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养成系统的右下角, 一直有个小红圆点他没点, 那是系统奖励, 奖励他可以重复使用次道具。 他以前用过那么多种道具。厉害的邪门的都有,其实现在如果再召唤个巫蛊娃娃, 他知道摄政王的生辰八字,能隔空千里直接把摄政王给秒了。 但他根本没想这茬。 因为他满脑袋想的就是怎么去反拉一把傅钧, 回报傅钧舍身的恩义。于是返场了“记忆显影溶液”,卫晩岚在一群百姓万分莫名其妙的目光下, 将天剑分坛的铜门环给卸了。 突然起身奔得没影儿…… 身后百姓面面相觑。 脚步不停奔到道旁井边。这是口公井。 不过这公井已经半空了,似乎已没人来此汲水,井绳沤得霉烂,卫晩岚把显影溶液全都滴在井里,希望铜门环能读取傅钧的记忆,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他在何处。 铜环坠井荡起层层波纹。 水面浮现起漩涡,漩涡过后就出现影像,是傅钧的视角: 他像从某个四面都是墙的禁闭屋子里头出来…… 画面跳动到他来到分坛,分坛的人对他这庄主毕恭毕敬,不像是山庄起过内讧。 但他好像下令, 说过些什么话, 具体言语, 卫晩岚受限看不见, 但似乎是让弟子们收拾包袱赶紧离开这地方。 那分坛里刀枪剑戟全都被麻绳成捆扎好,里头有些金银细软, 还有弟子们的随身杂物,全都被各位弟子用软布包起,两头打结,斜斜的系在背上。 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至于大件的东西带不走的,弟子们就封门闭户贴封条。 于是不出片刻。 天剑山庄分坛换了一副新面貌。 众弟子正欲连夜撤离天剑分坛。 而分坛坛主脚步刚刚迈出门槛,似乎仍有什么未解之事,他就这么保持着回头望的姿势,对庄主傅钧确定道:“我们是要回嵩山总坛吗?” 他听不到傅钧的回答,但傅钧肯定是说话了的。 因为分坛坛主面色从惊讶变得更夸张了,两条长眉高高抬起,嘴巴张得很大,像能塞进五六个核桃。 分坛坛主的口型是:“——庄主是想暂避到那里去?” 卫晩岚急了,那里是哪里啊!!! 可能觉得得到天剑山庄庄主的肯定,分坛坛主从震惊变成了钦佩,点点头,道了声“高”。 但卫晩岚全然不知高在何处,只好焦急得扒着井沿,引得来来往往的过路行人频频侧目,还以为是哪个走到穷途末路的可怜人,想不开了,要投井自尽。 “这位公子?”有人在卫晩岚不远处连忙唤他,“年纪轻轻,可有想不开的事?可需在下为你排解一二?” “井边危险啊……” 卫晩岚毫无所觉,半个龙脑袋已经都伸进井里,就想睁大眼睛看看,到底傅钧决定要带手下人去向哪儿。 分坛主最终口型凝成几个字。 他说得缓慢:“妙、华、路。” 卫晩岚这回却读口型读得清楚:“眠、花、楼。” 东都的红灯区! *** 妙华路,傅钧母族的私产,在东都一隅鲜为人知的宅院。 真傅钧是个很懒散的人,他懒散又很爱享受,喜爱行游山水,可惜出关亦不能招摇过市,他被摄政王下了禁令,让堂堂正正的大侠,却得把自己现在所有联系方式抹除。 于是就只能在自家庭院架着腿,傅钧边看话本,边拈了枚弟子们削皮切好的水果。 “痴男怨女,悲欢离合,好戏文呐……” “就是这霸道龙君强行把小姐关在水府,惹来小姐落跑,不知龙君现在察觉了么?” 傅钧慨然一叹。 果香四溢,光影明媚可爱,触目绿意盎然,身旁都有鸟鸣。 “嘎——嘎,有人来辣,人来辣!”那鸟是只八哥。爱说废话,闲养在母家小院里逗趣儿的,鸟大爷羽毛油光水滑,它没外人的时候从不开腔表演,但有外人来,立马化身人来疯。 “嘎,苏靖之你个王——” “可不敢说!!!” 傅钧忽从摇椅上腾空而起。 话本子骤然凌空,给它撂草丛里了,傅钧连忙要捂鸟嘴,鸟大爷惊慌地在笼子里扑腾,未尽之言,忽被打断,羽毛乱飘,好不凄惨。 凄惨的八哥跟庄主两两狼狈。 摄政王已背着手进院门来到近前。 苏靖之面容阴郁,周身的气场足有两丈八尺。 那股无形的威压自从他踏进私宅就已经把整座宅院笼罩,苏靖之抿着唇,神情不虞,眼底有淡淡的青灰色,说明他没有睡好,身上有浓郁的苦药味,又说明他好像把药量吃得过度。 真傅钧已经被这场面给吓呆了。 但偏巧嘴不靠谱,真傅钧把本该安抚大魏摄政王的一番话,在唇齿间转了几转,道出句特别像挑衅的,拱摄政王的火: “费老鼻子劲追到小娘子,这就贪婪到嗑/药行房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该这么霍霍……” 追到,嗑/药,年纪不小。 傅钧将三大雷区精准踩到。 一时间,那股笼罩在妙华路私邸的威势感更为深重,侍剑弟子们搓手搓脚冻得打哆嗦。又恨不能上前把庄主那张破嘴替他堵住。 就只见摄政王沉默地打量四周,目光似乎能把所有房间的墙壁给挨个儿钉透。 