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场对打若再持久一些,刑房就会被打塌,场地如果转到宽阔的室外,就会极大地延长对战的时间,所造成损毁也会随着增加。 沈惟慕可不想这意外闹得宋祁韫无法按时下值。不能按时下值,他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和腌制食材。不能处理好食材,就会导致第二天无法成功举行庆祝宴。 “沈惟慕!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你差点死了!” 陆阳厉声质问沈惟慕,刚才为何要那般冒险救人。 沈惟慕:“我救错了?” 陆阳哽住,他总不能说错了,那俩受重伤的衙役活该处在危险之中。 “没救错,但你不能——” “没错你啰嗦什么。”沈惟慕身就走。 “欸你?你们看他!”陆阳气呼呼地跟宋祁韫等人告状,怪沈惟慕不知好歹,明明他是出于关心他的好意。 “你当他不知救人的危险?已然决定牺牲自己去救他人了,你不夸他反而训斥他,人家没揍你就不错了。” 尉迟枫语气温和地劝陆阳,以后跟人表达关心之意的时候要注意措辞。 陆阳想想是这个理儿,他刚才说话有点鲁莽了。 “那我去跟他道歉。” 宋祁韫拦住陆阳:“劝你别做没用的口头道歉,他喜欢什么你懂的。” 陆阳恍然大悟,“懂懂懂,我这就给他搜罗美食去!” 陆阳兴冲冲跑出去,刚好撞见沈惟慕和李明月在院中。 “这是?” 宋祁韫等人跟着也出来了。 “我是星月组织的新首领。” 李明月示意宋祁韫去僻静处说话。 见周围没人后,李明月露出真实态度,下巴高高扬起:“我知道杀害曹民和魏琪的凶手是谁。” 话毕,没见到预想中的激动和恳求态度,却见宋祁韫等人的神色反应很怪异,李明月十分不解。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凶手在哪儿?” “在大理寺死牢啊。”白开霁也十分不解,李明月特意跑大理寺唱哪出戏? “什么?你们已经抓到凶手了?” 李明月变了脸色,随即觉得很尴尬。 “那、那没事了,告辞!” 看着李明月好似匆匆逃命一般的背影,白开霁不解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祁韫稍加思虑就推断出:“该是星月组织在监视京中武林人的时候,无意间目击到了何明毒害曹民、魏琪的经过。” 白开霁更不明白了,“那为何现在才说?” “是啊,为何现在才说。”宋祁韫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李明月消失的方向。 沈惟慕拿了一块饴糖放进嘴里,砸吧两下后道:“因为她爱慕逍遥王,恨大理寺监管不力,竟让逍遥王自尽于大理寺大牢之中。” 宋祁韫等人都齐齐看向沈惟慕,露出八卦的眼神儿。 陆阳唏嘘:“那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咱们以后跟星月组织打交道可得小心喽!” “想要化解此矛盾也不是不行,只需要告诉她,那天负责监管大牢的孙牢头是她二姑丈三弟的四儿子,正是十六年前在李家梧桐树下赠他平安符的那个男童。” 宋祁韫等人:“???”
第99章 “你们八卦楼连这种事儿都能打听到?”陆阳显然有几分不信。 沈惟慕:“京城中比这隐秘的八卦多了去了,你以为怎么传出去的?” “也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连兄妹□□、公媳扒灰这类事儿都遮掩不住,送个护身符罢了,有几个人知情实属正常。 “但我还是有些疑惑,八卦楼怎么就刚好知道李明月这事儿,难道你早就叫人打听过她?” 李明月是星月组织的首领,沈惟慕早就让人打探她的消息,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 “对。”沈惟慕不悦道,“早知提供消息会被这般刨根问底,我不如不说,省得被人怀疑,还要浪费口舌解释。” 沈惟慕说完人就匆匆走了,不再理会任何人。 陆阳呆呆望着沈惟慕的背影:“欸?他不是说他要浪费口舌解释吗,怎没解释?我等着听呢” 见宋祁韫、尉迟枫和白开霁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陆阳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心问三人他是不是又说错话得罪了沈惟慕。 白开霁冷哼:“你说呢?” “回头我一定多多搜罗美食给他赔罪。”陆阳真诚表达忏悔,但他还是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尉迟枫:“沈小兄弟在追查凶手时候,肯定查到了李明月也知情,发现其隐瞒不报的异常后难免要彻查原因。” 宋祁韫点头,比较赞同尉迟枫的推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既然破格吸纳这样的人才,享受他提供诸多的重要线索助我们破案,便不该在他提供消息的时候随便质疑他。人有时候越相熟,反而越容易没边界,今后大家都引以为鉴。” 众人依言附和,没有异议。 沈惟慕心里记挂着到时间去抓活山鸡了,他出了大理寺后就骑快马出城。 抓鸡他一人就可以,但拿鸡需要车和竹笼,所以康安云驱车在后面跟着。 沈惟慕折了一只追踪山鸡的纸鹤,将马停在城北十里处的山林附近。 他刚跟着纸鹤走进林子,就听到身后马匹的嘶鸣声。 有人偷马。 沈惟慕顺手揪了几颗苍耳子,往身后方向一抛,就继续跟着纸鹤往山里走。 