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完毕,他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张罗了。 俞渐离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便跟着明知言一起又一次去到陆怀璟的住处沐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发。 在马车上,俞渐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目光顺着侧壁的小窗往外看。 他被陆怀璟叫嚷得有些头疼。 陆怀璟却不在意,依旧在大嗓门地问:“我最后的那几球厉不厉害?这场比赛决定性的几球是不是靠我?” 俞渐离只能机械似的点头,多少有些敷衍。 陆怀璟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压倒性胜利!弘文馆的人走的时候的表情你们看到没,有人都被气哭了,哈哈哈哈!” “嗯,很厉害。”俞渐离这句话重复了不下十几次。 但是陆怀璟听不够,笑声逐渐癫狂,甚至如同十余只鸭子合并成了一个人。 明知言听得额头青筋直冒,明明他也刚刚获得胜利,似乎也没多高兴似的。 实在是陆怀璟太吵了。 终于,他们坚持到了酒楼楼下,一向不太积极的明知言倒是第一个下车的。 俞渐离紧随其后。 谁知陆怀璟刚刚钻出车帘,就大笑着朗声宣布:“没错,我就是今天马球赢了弘文馆的陆怀璟!” 明知言在俞渐离被陆怀璟举动吓得呆愣的时候,伸手拽着俞渐离快速进入酒楼,生怕走得慢了,和陆怀璟一起丢人。 他们走进去后如同秘密会合一般说了雅间的名字,今日倒是顺利进去了,没有出现波折。 进入雅间后,明知言依旧板着一张脸,想到之后全程要听陆怀璟吹嘘就有些头疼。 俞渐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道:“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嗯,我也在思考对策。” 明知言在书里也算是脑力担当,很多计谋都是他提出来的,几次重大的剧情反转,也是因为他的神来一手。 能让明知言都觉得头疼的,居然是让陆怀璟闭嘴。 刚巧,陆怀璟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后,和纪砚白一同走进了雅间。 还没等陆怀璟开口,明知言首先开口:“人到齐了,地方也安静,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下一场的策略。” 陆怀璟张开嘴刚准备说什么,就被堵了回去,还有些诧异:“下一场还是和弘文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场地,这一场赢得这么轻松,还用得着商量策略?” 俞渐离在一旁帮腔:“不可疏忽大意,我们这一次赢是因为出其不意,打乱了他们的节奏。下一场他们很容易想出策略来,我们却因为骄傲自满而输了,岂不可惜?” 陆怀璟还真被他们两个人唬住了,跟着思考了起来,接着认真地点头:“你们说得对,只赢了一场而已。” 俞渐离对陆怀璟的反应很是满意:“对,现在最棘手的是崇文馆看了我们的阵形,他们又有实力,又有着不会惧怕的马匹,我们遇到他们的时候,连出其不意都没有了。” 陆怀璟表情逐渐严肃,坐在了椅子上道:“对,我哥最是阴险狡诈,如果针对我们想办法,还真的有些难以招架。” 场面算是稳住了。 于是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商量比赛的事情,同时总结这场比赛的经验。 陆怀璟没了刚才的兴奋,恢复正常后让人能接受了些,也让俞渐离松了一口气。 可惜他们这顿饭依旧没能吃得太平。 吃到一半,就听到了冯光栖的声音:“听说陆小少爷在这里,小道这就来了。” 见到冯光栖,陆怀璟仍旧有些惧怕,似乎还对冯光栖曾经吓唬他的那些手段心有余悸。 “你、你来干什么?”陆怀璟气势不足地质问。 “你们赢了球,小道也跟着高兴啊,所以过来跟你们蹭蹭喜气。”冯光栖也不管里面的人欢不欢迎他,带着自己的朋友径直走了进来。 国子监和弘文馆对战如果胜利,下一场遇到的就是崇玄学。 冯光栖是特意过来,打算再吓唬陆怀璟一番,若是能吓到国子监的其他人更好了。 陆怀璟嘟囔着回答:“知道我们赢了就行。” 冯光栖开始唬人:“下一场你们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怎么?你们突然实力大增?”陆怀璟嘲讽地问。 冯光栖也不在意陆怀璟的嘲讽,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神棍一般地捏着手指算着:“按我所算,我们比赛的那日恐怕会下雨,甚至雷雨交加。” “哦,怎么?”陆怀璟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硬撑着继续问。 “这要是惹了我们,我们掐指念诀,引来一道雷把你头发劈得炸花了可不好吧?” 俞渐离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算是明白了冯光栖的意图。 崇玄学的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还无耻得理直气壮。 若不是他知道剧情,冯光栖是陆家落难唯一出手相助的,此刻他都要厌恶起冯光栖这个人了。 偏陆怀璟信这些,还是个胆小的。 之前让陆怀清代自己去道歉,也是因为被冯光栖唬住了。 