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这只是一次军校的“实践考试”,可是皇帝却直接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权力! 在他们这个身份下,当然不是权力越大越好。 晏玄钰恍然大悟,原来韩世栋想说的是这件事,确实,他当时说了一句“当地官府会在一定范围内配合你们”,无疑是给了学子们很大的权力啊! “韩大人,朕只是觉得若是小官吏太限制他们发挥,看不到什么鲜明的个人特色。”晏玄钰给韩世栋留了个微笑,他十分平易近人地拍拍韩大人的肩膀,“无事,朕既然向他们这般允诺,就早已预想到了一切。” 何况他当时意味深长说那句略带威胁的话时,他们的害怕可不是作假。 韩世栋叹气,“臣遵旨。” ... 晏玄钰心情颇好地上了马车,却听到一个久违的电子音—— 【恭喜宿主获得点数50。】 晏玄钰意外极了,“为什么?这是哪来的点数?” 他以为自己可以毕业了。 毕竟他现在做的事谁看了不得说一句明君啊! 系统冷冰冰的电子音传来—— 【收到宿主疑问,检查中....】 【滴,点数获取原因为:多人认为您所下达的命令匪夷所思/无法理解,达成成就:独断专横。】 晏玄钰:...... ... 十几日后,一辆辆马车悄悄在夜里驶出京城,去往不同方向。 其中一辆马车上坐着的是明成玉、安俞亮和孔砚。 三人经过刚开始被分在一组的喜悦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明成玉一直都是军校的佼佼者,可是对于这次陛下突然驾临军校给的实践考试题目,他毫无头绪。 为民.....为了百姓吗....他们该怎么为民? 三人所去的地方叫汉云城,距离京城稍远,这个事实代表着他们到达考核地点时会浑身像散架,也代表他们至少还有赶路的时间可以思索。 “我可是离开军校了啊!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孔砚挠头。 明成玉叹了口气,当然是因为....他们现在是可以离开军校了,但同时有一个问题不止是他,他们整个在京城军校学习的曾经的京城公子们,都无法再逃避,必须面对一个问题:离开京城军校后他们会何去何从。 这次实践考试让所有人害怕的原因也正是如此,考试后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离开了?可是就算他们回去,有些人家里也不是从前模样了,比起来,他们真的很想继续留在这里。 明成玉又何尝不想? 在京城军校的这段时间是他前半生中最值得记住,也是最重要的时候了.... 马车向前驶去,只余下车轮声滚滚。 ... 汉云城。 "大家都加把劲!"一个壮硕汉子举起胳膊呼喊了一声,“咱们今儿上午把这块地方填平实了!” 随着他的动作露出黝黑的皮肤。 周围顿时一片应和声,所有人都干得更加卖力了。 这是汉云城通往津宁城的一条官路,官府预计在今年八月完工。 只要身体健全有力气的都能去官府报名,干活修官路给的不是工钱,是粮食。 功夫不负有心人,众人一起卖力地干活,终于在上午干活结束的时间前填平实了这一段路。 “都来歇歇吧,饭来了!”一个略胖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辆推车,车上稳稳放着大木桶,里面还冒着氤氲热气,一看就是刚做好的吃食,香味飘远,原本或坐或躺的众人都纷纷站起来,走到各自放自己东西的地方,拿出来自家千奇百怪的盛饭工具,好一点的拿的是粗陶碗,其他人就拿什么的都有了。 不过拿啥都一样,这饭食每人都是有数的,菜一勺,各种杂粮混起来煮的饭一碗。 送来的菜只是稍带咸味,但是对于他们俩来说那都是很好吃的菜,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谁家能天天吃到盐?但是今年收成好,百姓手里到底比往年多了不少存粮,有卖了拿去换些粗盐的,不过大多数还是将粮食存起来。 刚干完活的他们十分熟练地排成两队,等着送饭的人将木桶从排车上抬下来。 被分为这片区域“小组长”的壮硕汉子李壮走过去,笑道:“朱员外可是来看看进度如何了?” 朱员外连连摆手:“我信得过诸位,只不过是今日得闲,便想来随意看看。” 官府出了个新政策,各地富户可对官路进行“承包”,和官府签下契书之后这一段官路就由此人主持修路。 朱员外就是这些富户中的一个,他要做的事就是接管官府送来修路的人手,平时供应他们饭食并对修路情况进行监督。官路修好之后人人都可通行,承包明面上看就是赔本买卖,实则不然,一来官府还有许多关于行商方面的政策推行,承包人可享受行商优惠政策,比如商城租金减半、每年可减去一成税,这是最吸引富户承包官路的地方;二来对于他们的名声极有好处。 朱员外和李壮说了会话,就到处走着看路修的怎么样,看看哪处还需要填整一下。 他身后跟着朱府管账,此人是跟着朱员外多年的老人了,朱员外走累了,停住向他感慨道:“这路修得真宽敞啊!” 朱管账笑眯眯地说:“是啊,还不仅是路好走了,听官府的人说每隔一段路都会设一处官站,若是遇到什么情况可以去求助呢。” 可以预想的到,通行上的便利以后必定使得大周各城之间的交往越来越密切。 朱员外背着手点头,他用脚丈量了一下路宽,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朱管账:“那混账小子呢?” 