身后传来男人的痛叫声,有人喊着“老大好痛”,有人喊着“腿瘸了爬不起来了”。 沈惟慕没管这些,在纸鹤停留的驻足,取笛子吹奏起来。不一会儿便三十只山鸡奔了过来,在沈惟慕身后排排站,跟着沈惟慕下山。 王大强和他的两名小弟在地上打滚痛叫。 刚才他们试图挣扎着爬上马背,骑马离开。不料这马十分有脾气,察觉到他们靠近后就开始撩蹄子,就要踢飞他们。 本来他们就腿脚不便,被马踩踏之后更痛了,痛到他们好像出现了幻觉,看到一位谪仙一般的俊美公子,他手拿着玉笛,徐徐自山中来。在他身后,数十只毛色漂亮的长尾山鸡井然有序地列队跟随。 “老大,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疼出幻觉了!居然看到一群山鸡跟着一个男人走。” 王大强瞪圆眼,呆呆愣愣地看着沈惟慕,“我也是。” “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啊!” 三人见到这场景,惊讶地连疼都忘了,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万万没想到接下来他们看到更刺激的场景。 只见他谪仙一般的男人勾了下手指,原本挂在马鞍上的绳子自动解开,缠绕到每一只活山鸡的腿上,那些山鸡们没有半点受惊乱窜的样子,依旧乖乖地站立在远处。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大强惊叫,两名小弟跟着惊叫。 沈惟慕被吵得不禁皱眉,朝三人看去。 王大强三人因为这一眼,全都吓晕了过去。 这时候,康安云驾马车到了。一阵山风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康安云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三个人,立刻跳下车查看,发现其中有一人尿了裤子,怪不得刚才他闻到了尿味儿。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沈惟慕:“偷马贼。” 康安云哼笑一声,顺便往这些人身上踢了两脚,“偷马偷到公子头上,算他们倒霉。” 将活山鸡装进笼子里运上车后,沈惟慕又去了另一片林子里采了些鲜蘑,还挖了一篮子荠菜。 日落之前,主仆二人满载而归。 沈惟慕按照约定时间,将三十只活山鸡送给宋祁韫后,次日清晨又送来十桶从荷叶上搜集而来的露珠。 看到三十只活山鸡的时候,宋祁韫就十分惊讶了。 当看到十桶荷叶露水时,宋祁韫已经有点不敢相信了。 本来他以为沈惟慕在跟他开玩笑,但在他品尝过之后,确认桶里水的味道就是荷叶露水。这是人能做到的事?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搜集到这么多? 沈惟慕见宋祁韫看着他久久不语,以为他不满意,“不够?” “够够够,足够了。”饶是贯来宠辱不惊的宋祁韫,此刻也只能用重复的字眼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沈惟慕参观起厨房来,发现还有十只山鸡活着没有宰杀,另外二十只已经处理干净,放在深缸中腌制。只闻一闻这腌制的酱料味儿便猜得到,做熟的味道一定好吃。 宋祁韫挽起袖子,开始和面。小厮和厨娘们则忙活着把剩下的十只山鸡宰杀,收拾出来。 沈惟慕问宋祁韫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没有。 “等着吃就行。” 宋祁韫拿了两盘他早上刚烤好的栗子酥,让沈惟慕坐在凉亭内,慢慢品尝露水煮的云雾茶。 沈惟慕依言坐下,便吃起点心来。 不多时,尉迟枫、白开霁和陆阳也到了,三人问候过沈惟慕之后,也围桌坐下来。 陆阳为了给沈惟慕赔罪,昨夜特意命人骑马来回奔了八十里,为沈惟慕买来乔家村特色酱猪蹄、蛋黄肉粽、卤虎皮鸡爪和酱鸭舌。 每一道都很香,是京城里买不到的味道。 “你这是下酒菜,如何在餐前就摆了出来?”尉迟枫故意开玩笑道。 “不,这是餐前点心。”沈惟慕一本正经地否认后,就剥开一个蛋黄肉粽吃起来。 “小心别噎着。”白开霁笑着给沈惟慕续上一杯茶。 宋祁韫忙活完重要烹饪步骤后,就交代人看锅,也凑了过来。 看见沈惟慕拿文人最崇尚的寓意高雅的露水茶,配着糟乱的酱鸡爪子吃,宋祁韫不禁笑起来。 饮食在沈惟慕这里,只能还原其本真,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做人和吃东西一样,求真务实就好,没必要过分在其之上附加太多意义,否则容易活得累。 “今日什么菜色?”白开霁兴冲冲问。 “碳烤山鸡十只,叫花山鸡十只,麻辣炖山鸡一锅,另有蘑菇汤、荠菜饼子。样式不多,但保证好吃。” 宋祁韫既然想做山鸡这道菜,那自然是有十成十地自信将其味道做到极致。 白开霁喉结滚动,“听得我都流口水了。” 这时候外头来了一批人送樱桃煎、杏仁奶酪、银耳雪梨等甜品,皆是白开霁一大早从外面的酒楼订的。另外他还准备了两坛西域葡萄酒,是佳品中的佳品。 尉迟枫带来了一道紫苏蕨菜的酱菜,味鲜微辣,咸中带甜,蕨菜有咬头,紫苏风味浓郁,当真特色,其他人在此之前都没吃过,纷纷称赞美味。 尉迟枫笑道:“祖母的手艺,特意命人赶了半月的路送来,昨日才到。” 到了晌午,正式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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