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昨晚瞧见了,长桥上,姚放师兄捉住了那位小师兄,抢走了他的储物戒后,一把就将他推下了山崖!我当时好怕,所以没敢告诉任何人!可我知道撒谎不好,若我不说,这小师兄怕是永远得不到真相了,所以,所以……” “你胡扯!” 姚放瞪大了眼睛,他反应很大地膝行几步上前捏住男孩的肩膀: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问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实话实说,你不要诬陷我!!” “我……”看见姚放这疯狂模样,男孩似是被吓到了。 他眼睛迅速红了一圈,眼泪说掉就掉: “师兄你别这样,我害怕!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害你!” 小男孩哭得伤心,旁边,牧山冷眼瞧着这一切,眼底肌肉轻动,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片刻,他叹了口气: “来人。” 一旁立马有缥缈阁弟子应声上前,牧山瞥了他们一眼,再次望向姚放时,他眸里多了些怜悯: “去搜姚放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 “是!” 弟子领命离开了,姚放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牧山: “师尊,连您也不信我?” 牧山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姚放,重重叹了口气: “姚放啊,说来,也是师尊对不起你。是我平日里太过纵容你,才养成你这般恶毒善妒的性子。你说你,平日里在师门里胡闹也就罢了,怎么对着外人也这般不知轻重?你这次算是闯了大祸,就算师尊想护你,也护不住了!” 姚放不知牧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十分崩溃: “师尊!我真没做啊!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我哪敢干杀人这种事呢?!” 牧山捋捋胡须,先安慰道: “你别着急,现在尚无证据,还没人能定你的罪,若你有冤屈,为师也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听见这话的姚放稍微放松了些,可没过多久,方才被吩咐去搜查的弟子回来了,回来时,还带了一枚黄阶储物戒。 “前辈,在姚放房间地板下寻到的。” 将楼抬手接过了那枚储物戒,他用灵力探查一番,发现其内法器一样没少,确认是齐小狼的东西。 他缓缓攥紧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 姚放像是瞬间失了所有力气,他怔怔地跪坐在地,望着那枚储物戒久久回不过神。 他看看戒指,又看看牧山,似乎完全不懂事情的走向。 他张张口,语气十分无力: “我……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东西,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我是冤枉的,师尊,前辈,我是被冤枉的!!” “唉!执迷不悟!我怎么将你教成了这副模样?” 牧山重重叹了口气,他点点姚放,随后不忍直视地一挥衣袖,背过身去: “先把姚放押去刑堂等候发落!此事须得上报阁主,等阁主出关,再亲自定他的罪。烟雨山的各位道友,请放心,我们缥缈阁,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闻言,两名弟子一左一右架起姚放的胳膊,拖着人就往刑堂的方向去了。 姚放竟也没有挣扎,可能是知道挣扎也没什么用,他只呆呆看着齐小狼的尸体,任自己的双腿在地面上拖出两道明显的痕迹。 “等等!” 就在他即将被拖出人群视线之时,林尽皱着眉开口叫了停。 一瞬间,所有目光聚到了他这里,林尽盯着数十道视线,深深望了眼姚放。 片刻,他眸色复杂,笃定道: “我相信他。这事,不是他做的。”
第102章 暗箭难防 “啊?” 林尽这话说完,他身旁的花南枝第一个表示疑惑。 花南枝刚哭过,眼里那圈红还没散,就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林尽: “林尽,你脑袋没坏吧?你替姚放说话?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事怎么可能不是他做的?这个混蛋,他杀了小狼!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那边,险些被拉走的姚放也迟疑着看了他一眼。 他暗淡的眸子多出一丝光,他看着林尽,可眼底那些希望又很快被疑惑替代。 林尽相信自己? 他为什么相信自己? 很多人都和姚放有着同样的疑问。 流巽双手抱臂,严肃地望着林尽: “小没,话要想清楚了再说。” “回师尊,我想得很清楚。” 林尽冲她一礼,语气坚定: “大家都知我与姚放素有龃龉,所以,如今我说我信他,没带任何私心与偏袒。我并不是为了帮他,而是为了小狼。” 林尽扫了一眼孤零零躺在血泊里的小少年,不忍地挪开了眼: “若今日,姚放背了这个黑锅,那么真正的凶手便可逃过一劫,这对谁都不公平。如今,我们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随便拉一个人受罚给死者偿命。” 闻言,流巽轻轻抿起唇角,没再说什么。 而将楼将攥着齐小狼储物戒的手背去身后,他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你可以说说你的看法。” “很简单。因为这事解决得实在是太顺利了。” 