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项目更受重视,他们的资金投入势必会压缩,竞争对手势头还这么强,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对于余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总是恨得牙痒痒,现在听见下属禀报,话都说重了些。旁边坐在会客沙发上的年轻人听了许久,开口道:“爸,让我试试,我能搞定他们。” “去去去,”这不省心的儿子,拿出去给人送菜都不够,高总直接赶人:“回去找你朋友玩儿,别老来公司晃悠。” 年轻男生明显不服,但还是起身走了。等办公室只剩下自己和下属,高总询问起另外一件正事:“那个《荆棘王座》的游戏制作人,你们联系了吗?” 秘书:“联系了,没有回复,这个人似乎和自己上司关系匪浅。” “行吧,”高总换了话题:“给温家那位夫人的礼物妥当了吗?” 现任温家的掌权人温瑞,极其爱重自己的妻子寒栀,现在这位寒女士突然来了兴致开了家马场,他在百忙之中,竟然决定抽空现身于开业仪式上。 在这事上,关系稍微过得去的基本都会送份礼物,高总现在是公司对外的形象代表,和他们也有业务上的往来,送份礼物也是应该的。但现在温瑞要出现在仪式现场,那就意味着不仅礼物得送,他人也得去。 开业仪式当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马场中绿草如茵,在细密的雨丝中显得格外清新。 寒女士并未把剪彩做得过于官方,她衣着雍容华贵,面容温和,丈夫久久不来,她也没见露出不快的神色,而是准时准点举行了仪式,接着便请大家随意。 这里场地很大,配备的休息设施也极其全面,有去尝试骑马的,有留在内室和大家谈笑风生的。几个贵妇人亲热地凑到寒栀身边,同她找了个角落说话。 一开始还是马场相关的,后面说着说着,就聊起了新闻上“某豪门爆出真假少爷”一事。大家都是聊八卦的心态,好奇的,看乐子的,还有人在言语之间带出些许鄙视:“什么豪门,就是一个普通暴发户,不然也不至于把这种丢脸的事闹到了台面上。” 大家族都是在乎脸面的,假如孩子抱错了,有的是手段将人从明面上带回来。何必非要袒露在大众眼前,让人看笑话。 旁边的贵妇扯着手绢:“听说是资金链断了,之前他们不是哄了个大明星嫁进去吗?就是想用对方的名气圈钱,现在搞这一出,说是找回孩子,指不定也是想着吸引大家的目光捞钱呢。” “看看乐子就行了,这里面不知道编撰的部分有多少,栀栀你说是吧?” 一直静静聆听的寒栀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言辞却直指核心:“孩子生下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哪里能那么轻易的被替换呢?” 话题进展到这,没能继续深入下去,旁边的贵妇人笑着推了推她的胳膊:“聊不成了,快看,是谁来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动分开,只见一个身着藏蓝色手工定制西装,面容英俊,不苟言笑的男人,正一步步走过来。他身后跟着的一串脚步飞快的下属,左边是兢兢业业汇报工作的秘书,右边是面容相似,却带着温和笑意的温慕寒。 这便是现任温家的掌权人,温瑞。 他已经四十多的年纪,只看外表的话很难得到这个数字,连丝皱纹都看不见,和儿子站在一起像是兄弟。但他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因为这点,将年纪稍轻的儿子压了下去,一路走过来,不少异性的目光都投放在他的身上,对年轻帅气的温慕寒反而视若无睹。 就在大家的目光中,温瑞一步步走向妻子,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多了几分温和。 四周有人上来打招呼,他一一见过,握手,又说有事,接着拉着妻子的手,同秘书和儿子一起到了马场设定的一间休息室。 过程中,寒栀不免照顾到儿子的情绪,招手让人走到身边。这得到了温慕寒由衷的笑,一家三口的背影看着格外和谐,秘书都自觉的落后了两个身位。 到了内室,寒栀让父子俩先坐,自己顺手倒茶。 母亲稍微离远了些,温慕寒脸上的笑立马隐去,像是在表达对父亲的不满。但温瑞看也不看他,只是低头翻阅秘书递过来的资料,核查他近期在事业上的成绩。 一目十行扫过后,文件夹合上。温瑞挑出几点批评,温慕寒照例低眉顺眼的听,然而听着听着,父亲突然提到了余缺:“差不多的年纪,人家白手起家,没你的资源,却比你聪慧,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你起点更高,至今却还没做出点什么像样的成绩。” “要知道,你的出生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点,但假如这只能让你懈怠……” “只是一个游戏公司而已!”温慕寒本来就对余缺有种莫名的厌恶,现在父亲突然提起对方,言语间还将自己处处贬低,这让他心里那股没来由的厌恶更甚,回呛道:“父亲想要激励我,何不找个更好的例子,他现在的公司,连我们零头都比不上!” 温瑞将他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并不动怒:“谁教得你如此目下无尘?” 老子要教训儿子,能有一万种理由。温慕寒不耐烦听,他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余缺的,或许是当初自己要下属收集对方资料的时候,就对他进行了上报。但不管什么原因,在温家庞大的产业中,余缺就宛如一只蚂蚁。即使他背后站着的那个司妄看着手腕不错,但公司发展需要时间,对方想和他们掰手腕,还早得很。 