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使自己保持镇定,将眼前的黑影当作空气,行走如常,在难以忽略的直白目光中刷开房门,又在踏入黑暗的前一秒被人按住打开的手。 不在意被无情丢弃的花,祝青霄将人锁在身前,犯规的声音于无人打扰的走廊低空飞行。 “能邀请我进去吗?” 【作者有话说】 鸡蛋:大祝,松开你的爪子!
第59章 智昏 闻言,无视对方“越界”的手,安于柬反应迅速,将门关上。 “砰”。 转身看向失色的祝青霄。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清楚就好。我的房间,你进去不太合适。” 一字一句犹如利刀,生生割裂开本就难以维系的颜面。 见安于柬抱臂,目光不知道落在地毯的何处,也许下一秒就会反悔,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再施舍给他。 那一声闷响犹如当头棒喝,如此深刻而又清晰地认识到,他对他,早已是匆匆过客。 察觉到越矩,祝青霄向后退了两步,给安于柬留出足够的空间,许久才开口,“给你的花,你收到了吗” “嗯。”安于柬点头,“花很好看,谢谢。不过,以后就不要送了。” “为什么?只不过是束花。”祝青霄追问。 他曾偷偷去往现场。 不受邀请,又不敢擅自闯入,祝青霄只能被迫站在隐秘的角落,像一个踩点的贼,伺机偷窥展厅里忙碌的身影。 今晨,在得知送花被拒后,想起昨日收到林沐川和吴念送去的花时露出的自然笑颜,猜测可能送错了位置又让人将花送去现场。 可刚刚,看到安于柬出现时空无一物的手,无以排解的酸胀感堵在胸口,无形的蛛网将心脏包裹挤压,喘不过气。 “如果只是想说些祝福的话…”抬眼直视,对肉眼可见的无措慌乱视若无睹,归于平静的心湖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我已经收到了,再多,会对我造成困扰。” “困扰?”机械地重复说过的话,难以置信地看向安于柬,“你是担心你的男友看到会误会?还是只是因为花是我送的?” “男友?”安于柬有些不明所以。 “你对他倒是宽容。”祝青霄苦笑,“我只是花给你,你就如此排斥。你知不知道他夜夜出现在酒吧,和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处…”被刺激到快要失去理智,他只感觉自己快要发疯。 “够了。”安于柬出声制止,“科莫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他和谁交友,那是他的自由,你无权指责。还有我和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被没有被意外之喜冲昏头脑,仍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试探的心躁动无比,他想听到确切的答案。 “最多加上合伙人和校友的关系,你想太多。”不欲和眼前的疯子纠缠,安于柬偏过头去,不让视线继续交错。 “不是他,还有其他人对吗?” “什么意思?” “这三年,你有和别人…” “祝青霄。”冷漠看去,安于柬不知道该可怜祝青霄,还是该笑他如此失态,“如果你来只是想说这些,恕我无可奉告。” 抬手将门刷开,欲挤身进入,却被死死擒住手腕。 轻易不再受人摆布,安于柬反手将对方推开,眼看着人踉跄退后。 又见人按住胸口,痛苦皱眉。 安于柬自以为那一下没用多少力气,不至于忍痛至此,可见到祝青霄面色灰白,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 不是情人,不做朋友,只是偶遇的陌生人,何必如此难堪。 旧痕已淡,没必要再添新伤。 沉默良久,安于柬再次开口,“祝青霄,三年发生了太多事,一两句话不足以概括完整。如你所见,我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对于现在的一切,我很满意,也很知足,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我愿意为之努力的事业,也有更为清晰的人生计划。那天在老宅,我看到被你收养的猫和狗,我很意外,不过更多是庆幸,庆幸你的变化,你终于学会放下过去,我想,你总会遇到合适的人,像从前的Mercury一样陪伴在你身边。” “没有别人,从来没有。”慌乱否认。 安于柬却像并未听见,“纠结于过去对你我都没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向前看。即使不做朋友,只是作为陌生人,我也可以努力做到和你正常相处,不过也仅此而已。” 难掩心酸,祝青霄苦涩自嘲,“原来连朋友都不算上。” “也许有一天作为朋友,我会愿意收下你送的花,但不是现在。”安于柬推门,又再次回头看向失落异常的祝青霄,“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反手将门关上,只剩祝青霄孤单一人在走廊伫立。 那夜之后,安于柬打算将旅行计划提前,在和科莫商量后,决定尽快出发去四川。 订好机票,又意外接到林沐川打来的电话。 也是巧合,安于柬本打算不告而别,却又担心这样做不太礼貌。纠结之时,被问起接下来的打算,安于柬不再犹豫,直言自己和科莫明早便会离开渔城。林沐川却突然开口,询问是否介意加上他和吴念,更是说明他已和科莫取得联系,科莫表示没有异议、十分欢迎,现在,只等安于柬同意。 