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做好了打算,这厮若敢对她动手动脚,她下一刻必抄出匕首直刺他的心脏。 “其实我是一名道士,此来是想告诉李老板,你们明月楼今日将有一劫。我劝李老板最好让楼里的人都散了,出去避一避,否则小心被雷劈哦!” 听对方居然张口就诅咒他们,李明月变了脸色,“你胡说八道——” 当目光与沈惟慕对视的事后,李明月突然消停下来,像失了魂儿一样,呆滞地目视前方。 在读取到李明月记忆的刹那,沈惟慕立刻收手,身影一闪,便翻出了窗外。 李明月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桌子。怎么回事?人哪儿去了? 正当李明月要命人搜查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雷,正中明月楼的房顶。 紧接着,明月楼整栋楼都在颤,李明月一时没稳住脚跌坐在地上。 咔!咔!咔……是楼板碎裂的声音。 李明月忽然想起那怪人的警告,大喊让众人撤离。 片刻后,李明月与明月楼众人逃到院中,大家不约而同仰头去看明月楼的情况。 楼顶被劈开了,顶层损毁严重,瓦片碎了一地。幸亏雷劈中的地方是明月楼楼顶的镇楼石龟,不然楼顶被劈着了火更麻烦。 房子损毁成这样,没十天半个月不会修好。 李明月烦躁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墙,总觉得今天的事儿荒诞又诡异。刚才那个年轻公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预料到明月楼会被雷劈?为何不惜舍了两张银票也要把消息通知她? “找画师来,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 月华巷,东边第三座宅子,竹门。 沈惟慕循着李明月的记忆找到了凶手的藏身之地,他特意带了余岁等人同来,进院前先包围宅子,以免凶手逃脱。 屋子里亮着光,显然有人在。沈惟慕带人闯进宅子后,就听见屋里传来男子的咳嗽声。接着,屋门打开,一名穿着白中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身形消瘦,唇无血色,眉毛极淡,眼睛一直没精打采地半睁着,看起来病容憔悴,不是很有活气。 他见到沈惟慕等人十分讶异:“诸位这是?” “大理寺办案,缉拿凶犯。”沈惟慕质问,“你家中还有何人?” “还有我娘子,我们刚成婚不久。”提到娘子,男人目露温柔,“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就这一间房子,院子也不大,里里外外一眼就能看到头,哪儿可能会藏凶犯?” 男子说罢便大家随便进屋搜查。 余岁等人进屋搜查一番后,又扫视了一圈院子,的确没见到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柜子里有女人的衣裳,窗边放着妆奁,里面除了有一些首饰和胭脂水粉外,有一对玉葫芦耳坠。 王小白描述凶手的时候,曾说过那女子带了一对玉葫芦耳坠。 “你娘子呢?” “她去忘林寺上香了,要三日后才能回来。我本该陪她一起去上香求子,都怪我得了风寒,不便赶路。”男人歉疚地自责道。 余岁将画像举到男人面前,问他是否认识画像上的女子。 男人惊讶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问:“她、她就是你们要搜寻的凶手?” “对,你见过他吗?”从观察男人的反应来看,余岁确定这男人肯定见过凶手。 男人垂眸,支支吾吾许久不作回答。 沈惟慕也没有为难他,先让他说说自己的情况。 男人叫何明,京城本地人,是倒卖茶叶的商人,经常要两地跑,数月不在家。 何明是何员外家的庶子,原本在何府生活,何员外死后,嫡母容不下庶子,便把他和其余几名庶子都打发了。他便一个人谋生活,在族兄的帮助下做起了茶叶生意。 “因着我总是远行,归期不定,这两年一直单着,没有合适的姑娘看上我,直到我半月前遇到了娘子。 当时她受了伤,晕倒在后巷里,我救了她回家。她醒后便问我愿不愿意娶她。她说得对,我碰过她的身体,还跟她共处过一夜,理当对她负责。” 何明说到这里时,微微勾起嘴角,似乎陷入了非常美好的回忆中。 余岁觉得不可思议:“你救了她,她却要求你娶她,你就乖乖听话,一点脾气都没有?” 何明颔首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其实我从见她第一眼起,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再问何明对他娘子了解多少,除了姓名性别,何明几乎一问三不知,而且越问他的脸色越难看。 “所以这画像上的凶手就是你娘子?” 何明愣了下,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原来是哪里人?” “永州人。” 死者曹民与魏琪刚好来自永州。 沈惟慕再问:“你娘子是初婚还是再嫁?” 何明窘迫不已,“她说她从未嫁过人,但新婚之夜她并未落红。” 沈惟慕查看柜中衣服的绣纹,有一处刚好绣着荷花,针法与两名死者钱袋上的并蹄莲一致。 “你没和她计较?” 何明摇了摇头,“娘子那般漂亮,性情柔和,我娶了她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只要她能跟我好好过日子就行,至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计较。” “你倒是真大度啊。”