皇将其收拢回来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艾森的做法并不算聪明,却很大胆,他挑衅的是当下最高势力的掌权者。 不过利默同样知道,艾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大概在艾森眼里,他已经成了个“好欺负”的上司吧。 利默并不想阻止艾森。 因为,他也有个藏在后方的底牌。 —— 大概是为了显示帝国法律的威严,利默的审判公开进行。 他被押上法庭的时候,四周全是威严冷肃的军雌,几乎将每扇门都围的密不透风。 不知道的,还以为利默犯的是叛国罪。 “利默·爱德丝,对于指控你勾结星盗,损害帝国利益,危害帝国虫民的罪行,你是否认罪。” 利默脊背笔挺,冷声说:“不认。” “希望你待会儿还能这么自信。”坐在审判席的贵族代表露出了一个冷笑。 每一个势力在首都星都是一块肉。 即便利默所率领的第一军团只是一块蚊子肉,可只要他利默被处决了,第一军团就会成为“无主之地”,对于这些小贵族来说,这就是渗透进军团的最好的缺口。 嗯,还有现在虫皇应该也很想解决他。 不过利默仍旧不动如山,冷静如初。 对方所整理的证据很多,至少看起来很多,或许是想击溃他的心理防线,对方若有若无的把一些证据露了出来。 其中最鲜明的是有一张照片露出了沈斯利的脸。 利默被拷在后面的双手猛地握紧。 但他仍旧稳住了自己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子爵。 这些东西是子爵留下的。 在被追捕的时候,子爵就留下了后手。 真是个疯子。 “法官,这些就是……” “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浓郁刺鼻的硝烟弥漫了整个法庭。 伴随着可怖的轰炸声,现场的虫民纷纷失声尖叫,立马在蔓延的恐慌中乱成一团。 “是星盗,星盗来了!” “快跑!” “别乱!”在场的军雌连忙稳住现场,声音却很快湮灭在了虫民的尖叫声中。 “该死!”第二军团的上将发出一声烦躁的怒音。 本来在法庭就不该让这么多无关虫民进来,无论是现场的安全维护还是封锁消息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可那些愚蠢又傲慢的贵族却一拍脑袋下了决定,要让大众感受到帝国的威严,一同目睹这场审判。 其实他们并不关心利默会不会被定罪,只是公开审判无疑是打他们军雌的脸! 第二军团的上将早就不满,此时出现了麻烦,他黑沉着脸,冷声说:“稳住现场,尽力保住虫民的安全。” “是!” 至于那些法官和贵族,自求多福吧。 轰炸声不绝于耳,整个法庭也摇摇欲坠似乎要坍塌。 抱头鼠窜的贵族们纷纷大喊,“废物,都是废物!还不快把那些星盗拿下!” 第三军团的上将在浓密的硝烟中面无表情地说:“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军团成员不得在重要部门公然开枪。” “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们不会动脑子想想吗!” “抱歉,军雌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话说完,第三军团的上将又弯下腰,低声说:“这可都是托各位大人的福呢。” 这项禁令的来源就是当初各方贵族还有那些所谓的“政治家”,为了抵制军雌的力量,限制了他们在首都星的行动。 如今,算是自食恶果。 “废物,都是废……” “咚!” 桌子上的书在剧烈的摇晃中重重地掉了下来,直接将往桌子底下爬的某贵族砸的昏死过去。 沈斯利站在最高法官的桌子上,高高在上地说:“鸢尾团今天就把首都星的宝物带走了。” 宝物? 是了,鸢尾团除了给雄保会和议会找麻烦,只会掳走帝国最珍贵的宝物。 可是这里的宝物是什么。 沈斯利在浓郁的烟尘中缓缓向利默走近,他将一枝鲜艳欲滴的鸢尾花放进利默的胸口,轻声说:“走吧,我最珍贵的宝物。” 利默深深地看着他,好半晌之后,他笑出了声。 沈斯利被笑的面红耳赤,直接恼羞成怒的将利默扛上了肩。 “贵族与最高法院互相勾结,雄保会和议会为星盗卖命,如今却公开审判一个驻首都星不过三年之久的军团上将,可笑,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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