思考再三,觉得多加上两人并无多少困扰,说不定会让行程变得更加有趣。 安于柬答应下来,又在林沐川的劝说下办理退票,一行人计划明早出发,自驾旅行。 到了成都,去到了科莫梦寐以求的大熊猫繁育基地,安于柬一边小心着人群拥挤的走向,一边还要看住随时可能丧失理智的科莫。 32G的内存甚至不够科莫一个上午的自由发挥,可怜的相机几次过热,差点被拍作废。 接过安于柬递来的餐巾纸,擦去因激动而溢出的眼泪,稍微平复后,科莫又开始语无伦次地赞美起相机画面里的可爱黑白团子,直言比视频中见到的还要可爱一万倍。 如愿以偿,晚上在火锅店老板的建议下,四人并未在成都久留,而是驱车奔赴稻城亚丁。 得益于研修期间的攀登锻炼,安于柬并没有出现严重的高反,可以尽情享受一路的自然风光。 在一望无际洛绒牛场,在巍峨、高耸入云端的三神山下,看到蜿蜒的溪流穿梭于密林之间,成群的牛羊与牧民的歌声作伴。远超于语言、文字所能描述的震撼,也远远不是相机定格的画面所能传递、复刻。这是自然的力量、文明与艺术的宝藏源泉。 在朝山谷尽情呐喊的那一刻,灵魂被洗涤干净,他的心是如此的渺小,又是如此的敞亮。他再一次想起远在异乡的王子惟,想起他说过的那颗永远躁动、无法被满足的“心”。 四天三夜的行程很快结束,不得不到了分别的时刻。 只有短暂的半个月,有太多的遗憾和惋惜。可即使再不舍,安于柬和科莫也该返程,正式投入创业工作。 而此行的意外收获,便是一通来自导师的越洋电话。 在她的沟通下,成功帮这个尚不成熟的创业团队谈下一间小型工作室。 位于中心地段,周边更是云集不少艺术从业者。托导师关系,对方爽快答应第一年的房租减半,这也给安于柬等人减轻不少经济压力。 不再纠结在哪开始,安于柬几乎立刻和对方确定下来,只等回去正式签订合同。 本不想再麻烦林吴二人,林沐川却执意送两人前往机场,左右无法推拒,安于柬只能感谢二人一路上的照顾,并真挚邀请他们有空去国外做客。 驶入地下停车场,林沐川帮忙将行李搬下,又与安于柬和科莫一一拥抱,祝他们一路顺利,也期待下次见面。 简单寒暄告别后,无意瞥见吴念略显心虚的目光,没有多想,安于柬上前和吴念握手,并表示等稳定下来,自己还会回来看望吴叔,希望老人早日康复。 直到走进航站楼前,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安于柬身心愉悦无比,甚至能够无视在一旁哭喊着找不到证件,把背包和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的科莫。万幸,终于在夹层翻出了被蹂躏成腌菜的护照。 正松了口气,却意外撞见出现在眼前、“阴魂不散”的祝青霄,似乎比那夜见时更为憔悴。 联想起刚才吴念反常的神情,安于柬立刻反应过来,作势要拉着毫不知情的科莫进安检口,又被拦下,握住拉杆的手被覆上。 迟钝如科莫,蓦地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横在眼前的身影吓到,又在看清人脸后,拉扯着安于柬的袖子,激动地用法语喊到,“哦,我的上帝,这不是你的EX吗?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气氛诡异,科莫知趣地松手,趁安于柬不备,扔下一句“先走一步”,便拉起行李箱冲进安检口。 只剩下仍在僵持的两人。 “让开。”不愿被围观,安于柬忍住欲要发作的脾气,冷言劝告。 “你要走了吗?”迟迟不愿松手,祝青霄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死死攥住安于柬的手,给了他能够挽留住人的错觉。 “你看不出来吗?”安于柬反问,冷眼看向祝青霄,“请你放手。” “如果我说,我求你留下,你会答应吗?”字字恳切,但在安于柬眼中诡异异常,甚至怀疑眼前之人是否被“ 夺魂附体”。 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在颤抖。 却不会再心软,安于柬轻叹,“以什么身份呢?求我留下来。” “我…”哑然失语。 “祝青霄,你我现在不过是陌生人。作为朋友,林沐川和吴念都知道什么是分寸,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拦着我不放,已经对我造成了太多困扰,到此为止吧,我不希望闹得太难看。” 在离开的前一秒,仍不死心的祝青霄又再次开口,“如果我去找你,你会欢迎吗?” “不会。”出声否认,斩断了最后一点可能,安于柬毫不犹豫地走向安检口,徒留那人守在原地。 飞机上,科莫难得照顾安于柬的情绪,闭口不提刚才的事,只关心工作室的运行。 没被影响心情,安于柬决定回去后立马开展线上会议,他希望每一个合伙人都能参与讨论,共同敲定最终计划。 合同顺利签订。 半个月后,安于柬等人搬进了工作室,正式投身创业工作。 为庆祝成功承接第一个项目,在科莫的提议下,众人还在工作室举办一个小型聚会,虽然简陋,但胜在温馨,每一个成员都对未来深表憧憬。 也许是一切太过顺利,不到两个月时间,工作室便迎来了第一场挑战。 工作室在深夜遭受不明人士的袭击,大门被泼油漆,对方还在墙上留下带有诅咒色彩的涂鸦。 安于柬第一时间报了警,奈何当地办事效率低下,对方显然也有所准备,刻意避开监控区域。一时无法抓到确切的人,安于柬只能想办法清理掉门口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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