现在人被父亲如此夸赞,他不能认同,也无法认同,脸上全是倔强。 温瑞把手上的文件夹往秘书方向一递:“既然你瞧不上他,那就想办法,把人彻底按下去。” 闻言,温慕寒脸上浮现出明显的诧异和疑惑,他看向父亲,想等对方给出一个解释,但温瑞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别浪费太多时间,也不拘手段是光明正大还是阴险,让他公司破产,明白吗?” 这就是任务的意思了。 温慕寒虽然不解,但还是答了声“是”。 父子俩刚刚聊完,寒栀就端着茶走了过来:“正事谈过了?都喝杯热茶。”白色的瓷杯推到了父子俩跟前。 她一来,温慕寒的眼里立马浮现出孺慕和依恋,温瑞的眼神也从锐利变得柔和。只小坐了一会儿,温瑞就示意儿子走人,顺便还赶走了秘书。 等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温瑞将妻子抱在了腿上,他看起来似乎是很累,头抵在妻子的肩窝处,发出一声沉重的吐气声。 丈夫对外和对她是完全不同的,就像是褪去了的那层坚硬外壳,露出了柔软的内里。寒栀眼神温柔,伸手轻柔地抚摸着丈夫的后背:“很累吗?那就稍微休息一会儿。”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后,温瑞突然开口:“他回来了。” 寒栀:“谁?” “余缺。” 听到这个名字,寒栀手停了一下,又恍若无事的继续:“……回来了,便回来了吧。他活着对我们不是好事吗。” “他开了自己的公司,在游戏行业,短短的时间过去,已经发展得不错。”丈夫的声音挨着衣物,听在耳朵里有点闷闷的:“就是因为发展的不错,我已经打算让慕寒出手打压,也算作是个历练。” 寒栀眼皮耷拉着,将所有情绪都遮掩了下来:“再怎么发展,和我们总归不是一个体量,何必……” 温瑞:“慕寒出手后,不管能不能成功把人按下去,三个月内,我都会想办法杀了他。” 杀这个字一出,寒栀心里悚然一惊,当即想推开他,直起身子。但温瑞反而用力的将她抱紧了,他的呼吸也很不平静,似乎像是在经受良心的拷问,因此很不好受:“我也不想把事做得这么绝,真的,我也不想。” “但他必须死。” “我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能量,竟然已经查到天机楼上面,甚至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他似乎不需要妻子回答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宣泄自己的情绪:“寒栀,我不想杀人,我真的不想。但我又必须得做点什么,时至今日,我已经输不起了。” 寒栀:“阿瑞……” “我爱你!”温瑞像是在惧怕她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拥抱的力道,几乎要将妻子的身体揉进自己的骨血:“寒栀,栀栀,不要讨厌我,不要觉得我冷血,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们……” 那个对外强硬到仿佛子弹都无法击穿的男人,现在抱着她瑟瑟发抖。这种脆弱,终究还是让寒栀妥协了,她咬了下唇,伸手继续轻柔地拍着丈夫的后背。 门外,被轰出去的温慕寒眉头都拧成了疙瘩,突然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他实在猜不透父亲要做什么。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他跟上了秘书的脚步。 不远处的一株大型绿植旁边,罗摩看着温慕寒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见人走远,他想跟上去,北极光互娱的那位高总却突然用一种意外之喜的目光将人拦下:“罗先生!久闻不如见面。” 罗摩:“您是?” 高总递出了自己的名片,两人七拐八拐的聊着天,高总嘴里夸赞罗摩作为游戏制作人,第一款游戏就做出来《荆棘王座》,实力实在强横,接着又意有所指,说余缺这个上司似乎做得并不合格。 怎么能一个副总的职位都不给?公司的一点股权也都不分呢?
第59章 耳边听着那些挑拨离间的字句,罗摩淡笑不语,心道:别说区区一个副总职位,余缺他人都是我的。 说了半晌人也不接话,高总便明白自己没能说到心坎上。 一般情况下,大家出来找工作都是为了钱,升职加薪永远是留住人的主动力,一个人挖不到,肯定是你给的薪资职位不及预期。不过罗摩好像的确有点特殊,他来参加这次仪式前,有先一步翻阅秘书搜集到的资料,除了明面上的,还有私下的:这人似乎是那位余总的追求者,且不是唯一的追求者。 想到这里,高总话锋一转,开始明里暗里地打听两人的感情进展——这种关系看似牢靠,但假如另外一个人不钓着他了,肯定心灰意懒,辞职离开。 罗摩:“……抱歉,我还有事,失陪。”马场属于公开场合,这里的监控还是挺多的,就在刚刚,那位温慕寒似乎被2247捕捉到了一点特殊字句。 见人匆匆离去,高总面露思索后,给下属发去了一条消息。他好像真的找到这个对手的突破口了。 闲聊不提,罗摩今天来是有自己的目的。 此前在那起奇怪的死亡案中,余缺就和李警官那边通了气。天机楼相关事件特殊,警方不可能置之不理,万一再像之前一样发展成大规模的活动,不知道会损害多少人的性命。 特事特办,此前被封存的一些资料再度重见天日,“气运”一说在警方眼里虽然还是有些玄乎,但没人出言否定,同时通过之前的资料,也侧面佐证余缺就是受害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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