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源这下是彻底慌了,“什么不要他?我没让他知道啊!这事我就只让林月君知道,但后来我就跟林月君说我认错了。” 许温善忽而想到前段时间蹲在阳台里掉眼泪的棉棉,那天正好是他和他爸坦白的那天。 芜承和林月君不知道在屋里头说什么,特意把棉棉支出来,但棉棉偷听到了。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拽住,难受的无法呼吸,“林月君把这件事告诉芜承了。” “那瞒不过。”燕翊言笃定的说:“芜承那臭小子没那么好骗。” 许墨源急了,“那这事也不能让棉棉知道,他们怎么可以跟棉棉说?” “棉棉偷听到的,他躲在阳台一声不吭的掉眼泪,他,他会怎么想我们……”许温善蜷缩着身体,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许墨源沉默的红了眼眶。 燕翊言抱住许温善,哑着嗓子发泄般的骂出一句脏话。 “走吧。”他说:“我们得先把儿子认回来。” 这事天王老子来了都阻止不了。 许墨源忙道:“我也去!”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站在303门口,踌躇片刻,互视一眼。 燕翊言说:“媳妇,我是不是得戴个帽子?这绷带也太丑了。” 许温善说:“我衣服都皱了。” 许墨源说:“我身上有股农药味。” 三个人沉默,燕翊言的手往脑门上伸,“我还是把这该死的绷带拆了吧。” “不要!”躲在楼道里的王衷盟和刘孟炀冲出来。 三个人脸色一变,惊慌失措的看向303的门。 这么大声响,不会把棉棉给吓出来吧? 刘孟炀顶着压力劝说,“燕哥,你这绷带拆了,血淋淋的,会吓到小孩的。” 燕翊言觉得有道理。 他扯了扯嘴角,“这样凶吗?” 小孩每次看他都哭,这次他争取不把小孩吓哭。 刘孟炀委婉的说:“燕哥,我觉得您别笑,会更好点。” 燕翊言:“……” “好了没?磨磨唧唧的,我要敲门了。”许墨源一边说一边抬起手。 众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那只手,他咽了咽口水,轻轻敲了两下门。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门纹丝不动,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王衷盟问:“没听见吗?” 许温善抿抿唇,敲了敲门。 门还是没开。 众人的脸色微变。 燕翊言将许温善拉到身后,一脚踹开门。 砰的一声响,门内空荡荡的,一个小孩都没有。 “小孩呢?”王衷盟眼睛都瞪大了,“他们明明说要回家的,会不会又去店里了?” 燕翊言在屋里头转了一圈,“棉棉的书包和水杯都不见了。” 床边有一双小拖鞋,他蹲下比了比,还没他巴掌大。 他站起来,把拖鞋揣兜里,“去店里看看。” 目睹这一幕的刘孟炀,“……” 老大,你这样有点像变态。 他想让许温善管管,扭头就见许温善把一儿童牙刷往怀里放。 刘孟炀:“……” 他看向什么都没拿的许墨源,眼神欣慰。 不愧是许老,向来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许墨源捂着怀中的照片,嘴角微微翘起。 他可是有棉棉西装照的人! 一群人急匆匆赶向店里,天黑了,店已经关门了。 燕翊言黑沉着脸,“林月君住哪里?” 没人知道,但是可以查。 林月君入职信息里有写地址。 燕翊言手机嗡嗡响,他接通手机,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微缓,“开,马上开,该通告的通告,该广播的广播,安全服先放一百件。” “有异议给老子憋着!老子在休假!别来烦我!” 他挂断通话,跟许温善解释了一句,“龟壳的事。” 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亮如白昼。 龟壳打开了,整个基地被半透明的薄膜所笼罩,闷热低沉的空气逐渐透出些许凉意,犹如末世前的每一个夏夜,众人只感觉呼吸都轻松许多。 广播传遍基地的每一个角落,大人在欢呼尖叫,小孩跟着笑。 许墨源终于想到他有芜承的手机号码,他给芜承打电话,打不通。 手机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内,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芜承把手机关机了,二是两小孩不在基地。 几个大人脸色都吓白了。 许温善想到之前抓捕棉棉的人,“是那些人!是那些人把棉棉抓走了!” 他的声音发颤,“你不在基地的时候,有基地外的人雇佣基地的捡漏者抓棉棉,他们要把棉棉抓走……” “是廖家的人。”许墨源当时不明白廖家的人为什么要抓棉棉,但现在他知道了,“棉棉的本名叫廖嘉棉。” 电光火石间,燕翊言想到了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他怒了,“燕润海他敢跟我抢儿子!” 许墨源:“……” 许温善震惊的看向许墨源,“棉棉是廖润海带走的?” 许墨源解释说:“情况有些复杂,但棉棉被带走时,廖润海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许温善一顿,想明白了什么。 