俞渐离有些护短,而且缓解陆怀璟对崇玄学的惧怕,也是俞渐离战略中的其中一步。 他忍不住出声:“道友的道行如今已经可以呼风唤雨,招雷自用了?” 冯光栖听到俞渐离说话突然回神,想到俞渐离似乎也懂些什么,不由得有些犹豫。 不过转念一想,国子监的监生估计只通皮毛,半懂不懂的半吊子更容易被唬住,于是笑道:“双手掐诀,对天一指,道友可想一试?” 谁知俞渐离很是从容地笑了:“你的那些微末道行,也敢在我的面前丢人现眼?” “你!”冯光栖被他的嘲讽气到了,“之前还当你懂些面相,想来是同道中人,现在看来也是狂妄至极!” “你说你能引雷自用,我不信,我说我能逆天改命,你可信?” “胡扯!” 马球队的众人也算是和俞渐离熟悉了,从未见过俞渐离这般模样。 纪砚白起初还在诧异,想到他跟自己私底下定的计划,也就跟着稳下来。 陆怀璟从冯光栖来了之后,就有些脑子短路的情况,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俞渐离和冯光栖对阵。 俞渐离抬手招呼道:“送来笔墨纸砚。” 看着小二送来了笔墨纸砚,俞渐离给了明知言一张,又将自己手中的纸铺平。 同时他说道:“我将我的生辰八字写下来,你可以算算我是否逆天改命了。你来得突然,我没和我的好友串通,我让他也写一份我的生辰,你可以对照我是否有在时间上说谎。” 明知言不知道俞渐离的计划,只是很少见到俞渐离替人出头。 不过既然俞渐离已经开始,他也不知道俞渐离究竟是什么打算,只能默默配合,写出了俞渐离的生辰。 俞渐离写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递到了冯光栖的手上。 冯光栖又接过了明知言写的生辰,发现明知言只知道日子,却不知道时辰,这也是正常,毕竟详细的生辰八字也是私密的事情。 冯光栖对照了时间,的确是一致的,他和他的朋友一同算了起来,越算越心惊。 他思量了片刻后,问:“你今年……十六?” “生辰写得明白,我今年十八。” “你……你十六就该死了啊!你就算苟延残喘,最多活到十七岁!” 这般说完,第一个急了的居然是明知言:“你胡说什么?!” 俞渐离按住了明知言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下来,接着不急不缓地道:“所以我说,我能逆天改命。” 冯光栖看着生辰八字连连摇头:“不可能!这命薄的……不但命运多舛,还体弱多病,注定没有婚配良缘。” “哦。”俞渐离平静地回答。 “假生辰吧?!”冯光栖果然质疑起了这个。 俞渐离也不愤怒他的质疑,伸出手去给他看自己的手相:“再看这个呢?” 冯光栖和他的朋友一同起身,凑过去看俞渐离的手相,椅子被他们这般急促的起身推得摩擦地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冯光栖看看俞渐离的手相,再看看俞渐离本人,接着吓得连退数步,甚至有些结巴地念起口诀来,准备当场捉了俞渐离这个妖。 结果一番操作后,只看到俞渐离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此刻的冯光栖很慌。 他看着国子监马球队所有成员都用着同样的表情看着他,知道是自己失态了。 他努力调整,内心慌张无比。 他恐怕真的遇到高人了。 最可怕的是他还在高人面前造次。 俞渐离在此刻再次说道:“我本不想声张,还希望小道友替我保密,不然……” 说完,他努力狰狞地笑了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深不可测。 冯光栖彻底老实了,连连点头:“好好好,是、是晚辈冒犯了,晚辈定然守口如瓶!” 说完还给俞渐离鞠了一躬,看自己好友还愣着,按着好友也跟着鞠躬。 行礼完毕,冯光栖带着好友落荒而逃,速度极快,也算是身法矫健。 陆怀璟看得目瞪口呆,先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冯光栖他们离开,之后才转过头看向俞渐离,双唇微张,模样像惊恐的金鱼。 俞渐离为了安慰住陆怀璟,只能说:“我早就说过不用怕他吧?” “我现在……怕你……”陆怀璟说得哭腔都出来了。
第50章 大卖 “还是不是同一战线的?”俞渐离说着, 将递出去的生辰八字收了回来,“这个生辰的日期是对的,但是我改了时辰, 特意唬他们呢。” 陆怀璟终于懂了,问:“你是故意弄了一个短命的生辰八字吓唬他们呢?” “对。” 陆怀璟又问了他其他的不理解:“那为什么他们看了你的手相之后更慌了?” 俞渐离回答得坦然:“手相只能粗略地猜测我的寿命,之前在司天台他们帮我看的结果是我的寿元将近, 已经到最后阶段了。却也不至于像那个生辰八字那般已经该殒了。” 陆怀璟算是懂了,却也没被安慰到, 而是沉默下来,表情也跟着变得阴沉:“你没必要用这么令人难受的事情吓唬他们。” “我能吓唬他们, 他们也能吓唬你, 之前他说的那些也都是唬你的,他们若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也不会跟你多废话。” 陆怀璟垂着头, 沉闷地“嗯”了一声,似乎也没觉得他们找回场子了。 俞渐离是豁达的, 已经看淡生死, 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只是为了让陆怀璟不再惧怕他们。 也是今日俞渐离情急之下,想不到更好的反将一军的法子了。 可旁人没有他这般看得开…… 明知言从俞渐离手中拿走了生辰纸张, 认真对折后撕碎,似乎不想将内容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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