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十天半个月过去,通讯录那头仍然没有丝毫动静,边尔若仍然不以为意,只是养成把通讯录带在身边的习惯,并将这个习惯持续到这个月结束,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普斯顿学院通过国家基地联系了边尔若。 院校用相当恭敬的口吻,诚挚邀请边尔若作为事迹卓然的优异毕业生到学院开办讲座,考虑到边尔若事务繁忙,他们格外体贴地把时间定在周末,事实上他们也是抱有侥幸的态度,至今为止,边尔若的所有成就只与他异于常人的能力和家境有关,普斯顿学院不过是给他提供资源和优良的环境。 透过电流的声音,普斯顿学院的各方领导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等待边尔若的回应。 所幸边尔若没有沉默多长时间,就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 如因蔓夫人所说,尤葵去普斯顿学院住宿非常不利于身体健康。 住了不到一个月,断断续续生了不少病,把身体折腾得不清。 连卡尔都不得不承认,尤葵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拼命的人,也是体质最糟糕的Omega,两者都没有之一。 保持稳定的生物钟,白天起得比所有人都要早,晚上睡得比所有人都要晚,时常因为学习而忘记吃饭,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地,随着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他不再嫉妒尤葵,零星的愤怒都散得一干二净,剩下满腹的敬佩之意,认为尤葵是实至名归。 尤葵从来不把他当成竞争者,这是他第二个敬佩的地方,他们都是科学部的学生,在普斯顿学院,同一部门的学生基本上都互视对方为竞争者,互帮互助是不可能存在他们之间的。 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别扭地拿着始终不能解答的疑题去向尤葵解惑时,尤葵在翻阅一本厚重的科学研究资料,看得全神贯注,叫了几次才被吓到似的猛然回过头,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被怒目而视或者被骂一顿的时候,尤葵眨了两下眼睛,更像是没想自己会找他,问:“怎么了?” 语气中也没有丝毫怒意。 第一次向导师以外的人求助,他僵硬地说:“有道关于科学研究的题没解出来,找过导师,人不在。” 他说得一板一眼,仿佛请教尤葵比解题还要难,但尤葵很轻松地说:“原来还会有你解不出来的题吗?是什么,我看看。” “不过说不定我也不会。” “没事。”他说。 尤葵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仔细看了起来,尤葵的位置离阳光最近,金灿灿地打在脸上像上了一层粉,睫毛和脸颊都亮晶晶的,比平日苍白、病怏怏的模样多了些颜色,灵气许多。 也更好看了。 他恍惚了一阵,突然认同了另一个室友说的话——“尤葵是我见过最好看的Omega。” 的确,他现在也这样认为。 尤葵花了三分钟时间思考,五分钟解说,最后发现他好像没有反应,出声询问:“你在听吗?” 他立马回过神,说:“嗯,你继续。” 从一天开始,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准确来说是卡尔逐渐放下对尤葵戒备,两人从同学、舍友,变成了一起学习的同伴。 但尤葵的学习强度,他一直无法认,尤葵的身体骨子很差,还总是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学业上,以至生病不断,甚至经常忘记吃饭。 起初,他为此提醒过几次,发现提醒无果后,在吃饭时他也会顺便帮尤葵带一份,如果他没有时间,另外一位舍友也会主动帮忙,但两人的默契和努力都没有让尤葵的脸色好看起来,没有足够的睡眠,正常的饮食也不过是能让尤葵免受肠胃疾病的烦扰。 夜深人静的时候,卡尔和罗伊都上床睡了,唯有尤葵的位置还亮着灯,他把光线调得很低,确保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睡眠,很不幸的是,最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身体发起低热,忍不住咳嗽,怕打扰到舍友,捂着嘴闷闷地咳,细细的咳嗽声从喉咙里跑出。 “很晚了,不睡吗?”卡尔压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转过身,看见卡尔格外认真地问。 摇了摇头,他说:“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卡尔说:“我本来就没睡。” “那就好。”他说:“你先睡吧,我还是想再学一会儿。” 微白的光把他的脸照得更白了,卡尔站着没有动,过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他没料到卡尔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下,回答:“我想提前毕业,到国家基地进修。” “但是这两者并不冲突。”卡尔说。 卡尔这句话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边尔若,说起来,他好久没有联系边尔若了,也不知道边尔若有没有把通讯录带去国家基地,不发信息根本无法证实自己的猜测。 不过大概率边尔若也不会喜欢看到他发信息,说不定还会觉得他很烦。 见他一直默不作声,卡尔问:“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他不太想和卡尔提及这些私事,卡尔很少关注外界,即便关注,他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议论”边尔若,他说:“没有难言之隐,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 这个理由说不牵强,倒也有些牵强,卡尔的神色复杂起来,凭他的实力去国家基地进修是迟早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执着提前毕业,这对大部分都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以他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用身体去换取这样的机会,真的值得吗? 