余岁忍不住叹他过于痴情,甚至有些蠢了。 “你与凶犯是夫妻,便也有很大的嫌疑,需要暂押你到大理寺受审。” 何明十分慌张地辩解:“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啊。” “你放心,你若真是无辜的,在我们排查完你身上的嫌疑之后,自然会放你出来。要不了多久,一两天的时间吧。” 余岁觉得被骗得团团转的何明挺可怜的,就多安慰了他几句。 何明这才稍微安心了些,乖乖跟着衙役走了。 沈惟慕命衙役看好宅子,什么东西都不要乱动。明天宋祁韫过问案子的时候,他八成会要亲自来查一番。 “何明说他妻子今天去了忘林寺,虽说这话极可能在说谎,但忘林寺也要排查一番才行。”余岁主动请缨,负责忘林寺的搜查。 沈惟慕见他如此积极,便点了点头,随他去了。但在余岁走之前,他不忘嘱咐余岁,不必太过劳累,只有休息好了,把肚子填饱了,才能好好干活。 余岁听到沈惟慕如此关心他们,心里感觉很暖。他更加下定决心要快些把事情办好,早一点给沈惟慕交代。 …… 一夜好眠,吃好了早饭,沈惟慕才悠哉悠哉地挪动着步子去大理寺。 赵不行一早就蹲守在君澜苑外,抓耳挠腮了很久。他一直在斟酌措辞,练习自己一会儿在面对沈惟慕时该怎么说话。 没想到等他回过神儿的时候,沈惟慕早就已经走了。 赵不行骑快马去追,赶在沈惟慕抵达大理寺的时候,拦在他的马车前。 “公子,属下有重要的话跟您说。” “说。” 赵不行谨慎地看看左右,凑到沈惟慕耳边低声道:“公子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再不走,只怕赶不到圣地参加继任大典了。” “我自有分寸,你少多嘴。” 赵不行还在原地怔愣时,就见宋祁韫匆匆骑马离开,好像有什么急事。 他心念一动,便跟了上去。 他见到宋祁韫进了一处民宅,片刻后出来,再飞快地回了大理寺。 赵不行怀疑这处住所有什么问题,或许是重要线人与大理寺接头的地点。 赵不行当即潜入宅子,搜寻一圈后,发现宅子里没有人。他更加确定这是重要线人与宋祁韫接头的地方。 接头的线人跟宋祁韫一样,碰过面后就立刻离开了。不然在这个时间,正常人家都会做饭、吃早饭,哪像这屋子这般,灶是冷的,看似有人住,实则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他就说江湖司怎么可能会对魔教新教主的继任大典无动于衷,原来早就暗中行动了。 赵不行立即飞鸽传书给多变:鱼已上钩。
第95章 宋祁韫返回大理寺后,就立即提审何明。 何明身子孱弱,因为昨日受惊的关系,今早发起了高热。他被带上来的时候脸红红的,额头冒着冷汗,整个人摇摇晃晃。 何明尽量忍着不适,对宋祁韫行跪拜礼,再三赔罪。 “草民已将能交代的情况都尽数交代了,其它的情况曹民真不知情。若早知她是这般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草民当初肯定不敢娶她啊!” 何明话说到激动的时候,剧烈咳嗽起来。大理寺众人都下意识地去看何明的嘴角,总觉得下一刻他会呕出血来。 等人家咳嗽完了,人晕倒在地上,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何明不过是风寒而已,当然不会咳吐血。大家都被日常咳嗽呕血的沈惟慕给影响了。 尉迟枫给何明把脉之后,试了试他额头的热度,亲自将治疗风寒的汤药喂给他。 尉迟枫喂完汤药后,见宋祁韫走了过来,弯腰看着何明泛红的脸颊。 “发热得太厉害了。” 尉迟枫理解宋祁韫想要尽快破案的心情,但现在不适合继续审问下去了,至少要等他休息半日才行。 余岁风尘仆仆地赶回大理寺,第一时间向宋祁韫回禀:“忘林寺里里外外都查过了,没人见过画像上的凶手,应该是故意撒谎骗何明,人早就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人一旦离京了,即便他们有画像,也很难再抓到人。 尉迟枫叹:“这凶徒行事倒是谨慎,但我还是不解,为何三颗糖里只有两颗有毒。如果她不能保证她想杀的那两个人一定吃到糖,何不在三颗糖里都下毒?她如此精心谋划地去行凶,当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才对。” 白开霁刚了解完案情,接着尉迟枫的话继续分析。 “这点确实奇怪,但还有一点更奇怪。凶徒若早就打算好了杀完人就逃,为何要与何明成亲?在客栈住半个月不就成了?还会省去了与另一人周旋的麻烦。” “对啊!”余岁应和,“她也不是什么名人,谁都不认识她,住客栈省事儿,她为何要多此一举嫁给何明?” “难道是缺钱住不起客栈?又或者真心喜欢上何明了?”尉迟枫问道。 这时,宋祁韫将一对玉葫芦耳坠亮给他们瞧,问他们可明白没有。 白开霁端详耳坠片刻,肯定道:“凶手有钱!这耳坠成色很好,足够她在京城的客栈住一个月了。” 尉迟枫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桌,目光落在喝过药后正陷入沉睡的何明身上。 “他就是凶手。” “啊?他是凶手?”白开霁顺着尉迟枫的目光看向何明,挠了挠头,他是不是听错了?凶手怎么可能是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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