他声音艰涩,“是那个原因吗?” 丧尸爆发的毫无预兆,但末世到来却是有预兆的。 如果廖润海真的重视棉棉,怎么可能让棉棉流落到基地里。 廖润海对棉棉不管不顾,现如今又反悔想把棉棉抓回去,还专门挑燕翊言不在的时候动手,这只能说明廖润海已经知道棉棉的真实身份并且已经猜到棉棉的体内可能有疫苗。 许墨源沉默。 王衷盟和刘孟炀满头雾水。 又是什么原因?怎么都在打哑迷啊?棉棉怎么就成廖家小少爷了? “不对啊,芜承锁门了。”王衷盟分析说:“303房间那么整齐,明显是两小孩自己离开的。” 众人脸色微缓。 “查到了。”许墨源看着手机短信,“上车,路上说。” 路上,燕翊言听完后,整个人都要炸了。 廖润海虐待他宝贝儿子五年! 廖润海都知道他有儿子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廖润海还想在他眼皮底下把他儿子绑走! 还活着最好!他妈的老子要让廖润海知道什么叫死了也行! 刘孟炀和王衷盟坐在角落瑟瑟发抖。 说这么多,也没说为什么廖润海要把棉棉抓回去啊。 刘孟炀后知后觉的红了眼,“咱家棉棉真可怜,浑身的家当就只有一辆儿童车。” 他一顿,“哦对,儿童车还堆在咱仓库里呢。” 棉棉那小孩记得把儿童车带上却不记得把儿童车带走,儿童车在仓库放的快落灰了。 车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儿童车?” “什么儿童车?” 刘孟炀感觉压力山大。 燕翊言踩着油门将车开出生死时速,眼睛还通过后视镜直直的盯着刘孟炀。 刘孟炀头皮发麻,“燕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棉棉是我接进基地的。” “他们俩小孩在高速公路上开儿童车,身边没个大人,那条路的丧尸我们当时还没清,也不知道两小孩是怎么开过来的。” 大人们听着,难受的说不出话。 燕翊言一脚踩下刹车,踹开车门冲上楼。 许温善紧跟其后。 许墨源边跑边喊,“等等,我来敲门。” 燕翊言也只能忍着冲动,等着许墨源敲门。 许墨源刚敲门,门就开了。 林月君看到他们也并不意外,开口便道:“棉棉没事。” 燕翊言仗着自己长的高,毫不客气的往房间里瞅,一眼瞅过去没瞅到人。 “不用看了,他们不在我这。”林月君侧身让开路,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同时,她也有问题要问他们。 许温善迫不及待的问:“棉棉在哪?” “跟芜承在一起。”林月君往屋里走,“进来说吧。” 燕翊言眼神黑沉,“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许墨源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不相信你滚出去!” 燕翊言糊涂他可不糊涂,他们现在在棉棉心里的地位还没林月君高呢。 燕翊言:“……” 许温善看向王衷盟和刘孟炀,“今天麻烦你们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王衷盟和刘孟炀也是聪明人,点点头就要走,又被林月君喊住。 林月君有些无奈,“王先生,你儿子呢?” 王衷盟:“……草!” 他又给忘了。 刘孟炀:“……” “爸爸,你来啦。”王衷星从厕所里走出来。 王衷盟心情有些复杂。 想找的孩子没找到,没想找的孩子自己出现了。 林月君解释说:“我本来想把他送回去了,但王衷星说要等你回去一起挨打。” 众人:“……” 燕翊言笃定道:“你知道我们要过来。” “知道。”林月君直言道:“芜承说的。” 众人:“……” 原来俩小孩躲的是他们! 王衷盟顾不上找儿子算账,急匆匆的拉着王衷星逃离现场。 刘孟炀紧跟其后,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你们来的比我想象中的早。”林月君将手机轻轻倒扣在桌面上,困惑道:“为什么之前不愿意认棉棉?” 众人:“……” 燕翊言憋屈的说:“我今天刚知道我有个儿子!” 林月君:“……谁是棉棉的亲生父亲?” 燕翊言说:“我!” 林月君看向许温善,神色不解。 燕翊言是棉棉的亲生父亲,那许大爷怎么会是棉棉的爷爷? 许温善:“……棉棉,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 林月君:“……” 她捂住头,缓了一下。 人老了,受不得这种刺激。 小矮屋。 芜承和廖嘉棉坐在凉席上,风扇呼呼的转动,两小孩盯着通话中的手机,沉默。 芜承早已把手机的话筒关闭,廖嘉棉满脸茫然,“哥哥,男人和男人可以生孩子吗?” 芜承:“……不可以。” “那棉棉是怎么生出来的?” 芜承沉默,半晌,他改口说:“可以。” 廖嘉棉低头数着手指,“那棉棉没有妈妈,但是有两个……两个爸爸。” 他嘟嚷道:“好奇怪哦。” 芜承脸色紧绷。 这样的真相已然超过他的预期。 林月君缓过来后,问:“这就是你们不认棉棉的理由?” 许温善说:“不。” 林月君看着他们,他们沉默着,眼里带着愧疚,更多的却是对小孩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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