朱管账答道:“公子一早便和好友去书斋了。” “还算懂事。”朱员外哼了一声,“若是真如民间传言,过几年朝廷开那‘科考’,只盼着那混小子别丢了我朱家的脸。” “公子聪慧,夫子前几日说他一讲就通,很是夸赞一番。” 和自家府上管账说话,朱员外随意了许多,闻言笑道:“也不知话里几分真假,自从官府约束他们,不知道多少学子都得了好评价,他们正铆足了劲想让官府知道他们清正呢.....” “哎!”朱员外突然看到一辆马车驶来,他赶紧迎过去,“可别毁了刚压好的路。” 他胖胖的身子此刻变得十分灵巧,小跑过去,那马车夫停下马车,拱手问道:“失礼了,可是此处无法通过?” “是,是。”朱员外掏出手帕擦了擦刚刚跑出来的汗,“这条官路未修好,您是从哪来?” 说罢,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赶车的马夫,这马夫看上去十分孔武有力。 “主家从京城来。”马夫道。 朱员外讶异道:“竟是从京城来?” 心下却觉得这马车里的人只怕身份不简单,遂指着另一条路道:“从此路向东,也可到汉云城,不过路较为颠簸.....” 话音未落,他看到马车侧帘被打开,露出一位年轻公子的脸,“终于到汉云城了!” 朱员外愣了一下,赶紧收回视线。 “多谢。”马夫笑道,随后坐上了马车,驾着马离去了。 马车按照朱员外指的方向驶去。
第66章 到汉云城 汉云城太守叫曹顾瑞,自从周围城池太守接连落马之后他很是惴惴不安了几日,做官哪有不贪的?逢年过节下属送的礼,和其他城池官员的往来,再往京城里送节礼,偶尔给某位官员行个方便。 古语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怕的就是身子不正啊! “啊——”这日,曹顾瑞又从噩梦中惊醒,他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 曹顾瑞的妻子任淑嫦被他吵醒,不满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大半夜的得什么癔症了?!” 曹顾瑞捂着脸,这才从梦魇中醒来,他晃醒妻子:“夫人,你带着孩子速速离开汉云城吧,岳丈大人生前在京城有几处房产,那群人查不到的,你们去那避一避。” 任夫人这才发现丈夫不对劲,她坐起来喊在外厢房守夜的丫鬟点了灯,“到底发生何事了?” 曹顾瑞原只是一白身,后来接了汉云城首富任家任大小姐的绣球,摇身一变成了任家的上门女婿,有了任家财力和岳丈的支持,他本身又机巧,其中虽有波折,但最后曹顾瑞竟然成了汉云城太守,所有人都以为他官居高位后必然先休弃那位妻子,毕竟上门女婿对如今的他来说是极大的污点,谁知曹大人丝毫不在意,几十年如一日爱重妻子。 曹顾瑞对那些流言从来不屑一顾,还处置了一批乱嚼舌根的人,旁人怎知,若是没有岳丈扶持,妻家倚靠,单凭他,如何能有今日? “为夫怕是要没命了。”曹顾瑞一直瞒着家里,这段时日就连几个孩子都拘在家里不得外出,生怕让任夫人几人知道之后担心,这回一说出来,一时忍不住落下泪来。 任夫人又是一巴掌,这次左右对称了,曹顾瑞“嗷”了一声,佯装怒道:“夫人,打人不打脸,为夫也是有脾气的。” 任夫人凉飕飕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原是因为这事儿,馨儿,吹灯吧。” 屋子里又一片黑暗,半晌,任夫人叹了口气,“那穆宗,我早就叫你与他少来往,此人连根子都是坏的,你偏不听,锦衣卫一搜就能搜出他账本上你与他的往来.....的还有那洪甫,你数次赴他的宴与之交谈甚欢,这下好了,要来把你抓去斩首了。” 曹顾瑞震惊道:“夫人,你竟都知晓?” 那他这段时日的隐瞒算作什么? “你当本夫人只拘于后院?”任夫人没好气道。 曹顾瑞一想任夫人的话,更是悲从中来,“现在是说什么也晚了。” 任夫人却“噗嗤”一笑,话锋一转道:“你不必担心,你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未曾欺压百姓,怕什么?那锦衣卫没有先来汉云城便是最好地说明此事了。” 曹顾瑞只当夫人在安慰自己。 当他要暗处清点收拾家底,准备到时候让府人将家人送出汉云城时,任夫人看他丝毫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便说:“既然他们要查抄,那必然都暗中早已搜集好了情报,你太守府多少家底他们不知具体也会知道个大概,你若是老实点,说不定锦衣卫还能放过我们娘几个。” 曹顾瑞只好作罢。 然而数月过去,其他城池的事他听了一件又一件,什么津宁城太守被斩啦、百姓往他身上丢菜叶;什么贤秦城去了锦衣卫,将贤秦城几个官员都抄了家。 提心吊胆了几个月,锦衣卫终于到了汉云城,曹顾瑞明明死到临头曹顾瑞却有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的感觉——最煎熬的事不是必死无疑,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这一个等待的过程啊! 出乎曹顾瑞意料的是,锦衣卫竟然都没有踏足太守府!只在要汉云城官府见他,曹顾瑞连忙换上官服急匆匆驾着车马从太守府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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