苏靖之沉声道:“人呢?” 有半晌的寂静。 真傅钧呆了呆。 但那寂静过后。 真傅钧不怕死得爆出声长笑,哪怕他已足够含蓄地尽量以手捂嘴,笑声依旧从指缝间流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天啊,报应啊,原来你根本没追到,人家又跑了……” 霸道龙君强制爱,奈何小姐不领情。 今早看得那话本是个好兆头。 真傅钧大有快慰之感,勾勾手,示意门下弟子拿酒: “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当年你我在长安快意恩仇,哪有这些个世俗挂碍,来来来,上好的梨花白,我从嵩山总坛带下来的,你我一醉方休。” 但是那酒上来,苏靖之接了,一饮而尽,却连坐也不坐要走。 小晚没能找到这里…… 也对。 小晚笨笨的,傅钧这处私宅又是个极为隐秘的场所,小晚找不到。 那小晚一晚上怎么过的,早膳吃了没有? 就这么眼底眉梢情绪瞬息万变。 饶是苏靖之惯会掩藏心事,但并不能瞒得过年少好友,这落在真傅钧的眼里就是情况十分严重,于是傅钧也敛了笑意,开始郑重地说: “我跟你保证,这地方除了你,跟这几名刚带到这儿的弟子外,谁都不清楚。除非你说梦话告诉你那心上人,否则不会再有第二人,我根本连你中意的那位姑娘长啥样都没见过。” 真傅钧不知道卫晩岚是个男子,更不知道他心上人是小皇帝。所以就这么“姑娘、姑娘”地叫着。倒把苏靖之给叫烦了,走得更远,已是阔步。 真傅钧忽然高喊,对苏靖之背影问:“哎!他日旧友大婚,本座能有幸见见摄政王妃吗!” 鸟大爷:“嘎!嘎!摄政王妃!摄政王妃……” 但他旧友没有理他。甚至都没有回头,颇有点重色轻友的恶劣感,令真傅钧耻与之为伍。 “小气鬼。” 摄政王走后。 这傅钧小院又迎来了李久成。 商州守将进院先是给傅钧抱拳行礼,然后把个从长安运来的大箱子,珍而重之地打开,那里面是个木匣。木匣里头,又套玉匣,开启匣盖,是由水感凉润的锦缎包裹的细长物事。 再掀开才见到里头宝物的真容。 是把镂纹精致的短剑,剑柄缀以杂宝,剑形颇具胡风。 傅钧再呆了呆:“这不是苏大将军带回中原的七星剑吗?” 七星剑光芒流转,绝非凡物。 傅钧问道:“他让你拿来这把剑?” “是,”李久成回答,“王爷说此剑从此由您保管。” 天剑山庄的人都喜欢名剑。七星剑是年少时,真傅钧多次找苏靖之讨要过的。 可这次傅钧却说:“拿走。本座不要。” “这——”李久成愕了愕。完全没想到傅钧竟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利索。李久成更显难色,“王爷有令,若是您不收此物,就让末将折断此剑,请您千万别为难末将。” 真傅钧只得接了剑。指尖触及剑柄红玛瑙时,脑海里闪念而过的却是少年苏靖之的话音。 将门虎子,意气风流: “我爹又打通了丝路商道!” “它可是我爹跟老楼兰王拜把子的时候互赠的信物。” “这把剑就世代镇在我苏家,日后我就传给我儿子,谁都带不走,你说,我能给你么?” 以前的那场言笑,言犹在耳。 现在苏靖之居然把七星剑主动相赠。 傅钧一面感觉到自己被这人给内涵了,被他莫名其妙送来的一把剑矮了辈分,但继而又浮现起股深深的担忧。 有不祥之感将他攫住。 他问李久成:“你家王爷最近身体好么?” 但李久成却坦然大笑,拍拍胸脯:“肯定挺好的啊,我们王爷那可是天生当将军的体格!”
第101章 扮小倌夜探楼 出妙华路傅钧宅院, 也就不到半刻钟的工夫。 站在东都最人潮熙攘的路口,摄政王凝目,暂无头绪该从何处找起。他敛了眉, 军士就将萧霁五花大绑地押上来, 押在苏靖之的面前。 “招供。” 萧霁却坚持重复:“——我真不知道陛下在哪里!” 今早起来, 摄政王发现小皇帝不在屋里,整个洛阳馆驿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影, 摄政王从那时开始,气场一直就处于压抑状态, 以至于外人在他跟前,气都不敢喘, 连话也不敢多说。 联系到萧孟仕有偷走小皇帝的前科。 摄政王直接派人把萧霁捆了,逼他说出小皇帝的下落。 这番举动在外人看来是摄政王震怒。 唯有萧孟仕人间清醒。 毕竟萧霁是为数不多,清楚苏靖之钟情于卫晩岚的外人,萧霁虽然脸上不露,嘴里也还在不停地澄清,他对小皇帝的担心也不少半分。 但,摄政王越是生气和担心,萧霁却从根本上是替小皇帝放心的。因为苏晏这人为人很霸道,他掌管军务政务,没谁能够插手。若是真心喜欢小皇帝,小皇帝的安全他肯定比谁都更在乎。 萧霁心里一股无由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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