林尽指指姚放: “人证、物证,看似一切都出现得顺理成章,却根本经不起细究,因为这一切都不合理。假如我是姚放,我要是想杀人夺宝,会大摇大摆地让那么多人看着我叫走齐小狼吗?这不是明摆着将‘凶手’二字写在脸上?退一步讲,如果真是他杀了人,他为什么不处理尸体?是他不想处理吗?他难道不知道,只要有人发现这具尸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嫌疑最大的他?他甚至还拿走了齐小狼的储物戒,他真就这么着急给别人准备证据? “当然,如果他当真这么蠢,那我无话可说。” “……” 将楼方才是被怒火冲了头,此时静下心来被林尽这么一点,他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点点头: “你说的有理。” 顿了顿,他又看向方才站出来指认姚放的小男孩: “小友,你昨夜,当真看见了姚放推我小徒弟下长桥?” “嗯!” 男孩大大方方直视将楼双眼,笃定地点点头: “看见了!” “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 小男孩的目光十分真诚: “是天天见日日见的师兄,我怎么会看错呢?” 小男孩的神色和语气完全没有说谎痕迹,但林尽瞧着他,却微微眯起了眼。 他心里有个猜测,可他暂时还不敢确定。 思索片刻,他抬眸望向将楼: “长老,可否准许我查看小狼的尸身?” 将楼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林尽这便顶着众人目光上前,单膝跪在了齐小狼身边,装模作样地用灵力探查一番。 是,只是装模作样。 他毕竟不是法医,看不出尸身异状,他要的,只是一个由头,好诈出背后真相。 方才,林尽一直冷眼瞧着牧山与姚放之间的闹剧,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便一直在心里推演着事情的走向。 他在想,齐小狼为什么会死? 齐小狼年纪那么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炼器新秀,在昨日比试之前,根本没人听过他这号人物。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试剑会,也是他第一次离开烟雨山,他谁都不认识,他的天赋和修为也不至于被人眼红到要索他命的程度,这便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性。 要说意外,也不可能,若真是意外,那他的储物戒为什么会出现在姚放的房间? 所以,有人杀了齐小狼,还要为此寻一只替罪羊。 可话又说回来,凶手为什么偏偏盯上了齐小狼? 原著里面根本没有这段剧情,林尽也完全不记得有齐小狼这个角色,他没有此案的上帝视角,却可以借已知信息推测个大概。 比如,缥缈阁内部高层与魔族勾结已久,在试剑会期间,他们正里应外合密谋一些大事。 那会不会是被姚放故意使坏的齐小狼迷了路,他在蓬莱山脉内这些长得差不多的楼阁与长桥间迷失了方向,无意间撞破了某些人某些事,然后被其杀人灭口。 这是林尽觉得最合理也最接近真相的可能性,毕竟没几个人敢在缥缈阁内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 但他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幕后人为什么要留下齐小狼的尸身,又为什么要嫁祸给姚放? 那人完全可以销毁尸体和作案痕迹,这样齐小狼便会从死亡变成失踪,从而使案件变得扑朔迷离无法追查。 这对于一个修士或者魔修来说并不难,可他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把此事铺开,然后用这样拙劣的手法,把黑锅推到无足轻重的姚放头上? 林尽始终没能为此事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但比起其他,这事似乎不算太重要。 所以他没在这点上钻牛角尖,他只跪在齐小狼尸体边,严肃地“检查”一番后,便皱着眉抬起眼,用着比方才那小男孩指认姚放时还要更真诚更笃定的姿态道: “各位前辈,杀害小狼的凶手,是魔族。” 林尽一直以余光瞧着牧山的反应,果然,听见这话后,牧山的姿态有一瞬的不自然。 他开口问道: “你,你如何知晓?” 林尽的唇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扬扬眉,道: “我有道神通,名叫探魔,能探出任何人身上残留的魔气。小狼身上的魔气还很新鲜,最多过去一夜,这说明,他昨晚和我们分开不久后,一定遇到过魔。” 听见这话,烟雨山众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同时从众人眼中瞧见了疑惑二字。 林尽有道神通名叫“探魔”?什么时候的事? 但此时此刻,就算心有疑惑,他们也不会把这话问出口。 他们都知道,既然林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有自己的意图。 “而且……” 林尽直勾勾望着牧山的眼睛,表情携着些高深莫测的姿态: “牧山前辈,缥缈阁有没有魔,您应该最清楚吧?究竟是谁与魔族勾结,又是谁私放魔族入山,您,难道不知道吗?” 牧山当然知道。 毕竟,养炉鼎的是牧山,缥缈阁数次被犯、带头主张求和的是牧山,提议将炉鼎送去明烛天示好求和的还是牧山。 林尽记得很清楚,原著里明确说过缥缈阁与魔族里应外合,主犯就是以牧山为首的党派。他们自知缥缈阁如今势弱,便听信萧澜承的鬼话,试图与明烛天合作,让资源让炉鼎让情报,还专门为明烛天做了试剑会这样一个天大的死局,谁知最终却被萧澜承反咬一口,不仅没捞到一点好,还全成了魔修爪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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