说起来,尤葵应该感谢卡尔和罗伊,多亏他们的帮助才让生病变得没有那么难受,在人体最脆弱的时候,总是容易忍不住寻找最亲近的人汲取温暖,还好他忍住了找边尔若的冲动。 不然边尔若又该嫌他烦了。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和罗伊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不然我可能连上课都没办法去了。”他笑得眼睛眯起来,说。 卡尔无语地抽搐了下嘴角,“难道不是你硬撑着要去上课吗,我和罗伊都建议你在宿舍休息。” 他点头:“嗯嗯。” 尤葵是习惯了硬撑的,总是感觉其实没有那么难受,也经常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撑过去,但是没有想到在断断续续地小病中,在来普斯顿学院住宿的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他终于病倒了,高热来势汹汹。 他可以选择在任意一天请假,唯独这天不行,因为边尔若会来普斯顿开办军事相关的讲座,并向学生们传授他以过于优异的成绩毕业的经验。 只要能有见到边尔若的机会,他都不想放弃。 这一天,军事部部门的讲座几乎座无虚席,其他部门的学生也纷纷赶来观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的讲座,尤葵和卡尔赶到时,边尔若的讲座已经开始了,两人出现在正对讲座的大门上,引起了边尔若的注意。 但边尔若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尤葵没有注意到边尔若的目光,他走到一个可以倚靠的墙角,观看边尔若演讲。 实际上他的脑子彼时已经烧得很痛了,能听见边尔若的声音,但是听不出那些字都是哪些,仿佛字全部都被拆解成连在一起的拼音,含糊不清的一团,在耳边嗡嗡地响着,他半眯着眼睛,努力注视边尔若的脸庞。 好像黑了一点。 咦,边尔若怎么变成两个了? 他站直身体,想用更规范的姿势去看,结果身子一歪,朝旁边倒去,被卡尔及时揽住肩膀。 “喂,你没事吧?” “没事。”尤葵摇摇头,摇完头后脑子似乎清醒了一点,他看见边尔若的视线从别处移到他的方向,然后又像蜻蜓点水似的快速移开了,他觉得是错觉,脑子其实根本没有清醒。 卡尔的手还卡在他的肩膀上,他轻轻推开了卡尔的手,然后重新靠在墙壁上。 错觉又恍惚地出现了,他感觉边尔若再次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 两粒退烧药不够,应该吃三粒的。 印象中的边尔若就算看见他,也会当作没有看见,不会看他那么频繁的。 虽然讲座时间不长,撑到结束尤葵的体力明显不支,看到边尔若如同一束光似的被众人簇拥起来,他说:“卡尔,我们回宿舍吧。” 不知道迷迷糊糊地走了多少步,他的身体往前倒去,倒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好像是雪松味的。 他悲哀地想,难道发个烧,连鼻子也坏掉了吗?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久等了,这周是六千字,下周会恢复到三更的。
第110章 别让我父母担心 时隔一个多月,边尔若再次抱到了尤葵。 他的双手及时锁住尤葵肩膀,使得尤葵面部全部埋在他的怀里,滚热的呼吸和温度像是要透过衣物间接灼烧他的皮肉和心脏。 卡尔眼眸闪过微不可见的愕然,这不是在讲座上沉静地讲述自己的事迹的特邀毕业生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方才感受不真切,现在近距离观察到真人,发现对方周身带着无法让人忽视的低气压,和揽住尤葵的动作宛若是赫然不同的两个人。 回过神,他快速意识到尤葵还靠在对方身上,便伸出手想把人带回来,说:“抱歉,他发烧了,神志不太清醒。” 边尔若不动声色地用姿势隔开他的手,眉头倒是没有皱一下,面不改色地说:“你是谁。” 冥冥之中带着宣示主权的意味。 不知为何,卡尔突然明白尤葵一直以来争分夺秒,忘记吃饭也不舍得睡觉,或许都是源自眼前这位高大英俊的S级Alpha。 这个差距大概永远也不能磨灭,他很好地掩饰住在喉头漫开的苦涩,说:“我是他的舍友,卡尔·加西亚。” 听见是舍友,边尔若的心情好像也没有缓和很多,打量跟前疑似是Beta的男性后,对他一直以来的照顾道了谢,接着说:“我带他去医院。” 他还想说什么,看着边尔若熟练的动作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抱”是伴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边尔若很早便这样以为,也决定不会再对尤葵做这种能表达感情而显得自己非常愚蠢的行为,然而怀里的体温越来越高,不加以思考,他的手臂从尤葵膝盖下边绕过去,另一只手搭在尤葵很软也能很明显摸到肋骨的腰上,把人抱起来。 尤葵昏昏沉沉地找到更舒服的姿势,额头抵着他的脖子,睡着了。 普斯顿学院的医疗室设备很齐全,尤葵烧得太高,物理降温作用不大,医生给他使用静脉注射药物,注视尤葵在床上沉睡的面容,医生面色凝重地建议边尔若如果认识尤葵的家属,最好让家属带尤葵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医生告诉边尔若这个学生自己有印象,这次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来医疗室,其中一次是胃痛来拿胃药,两次来拿感冒药,最后一次是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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