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结出来竹米之后,你拿着这个竹牌过来付下尾款,就能把你预定的竹米带回去了。” 听完老板所说,陶温炀扫了眼周围没缠绕丝带的竹子,不由得眉头轻蹙,“就只剩这些竹子还没被预定了吗?” 目之所及,也就还剩三十几棵竹子没被预定,总产量也就100斤左右。 得到老板肯定的回答后,陶温炀不再多想,当即拍板定音道:“那剩下的我都要了。” “好咧!” 老板乐呵呵地走上前几步,想要把手中竹牌递给陶温炀,然而他递出的竹牌却是在半途就被另一只手给拦截了。 “见者有份。” 易盛抛了抛手中的竹牌,轻笑出声道:“陶先生你不给我留一些竹米,这不太说得过去吧?” “先来后到。” 陶温炀冷冷地睨了易盛一眼,直接操控轮椅上前,一把抓向快要落回易盛手中的竹牌。 在陶温炀抓住竹牌的瞬间,易盛也一举握紧了已经触及他掌心的牌子。 因为竹牌太小,两个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 感受到一份不属于自己的体温,陶温炀和易盛的眉头都不由得不适地皱了起来,但谁都没想过要先松手。 相反,各自捏住竹牌的手指还都不约而同地加大了力气,两人的指尖没一会就都隐隐泛起了白。 此时,两人一站一坐地僵持在原地,他们分别伸直的右手臂,也以小小的竹牌为中心形成了一条流畅的直线,如拔河的绳索般在暗暗使着力气。 一个面如冠玉,飒爽而立,嘴角对谁都噙着一抹贵公子般的温和浅笑,眼中笑意却始终未曾达底,不带多少温度。 一个眉眼深邃,面容俊美,哪怕矮人一截地端坐在轮椅上,气势也丝毫不显微弱,再加上其周身不加掩饰萦绕着的冷淡与疏离之感,使旁人看到后不自觉间就会选择退避。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都没有决出胜负,最后还是旅舍老板受不了两人周围那无形的硝烟,上前说和道: “我在外面山上还种了些梧桐,到时候梧桐果也熟了。竹米虽然是产量不太够,但是梧桐果数量很多还是管够的。” “要不你们谁退一步,改成预约梧桐果?” “你退。” 陶温炀看了眼易盛,手上力气没有丝毫松懈,直截了当道:“但是梧桐果我也要。” “凭什么我退?” 易盛冷笑一声,加大了手中抢夺的力度,直言道:“谁力气小谁退!” “你说比就比?本来就是我先预约的。” 陶温炀懒得继续和易盛争论,手上猛地一用力就要将竹牌拽向自己,却在竹牌刚朝着自己挪出些许距离的瞬间,他的心脏蓦地传出了一阵剧烈的抽痛感。 “唔哼。” 陶温炀痛得左手下意识捂住心脏,同时他攥紧竹牌的右手指尖颤了颤,伴随着一阵脱力倏然松开了手中竹牌。 易盛望着自己手上突然多出的完整竹牌,猝不及防地随着惯性后退了几步。 接着没等他回神,他就听“砰”的一声闷响—— ——陶温炀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地直直从轮椅上跌落在地,掀起了一阵灰尘。 “不是我!” 见状,易盛被吓得心头一紧,没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我没有用那么大力气!” “……夫君!” 看到突然倒地的人,程淼愕然地睁大了双眼,待回过神后,连忙快步跑上前,半蹲着将陶温炀给扶到了自己怀中。
第32章 悄悄捏一下 “夫君……?” 易盛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微微一怔原来淼淼和陶温炀已经结婚了吗? 那他之前一直和陶温炀争竹牌还有什么意义…… “盛哥,天涯何处无芳草。” 齐宇看了这么久也算是看出苗头了,此时见易盛神情迷惘他便上前几步拍了拍易盛的脊背以作安抚。 等易盛朝他看来,齐宇轻叹一声又接着道:“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难得见到齐宇如此不苟言笑的正经一面,易盛刚要对其有所改观就听到了齐宇的下一句话:“……陶哥他和你不适合。” 易盛整个僵住“嗯???” “唉盛哥你就别掩饰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齐宇又拍了拍易盛的背,满眼的睿智光芒。 一步不离地跟着陶哥,对陶哥的身体状况那么关心,还故意跟陶哥争锋相对想要借此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这种种情形看来盛哥他不是喜欢陶哥还能是什么?! 结果陶哥跟小淼弟弟两情相悦不说还早就已经结婚了…… 哎!感情啊就是这么残酷却又无理取闹! “总之盛哥你还是想开点吧。” 话落,齐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往陶温炀所在的位置走去徒留易盛一个人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 易盛:“……???” 这都是什么离谱发言?? 易盛心中因为彻底失恋而刚升起些许的失落与茫然,瞬间就被齐宇的逆天言论给冲击地所剩无几。 与此同时被程淼扶到怀中的陶温炀也慢慢缓和了过来。 “我没事。” 陶温炀抬起手用力握了握程淼搀扶在自己肩侧的那只手通过那正轻轻颤抖的指尖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对方内心深处无意识向自己传递出的惊慌与震颤。 “就是刚刚突然一阵心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陶温炀缓缓将程淼的右手移到了自己的左胸膛上,“不信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陶温炀的目光温和且暗含鼓励与纵容,仿佛在说不管程淼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全然接受。 随着手掌的移动,程淼的指尖蓦地感觉到了一阵沉稳有力的心脏脉动。受此影响,他原本慌乱的心跳得以逐渐找回原本的节奏,他的情绪也慢慢恢复了镇定。 但注视着陶温炀那仿佛包容一切的深邃眼眸,程淼的手却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鬼使神差地就用力抓了一把底下的柔韧胸肌。 新奇于那独特的手感,程淼哪怕回过神来后也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没忍住又隔着衣服抓了两下。 “……” 陶温炀对于事情这意想不到的发展,直接一整个被震撼住——他感觉自己好像今天才算是才真正认识到淼淼是个什么样的人。 “夫君你怎么这样看我?” 程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又悄悄捏了一下手底的胸肌之后,才转将手重新放回陶温炀的肩侧。 接着程淼左手抬起陶温炀的一条胳膊绕过自己颈后、搭在自己的肩头,右手搀护在陶温炀的右肩,猛地一起身,就将陶温炀半背半拎地一并带着站了起来。 而后不等陶温炀回应,程淼就直接扶着他往轮椅处走去,“夫君我扶你过去。” 哪怕肩扛着陶温炀的全部重量,程淼的神情依旧显得十分轻松。 并且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为了保持陶温炀的双腿不会拖到地上,程淼几乎还是将陶温炀整个人都半举在了自己身侧。 但尽管如此,程淼看起来也还是半点不觉吃力。 此时从两人身后望去,被长袍盖住腿脚的陶温炀就如同寻常人一样,正勾着程淼的脖颈、与程淼并肩而行。 陶温炀身体侧倚在旁边那略显单薄的肩膀上,望着视野中久违的高处风景,恍惚间,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可以重新行走的错觉。 直至自己再次落座于低下处的轮椅,陶温炀才从那种美好的错觉中脱离出来,再次回归到冰冷的现实。 正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刚才自己和淼淼并肩而行的体悟,陶温炀再一回神,就看到自己面前多出了一块黑色小竹牌。 “抱歉,刚刚是我太过冲动,一时之间忘了你的情况特殊。” 易盛不知何时调整好了心绪,面色如常地来到了陶温炀的身前,并将竹牌递到了陶温炀手边,“这个还给你。” 见状,陶温炀不由得眉梢轻挑,这是刚刚听到了淼淼情急之下对自己喊的称谓,想通打算放弃了? 想到此,陶温炀顺理成章地伸手接过竹牌,心情很好地微微勾了勾唇角,大方表示:“只是意外的短暂性心悸,和你关系不大。” “总之没出事就好。” 齐宇见陶温炀除了唇色依旧隐隐泛白外,看不出什么其他不妥,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他和陶温炀是刚认识不久,但他对陶温炀的印象很好,所以哪怕不是盛哥间接导致了对方跌倒,他也并不希望对方受伤。 “对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闻言,旁边的旅舍老板心有余悸地连连点头,他可是被刚刚那一幕吓得不轻,差点就要呼叫救护车了。 此时他面色惨白的模样,看着也远比陶温炀更像个病人。 发觉了这一点,陶温炀安抚般对老板淡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那就还像刚才说的,除了包下剩下的这些竹子,我还要再预约一千斤梧桐果。” “一千斤?你确定要这么多?” 老板又被吓了一跳,不过这回明显是因为一笔大单子而感到惊喜交加,连带着他刚刚还有些发白的脸都一下子变得有血色了。 “对。” 陶温炀微微颔首,接着又问,“不知道你们这边能不能帮忙榨果籽油和制作果脯,我可以出工费。” “可以可以!这个都好说!” 老板喜形于色地不住点着头,平常在集会没有什么大活动的情况下,来骊山游玩的人很少,到旅舍居住的人自然也就不算多。所以他虽然开着个这么大的旅舍,但每年的盈利也有限。 至于梧桐果因为漫山都是,往年也都卖不出价甚至根本卖不出,通常都是他用来自己吃或者送人。这会儿有人愿意大手笔地一次性买这么多果子回去,还要多加一笔工费,他当然不会不乐意赚这个钱。 “那就这样说定了。” 陶温炀好笑地看了眼旁边已经开始暗自咽口水的淼淼,接着又和笑容满面的老板谈了些细节,当面付了定金之后,便挥别对方,牵着淼淼一块儿往旅舍外行去。 ——他刚刚收到司机发来的消息,车子已经停在旅舍门口了。 不过他们还没走出多远,易盛就追了过来。 “这个给你。” 易盛从怀中取出了两张祛煞符递给陶温炀,然而不等陶温炀想好要不要接,两张符纸就在靠近他的瞬间凭空自燃了。 陶温炀:“……” 这是算他接了还是算他没接…… “……” 易盛也因为那突兀燃烧成灰的符纸而感到了些许尴尬,“抱歉,我已经习惯了当面交接符纸。”一时之间又忘了陶温炀的情况特殊,不能以常理论。 陶温炀微微摇头,没有将易盛的疏忽太过放在心上,只是难免有些不解,“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送我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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